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昨日我去看了,狀元遊街,公子端的英俊非凡,沿街的姑娘們一個個都沒了往日的儀態,紛紛思嫁。”


    “我有幸能在公子身邊,為公子撫琴,被公子掛心,不知會惹來多少人豔羨。”


    “這份福氣,旁人求都求不來,我又怎會有絲毫怨言。”


    “歲歲年年,我都會靜待公子。”思玥靠在賈蓉懷裏,抬眸看向他,眼裏染著笑意,無比認真。


    她怎會怨賈蓉,賈蓉待她,極好,從未有人對她如此用心過。


    若不是賈蓉,此刻她隻怕還在雲袖閣,麻木的挨著日子。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死去。


    她隻怕自己不能讓賈蓉滿意,更怕會髒了賈蓉。


    “你呀…”賈蓉笑著歎了一口氣,思玥對他從來都是稱唿公子,這是拿她自己當奴婢看。


    盡管賈蓉一再讓她改口,但這點上,思玥極為執拗。


    憐惜的撫了撫思玥白嫩的臉蛋,賈蓉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陪著她說了會話,賈蓉也就離去了。


    原想去浣香一品看看林韞,但天色明顯不早了,賈蓉想了想,打消了主意,直接迴了賈府。


    第二天一早,賈蓉還沒鍛煉完,一個小丫頭過來他跟前,說六順在二門有急事找他。


    啥子事?一大早的,賈蓉拿巾帕擦了擦汗,大步走了過去。


    “大爺,河道讓人給掘開了!”六順一見賈蓉就急聲道。


    啥子玩意?


    賈蓉衣裳也沒顧上換,當即走了出去。


    特麽的,老子累死累活,才科考完,就不能消停會兒,晚個幾天動手。


    來到河道邊,賈蓉太陽穴突突的,未建完的河道,原本還未連通江護河。


    但現在,直接讓水給淹沒了。


    晏向趴在地上,眼睛通紅,賈蓉提醒之後,他日夜派人看守。


    沒有一日鬆懈過,但就在昨晚,這辛苦建成了一大半的河道還是讓人毀了。


    不是看守的人疏忽大意,而是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他們連對方的麵都沒看到,就讓人全放倒了。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晏向怒吼,“就為了不讓晉王攢功,就當真要置千萬百姓生死於不顧!”


    賈蓉歎了口氣,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眼裏,黎民百姓算的了什麽。


    為了扳倒對方,他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更何況是毀一個河道。


    “我要去求皇上做主!便是太子,也不該如此肆無忌憚。”


    晏向起身,轉頭就令人牽馬來。


    “晏郎中。”賈蓉叫住晏向,“無憑無據,你要怎麽同皇上說?”


    “難不成你要說,太子為了不讓晉王從河道上立功,暗中下手,毀了河道?”


    “你性格耿直,不喜歡彎彎繞繞,敢於把自己所想的都吐露出來。”


    “但皇上聽到會怎麽想?他隻會憤怒,不是對太子,而是對你。”


    “永治帝的皇位怎麽來的,我們大家都清楚,正因為如此,他比誰都希望他的兒子們能友好相處。”


    “現在你告訴他,太子容不下晉王這個同胞兄弟,為此不惜對河道下手。”


    “別說你沒有證據,就是有,隻要你敢去皇上麵前這麽一說。”


    “這個鍋就隻能你背,因為太子地位不能動搖,這個事,不能出在他身上。”


    “太子,關乎社稷,國本,隻要他沒踩永治帝的底線,就沒能動得了他。”


    賈蓉一臉平靜的說道。


    晏向滿腔的怒火,熄了,他頹然的坐在地上。


    他其實不怕死,但沒有價值,帶著汙名死,他不甘心。


    賈蓉的話說的很明白,隻要他敢去永治帝麵前告太子,可能他話沒說完,就會被拖出去。


    接著押入大牢,***會死的不明不白。


    “晏郎中,將事情上報上去吧,然後做好別人攻訐你的準備。”


    賈蓉看著被淹在水裏的河道,開口道。


    “攻訐我?”晏向愣愣看向賈蓉。


    “是。”


    “河道竣工日期將近,你自知無法完成修葺工作,又因在天子麵前做過擔保,為恐以-死謝罪,不惜自毀河道。”


    賈蓉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太子既出了手,又豈會隻是如此,勢必要斷絕河道修複的可能。


    隻要晏向因此獲罪,這河道,就沒法修了。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賈蓉揉了揉眉心,真是不讓他有清閑日子過。


    “晏郎中,聽好了,你現在沒得選,隻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咬死河道竣工日期不變,將時間拖住。”


    “隻要河道如期修好,你就什麽嫌疑都沒有,到時,你再請旨徹查這暗中下手之人。”


    “你說,跟皇帝自己查出來,那情況可完全不同了,夠太子喝一壺了。”


    “至於這河道,我會想辦法的。”


    該說的都說了,賈蓉不等晏向反應,招唿六順就急急迴了去。


    這河道毀都毀了,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他沒時間耽擱了,他今日還得入宮,上表謝恩,然後接受朝廷頒賜的朝服冠帶和進士寶鈔。


    換了身衣衫,賈蓉匆忙入了宮,和眾進士一起,把流程走了一遭。


    “逸之,你瞧上去心情不佳,發生何事了?”管博易同賈蓉一起走出宮門口,見賈蓉麵色沉肅,不由問道。


    “江護河道,被水淹了。”賈蓉眸子微蹙說道。


    “這,怎會如此!”


    江護河道何其重要,事關千萬百姓生死存亡,眼看春夏之際就要到了,怎麽就出了這個事,管博易心裏有些憂急起來。


    “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管博易知道江護河道修葺的圖紙是賈蓉畫出來的,如今出了這種情況,但凡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他絕不推辭。


    “管兄有心了。”賈蓉拍了拍管博易的肩膀,“你先去河道那邊看看,有個了解。”


    沒有拒絕管博易,賈蓉朝他說道。


    管博易不是庸碌之才,多個人多份力量。


    話說完,賈蓉就跟管博易分道而行,下麵,得讓晉王出麵剛了。


    光得好處,不幹活可不成。


    賈蓉急步向前,皺眉思索著,絲毫沒注意一匹高頭大馬迎麵在向他快速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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