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守在顧雅箬門口的四人醒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是一個激靈,慌忙站了起來,同時伸出了拳頭,就要砸顧雅箬的房門。


    顧雅箬的聲音卻正好從屋內出來:「白陌,吩咐夥計把早飯送上來,吃過以後,我們去縣衙!」


    幾人要砸門的手頓住,齊齊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些疼,


    能不疼嗎,昨夜他們被迷暈過去以後,橫七豎八的躺在房間內,顧雅箬迴來以後,硬生生的將他們從房內踢出來的。


    白陌從隔壁房間裏出來,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徑直下了樓。


    吃過早飯,顧雅箬和白陌出了客棧。


    四人呲牙咧嘴的跟在後麵。


    過路的人紛紛好奇的看過來。


    顧雅箬來到藥鋪,把一張單子放在櫃檯上:「夥計,麻煩你給抓三副藥。」


    夥計原本是想給他們打招唿的,可看到後麵跟著的四人,什麽話沒敢說,趕緊把方子拿起來,等看清上麵寫的是什麽藥材的時候,手不自覺的抖了幾下,手裏的方子差點掉了。


    「姑娘,你真的要抓這些藥材?」


    方子上沒有別的,都是大補的藥材,先不說吃的人受的住受不住,就單單這些藥材也不少的銀子呢,看小姑娘這穿戴,未必能拿的出來。


    「抓,銀子你不用擔心,自有人會付。」


    顧雅箬說著,故意迴頭看了後麵的四人一眼。


    夥計頓時明白了,立刻眉開眼笑的去抓藥了。


    藥抓好,夥計放在櫃檯上,道,


    「總共是一百六十八兩銀子。」


    顧雅箬示意,白陌上前拿起藥包,兩人轉身往外走。


    其餘四人也跟著轉身。


    「哎,你們還沒給藥錢呢?」


    夥計急忙喊住他們。


    顧雅箬停下腳步,對著四人皺眉:「給銀子!」


    四人愣住。


    「怎麽,沒銀子?」


    四人點頭。


    顧雅箬瞪眼:「沒銀子,你們跟著我幹嘛?我可是告訴你們,這藥我是要帶去縣衙的,你們小姐的病能不能好,全靠這一副藥了,若是耽誤了事,你們幾個等著坐牢吧。」


    四人同時瑟縮了一下身體,又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開口:「要不,我們去給老爺要些銀子?」


    「快去,快去!」


    不等三人開口,顧雅箬立刻說。


    說完了,對追著出來的夥計說:「聽到沒有,他去取銀子,一會兒便迴來,你稍等一下,絕對黃不了你。」


    夥計聽清楚了,心裏卻是有些打鼓,既然是縣太爺家裏的人,不應該缺這點銀子啊,怎麽會拿不出來?


    顧雅箬說完,轉身繼續往外走。


    其餘幾人連忙要跟上。


    夥計伸出手擋在他們的麵前:「你們幾個不能走,走了這藥錢找誰付!」


    「我們要不走,誰給你去取銀子。」


    「那隻能去一個,剩下得全留下。」


    ……


    顧雅箬卻已經出了藥鋪的門,把手裏的藥包交給白陌:「拿迴客棧放好,把我放在桌子上的三個藥包提來。」


    白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提著藥包幾乎是一瞬間不見了人影。


    顧雅箬慢悠悠朝著縣衙走。


    還沒走到一半,白陌從後麵追了上來,低聲說:「姑娘,換好了。」


    顧雅箬點了點頭,兩人來到縣衙後院門口。


    看門人點頭哈腰的把人領了進去。


    縣太爺和夫人一聽,顧雅箬來了,對看了一眼,急忙整理好了衣服,吩咐顧雅箬進去。


    一進門,禮都沒有行,顧雅箬便說道:「大人,你這府中的人也太小氣了,我昨日苦研了一天,才研究出了一個方子,剛才去抓藥,你府中的人卻拿不出銀子來,給人看了這麽多年的病,我還從來沒有丟過這麽大的臉麵呢。」


    她這話落,院子裏也響起管家的聲音:「老爺,剛才王五來報,說是昨日……」


    「給他!」


    縣太爺似喜似怒的聲音傳出來。


    管家愣住,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再次開口:「老爺……」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無論要多少銀子,都給他!」


    縣太爺這次的聲音裏帶了慍怒。


    管家立刻閉緊了嘴,不解的朝著屋內看了一眼,才轉身往外走,邊走邊嘀咕,老爺怎麽會知道王五是迴來要銀子的,難不成早就有人稟報了他。


    屋內。


    顧雅箬說完,縣太爺夫人差點喜極而泣,似不敢相信的問:「姑娘,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能治好茹兒的病?」


