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你要多少有多少。」


    程驌抬起自己的衣袖,裝模做樣的擦拭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珠,「你個臭丫頭,嚇的我額頭上的冷汗都出來。」


    福來正好端著茶水進來,聽到他的話,手沒抓穩,茶杯傾斜了一下,杯裏的水灑出了大半。


    「哎,我說你……」


    程驌指責的話還沒說出來,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顧雅箬抬眼看去,白陌滿頭大汗的出現在門口,喘著粗氣喊:「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顧雅箬猛然站了起來,抬腳往往外走。


    福來把手裏的茶杯迅速的放在桌子上,轉頭去套馬車。


    「那牛地天天偷懶,顧爺爺忍了許多日,今日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便說了他兩句,誰知道牛地竟然推了顧爺爺一把,顧爺爺一時沒站穩,仰躺在地上,頭磕在了一塊石頭上,流了好多的血……」


    白陌邊跟在她身邊往外走,邊急促的說。


    「我爺爺人呢?」


    「鄰村的大夫給包紮了,顧伯父不放心,拉著他去了濟仁堂。」


    福來利落的把馬車趕到了門口,李斐也從屋中出來,和顧雅箬一起上了馬車,去了濟仁堂。


    程驌吩咐自己的手下,「走,我們也去看看!」


    一路上,顧雅箬都沉著小臉,就連坐在馬車前轅上的白陌都感受到了她的怒意,暗想著著牛地怕是要倒黴了。


    濟仁堂內,顧錢頭纏著紗布,坐在了椅子上,老大夫正聚精會神的給他號脈。


    顧雅箬下了馬車,朝著濟仁堂走去,但走到了門口,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猛然迴轉身,又迴到了馬車上,沉聲吩咐:「白陌,你留下,別告訴他們我來過,福來,趕著馬車迴家!」


    ……


    牛地推了顧錢以後,看到顧錢倒在地上,腦袋流了血,直接嚇懵了,他不過是輕輕的推了一下,人怎麽就倒了呢?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顧錢抬迴家,他還沒有迴過神來,直到牛氏聽到動靜,氣喘籲籲的跑來,看他還愣在原地,趕緊上前一把拉住他,拽著他就想往村外跑:「你是傻瓜啊,還愣著幹什麽,顧雅箬那個死丫頭可不是好惹的,等她迴來了,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趙四擋在了他們麵前:「想走,沒門。」


    顧雅箬一開始便囑咐他們了,要好好的看住幹活的人,他們隻是一分神的功夫,顧爺爺就出了事,要是讓牛地跑了,姑娘迴來還不廢了他們。


    看他擋在了身前,牛氏急得紅了眼,舉起雙手朝著他的臉上撓去:「有你的什麽事,你給我起開!」


    趙四身形一閃。


    趁著這個功夫,牛氏拉著牛地就跑。


    陸猛從一邊過來,狠狠一腳朝著牛地腿上踢去,牛地腿一軟,朝前撲去,撞倒了牛氏,姐弟倆一起趴在了地上。


    陸猛一腳踩在了牛地的後背上,踩的牛地嗷嗷直叫。


    「傷了人還想跑,做夢!」


    顧雅箬到家的時候,牛地被陸猛踩著,已經在地上趴了好幾個時辰了,嗓子都喊啞了。牛氏披頭散髮的在一邊,嗓子也罵啞了,一會兒罵陸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一會兒罵張生,自己的妻弟被欺負了,連個屁也不敢放。


    張家的人個個後悔不已,要早知道牛地闖下這樣的大禍,當時說什麽也阻攔牛氏領著他來,可現在事情已經出了,後悔也晚了。


    顧雅箬從馬車上下來,身上散發的怒氣整個地基上的人都感受到了。


    牛氏更是嚇的擋在了牛地身前,不住的哀求:「箬兒,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你饒了他吧。」


    顧雅箬走到他們姐弟麵前,聲音低沉:「放開!」


    陸猛立馬收迴了腳。


    牛氏心中一喜,「箬兒,我知道你……」


    「那隻手推的?」


    顧雅箬居高臨下的問。


    牛氏心忽然慌了,想也不想的抱住顧雅箬的腿:「箬兒,算是大舅母求你,你放了他,以後你讓大舅母做什麽大舅母就做什麽,絕沒有二話。」


    「起開!」


    牛氏哪敢放手,抱的愈發緊了。


    顧雅箬看了陸猛和趙四一眼。


    兩人心裏一個激靈,馬上上前來拖拽牛氏。


    牛氏豁了命的抱住顧雅箬的腿不放手,還不忘喊牛地:「你還不趕快跑!」


    牛地是想跑,可是被踩著在地上趴了好幾個時辰,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哪裏還爬的起來。


