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蝶和瑾漪獵迴一隻兔子,采迴幾株野菜時,太陽早已收斂了所有的餘暉,唯餘一軸深藍的夜幕,湘影早已生好了火,與其餘兩人圍坐在火堆旁取暖。等等,兩個人?難道是……車夫又複活了?(冷汗)
小蝶和瑾漪對視一眼,一起向他們走去。走近後,就著火光,小蝶看清了原來多出的那個人是個女子。眉清目秀,明眸皓齒,柔順的淺紫色的頭發在耳邊綰成一束,雖樣式並不複雜,卻是格外恬靜。黑色的眼瞳閃著狡黠的光芒,一襲深紫色曳地長裙,上麵點綴著稀疏的幾點如星般閃耀的色彩,腰間是別致的銀灰色腰帶,腰帶上還垂著一穗流蘇。銀灰腰帶與發繩顏色相同,高貴卻帶著幾分靈動。發帶上流蘇隨著她美麗的頭顱的微微擺動而顫抖,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
“你別看了,把人家芸夜姑娘看的多不好意思,盯著一個女生看是不禮貌的。”湘影用一根樹枝捅捅火,淡然道。雖然湘影的“你”並不明確,但除芸夜之外,澤雲和瑾漪都知道是針對小蝶的,都識趣地閉上了嘴。“喂,幹嘛老是針對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不好!”小蝶怒。湘影卻仍是悠然自得:“你不是人。”最簡單的陳述句,卻也沒有罵人的意思。確實嘛,小蝶不是人是妖啊,雖然在某蝶聽來很氣憤就是了。就是在小蝶和湘影大眼瞪小眼的時候……
“你們好!小女子姓紫名芸夜,初來咋到,請多多指教了!”芸夜優雅起身,完美鞠躬,當她垂下身子時,表情是那樣溫和善良又無辜。看見小蝶傻盯她時眼裏愈發強烈的狡黠蕩然無存,令人懷疑它是否存在過。那溫柔如水的美瞳裏,之間她輕擺曼妙的腰,款款走向小蝶,特天真地45度仰望小蝶,忽閃著水盈盈的大眼睛,眼底霧氣氤氳。隨後伸出手,伸向……小蝶的胸口,左摸摸,右捏捏,片刻收迴,很認真凝視他的雙眸,問:“閣下男兒乎?女子兮?”
嗆……小蝶噎在那裏,半句話說不出來,殊不知芸夜內心瘋狂冷笑:“老娘企是給你看的!”當小蝶終於緩過神來,一本正經道:“我純爺們兒要不要到廁所檢驗一下?”【扇飛我這個不純良的作者】呃,這迴是其他人嗆了。一陣短暫的沉默後,湘影若無其事地捅捅火,劈啪的爆炸聲提醒眾人是晚飯時間。小蝶這才意識到肚子早已咕咕了。
晚餐雖不豐盛,卻有種溫暖的美味。在搶了兩隻兔子腿後,小蝶正準備與湘影和芸夜搶剩下的肥美的兔腿時,瑾漪悄悄將澤雲拉到一旁:“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就把紫芸夜加進來呢?”澤雲卻雲淡風輕反駁一句:“為什麽不可以?”瑾漪卻戒備地壓低聲音:“她怎麽來的?會不會是什麽危險人物?”澤雲一個大白眼:“從天上掉下了的唄。”瑾漪愣了一下,天上掉美女?那和掉餡餅的幾率一樣低啊。但還是問:“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就不怕她是別族派來的奸細?我無法相信她。”“不,我相信她,無條件相信她。”澤雲盯著地麵輕輕說。忽然抬起頭,衝瑾漪燦爛一笑:“就像我無條件信任你和小蝶一樣。難道你們有惡意嗎?”說完,轉身就走迴火堆旁。