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猛嘴角噙著一抹笑,吊兒郎當的走了過去,對著調侃的人腦上就是一巴掌:「膽肥了你,連我敢調侃?」


    看他一臉喜氣,帶著魘足,眾人興致更濃,調侃的聲音也更大。


    陸猛眼眉一條,帶著幾分挑釁:「怎麽,你們妒嫉?」


    「二當家的這話說的,兄弟們哪能呢,兄弟們祝福你還來不及呢,祝福你早日被新嫂子榨幹!」


    「去你的!」


    陸猛一腳踹了過去。


    眾人一陣鬧笑。


    「喲,還有力氣踹人,二當家的這是生龍活虎啊!」


    有人再次調侃。


    陸猛斜斜看過去,微眯的眼尾往上一挑,「一個個的都找練是吧,好,我陪你們!」


    顧雅箬來的時候,陸猛已經撂倒了七八個,臉上的神情說笑不笑,帶著隱隱的陰沉。


    顧雅箬皺了皺眉,站在入口處,看陸猛發了邪一般和眾人對戰,一個個的把他們撂倒在了地上。


    陸猛是二當家的,本身武功不弱,除了白陌以外,其餘人難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今日心裏憋著火,不過短短的兩刻鍾的功夫,竟然把所有人全部撂倒了。


    他下手沒留情,眾人摔得身上疼,各種的哀嚎,有那摔得輕一點兒的,躺在地上還不忘大嚷:「二當家的,您莫不是欲求未滿吧,對兄弟們下這樣重的手。」


    其餘人也不哀嚎了,發出一陣鬧笑。


    陸猛神色未變,抬腳剛要走去他身邊,


    顧雅箬走了過去。


    眾人紛紛變了臉色,從地上一躍而起,慌忙喊人:「姑娘……」


    陸猛的腳步頓住,也迴轉身喊人:「姑娘。」


    顧雅箬眼光在他隱隱有些發黑的臉上掠過,看向眾人,聲音不高不低,帶著令人膽顫的寒意:「你們這麽多人打不過二當家的一個,是他的武功進步了呢?還是你們平日裏沒有用功?」


    眾人心裏咯噔了一聲,抬頭,個個顫著心的看著顧雅箬。


    「怎麽不說話了?剛才的勁頭不是挺大嗎?來來來,再說幾遍,我聽聽!」


    眾人心裏忽忽悠悠的,他們原來是匪,即使這麽多時日被顧雅箬調教過來不少,可隱藏在骨子裏的惡習還沒有清除幹淨。再說了,他們也沒有說別的呀,隻不過是調侃了幾句,也不算太過分,姑娘怎麽就生氣了?


    「怎麽沒人說話?」


    顧雅箬聲音又低沉了一些。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觸她的黴頭,無一人敢吭聲。


    顧雅箬眼光又瞥向陸猛,直直的看著他。


    陸猛被看的心虛,低下頭去。


    顧雅箬又轉向眾人:「給你們個機會,當著我的麵再給二當家的比試一番,你們若是贏了,今日的事就算過去了,你們若是輸了,以後甭想再娶媳婦!」


    不能娶媳婦?這幾個字入耳,眾人的神情繃了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隻等顧雅箬下令。


    陸猛什麽話也沒說,緩緩地拉開了架勢。


    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戰,眾人用盡了力氣,陸猛也絲毫沒有留情,最終,陸猛被眾人一層層的壓在了下麵,幾乎喘不過氣來。


    顧雅箬拍了拍手,眾人紛紛起身,陸猛躺在地上沒動,喘著大氣。


    顧雅箬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陸猛眼神微微閃了閃,避開了她的目光。


    「姑娘!」


    翠竹驚慌的喊著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您、您快去看看青竹吧,她、她、她……」


    顧雅箬抬腳朝著喜房走去。


    陸猛閉上了眼睛。


    喜房內,看著青竹的慘樣,喜竹和紫竹兩人捂著嘴,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們三人起來以後,看到陸猛在院子裏練功,卻不見青竹的身影,便來到了喜房,想要逗弄青竹一番,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青竹被淩虐的連動也不能動了。


    顧雅箬走進屋內。


    「姑娘!」


    紫竹喊著,掀開了青竹身上的被子。


    顧雅箬倒抽了一口氣,青竹光裸的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就連大腿和胳膊上也是青紫斑斑。