    陸猛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掙紮不停的牛氏拖拽去了一邊。


    「那隻手推的?」


    顧雅箬又問了一遍,聲音冰冷,帶著殺意。


    牛地嚇得渾身打哆嗦,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顧雅箬點頭,倒退了一步,拿起放置在地上第一把鐵鍬,朝著牛成的一隻手砸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響徹天際,嚇的荒地上幹活的人們心顫了幾顫,同時朝著牛地趴伏的地方看來。


    牛地捂著鮮血淋漓的右手疼的在地上打滾。


    「地兒!」


    牛氏也是一聲慘叫,死命掙脫開陸猛兩人,撲到了牛地麵前,看到一瞬間便流了滿地的鮮血,兩眼一翻,嚇昏了過去。


    幹活的眾人都嚇壞了,全部呆楞楞的看著哀嚎不止的牛地。


    「以後誰敢再欺負我的家人,這就是下場。」


    顧雅箬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幹活的人們聽的清清楚楚。


    她的聲音冷凝,仿佛帶上了冰霜。


    眾人心裏發緊,雙手緊緊的抓住手裏的工具。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別的原因,雙腿抖得厲害。


    「箬兒,你瘋了嗎?為了這樣的人吃官司,你值嗎?」


    張生腦中首先想到的便是顧雅箬眾目睽睽之下將人打成了重傷,是要吃官司的,又是心疼又是氣惱的責備她。


    心疼的是她為了家裏人連名聲也不要了,氣惱的是她脾氣太衝動,其實他早就想好了,等下了工,晚上迴去的時候,讓顧雅箬身邊的幾個人把牛地拖拽到溝裏去,狠狠的揍他一頓,揍的他半年之內下不了床。


    顧雅箬嗤笑一聲:「吃官司,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讓我吃官司。」


    說完,吩咐陸猛:「去趕牛車過來,將人送迴去,不必隱瞞,就說他的手是我打斷的。」


    陸猛飛快的跑去趕牛車。


    張老漢沒說話。


    大虎、二虎兩人也抿唇不語,自己的這個舅舅什麽德行,兩人心裏清楚,可你渾水摸魚也就算了,被發現了竟然還敢推人,這是顧爺爺沒有什麽事,如果出了事,今日她可不是廢了一隻手這樣簡單了,可能命都沒有了。


    再看看躺在一邊昏過去的牛氏,兩人心裏也是一陣陣發涼,自己的這個娘,拿這個舅舅比自己這個親兒子還親,就算家裏窮的時候,她每次迴娘家也會給自己的弟弟買好吃的。


    但到底是自己的娘,不能不管她,兩人上前,一左一右扶著她坐了起來。


    牛氏發出一道微弱的聲音,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眼前地上的血跡一眼,猛然清醒,一把推開自己的兩個兒子,朝著牛地身邊爬去,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地兒,你怎麽樣?」


    牛地疼的幾乎要昏過去了,哪裏還會迴答她的話。


    牛氏的嚇的肝膽俱裂,朝著張生大嚷:「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去請大夫?」


    「大夫不用請了,他這隻手廢了。」


    顧雅箬冷聲說。


    「顧雅箬,我不會放過你!」


    牛氏悽慘的大嚷。


    顧雅箬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冷笑,「我等著!」


    陸猛趕著牛車過來,和趙四兩人一起把牛地抬到上麵。


    「你們要幹什麽?」


    牛氏恐慌的爬起來,拍打著兩人。


    「你別再鬧了,他們是送牛地迴去!」


    張生喝止了她一句。


    「不行,不行,你們要送就送他去醫館!」


    牛氏叫嚷著,自己的爹娘就地這一個兒子,要是看到他被廢了手,還不疼死過去。


    陸猛才不管她這一套,趕著牛車就走。


    牛氏拖拽不住,緊跟在後麵哭嚎。


    「你們,有誰不願意再留下幹活的,可以走,我立刻給你們結工錢。」


    顧雅箬掃視了一圈發愣的人們,冷冷的說。


    眾人心神一震,急忙幹起活來,顧家給的工錢多,每日還管一頓大鍋菜,隨便吃,沒人限製,這樣的好事可不是哪裏都能找到的,誰不願意留下誰是傻子。牛成那純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顧雅箬。


    牛村。


    牛氏爹娘正喜滋滋的在家裏盤算著,一天二十個銅板,牛成已經幹了好些天了,差不多掙了好幾百個銅板了,照這樣下去,三個月後他們家就可以存下一筆不少的銀子了。


    兩人正盤算著,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哭天喊地的聲音,牛氏的娘皺了皺眉:「這誰啊,大白天的這是在嚎喪呢。」


    「管他的,左不過是誰家出了什麽事,我們可千萬別出去,萬一有人找我們借銀子,我們是借還是不借?」


    牛氏娘點頭附和:「你說的對,我們假裝沒聽見,就是不出去。」


    可哭喊聲越來越大,就好像是朝著他們家門口來的。


    牛氏娘變了臉色:「他爹,有些不對勁,我怎麽聽著這哭嚎聲像是咱們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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