邊走邊迴頭說:“凰,不要太過於緊張了,有時放鬆一點,也是沒有壞處的喲~快走吧,肉都快被他們搶光了,來晚可就隻能吃素了哦~~”隨便應了一聲,瑾漪看著很快就與大家混熟的芸夜的背影,咬緊下唇,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第二天早晨,男生們在馬車裏醒來,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馬車也是可以睡覺的!女的當然是睡在舒適的帳篷了。
“啊————”小蝶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切,馬車睡覺也太不舒服了!為什麽我不是女生!下了車,深唿吸,早晨的感覺真好啊!睡馬車的疲倦被清風一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啊哈,又要開始充滿活力的一天!匆匆吃過早餐幹糧,一行五人又上路了。
接近正午時分,馬車停下了。瑾漪探頭進來(瑾漪不是那啥,車夫嘛):“老大,咱發現了一個問題呐……”正聽著小蝶興奮描述現代科技文明聽得興致勃勃的澤雲根本不放在心上,大手一揮:“講!什麽問題?”“呃,你聽我說,先不要生氣……”瑾漪戰戰兢兢的樣子令人懷疑出了什麽大事。“恩?”澤雲眉毛一挑,令瑾漪和旁觀者小蝶膽戰心驚——能讓老大生氣的事可不是什麽小事啊……瑾漪額上冒出冷汗:“記住,心平氣和,冷靜……你要定……”“呐你快點說,他急了我穩住!倒是快說別吊胃口~”旁邊一直閑著沒事的芸夜好奇心一旦被挑逗起來,就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瑾漪飛快瞥了一眼芸夜,對她的話表示肯定後,開口道:“嗯——地圖上沒有表示我們要穿過森林的對吧……”“你看的地圖我怎麽知道!從來都是車夫帶路的。”澤雲一臉貴公子理所當然的樣子。瑾漪克製住上前揍他一頓的衝動(當然,是不考慮勝算的那一種,畢竟沒有認真比過也不知道嘛)。恢複冷靜,開始淡定闡述現下狀況:“但是呢,我明明順著正道寬廣的草地一直向前的,但是就在我告訴你們出狀況前的某秒,就在我眨眼的一瞬間,突然之間,平坦的草地竟變成了森林!”
每個人都沉默了。良久,澤雲開口:“你肯定?”小蝶把頭探出窗外,不等瑾漪開口,他就用顫抖的聲音替瑾漪迴答了:“他不肯定我都肯定了!看!”大家都往外看去。窗外是一片森鬱的樹木,遮天蔽日,連中午毒辣的陽光都被徹底隔絕。小蝶走下馬車,落葉地上鋪成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麵軟綿綿的,以至於從馬車上跳下了都是悄無聲息。四周一片靜謐,隻能偶爾聽到某些古怪的動物叫聲或是人踩到隱藏在樹葉地下樹枝的哢啪聲。小蝶緊緊拽著前方環顧森林的瑾漪的袖子,不易察覺地向他靠了靠。嗚,他有森林恐懼症!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奇怪的老虎來追他啊!(詳見第一章)
澤雲跟著小蝶跳下了馬車。再緊接著的就是兩位小姐了。湘影暗暗咒罵又出了什麽禍端耽誤進程,芸夜卻興致勃勃地到處蹦躂:“啊哈哈,王對我真是太好了!多虧他把我弄下來,我才有那麽多樂子呐!”