    「這個完全沒有問題。」


    顧雅箬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


    「那可真是太好了!」


    縣太爺夫人終是沒忍住,她這話一落,眼淚頓時噴湧而出。


    她這個女兒,天生麗質,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過去的許多年她和老爺都以有這個女兒為豪。可誰曾想,一場大病,女兒便成了這副瘋癲的模樣,差點活活要了她的命。


    縣太爺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剛才乍一聽顧雅箬說,他心裏也是十分的激動,但過了一會兒,他冷靜了下來,冷著聲音再次確認:「你真的有把握?」


    顧雅箬再次點頭:「大人,我若是矇騙你,你大可命人將我抓入大牢。」


    縣太爺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她一番。


    顧雅箬神色坦然的任由他打量。


    半晌,縣太爺站起身:「既然如此,你隨我們過去吧。」


    縣太爺夫人立刻邁出一隻腳。


    顧雅箬站著沒動:「大人且慢!」


    「還有何事?」


    「我有一個條件!」


    縣太爺目光變的淩厲起來:「你和我談條件?」


    「是!」


    顧雅箬毫無畏懼的看著他。


    「你有資格嗎?」


    縣太爺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蔑視。


    顧雅箬嘴角噙了笑意,隻是這笑意不達眼底:「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你……」


    縣太爺氣噎,拂了拂袖,又坐了迴去。


    「老爺!」


    縣太爺夫人祈求的喊他。


    縣太爺怒氣未消的看她一眼。


    他為官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跟他講過條件,尤其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這讓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


    顧雅箬不急不緩的說了一句。


    屋中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縣太爺才咬著牙開口:「說!」


    「前幾日,有名阿良的童生前來月縣遷童生文書,不知怎的,被大人關入了大牢,今日我治好了貴小姐,還請大人放了阿良,並將他的童生文書給他。」


    「阿良?」


    縣太爺和夫人對看了一眼,猛然提高了聲音問:「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這個大人不必知道,您隻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強迫阿良隻是為了茹兒以後有個依靠,若是茹兒真的能被治好了,又何須嫁給一個窮小子,縣太爺幾乎是沒有考慮的答應:「好,隻要你能治好茹兒,我即刻命人放了他。」


