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嫣之臉色紅透,卻不扭捏,「一切全憑表姑母作主!」


    顧東高興的一拍大腿:「我去趕馬車,咱們馬上迴家商議。」


    說完,站起來往外走。


    「喊耀兒一聲!」


    馬氏在後麵囑咐他。


    顧耀整個人都難受,那裏還爬的起來,聲音虛弱無力:「爹、你和娘先迴去吧,我晚上和箬兒一塊迴去。」


    「你這是怎麽了?」


    看他臉色難看,顧東近前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顧耀剛要告訴他怎麽迴事,血淋淋的畫麵又出現在了眼前,趕緊捂住嘴,搖頭:「我沒事,睡一會兒就好了。」


    顧東不放心:「真沒事?」


    「真的沒事,我睡一覺便好了。」


    顧東和馬氏兩人迴了家中。


    顧錢和李氏一聽,頓時樂壞了,也沒有琢磨程嫣之好好的一個大家小姐,怎麽會這樣急匆匆的成親,李氏催促顧錢:「你去村長家讓他幫著選個好日子。」


    顧錢樂嗬嗬的去了。


    李氏又讓顧東去喊顧南和張氏過來一塊商議。


    顧錢很快迴來,「村長看好了,十天後,有一個好日子。」


    李氏皺眉:「十天,也太趕了吧?」


    「最近隻有這一個好日子,若是錯不過了,隻能等到明年二月份了。」


    李氏詢問馬氏的意見:「東兒家的,你說呢?」


    「定在十天以後吧,聘禮不準備那麽多了,直接給成銀票,程老爺應該沒有意見。」


    她和顧東在迴來的路上便商議好了,她和程明的關係還是瞞著家裏人,免得他們知道以後,想多了。


    日子定下,給程明捎了信,一家人開始忙活起來。


    ……


    京城程府,


    程嫣之之事,好幾日才傳到連家人的耳朵裏,連夫人氣的把手裏的茶盞摔了出去:「漪兒的腦袋是被驢踢了嗎?怎麽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連鴻(連氏二哥)也是一臉鐵青,他今日去酒樓,被幾個對頭碰到,說到了他臉上。說他一個親舅舅,外甥女出了這樣的事,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著,連個麵也不露,害的酒樓裏的人全用異樣的目光看他。


    「娘,二妹行事是越來越沒個分寸了,照這樣下去,早晚有一日被程明厭棄。」


    二十年前,程家來京城,那是要仰著他們連家的鼻息生活。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一晃眼二十年過去了,他們連家早不如以前了,程家卻是已經崛起,在京城商界中占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尤其是近兩三年來,程家的內衣,香皂和胭脂水粉,賺的盆滿缽滿,現在的美顏館更是日進鬥金,自己的這個妹子不知道好好珍惜,反而弄出這樣的事來,那是她的親女兒,她怎麽能下的了這樣的狠心。


    「鴻兒,你和你媳婦去一趟程府,看望一下之兒,順便把那個不長腦子的東西給我叫迴來!」


    連鴻和自己夫人來到程府,沒想到程明和程嫣之都不在。


    「我二妹呢,怎麽不見她過來!」連鴻夫人——危氏問道。


    連紫漪一向是當家作主,以往自己過來,她早就第一個迎出來了,今日卻見程母兩人接待他們,她直覺有什麽不對勁。


    程母眼神閃了下:「漪兒身體不適,在自己院中休息,她二嫂還是別過去了,免得過了病氣給你。」


    危氏笑意吟吟,「親家伯母說的這是什麽話,二妹生病了,我更應該去探望了。」


    「這……」


    程母有些猶豫,連氏被關在院中好幾日了,一開始還整日叫囂,今日沒動靜,應該是喊不動了,這個時候要是讓連家人看見,還不知會惹出什麽事。


    程父早就心裏打了個轉,實話說出來:「不瞞兩位,明兒媳婦做出那樣之事,明兒一怒之下將她禁足在自己院內,如今……」


    危氏騰下站起來:「親家伯父,你說什麽,二妹被禁足了?」


    連鴻臉色也沉了下來。


    程母暗叫一聲不好,陪起笑臉:「明兒也是氣急了,你們放心,隻是禁足,吃穿用度一點兒也沒少了她的。」


    「我要見二妹!」


    危氏說的不容拒絕,隱隱有著怒氣:「縱使二妹犯了錯,可她也是當家主母,你們怎麽能如此下她的麵子?」


    當年藉助連家不少,程父本來是給了兩人幾分麵子,如今被人說到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連氏犯的是大錯,如果不是看在驌兒和之兒的麵子上,當家主母的位置早就換人了,那裏還輪的到我們老兩口給她維持著,替她操這個心。」


    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連鴻臉上也有了微薄的怒意,「程伯父,你說的不錯,二妹犯了錯,是該懲罰。但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們就算看在我連家的麵子上,也不該如此對她。更何況之兒也無大事。」


    最後一句話,惹惱可程母,什麽是「之兒無大事」,難道隻有被霍奇那個畜生糟蹋了才算是大事嗎?