“不是吧……真的迷路了麽……”瑾漪悲哀地仰天長歎。“不,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澤雲靜立一旁,語氣古怪道。“哦?”小蝶抬起頭,思索片刻,卻對上澤雲了然的眼。“是幻術麽……”小蝶低喃。“沒錯!真不愧是我鳳澤雲的徒弟。”澤雲稱讚道,“而且啊,這是個大型幻術呢……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啊,這可是個擁有強大精神力的對手呢。”說完低下身去,手輕撫地麵,嘴裏喃喃著輕柔空靈的一長串咒語,片刻起身,臉上露出迷惑之色:“奇怪……找不到幻境的支點啊。”見到其他人不解的眼神,解釋道:“要撐起一個幻境或結界,是需要有切入點的,即布幻境的人為中心。但是,這個幻境,卻平滑完美得可怕。這就意味著,——這個人隱藏得很好,或是高深到了可以脫離幻境而布幻境。”澤雲心裏明白,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麽自己一定不是對手,即使高超如澤雲,也無法做到脫離幻境而布幻境。“那麽我們……走不出去了麽?”小蝶空洞的聲音中,隱隱透露著恐懼。瑾漪挫敗地蹲在地上,雙手揪著頭發,痛苦自責道:“都怪我……為什麽當初會駛進這個幻境呢!我真是個白癡啊……”“這不怪你,凰。畢竟這個幻境,已經完美到了我也無法感應它存在的氣息,想必幻境範圍一定很大吧,無論走哪裏,都是無法避開的。”澤雲在一旁淡然道。“我說!你們還算不算是男子漢!這點危險就怕了嗎,就悲觀了嗎!不可以!如果你們沒有抱著為任務而死的想法來就執行它,那麽你們就是失敗的臣,你們的王就是個蠢貨!難道你們以為這個任務是出來度假,毫無危險性的嗎!都給我迴到車上去!”湘影終於看不下去了,指著三人的鼻子插著腰就開罵。哼,神玉的任務,豈止這點危險啊!而當她說完那番話時,也意識到失態了,竟不知不覺講自己的真實想法給喊了出來。眾人沒發現他的異常,都默默地迴到了馬車上。【當然芸夜在想哎什麽任務澤雲不是說就是在度假嗎?】
偌大的森林裏,陰森突兀,靜得之聽得到馬車不時發出的吱呀聲。猛然間,馬狂嘶起來,拚命想掙脫韁繩的束縛,無論瑾漪怎麽噓它,都不管用。幾隻馬同時開始狂奔,載著一車的顫抖的心。“遭了——動物的異常反應,往往預示著不詳的來臨。”小蝶心驚之餘,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果然,片刻之後,馬突然停住了,巨大的慣性使所有人都向前倒去。小蝶坐在最外麵,所以他甩出了馬車,撞在了一個堅硬的物體上。揉著頭,小蝶看向那僵硬的物體,呆住了,那是坐在駕駛座上的瑾漪。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前方,一動不動,手裏還緊緊抓著韁繩。
他被石化了。馬亦是如此。
“怎麽迴……?!”
發覺情況不對勁的澤雲探出頭,刹那間咬住了話頭。小蝶順著瑾漪瞪著的方向,頓時想失聲尖叫,卻因太過恐懼而發不出任何聲音,似乎身體不屬於他,顫抖著,都想要暈過去了。
眼前,赫然立著一直巨大的骷髏,與參天大樹齊肩,在它麵前,小蝶他們連隻螻蟻都不如。而在它身後,是成千上萬、前赴後繼、真人版大小的小骷髏。
那隻最大的骷髏感應到了他們,低下頭來,給他們極大的壓迫感。它的眼裏噴射出威脅的紅光,骨骼碰撞出了“哢噠哢噠”的聲音。小蝶正欲向上看,想要看清楚這骷髏的臉,卻被澤雲在身後強壓住了腦袋:“笨蛋!不要和它的眼睛對視,否則會被石化的啊!瑾漪不就是個例子麽!”小蝶暗暗慶幸澤雲在身後製止了他,可看看爭先恐後向他們重來的小骷髏,小蝶卻又犯愁了:瑾漪被石化,澤雲又不能使用妖術(詳見第二章),那自己豈不是要孤軍奮戰了……勝算會有多大呢?一個冷靜鎮定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我會和你一起戰鬥。鳳澤雲,把那被石化了的家夥搬進去,這裏,我們應付。”是湘影,帶著她的弓。“還有我!”柔和悅耳的聲音也加入了隊伍,芸夜的眼裏閃著興奮的光澤。嘛,本來她還想靜觀其變的,但是鬼知道她為什麽不由自主地支援他們。