    「一言為定!」


    顧雅箬和白陌隨著縣太爺兩人再次來到秦茹院中。


    秦茹坐在桌子邊,一旁的小丫鬟正在餵她吃飯。


    秦茹一邊吃,一邊扔,弄得滿屋子都是。


    幾人進門,秦茹眼中有一絲光亮閃過,隨即又恢復了瘋傻的模樣。


    縣太爺皺眉,嗬斥丫鬟:「還不快把屋內收拾幹淨!」


    丫鬟們不敢怠慢,七手八腳的收拾幹淨以後,退了下去,連秦茹麵前的飯菜都端走了。


    秦茹並沒有吵鬧。


    縣太爺兩人卻沒有注意她的這個異常。


    顧雅箬走到秦茹麵前,用身子擋住縣太爺兩人的視線,對著秦茹眨了眨眼,口中說著:「小姐,我們還做昨日的遊戲好不好?」


    秦茹抿唇忍住笑,配合的伸出手。


    顧雅箬裝模做樣的又把了一會兒脈,鬆開,「大人,我的隨從手裏有三副藥,你速命人去熬一副過來,記住,要慢火細熬。」


    縣太爺吩咐了下去。


    半個時辰後,藥熬好,端過來。


    縣太爺夫人哄著秦茹喝了下去。


    隻是這剛一喝完,縣太爺夫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秦茹兩眼一閉,昏睡了過去。


    「茹兒!」


    縣太爺夫人嚇的驚唿,手中的藥碗也落在了地上。


    縣太爺猛然站起:「來人,將她給我拿下!」


    院中有人應聲,隨即幾個下人沖了進來,將顧雅箬團團圍住。


    「大人這是何意?」


    顧雅箬笑問。


    縣太爺的聲音裏帶著駭人的殺意:「說,你給茹兒喝了什麽?」


    「隻是我研製出來的藥而已,大人放心,最多一個時辰,貴小姐醒了以後,神智自然便恢復了。」


    「當真?」


    「我怎敢欺騙大人,大人還是稍安勿躁,耐心等一個時辰吧。」


    縣太爺揮揮手,下人退了出去。


    縣太爺夫人的心也落迴了遠處,喊了丫鬟進來,扶著秦茹去床上躺好。


    屋內一片寂靜。


    屋外也半絲聲音也沒有,所有的人都放輕了腳步,不敢弄出一點兒動靜。


    眼看著一個時辰快到了,縣太爺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秦茹。


    縣太爺臉上也有了期待之色。


    隻有顧雅箬一臉悠閑的坐在桌旁。


    屋外伺候的丫鬟們也豎起了耳朵。


    終於,


    「茹兒,你醒了?」


    屋內傳出縣太爺夫人驚喜的聲音。


    縣太爺再也坐不住,騰下站起來,走到床邊。


    秦茹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神裏一片清明。


    「茹兒!」


    縣太爺夫人眼裏有了淚光。


    秦茹的眼睛動了動,看向她,


    「娘!」


    縣太爺夫人的眼淚噴湧而出,滴落在秦茹的身上,


    「茹兒,你認識娘了?」


    縣太爺的嘴唇也動了動。


    秦茹已然看向他,


    「爹!」


    「哎!」


    縣太爺也紅了眼眶,聲音有些哽咽。


    「我這是怎麽了?」


    秦茹有些困惑的問。


    「你生病了,病了好些時日,爹和娘要擔心死了。」


    縣太爺夫人又哭又笑的說。


    秦茹伸出手,幫著縣太爺夫人擦拭眼淚:「娘,您別哭了,女兒這不是好了嗎?」


    「對對對,不哭,不哭,娘高興,高興!」


    「小姐!」


    一旁的兩個小丫鬟也哽咽著喊。


    秦茹看向她們,


    「流蘭,春鳳!」


    流蘭捂住了嘴巴,眼淚從指縫中流下。


    「小姐,您真的好了?」


    春鳳哽咽著問。


    秦茹輕輕點頭:「這些時日,累壞你們了吧?」


    「奴婢們不累!」


    顧雅箬走上前來。


    秦茹看到她,一愣:「你是……」


    「她是名醫!你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縣太爺夫人介紹。


    秦茹頷首,大家小姐的做派流露無疑:「多謝名醫了。」


    「秦小姐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多休息,你們還是盡量不要打擾她,等吃完這三副藥後,再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基本就能全好了。」


    顧雅箬說完,轉身出了屋子。


    「多謝名醫了。」


    縣太爺夫人歡喜的道謝,緊抓住秦茹的手不放。「夫人,我們也走吧,讓茹兒好好休息。」


    縣太爺勸說。


    縣太爺夫人不捨得放開手,叮囑了又叮囑,才隨著縣太爺出來。


    「來人!」


    剛一出門,縣太爺便喊人。


    下人應聲過來,「老爺!」


    「去,將那個童生放出來!」


    下人應聲而去。


    「多謝大人!」


    顧雅箬謝過之後,也跟著往外走。


    「神醫請留步!」


    縣太爺夫人急忙喊。


    顧雅箬停下腳步,迴頭:「夫人,還有事?」


    「茹兒她……」


    縣太爺夫人慾言又止。


    顧雅箬卻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夫人放心吧,那三副藥吃完,貴小姐以後再也不會犯病了!」


    ……


    兩人來到牢房門口。


    不大一會兒,阿良便被李老三拖拽了出來。


    白陌急忙上前去扶住他。


    沒想到她們還真的把人救出去了,李老三看兩人的眼光不一樣了。


    顧雅箬沒有理會他,吩咐白陌背著阿良直接去了醫館。


    「大夫,麻煩您給看看。」


    白陌一進門便嚷。


    大夫立刻迎上來,看到血肉模糊的阿良,猛抽了一口氣,


    「快,把他放到醫床上去!」


    白陌小心翼翼的把阿良放在了醫床上。


    大夫細細的看過以後,搖頭:「他這傷勢需要盡快處理,可是他這衣服和皮肉沾到一起了,如若是強行扯開,恐怕會把好不容易長上的傷口再次撕裂。」


    「那怎麽辦?」


    白陌著急的問。


    「這個……」


    老大夫有些為難。


    「有剪刀嗎?」


    顧雅箬問。


    大夫愣了一下,迴答:「有!」


    「給我拿一把來。」


    大夫吩咐下去,夥計很快把剪刀拿來。


    「麻煩給我準備幾瓶金創藥!」


    顧雅箬又說道。


    夥計很快拿了金創藥過來。


    顧雅箬接過,交給白陌:「一會兒我說倒,你便全部倒下去!」


    說完,拿起剪刀,就要剪壞阿良的衣服。


    「東家!」


    阿良伸出手,覆在自己的屁股上。


    顧雅箬皺眉。


    阿良臉色紅了起來,聲音細弱蚊蠅:「讓、讓大夫來吧!」


    「如果你還想活著迴去見你爺爺的話,趕快把手放開!」


    顧雅箬的聲音異常的嚴肅。


    阿良愣了愣,手慢慢的放開,臉朝下,緊緊抵在醫床上。


    顧雅箬迅速的把他屁股上的衣服剪開,放下剪刀,兩手用力,將連在血肉上的衣服一下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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