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藺屋中,三人神色有些凝重。


    秋清靈還沉浸在敏兒是自己女兒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一想到當初是因為自己體弱,而導致敏兒現在這個樣子,她心裏就如刀割一般疼。


    「靈兒,」


    見她神色悽然,秋藺喊她。


    秋清靈看看過去,聲音哽咽:「爹……」


    秋藺皺眉,「靈兒,你當真覺得敏兒就是你女兒?」


    秋清靈愣怔住。


    「林鵬這人太狡猾了,爹總覺得事情哪裏有些不對勁,你們想想,如果敏兒真的是你親生的,就算林鵬是怕你在月子裏傷心過度,怕傷了身體而不告訴你,他也應該告訴我們這些家人一聲吧,讓我們心裏好有個準備,不至於多年以後誤會了他。也沒必要找一個外室來養。更重要的是,這些隻是他的一麵之詞,當年你突然生產,你母親來不及過來伺候,靈兒到底生下了幾個孩子,無人知曉。」


    「還有,靈兒的身體一向很是康健,又怎麽會在生產的時候支撐不住,昏了過去?退一萬步講,即使靈兒真昏了過去,大夫也有無數的辦法讓她甦醒過來,而靈兒卻為什麽一直昏迷不醒?」


    秋汝眼眸瞪大:「爹的意思是,林鵬又對我們耍了心計?」


    秋藺點頭:「應該是,她……」


    「不會的,」


    秋清靈輕輕出聲:「凡是林家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左肩背天生都有那個梅形的胎記,這個孩子既然不是那個外室的,自然就是我的。」


    「程驌也不是你的孩子!」


    秋藺提醒她。


    秋汝眼睛一亮:「我昨夜仔細看過了,那孩子沒有和小妹相像的地方,說不定又是林鵬和哪個女人生的,用來糊弄我們?」


    秋清靈也迴過神來了,臉上的悲色退去,眸子裏又重新有了光彩:「昨夜我也仔細端詳過了,那孩子是不像我,隻有那麽一兩分和林鵬相像,莫非真的是……」


    說到這裏,不解的問,「可若如此,他又為何讓外室養了這麽多年?」


    秋藺捋著鬍鬚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所以我才沒有讓太醫給你和敏兒滴血認親,讓林鵬自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了,接下來,我們就靜觀其變,看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


    厲飛有心事,一夜淺眠,早上起床後,對顧雅箬道:「今日無事,去程府看看大伯和大伯母吧。」


    顧雅箬點頭,她有好幾日沒去了,厲飛不說,她今日也打算過去的。


    吃完早飯,稍微收拾了一下,兩人坐著馬車來到程府,直接去了顧東和馬氏住的院中。


    馬氏笑著招唿她:「箬兒,你來的正好,衣服我給你做好了。」


    顧東心裏對厲飛敬畏的狠,哪裏敢單獨陪著他,顫著聲音給自己找藉口:「孩子他娘,中午留世子和箬兒吃飯吧,我去買菜。」


    馬氏還不知道他的心思,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努力憋著笑,點了點頭:「去吧,多買一些箬兒愛吃的。」


    顧東又想快點出去,又想著不能讓厲飛看出自己是故意躲著他,所以端著身子,腳下的步子卻是十分急切。


    看著他這怪異的走路姿勢,厲飛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意。


    馬氏也和顧雅箬對看了一眼,沒忍住,笑出聲來。


    顧東聽在耳中,臉色漲紅,當下什麽也顧不上了,飛也似的出了院子。


    馬氏笑著直搖頭。


    顧雅箬則是笑得直不起腰來,銀鈴般得小聲充滿了充滿了整個院子,吸引了隔壁院中那獨自坐在院中的老婦人。


    老婦人也跟著裂開嘴角笑了起來,她站起身,朝著這邊的院落走來。


    顧雅箬好不容易止住笑,眼淚都笑出來了,馬氏掏出帕子,笑著給她擦拭:「你大伯這人啊……」


    顧東雖然這幾年到處送貨,長了不少的見識,可對於當官的,他還是敬畏得很,尤其是對厲飛這個世子,每次見了他,顧東腿肚子都打轉。馬氏沒人的時候說過他好多次,可這種敬畏是刻在顧東骨子裏的,怎麽也改不掉。


    顧雅箬任由馬氏給她擦拭幹淨,才笑著問:「程伯父和表哥在不在?我領著厲飛過去。」


    提起他們兩人,馬氏臉上的笑意退去,嘆了一口氣,「都在呢,每日裏精神懨懨的,看得我都心疼。」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驌兒要迴武侯府認祖歸宗的的事。」


