最初的幾次,大長老還是咬咬牙答應了下來的。


    給阿莎的過多資源的側重,這才打造了一個“蠱苗天才少女”出來。


    然而阿莎卻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覺得是自己的天賦,才讓自己有了這般成就。


    阿莎的父親,又一次要挾到大長老的頭上的時候,大長老拒絕了。


    這下阿莎的父親就跟被蛇咬了腚似的,可鬧騰歡了。


    他四下裏傳言,說大長老和他老婆有一腿,這才生下了穀苗苗。


    他老婆也是個沒脾氣的,不敢和男人正麵硬剛,不出聲,等於是默認了下來。


    大長老也豁出去了,你愛說什麽說什麽去,你說我弄了你老婆,那我就弄了你老婆!


    最為讓大長老和二長老不能接受的是,阿莎的父親,不但從大長老這裏,要走了比別人更多的蠱術修煉資源,還把原本應該屬於穀苗苗的那一份,硬生生的搶了過去,交給了阿莎使用!


    大長老無奈之下,隻好趁著夜深人靜的機會,去給穀苗苗額外送一些修煉資源過去。


    隻是大長老並不知道,那些資源,大概隻有一半左右,到了穀苗苗的手裏,另外一半,被阿莎一次起夜發現了,硬生生的偷了去。


    後來,阿莎的父親得寸進尺,看到連敗壞自己老婆名聲的這種方式都不能讓大長老就範了,於是便聲稱要把穀苗苗的身份,徹底捅破,讓眾多的蠱苗族人,把穀苗苗趕下山去!


    大長老豈能答應?


    憑借著他的特殊身份,大長老提前下手,胡亂給阿莎的父親,安上了一個叛逆的帽子,強行把阿莎父親的本命蠱收迴,派了幾個親信,把阿莎的父親,丟下山去,扔進了大城市裏麵,任他自生自滅!


    男人不見了,阿莎的母親優思成疾。


    她好幾次去找大長老鬧,讓大長老把男人還給她。


    她說,如果再這麽下去,她寧肯不要阿莎的修煉資源了,也要把穀苗苗的身份,公布於眾!


    一個普通的蠱苗族人,能有什麽見識?


    最終還是被二長老先下手為強,下了一種可以讓人瘋癲的蠱毒。


    女人知道自己中蠱的時候,便服用了一種可以讓人假死的蠱蟲。


    蠱苗內部,隻有一些級別比較高的人,才能享受土葬的待遇。


    像她這種被謠傳和大長老有一腿並且生了女兒的女人,不出意外的話,隻能是被棄屍荒野的結局。


    於是女人賭對了,她半夜醒來,四處亂撞,撞進了那個與世隔絕的環境之中。


    直到她遇上同樣意外撞進來的青苗族人磐安。


    她才知道,原來,這裏並不是一個封閉的山穀,她同樣是可以出去的——


    天可憐見,自從她進了這個山穀之後,那人為布置的陣法,一直從沒有生效過。


    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根本找不到路。


    磐安卻很幸運,被女人救了之後,很快原路返迴,走出了那個秘境。


    阿莎的母親等磐安走遠了,這才收拾東西,準備也從這裏走出去。


    她決定豁出去了,一定要找藍苗的兩個長老報仇雪恨!


    然而可惜的是,命運,就是如此不公。


    女人穿過山縫的時候,走了一半,陣法便發動起來,硬生生的被擠成了一個人肉餅。


    前半段故事,是二長老一邊迴憶,一邊悠悠道來。


    後半段,是穀苗苗從筆記本裏看到的,


    最後死亡,卻是穀苗苗根據山縫裏那具人肉餅的屍體,推斷出來的。


    雖然已經被擠壓的不成人形,但終歸是那節斷指,以及斷指上的戒指,證明了那個女人的身份。


    “苗苗,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親生母親,如果當時我帶著她遠走另外一個城市的話,她大概也就不會死了。你也就不用套用阿莎妹妹的身份,委屈的生活了這麽多年。”


    說到這裏,二長老穀子地,已經是泣不成聲。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如果蠱苗族人們知道了你有一半的漢人血統的話,他們一定不會答應讓你留在蠱苗的,就算我是長老,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決定。”


    穀苗苗眼眶裏有些淚水,道:“這也夠了,我並不覺得蠱苗的族人的身份,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答應幫你把蠱王令找迴來,找迴蠱王令的那一天,就是我脫離蠱苗身份的一天!”


    穀苗苗做出這個決定,其實內心也是掙紮的。


    但穀苗苗心裏清楚,如果她不拋棄蠱苗族人這個身份的話,她是沒有辦法和秦北快樂的沒羞沒臊的生活在一起的。普通的蠱苗族人,都不可以和外族人通婚,別說她的身份,乃是蠱苗的聖女,同時又是蠱王傳承的傳承人。


    但穀苗苗並不準備把自己的這份付出告訴秦北。


    有些事,自己做出決定就可以了,沒必要讓秦北跟著一起承擔這份責任。


    “我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秦北細細的琢磨了二長老講述的這個故事,沉聲說道:“為什麽大長老那麽聽你的話?為什麽你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你們之間究竟還有什麽秘密沒有說出來?!”