    「月曦,你去請大夫,翠竹,你去把我娘叫過來,喜竹,你去燒水!」


    顧雅箬吩咐。


    兩人慌忙轉身出去。


    張氏很快匆匆而來,看到青竹的慘狀氣得大罵:「這也太不是東西了,怎麽能把人折騰成這樣?」


    她們都是過來人,兩口子歡愉是在所難免,尤其這洞房花燭夜,可被折騰成這樣的,這麽多年了,她還是頭一次見。


    「你出去,娘來幫她收拾!」


    張氏驅趕著顧雅箬,畢竟她隻是一個小姑娘,不適宜看到這些。


    顧雅箬站起身走出去,繃著小臉立於房簷下,周身散發的冷意連在廚房燒水的喜竹都感覺到了,嚇的身子抖了抖。


    張氏和紫竹兩人剛把青竹收拾好,大夫隨著月曦急匆匆的進了院子,看到顧雅箬立於房簷下,腳步頓了頓。


    顧雅箬對他點了點頭:「麻煩您了!」


    大夫走進屋內,


    兩刻鍾後,提著藥箱出來,搖了搖頭:「被折騰的太厲害了,傷了身體,沒個幾日恐怕下不了床。我開了藥方,盡快讓人隨著我去抓藥吧,另外,家裏如果有滋補的東西,給她吃一些。」


    「多謝您了,還希望今日之事您不要傳出去。」


    「我知道,你放心,我絕不會泄露半句。」


    「月曦,給大夫五兩銀子的診費,你再隨著去抓藥!」


    老大夫駭了一跳,慌忙擺手:「太多了,太多了!」


    都是附近村裏的,出診費頂多十文,二十文錢,哪能要五兩銀子。


    「您拿著吧,這幾日免不了麻煩您。」


    大夫走了。


    顧雅箬夜抬腳走了出去。


    眾人正在白陌的指導下練武。


    陸猛坐在一旁的地上。


    顧雅箬徑直走到他麵前。


    陸猛抬頭。


    顧雅箬一腳踹到了他身上。


    陸猛身體朝後仰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起來!」


    顧雅箬帶著壓抑的怒意。


    陸猛慢慢爬起來,還沒有站穩,顧雅箬又是一腳踹過去。陸猛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勉強穩住了身形。


    顧雅箬走了過去,一連又是幾腳。


    陸猛踉蹌著不住後退,朝後仰倒在地上,嘴角有血跡流出。


    「姑娘……」


    「姑娘……」


    白陌領著眾人過來,用身體擋在陸猛麵前,「姑娘,您手下留情!」


    剛才翠竹慌張的跑過來喊人,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以為是陸猛新婚燕爾,多折騰了幾次,青竹受了傷,這也在所難免,二十出頭的人了,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動作重了些,這也情有可原。顧雅箬上來就出這麽重的手,他們心裏有些不滿,但也不敢明著阻攔,隻得都過來擋住了顧雅箬。


    「起來!」


    顧耀透過人牆,命令陸猛。


    陸猛爬了好幾次,才爬起來,用手隨意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跡,扒開眾人,又來到顧雅箬麵前。


    白陌趕緊用身體擋住他,不是怕陸猛挨揍,而是看顧雅箬那個架勢,如果他們不阻攔,很有可能會打死他。


    「人是不是你相中的?」


    陸猛沉默不語。


    「親事是不是你親自過去提的?」


    顧雅箬再問。


    陸猛依舊不迴答。


    顧雅箬動了動腳。


    白陌急忙求情:「姑娘,他也是血氣方剛,沒有控製住自己,您別……」


    「今日誰敢給他求情,下場和他一樣!」


    顧雅箬聲音冷寒,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


    白陌後麵求情的話留在了喉嚨裏。


    「你,跟我來!」


    顧雅箬轉身往喜房走。


    陸猛扒開白陌,腳步不穩的跟了過去。


    眾人擔心的看著他的背影,這才意識到事情或許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大、大哥,我、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三當家的顫著聲音問。


    白陌默了下,才緩緩的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們這些粗漢子沒法插手。


    到了喜房的院子內。


    顧雅箬停下腳步,轉身。


    陸猛也停下。


    顧雅箬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陸猛膝蓋發麻,跪在地上。


    「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說罷,轉身進了屋內。


    陸猛麵無表情跪著。


    房內已經收拾幹淨,張氏和翠竹兩人也給青竹擦拭幹淨了身體,用棉被緊緊的蓋好。


    看顧雅箬進來,張氏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麽。


    青竹一直昏迷著,任由她們這麽折騰一直沒有醒來。


    她們並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好對這事說什麽。


    「娘,您迴家吧,看看程公子給的東西裏有沒有人參,有的話,拿過來。」


    張氏動了動嘴,有些為難的問:「箬兒,人參長什麽樣?」


    鄉下人,生個病,使勁扛扛就過去了,輕易連個藥也不吃,人參隻在人們口中聽說的東西,張氏真的不知道長什麽樣。


    「月曦,你陪我娘去一趟!」


    張氏走出門,看陸猛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嘆息了一聲,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青竹到了下午才醒來。


