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的神情猙獰扭曲,仿佛會吃了她一般,翠姑嚇得一聲尖叫,手中的菜刀猛然朝她揮去。


    牛氏死死得握住了她的胳膊,一用力,將她手裏的菜刀奪了下來,扔去了一邊,反手一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死女人,竟然真的敢拿刀砍我,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她這一巴掌用的力氣極重,翠姑被打的頭偏去一邊,耳朵嗡嗡作響,嘴裏感到了一絲腥甜。


    翠姑懵了一瞬,反應過來,猛然扯開了嗓子大喊:「救命啊,救……」


    隻喊了一句,便被牛氏一把手揪住她的頭髮,一隻手緊緊的捂住嘴巴:「該死的東西,還敢喊救命,你給我去死!」


    牛氏說罷,揪著翠姑頭髮的手用力拽著她朝著身上牆上撞去。


    翠姑一邊掙紮,一邊用手死死的護住肚子。無奈牛氏力氣極大,她掙脫不開。


    一連撞了幾下,翠姑眼前發黑,身體有些發軟。


    牛氏不解恨,又撞了幾下,翠姑連掙紮的力氣也沒有了,身體軟軟的下沉。


    牛氏感覺到了,鬆手,翠姑癱在了地上。


    牛氏提起腳想踹她,看著她高高的肚子,轉了方向,腳高抬,踢在了她的前胸上,看翠姑一動不動的,連點反應也沒有,這才朝著她啐了一口口水:「不是死活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你懷了大虎孩子的份上,今天老娘非打死你不可!」


    說完,抬腳也去了曲氏屋中。


    曲氏放錢的地方,牛氏知道。看幾人還在屋中亂翻,徑直去了床上的箱子前,準確無誤的把一個包裹打開,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銀子。


    「銀子呢,銀子呢,這個老東西把銀子藏哪兒了?」


    牛氏時不時的過來張家門前盯梢,知道張生每隔幾天便會去鎮上送一趟香囊,沒有理由沒有銀子的。


    銀子確實有,隻不過在曲氏身上。曲氏本是打算一家人都去張氏家裏的,想著銀票放在家裏不安全,也想著張氏是不是有用錢的地方,銀錢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了,能派上些用場,這才拿了過去。


    幾名乞丐一看她也沒找著,有些不幹了,「你不是說這家裏有不少的銀子呢,在哪呢?」


    「有,一定有,我再去別的屋中找找!」


    牛氏又去了張生屋中,翻了個底朝天,找到了幾角的碎銀子,和一些銅板。


    「隻有這麽點?」


    一名乞丐掂著手裏的這點錢,有些不滿意。


    他們幾人雖是乞丐,但知道的不少,他們今天這種行為,算是搶劫,一旦被逮到了,是會蹲大牢的。


    「你們別急,我再去找找。」


    牛氏又去了大虎和翠姑的屋子,翻找出有五六兩的碎銀子,這是曲氏給翠姑平時零用的,翠姑一個銅板也沒捨得花,全部放了起來。


    掂了掂有十來兩,雖然不算多,但總比沒有也好,拿著銀子的乞丐道:「走吧,一會兒她們家裏該來人了。」


    乞丐們也是躲在暗處觀察了好幾天,這才趁著縫製香囊的婦人們迴家吃飯的時候,闖進來的。


    幾人往外走。


    牛氏喊住他們,指著那些做香囊的布料:「這些也能賣不少的銀子呢,你們搬走!」


    拿著銀子的乞丐不耐煩,罵她:「死娘們,你覺得我們傻呢,憑我們著穿戴去賣布料,一眼就被看出是偷的,你這是想害我們呢?」


    牛氏有些不甘心:「那也不能給他們留下!不行,我們搬出去,給他燒了。」


    來了一趟,隻搜到十來兩銀子,牛氏憋在心裏的那口氣出不來,憋的胸膛疼。


    「這個好說。」


    乞丐把銀子和銅板放在了一邊的床上,解開了褲子,並招唿其他幾個:「你們幾個也過來!」


    看著兩匹布料被尿浸濕,牛氏堵在心裏的這口氣終於出來了,瞬間覺得心裏無比的順暢。


    「走吧。」


    用麻繩係上褲子,重新拿起銀子和銅板,幾名乞丐往外走。


    牛氏緊跟在他們後麵。


    翠姑緩緩睜開眼,模糊的目光中看幾人朝外走,咬牙,用盡了全身力氣喊起來:「抓賊啊,家裏進賊了!」


    幾名乞丐嚇了一跳,張嘴大罵:「奶奶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翠姑看到了他們手裏的銀子,更加著急了,用的了也大了一些:「抓賊啊……」