    還是危氏心眼轉的快,看程母臉色沉下去,知道她這是生氣了。


    趕忙賠起笑臉:「親家伯母,我們夫妻兩人也是因為乍聽到二妹被禁足,心裏著急,說話有不當之處,還請您二位見諒。」


    程母欲發作的火氣退下去了一些,道:「之兒是我們程府的大小姐,是我們嬌寵著長大的孩子,連氏要是給她說個好人家,我們也不說什麽。可霍奇那個東西什麽品行,京城裏的人誰不知道。都說虎毒不食子,連氏竟然能下的了這樣的狠心,明兒隻是禁她的足,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是擱在別的人家,早就被休了。」


    危氏聽出她話裏意思,臉色變了幾變,「您說的是,等會我見了二妹,一定要好好的訓斥她一番。」


    說完,給連鴻使了一個眼色。


    連鴻意會了她的意思,不情願的站起來,給兩人賠禮:「程伯父、程伯母,我剛才說的話不中聽,您二老別往心裏去。」


    連家雖然不必以前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年經營的根基還在,也不能得罪狠了,要不然早在連氏做下這等事的時候,早就讓程明休了她了。


    程父很是大度的擺手:「無礙,你們兄妹情深,乍聽到她被禁足了,生氣是在所難免。」


    連鴻小輩的姿態擺的足足的,「多謝程伯父體諒,不知我們可否見二妹一麵?」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程父若是再拒絕,便有些說不過去了。更何況,他們已經得知了連氏被禁足一事,若是今日不讓他們見到,也許到不了明日,連父、連母會親自上門的,倒時還得讓他們見,還不如現在就給了他們這個麵子。


    程父點頭:「好吧,既然你們執意要見,我便派人領你們過去,但你們記住,隻能是見麵,連氏想要出來,還要更明兒迴來再說。」


    「多謝程伯父!」


    「來人!」


    程父喊人。


    管家進來:「老太爺。」


    「你親自帶他們去見程夫人。」


    管家立刻明白了他話中意思,這是要讓自己看著他們,免得他們把人領走了,恭聲應下,帶著兩人去了連氏院中。


    兩人身影消失在院中,啪!程母氣的拍了下桌子:「什麽東西,也敢到我麵前擺臉子!」


    程父摸著自己的鬍鬚,眯起了眼睛。


    程夫人連著喊了幾日,一個理會她的人也沒有,任憑她喊破了嗓子,家裏的下人全部裝作沒聽見,她們可不想落得和杜鵑一個下場。


    程夫人喊不動了,叫不動了,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


    管家領著連鴻兩人到了主院門口停下:「夫人就在裏麵,二位請進去吧。」


    兩人走進去,院內靜悄悄的,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危氏心裏冒火,就算連氏犯了錯,怎麽連個下人也沒有,這是想逼死連氏還是想逼瘋她?


    管家則是站在院子外守著,同時讓守門的下人又去叫了幾個人過來,防著連鴻兩人執意把夫人帶走。


    「二妹!」


    危氏喊著跳開門簾進去,看清屋內情形嚇了一跳,緊走了幾步到了床前:「二妹,你怎麽了?」


    連氏聽到動靜,猛的一下坐起來,散亂的頭髮也跟著來迴擺動。


    危氏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


    「二嫂!」


    程夫人激動不已,可嗓子和破鑼一樣,沙啞不清。


    「二妹,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杜鵑呢,怎麽沒貼身伺候?」


    杜鵑是程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對她忠心耿耿。


    程夫人恨的咬呀切齒:「杜鵑被程明那個該死的杖斃了!」


    危氏心裏猛地一跳,不敢置信的問:「被杖斃了?」


    程夫人把垂落在胸前的頭髮撥去後麵,聲音裏的恨意更重:「是,被程明當著我的麵杖斃的。」


    她也因此失去了和外麵的聯繫,被禁足在著院子裏,對於外麵的事一無所知。


    連鴻也走進來,看程夫人的模樣,皺眉,訓斥:「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和瘋子有什麽區別?趕快,先梳洗一下,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


    「二哥!」


    程夫人眼淚唰下流出來了。


    危氏上前了一步,掏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拭:「好了,先收拾一下自己,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


    程夫人沒有動,隻是重新隨意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二妹,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怎麽會做出那麽糊塗的事?」


    ------題外話------


    10:25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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