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益自然想不到他們心中所想的,見人來問,自然要答。但話到嘴邊,又突然想起方天靈曾說過不要在他人麵前說起自己師承何處。他猶豫一番,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麽說,總之我……我小時候就有了。”

    這話本也未全錯,他六年前還是個黃口小兒,無意中遇到了方天靈,得他所賜這身祭才神通。那時候他確是甚麽也不懂,說是小時候,自然也對。但眾人卻會錯了意,以為他意思是說自娘胎裏便帶了這麽一身神通來。這種事自然是不可能,眾人隻當他恃才傲物,有意說這麽一句話,實則是暗諷自己等人無能。頓時一個個氣在心中,偏又不能發作,否則要被人說一個與小輩一般計較的話柄來,無奈隻能認了虧,悻悻不語。

    劉俊豪何等聰明,自然看出眾人的心思來,急忙打圓場道:“我這位賢弟就是愛說笑,眾位不必在意,他不便透露師承何處,眾位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必與他一般計較。”

    這話說了出來,正道人士自然不能再行追問,以免落人口舌,將來被戴個喜歡為難晚輩的把柄,傳出去可不好。

    不多時,又有幾人走了進來,一看,卻是那日南宮益在三清山上看到的姬長空和甘夫人。二人大步走進來,姬長空見得滿堂都是正道人士,大喜道:“眾位果真都在這裏,適才我與甘兄還在說著,此次京城出了這麽些怪物,諸位身為我道人士,定會來這裏的。果不其然,真教我們給猜中了,看來在山下有個地方也是不錯,若不是陳師兄的那兩名弟子當初在山下朝庭做了官,咱們這麽多人可就沒地方去嘍。”

    陳商神色變了變,也不知是喜是怒,瞄了道日一眼,微微笑道:“姬師兄這番過獎,我這兩個無知徒兒自小頑劣難馴,當初在山下陰差陽做被人王皇帝封了個‘日月神俠’之號,也未想到會有今日之用。”

    甘夫人為人魯莽,高聲道:“無巧不成書,這便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嘛。”

    劉俊豪暗笑:“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用在這裏委實不妥不當,也難為你能說得出這種話兒來了。”

    他心裏樂,嘴上不說話,抬眼向屋外天空望了望,說道:“諸位喝的茶都已失了味,想必來這也挺久了,不知可想出一套對付那些怪物的萬全之策沒有?”

    眾人一聽,皆是搖了搖頭,有人說道:“這鳩槃怪物非比尋常,且形體如此之巨大,要將之驅逐出此地,實非易事。”

    陳商道:“趙單師弟說得極是,其實先前我三清觀在進行登天大典時,便有一個鳩槃怪物便不期而至,似乎在找尋著甚麽東西,說來慚愧,蔽派多位高手與阿舍梨大師一同出手,也隻是拉平了戰局,並未占得多大優勢。一個尚難對付,如今這裏竟有四個,要將之驅離這裏,可是難上加難了。”

    “我白濟元自認當世道法居高,雖不敢以高手自居,不過放眼天下能是我敵手的終是不多,但方才我一來到京城就與那怪物大戰了幾合,結果我沒傷到那怪物半分,倒是自己險些命喪它手,雖說技遜一籌,卻也是打心底的不甘啊。”說話的是個鬢須花白的老者,隻見他一抖衣衫,幾個破洞盡顯眼底。

    眾人一聽,盡皆默然。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如何是好,原本以為這麽些個怪物,隻消人多齊心,便能將之滅了,想不到連當世鼎鼎大名的三清觀與江湖奇人白濟元都說出這種話來,自然令眾人心喪若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眾人說話間,南宮益看著道日兩眼茫然一言不發,便輕手輕腳轉至他身旁低聲道:“阿日,你怎麽站在這裏像個木頭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道日看他一眼,歎了口氣,幽然道:“大哥,還是你好,不識人間傷心事,了無牽掛。”