    想到昨夜的事,顧雅箬眼珠轉了轉,點頭:「知道了,我和厲飛一起過去看看他們,迴頭我自己過來試衣服。」


    「去吧。」


    「嘿嘿……」


    門口突然響起傻笑聲。


    顧雅箬轉身看去,一名老婦人傻笑著站在院門口看她們。


    馬氏也看到了老婦人,笑著解釋:「那日我和茯苓上街買菜,看老婦人很可憐,便把她帶了迴來,和茯苓一起住在隔壁的院子裏。」


    老婦人站在門口,左瞧右瞧,見沒人嗬斥她,膽子大了,走了進來,先到了厲飛麵前,圍著他轉了一圈,笑著嘟囔:「好看,好看。」


    厲飛黑了臉。


    大概是察覺到厲飛變了臉,老婦人趕緊離開厲飛身邊,來到顧雅箬,嘿嘿笑著抬起臉看她,卻在看清她的容貌時變了臉色,「噗通」跪在顧雅箬麵前,砰砰砰的磕頭:「夫人饒命,夫人饒命,我是被逼的,被逼的,夫人饒命啊。」


    馬氏和顧雅箬愣住。


    厲飛眯起了眼。


    老婦人磕得很用力,沒幾下額頭便紅腫一片。


    馬氏彎腰扶她,老婦人力氣很大,掙紮著繼續磕頭,不住的說:「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馬氏扶不起她,顧雅箬伸出手幫忙,手剛到碰到老婦人的胳膊,老婦人嚇得驚叫一聲,縮著身體往後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沒殺死那孩子……」


    「周遠!」


    厲飛突然出聲喊。


    喊完沒聽到迴聲,才想起來周遠留下看守林鵬的外室,隨即改了口:「福來!」


    福來應聲過來。


    「去,把閆時拎來!」


    福來應聲而去,很快把閆時「請」來。


    閆時頭上的帽子還是歪的,醫箱都沒來得及背,直接抱在懷裏。


    腳落地,晃晃悠悠的站穩身體,給厲飛見禮:「見過世子。」


    厲飛朝著老婦人的方向示意:「給她看看!」


    老婦人額頭上磕出了血印,閆時以為是顧雅箬的哪個親戚,沒敢怠慢,上前仔細看了看:「世子,這位老人家頭上的傷並不礙事,隻要……」


    厲飛臉色更黑了,顧雅箬好心提醒:「閆太醫,這位老人神智有些不清。」


    閆時這才恍然,趕緊放下藥箱,為老婦人診脈,好長一會兒才放開她的手,道:「世子,這位老婦是受了刺激和驚嚇,失了心智,原本是不難醫治的,可難就難在她這病症已經好多年了,我也沒有把我能醫好她。」


    「盡你的全力,需要什麽藥材你盡管說。」


    「是。」


    厲飛轉身往外走,顧雅箬跟在了他身後,出了院子,還聽得到老婦人的驚懼的聲音:「我沒殺她,我沒殺她……」


    走出很遠,聽不到老婦人的聲音了,厲飛才停住腳步,迴頭看顧雅箬。


    「有何想法?」


    顧雅箬迴答的肯定:「她認識生養我的女人。」


    厲飛抿緊嘴唇:「在這京城裏和你相像的人也隻有武侯夫人了。」


    顧雅箬擰緊了眉頭,不說話。如果自己真的是秋清靈的女兒,那怎麽會被扔去了清水鎮?就昨夜的情形來看,林鵬連一個傻女兒都能養著,為何又會拋棄了自己?


    厲飛沉聲道,「看來,我們有必要去一趟武侯府了!」


    顧雅箬沒意見,她不是原主,對誰是自己的親生爹娘沒有那麽強的執念,可她占了原主的身體,總該弄清楚自己的親生爹娘到底是誰,也算是對原主有了一個交待。


    秋清靈按照昨夜商議好的,正準備去外宅,剛走到門口,看到厲王府的馬車走過來,心裏一喜,立在原地,等馬車停下,厲飛和顧雅箬兩人下了馬車,才迎上前去,給厲飛見禮,「世子。」


    「秋老先生在嗎?我要見他!」


    看他神色嚴肅,似乎有大事,秋清靈急忙道:「在,我領你們二位進去。」


    顧雅箬笑著對她點頭:「夫人。」


    秋清靈笑著應下,領著兩人來到秋藺院中,正欲退下,厲飛道:「夫人也留下吧,我有事情給你們說。」


    幾人坐好,秋藺道:「世子,請說。」


    「夫人,我想問一句,是不是武侯府的孩子左肩背上都有梅形胎記?」


    秋清靈點頭又搖頭:「不隻是武侯府的孩子,就連林側妃和韓大夫人生出來的孩子,身上也有這種胎記,我聽林鵬說過,這是他們林家血脈的標記。」


    厲飛點頭,又說道:「當年箬兒被撿到的時候,除了身邊放了一塊玉佩,還有一個布條,布條上寫著她的名字,「雅箬」兩字。「


    秋清靈騰下站起來,眼睛瞪到了極致:「世子,你說什麽?」


    厲飛看向她,一字一句說道:「箬兒,應該是夫人您的親生女兒!」


    ------題外話------


    吐槽要溫柔,催更要花式,否則我哭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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