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倉述搖頭,賈蓉如此篤定,林如海中毒基本不用懷疑了,不然,他這才剛來揚州,跟詹家無冤無仇的,若不是林如海之毒指向詹家,他也不會殺上門來。


    “即便林禦史真是中了毒,又如何能表明是我詹家所為。”詹倡聲音冷沉。


    “不見棺材不落淚。”賈蓉眸子上抬,“六順,把證據拿出來給他們看吧。”


    隨著賈蓉這話剛落,六順當即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原本,我也以為姑太爺是染了惡疾,卻不想,有人丟了這張紙條給我,一開始,我還半信半疑。”


    “可按上麵說的所做,我確把毒逼出了一些。”


    賈蓉說著,看著詹倡的眸子越發沉冷。


    禹倉述接過六順遞來的紙條,看完之後,眉心微蹙,紙條上主要說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林如海所中之毒,乃是兩種毒混合而成,用甘草輔以崗梅或可逼出。


    第二則是毒乃詹家所為。


    第一點賈蓉肯定已經試過了,不然也不至於會怒火滔天,對詹家下毒謀害林如海一事深信不疑。


    禹倉述把紙條給詹倡看,這事,他不能往詹家那邊站,萬一林如海之毒真是詹倡所為,他勢必要受牽連。


    詹倡看完紙條,心下一震,這究竟是誰給賈蓉的,他怎麽知道他給林如海下的是什麽毒。


    詹倡麵色冷凝,些許慌亂立馬被他壓了下去。


    “不過是一張來曆不明的紙條,也能當證據,這分明是有人陷害我詹家。”


    麵對詹倡的咬死不認,賈蓉並沒惱怒,紙條就是他自個整出來的。


    證據,別說沒有,就是有,賈蓉也不會現在拿出來。


    他就是要給詹倡辯駁的餘地,虛虛實實,人心才會亂。


    未知的敵人才能讓人惶恐,按捺不住。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且等著,等我找出切實的證據,我便讓你詹家在揚州徹底消失!”


    語畢,賈蓉憤然轉身就走。


    禹倉述看著賈蓉滿是戾氣的身影,有心攔,卻不敢攔。


    是的,不敢,賈蓉的兇猛,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是一個完全不會按規矩來的人,惹怒了他,怕是連衙役都敢打。


    至於治賈蓉的罪,人家在禦書房把庾大學士的獨子打成重傷,皇帝都輕拿輕放,處罰也就是意思一下,你拿什麽去鎮賈蓉。


    “禹大人!”詹倡目光看向禹倉述,“賈蓉闖我家宅,殺我兒,你就視而不見,任兇手逍遙嗎!”


    瞧著詹倡怨恨的眸子,禹倉述低歎一聲,“追究不出結果的,若大公子和三公子平日所為良善,還能有法子讓賈蓉落不著好,偏偏…”


    禹倉述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要是賈蓉把詹川和詹姚山平日所行的那些事,宣傳出來,沒人會說他殺的不好。


    當天,揚州城不知道會有多少家鞭炮齊鳴。


    等詹川跟詹姚山的死傳出去,相信會有不少人喜極而泣,搞不好,還會有人給賈蓉供長生牌位。


    “你的意思,是讓我就這麽罷休?”詹倡沉著臉咬牙道,他兩個兒子死在賈蓉手裏,他說什麽都要賈蓉拿命償。


    “禹大人,賈蓉草菅人命,你怕他作甚,這是你一個父母官該有的姿態嗎?”


    “姚山當日失手打死了張木匠一家,激起了民怨,你從中可是出了大力的,你現在想抽身事外了,我詹家成了這個樣子,橫豎沒什麽豁不出去了。”


    麵對詹倡的威脅,禹倉述臉色難看,當時,詹倡為了讓詹姚山免於刑責,給他塞了足足三十萬兩。


    錢財動人心,他草草結案,隻讓詹姚山身邊的一個小廝頂了罪。


    不想詹倡會拿著這點威脅他,禹倉述眼睛眯起,“你若要我有所作為,我唯有遞折子給皇上,但你可別因此後悔。”


    甩了甩手,禹倉述領著人憤然離去。


    愚不可及!


    自己兒子什麽德行,心裏沒個數嗎,事情要鬧大,他詹家能討得了好?


    更何況,林如海中毒一事,他詹家的嫌疑可是最大,賈蓉如此強勢,真讓他抓著什麽鐵證,他立馬就能帶著人屠了詹家。


    當真是耀武揚威慣了,以為賈蓉會和那些平民一樣好對付?


    詹家基本完了,他得有所準備了,禹倉述眸子微斂。


    詹倡看著禹倉述等人離去的身影,目光狠厲,兩個兒子慘死,他現在一心隻想賈蓉給他們償命,別的,他什麽也不想考慮了。


    往日的精明,此刻丟了個幹幹淨淨。


    不然,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禹倉述施壓,這不是把他往自己這邊捆,而是把人越推越遠。


    對付賈蓉,應該徐徐圖之,但這些,詹倡已經顧不上了。


    他隻想賈蓉死,越快越好。


    “大爺,那老小子後麵肯定會跟瘋狗一樣盯著你咬,要不幹脆…”走在迴林家的路上,六順到賈蓉跟前,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賈蓉輕笑,“先留著,現在可還不到殺他的時候,他越是急切,露出的破綻也就越多。”


    “洛七,你親自去盯著,看詹倡後麵都會和誰會麵。”


    當一行人迴到林家,洛七在人群裏消失了,無聲無息。


    林如海在房裏等著消息,一聽賈蓉迴來了,立馬就讓人去請。


    “你把詹川和詹姚山殺了?!”


    當聽到賈蓉殺了詹川和詹姚山,林如海瞳孔放大,震驚道。


    “姑太爺,不狠辣一點,你是鬥不過他們的,那些鹽商,哪個不是奸猾之徒。”


    “正好趁這個機會,肅清肅清,也讓其他那些鹽商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觸碰的。”賈蓉緩緩說道。


    林如海望著賈蓉,久久迴不過神來,賈蓉才多大,科舉入仕,走的是文官之途,竟如此殺伐果斷。


    “這勢必會給你招惹麻煩,詹倡絕不會罷休。”林如海眉心緊蹙。


    “他奈何不了我,要的也就是他不罷休,水要動起來,才能瞧出裏麵到底是什麽個名堂。”賈蓉眸光流轉。


    他在這裏待不了幾天,快刀斬亂麻,等大魚跳出來,一刀剁了,殘局就交給林如海收拾。


    永治帝要用他剿海寇,就算他膽大妄為,也不會拿他怎麽樣。


    剿海寇雖然兇險,但也讓賈蓉可以隨意放肆。


    在眾人眼裏,他這就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所以,才敢這麽猖狂。


    橫豎要死,還顧忌個犢子玩意。


    賈蓉現在的情況就是,跟瘋子講道理,有的講?不離遠點,靠上去,等他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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