    如果這一點不能解釋,那二長老講的故事,那大概就僅僅是一個故事而已!


    “對呀。”穀苗苗很快也想到了這一點,在二長老穀子地敘述的故事裏麵,大長老似乎對二長老言聽計從,就算是被阿莎的父親扣了屎盆子說大長老和阿莎的母親有一腿,大長老居然都不去進行辯解,而且,在臨死前,居然還刻意把穀苗苗叫到身邊,告訴穀苗苗,是因為他這個大長老和穀苗苗的母親有一腿才生下來的穀苗苗——


    這是什麽精神?這是強大的無私奉獻的背鍋精神!


    “這……”二長老咬了咬牙,聲音低沉的差點讓秦北聽不清楚:“他喜歡我。”


    哎呦我去!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裏麵蘊含的信息量有點大啊!


    男人與男人之間,原來,除了友情,還可以有愛情!


    愛情這東西,從來與年齡性別人數無關。


    這四個字一出口,不僅僅是秦北愣住了,就連穀苗苗,也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吃完晚飯,秦北來到了穀苗苗的房間裏麵。


    穀苗苗正坐在鏡子麵前,雙目無神的看著鏡子裏自己的影像發呆。


    在此之前,穀苗苗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世,居然會出現如此波折。


    秦北扶著穀苗苗的肩膀,讓穀苗苗靠在自己懷裏。


    “想什麽呢?”秦北柔聲問道,“明天就要啟程迴京華市了,是不是對家鄉有點舍不得?”


    穀苗苗苦笑道:“沒有什麽舍不得,按照蠱苗的規矩,我本就不應該是蠱苗的人,不是嗎?”


    秦北笑道:“你願意是,那你就是,你不願意是,誰也不能逼你是!不服的直接幹掉,就這麽簡單!”


    穀苗苗笑了起來:“照你這麽說,還真沒有什麽事是能難倒你的呢!”


    一邊說著,從懷裏摸出蘇遠亭送給她的那個錦囊,當著秦北的麵打開了。


    “師兄真是個好人,幫了我不少。”穀苗苗笑著說道,原本一份陣法師的傳承,就已經讓穀苗苗很是欣喜了,沒想到蘇遠亭留下的這個錦囊,卻是目前比陣法師傳承更讓穀苗苗上心的一件事情。


    秦北注意道,錦囊裏麵裝著的,是一張五寸的照片。


    隻是不知道蘇遠亭送穀苗苗這樣一張照片,會是什麽意思。


    取出來,秦北認真的看了看,道:“這是個什麽玩意?看上去跟一方大印似的!”


    穀苗苗輕聲道:“這是一枚印章。具體的說,應該叫蠱王令!”


    “蠱王令!”秦北有些震驚的說道,又認真看了看,大概把“王”這個字認出來了,但另外的兩個“蠱”和“令”兩個字,大概是因為筆畫太多,秦北認識他們,可惜他們不認識秦北。


    “對,這就是我們蠱苗族人,尋找了寂已經很久的蠱王令!正是因為有了大師兄送我的這個錦囊,我才更加的確定能很快的把蠱王令找迴來,這樣的話,如果我離開蠱苗,心中也就不會有什麽愧疚了。”穀苗苗淺笑著說道,聲音柔柔的,很好聽的樣子。


    秦北跟著笑道:“雖然跟大師兄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發現,好像就沒有大師兄不知道的事情似的!連蠱王令的下落他居然都知道!”


    翻過那張照片,上麵寫著一行小字。


    “京華拍賣,由郭笑天以一千貳佰萬元購得”。


    後麵跟著一串數字,簡單的換算一下,應該是五年前的一場在京華市舉行的拍賣會上,蠱王令出現了,並且被一個叫郭笑天的人花了一千兩百萬的資金購買走了。


    “郭笑天——能出手這麽大的一筆資金,應該不是什麽無名之輩,等我們到了京華市,在認真查訪不遲。”秦北記住了郭笑天這個名字。


    “恩,找人應該不難,但難的就是怎麽把蠱王令從郭笑天手裏弄出來。又或者,蠱王令被郭笑天轉手賣掉了呢。”穀苗苗揣測說道。


    “總歸是有了消息,就比沒有消息更強,先找到郭笑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秦北很隨意的迴應了一句,又對穀苗苗道:“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好,你這早點休息——蘇百歲還算聽話吧?”


    “還成,心智正在慢慢恢複著。”秦北笑著說道,要不是因為還要照顧蘇百歲,秦北肯定會和穀苗苗住在一起了,都怪這個電燈泡。


    正說著,忽然蘇百歲撞門闖了進來:“我要跟苗苗姐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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