    南宮益不解他意,正待開口詢問,忽然心生異感,下意識雙腳轉動,流步逐箭移至堂外院中,高舉右臂,幻劍應手凝出。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厲芒射來,堪堪打在幻劍之上,南宮益身子晃了晃,全力抵住那厲芒。

    此事發生於瞬息之間,眾人不知自己正低頭苦思對策之時,其實已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時正是豔陽高照,堂中除陳商等一眾道行法深之輩以外,其他人均看不見南宮益手中的祭才幻劍,乍見他突然立在那裏,都是吃了一驚,麵麵相覷。

    “這位南宮少俠突然跑到那裏做甚麽?”

    話音剛落,便聽不遠處傳來牆壁炸裂之聲,正是南宮益以幻劍所反彈出的那道厲芒,打到了別處牆壁上。

    那善無畏與阿舍梨都微微點了點頭,麵露淺淺笑意,阿舍梨合十道:“善哉,善哉。方才有一個怪物射來一道光芒,威力不凡,正向著咱們所在之地而來,這位南宮少俠心性淳明,便以一已之力將之擋了下來。”

    眾人將信將疑,接著又聽得陸陸續續幾聲爆響,眾人心下一沉,都猜到是那鳩槃怪物發難了。

    陳商麵沉如水,恨聲道:“想我中原地大物博,人才濟濟。結果這麽幾個鳩槃怪物就將咱們一幹豪傑弄得束手無策,實是奇恥大辱,如今這些怪物又不知為何突然發難,若是不能阻止下來,咱們正道今後還有何顏麵立足於天下?”

    那姬長空道:“不錯,陳掌門此言有理。咱們這便出去,合咱們所有人之力,我便不信無法除掉那些怪物。”

    這時甘夫人也道:“我早有此意,算起來當今天下正道數一數二的高手都在這裏了,難不成咱們這麽多人,還怕那些怪物麽。”

    眾人說著,越發義憤填膺,頓時群情沸騰,眾人各自亮出法器,,磨拳擦掌躍躍欲試。

    阿舍梨在座上始終默然不語,直至堂中人盡都站了起來,嚷著要與那怪物同歸於盡,才忽然道:“眾位且聽貧僧一言,除怪一事,事關重大。咱們對那怪物所知甚少,若是冒然一擁而上,說不定非但不能成事,反倒因人數太多,怕傷已方之人而束手束腳。是以需作好周密計劃,以便進退。”

    眾人一聽都覺有理,個個安靜下來,陳商道:“大師以為咱們當如何是好?”

    阿舍梨沉吟片刻,道:“方才聽眾位所說,這四個鳩槃怪物原本並不在一起,乃是各自從別處聚到此地來的,想來它們聚到京城來,必有所圖。依老衲之見,咱們可將在場眾人分作五支,其中四支分別由一名道行最高者帶領,由這四支分別牽製那四個鳩槃怪物。剩餘一支,則查出那怪物到底所為何來,隻消知道這怪物意圖,便不難想出應對之法來。”

    眾人皆覺有理,當即各自分作五支,其中四支分別由陳商,白濟元,善無畏,南宮益為首,阿舍梨則帶領五人去查鳩槃怪物意圖,眾人也知此一役九死一生,都向好友互道別離後,各自騰向空中,迎戰鳩槃怪物。

    不多時,人盡走空,隻留鄭中裏與洪思妍在大堂中,若是有人傷亡,他二人便可及時救治。鄭中裏將可能所需之藥物寫在紙上,著下人去備藥,竟寫了滿滿三大張紙。

    洪思妍望著空中數十名正道人士的背影,忽道:“師父,今日要死很多人了呢,為甚麽這世間總是會有那麽多死傷,那麽多教人傷心之事呢?”

    鄭中裏憂心忡忡道:“世事無常,天意難測,這許是上天對人間的一次考驗罷。此番這四個鳩槃怪物端的乃是絕世之災,若是不能平此災難,隻怕不久之後,這天下將成人間地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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