    睜開眼,動了動眼珠。


    翠竹看到了,驚喜的喊:「青竹,你醒了?」


    青竹聞聲看向她,卻在眼角餘光裏看到顧雅箬冷凝著臉坐在屋內,心裏一驚,慌忙想要起來,一用力,扯動到傷痕累累的身子,疼的冷汗立刻下來了,悶哼了一聲。


    「你別動!」


    顧雅箬製止她。


    翠竹拿出帕子給她輕輕擦拭了臉上的汗珠。


    青竹虛弱的笑了笑,又疼的吸了一口氣。


    「我去給你端飯過來!」


    翠竹紅著眼眶走了出去。


    青竹虛弱開口,「主子,給您添麻煩了!」


    顧雅箬繃緊嘴角不說話。


    青竹抿了抿幹涸嘴唇,求情,「主子,這件事是我的錯,與陸猛無關,求您不要懲罰他。」


    依照顧雅箬的性格,看到她成了這副模樣,絕不會輕饒了陸猛。


    「他如何不用你操心,你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再說!」


    「主子,我……」


    青竹還要再求情,翠竹端著一碗粥進來,蹲在床邊,拿著小勺舀了一勺遞到了她的嘴邊,帶著怒氣說:「主子讓你不要管你就不要管,那樣的人不值得你為他求情!」


    他這話說的聲音有些大,跪在外麵的陸猛聽的一清二楚,麵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一抹痛苦之色。


    「翠竹,不是你想的……」


    翠竹用勺子堵住她的嘴:「來,吃飯!」


    一碗粥,青竹吃了兩刻鍾,因為被陸猛掐過的喉嚨完全腫了起來,每咽一下東西,喉嚨像是被割裂一樣疼。


    翠竹心疼的掉了眼淚,在心裏罵了陸猛無數遍,出去的時候恨不得把手裏的粗瓷碗,砸到他的身上。


    顧雅箬站起來:「好好歇著,有什麽話等你好一些了再說。」


    說罷,不再給青竹求情的機會,抬腳往外走。


    「主子……」


    青竹慌忙喊住她。


    顧雅箬隻是腳步頓了一頓,繼續往外走。


    剛走到屋外,聽到裏麵「噗通」一聲,腳步一轉,急忙又迴了屋內。


    青竹趴伏在地上,喘著粗氣,蒼白的臉上大顆的冷汗滴落。


    「你不要命了嗎?」


    顧雅箬嗬斥著,迅速的俯下身體抱起她,放迴了床上,欲再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


    青竹緊緊的抓住她,聲音顫抖:「主子,您放過陸猛,這、這事不怪他!」


    「他沒事!」


    顧雅箬氣怒的說了一聲。


    青竹這才鬆開手,顧雅箬彎腰把被子撿起來,仔細的蓋在她身上。


    青竹還是不放心,「主子,我知道您說話算話,你應了我,便不能再改變主意。」


    顧雅箬看著她的眼睛,問:「值得嗎?」


    青竹臉上竟然湧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值得,無論他怎樣對待奴婢,奴婢都心甘情願的受著。」


    說罷,似再也承受不住,頭一歪,又昏死了過去。


    顧雅箬靜靜的盯著她臉上還未來得及消失的笑容,好久好久。


    青竹話聲小,陸猛自然是沒有聽見,看顧雅箬從屋中出來以後,立於他的麵前。他抬頭,也看向她。


    顧雅箬忽然又是一腳,陸猛跌飛了出去。


    「滾迴你的屋子去,別讓我看到你!」


    話落,人已經出了院子。


    陸猛好半天以後,才慢慢的爬起來,朝著屋內看了一眼,搖搖晃晃的朝著眾人屋內走去。


    一連三日,陸猛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眾人誰也不敢去招惹他,就連白陌也隻是嘆息了幾聲,沒有過來相勸。


    砰!


    屋門被踹開,月曦麵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門口:「姑娘讓你過去一趟!」


    ------題外話------


    各位親們,咱的文呢,每天兩更,淩晨一更,上午10:25一更,如有特殊情況,會在題外裏說明。


    愛你們,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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