    一名乞丐上去就是一腳,踢在了她的肚子上:「該死的東西,還叫!」


    翠姑悶哼了一聲,額頭立刻有大滴的汗珠滾落下來。


    牛氏的臉色變了變,沒有阻攔,反正不是她出的手,最好是把她踢死了,她也正好解恨。


    乞丐還不解氣,又罵罵咧咧的踹了兩腳在,這才轉身往外走。


    翠姑身下有鮮紅的血跡流出來。


    牛氏看到,嘴角帶著笑意的跟著幾人離開。


    翠姑疼的說不上話來,咬牙拖著自己的身體往外爬,血色染紅她身下的路。


    直至爬到了門口,翠姑已經到了昏迷的邊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


    左邊的鄰居一家正在屋中吃飯呢,隱隱約約聽到有喊救命的聲音,跑出來看,看到翠姑趴在門口,身下被鮮血染紅,嚇的尖叫起來:「翠姑,你這是怎麽了?」


    說著,跑到翠姑麵前。


    翠姑抓住她的手:「救救……我……的……孩……子。」


    說完,頭一耷拉,昏了過去。


    「翠姑!翠姑!」


    「當家的,你快去請大夫啊!」


    連喊了幾聲,看翠姑沒有反應,婦人急忙喊自己的男人。


    男人拔腿就往大夫家裏跑。


    「土根,土生,你們兩人快挨家挨戶的去叫人!」


    兩個孩子也趕緊的跑去喊人。


    眾人出來,看到翠姑的慘樣,全部倒吸了一口氣。


    「快別站著了,趕快幫忙把翠姑抬進去。」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翠姑抬進她的屋中,看著滿室的淩亂,隱隱猜到了什麽。


    「你們誰認識清水村,趕快去給她家裏人報個信。」


    「我去!」


    一名漢子轉身往外跑,顧家蓋房子的時候,他去做過工,認識路。


    漢子心裏急迫,跑的非常快,用了小半個時辰便跑到了張氏家門口,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濕透了。


    白陌還以為他是趕過來吃飯的呢,上前來想告訴他要去排隊吃飯。話還沒說呢,漢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快、快去告訴張家人,翠姑出事了!」


    白陌愣了一下,喊了一聲:「陸猛,去趕馬車!」


    說完,便飛快的跑進了張氏和顧南的院子裏,聲音都變了調:「姑娘,翠姑出事了!」


    曲氏手裏的筷子「啪」掉在地上。


    張生和大虎、二虎,騰下站起來:「你說什麽?」


    送信的漢子在後麵也跟著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看到張生父子三人,著急的說:「你們趕快迴家吧,翠姑出大事了?」


    大虎臉色瞬間沒了血色,拔腳往外跑。


    曲氏身體晃了晃。


    「白陌,去趕馬車,姥姥,姥爺,大舅,我們立刻迴去!」


    「我也去!」


    張氏站起來,翠姑還懷著孩子呢,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著曲氏搖晃的身體,張氏不敢想下去。


    「娘,你留在家裏,我去就行!」


    說完,顧雅箬去了李斐的院子。


    李斐把藥丸遞給她。


    顧雅箬一句話沒說,轉身出了院子。


    曲氏腿腳發軟,走不動了,張氏和張蘭一左一右把她攙扶到馬車上。


    「快,快,趕快迴家!」


    曲氏聲音都止不住的哆嗦,想著翠姑應該是自己做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雙手合十,不住的念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到了家門口,下了馬車,還沒往裏走,看到從院子到門口一路的血跡,曲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娘,娘!」,


    張蘭嚇壞了,張生手疾眼快的抱住了曲氏,進了家門。


    大虎跑迴自己的房間。


    入眼全是血,地上,床上。


    「大虎,你可迴來了,翠姑她……」


    一名婦人端著一盆血水出來。


    快兩個時辰了,翠姑肚子裏的孩子還沒下來,血水端出去了一盆又一盆,婦人手腳都軟了。


    翠姑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


    「翠姑!」


    大虎嘶吼著撲到了床前。


    翠姑沒有反應。


    村裏的接生婆雙手是血,滿頭大汗:「起開,快點起開,孩子再不出來,大人孩子一個也別想保住。」


    大虎腦中嗡嗡作響,被一名婦人扯了出去。


    大夫也坐在外麵,搖了搖頭,病人血色虧得厲害,就算是救迴來了,估計以後著身體也不行了,孩子更是別說了,七個月的孩子雖然也活下來的,但……


    顧雅箬走進來,看了傻了一般的大虎一眼,走進屋內。


    「如何?」


    接生婆搖頭:「不太好,孩子在裏麵憋的時候太長了,病人又昏迷著,用不上力,光憑我她給往下推,孩子始終露不出頭來。」


    「隻要孩子能生下來,不管是死,是活,我都給你二百兩銀子!」


    接生婆手一抖,差點按壓錯了位置,她接生一個孩子,不過是四五十個銅板的,二百兩……,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我盡力!」


    反正大人不行了,不必顧忌她了,隻管讓孩子生下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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