臉上浮現出感激的笑容,定定神,小蝶從容不迫,道:“澤雲,保護好自己和瑾漪。兩位小姐,發揮你們擅長的招數吧!那麽,先主攻大的吧,擒賊先擒王!”說完,小蝶率先衝向大骷髏。其實不看它的眼睛很容易,畢竟它太高了。在湘影、芸夜的掩護下,小蝶閃避過重重小骷髏,邊跑邊念叨:“蝕骨漿,化骨粉,七破琉璃散,加上一小杯高濃度鹽酸【變出來的……吧,其實是為了掩蓋作者我白癡不知道可不可以配出來……有錯誤請原諒,咱還小,在咱的架空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哦也】,足夠讓你變成軟骨司令了~”將這些毒藥攪拌在一起,吟道:“無限膨脹,炎·破!”那混合型毒藥便快速增多,當多到足夠將大骷髏從頭到腳嚴嚴實實裹一層時,被小蝶少數會的幾個咒語中,最熟練也最具擴散性的炎·破一炸,鋪天蓋地灑向大骷髏及周圍小骷髏。頓時,大骷髏發出痛苦的嚎叫,慢慢地矮下來,最終溶成了一灘水。小蝶竟一個人幹掉司令大骷髏!湘影與芸夜心中不禁雀躍,也更有幹勁了。然而,湘影發現噬魂弓對骷髏們不起作用,箭無法射穿它們,總會從骨骼間的縫隙穿過去。而且,即使不用弓,赤手空拳也很難打散它們——骨頭太堅硬了。湘影皺皺眉頭,哎,本來不想用法術的說。她抬起手,五指微張,念道:“暗·疾·地獄閻羅,聽候我家族之命!”瞬間,地麵突然凸起許多巨大的手掌,猛地響地麵拍打。“卡拉卡拉!”四周響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是手掌將成群的骷髏拍碎了。骷髏們白森森的骨頭裸露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息。
“以彩天眾神之義喚月下孤影化焰於九天之上,聽吾之應應予天雷——喚·月光靈!”芸夜十指交叉,快速而又平緩地頌道。幾秒種後,憑空出現了一大群迷你的月光靈——就是渾身都灑落著金色粉末的長著透明蟬翼的女孩模樣的精靈【不同於精靈族哦】。她們的出現帶來了金色的迷霧,和銀鈴般的聲音——振翅的聲音,令人頭暈目眩。
月光靈們向小蝶飛去。小蝶想也沒想,好像他本來就打算這麽做似得,將之前合成的藥劑膨脹、增加後給了她們。她們拿到藥劑後紛紛飛到骷髏們的上空,向下麵揮灑毒劑。“嘶——”到處都冒起了白煙。所有的骷髏都化成了水,包括巨手拍碎的大量骷髏的屍體、
終於,最後一具骨架也溶成了水,小蝶立馬奔迴車上,將戰勝的消息及經過都報告給了澤雲,而其餘兩名參與者也時不時補充幾句。當說完時,三人都已口幹舌燥。
“唔……”當澤雲聽完後,既沒有表示喜悅之情,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在低頭思索。小蝶正欲開口埋怨他過於冷靜的反應,他卻又說話了:“不是我打擊你們……你們現在再出去看看,骨水還在不在了?地是濕的嗎?即使是被泥土吸收了,那麽在陰暗的地方,也不可能幹得那麽快。”
小蝶聽了,衝出去檢查,卻奇怪地發現,現場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連地麵的落葉,也都又脆又硬,似乎不曾被踩踏過。明明剛才那麽多骷髏踩著落葉發出“擦擦”聲的!小蝶心裏一陣寒意——又是幻術!
“怎麽樣,我說的沒有錯吧。這又是一個恐怖的幻術。用幻術製造的生物,攻擊力也那麽強,這個製造者,到底何方神聖……”澤雲出現在他身後,說到後麵,已近乎耳語。
“喂,好歹要把凰瑾漪弄醒吧,要不誰來駕車?”湘影終於想起了瑾漪,雖語氣不善很友善,但已是她最大程度的關心。
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小蝶。而小蝶搖搖頭:“石化的解藥不是那麽容易配的。首先,材料不全,在這幻術森林裏,連配藥的主要成分水都找不到,其他材料就更不用想了。其次,配這服藥,最快也要15天,到那時恐怕我們都會餓得吃毒藥充饑吧。”“真沒辦法麽?”澤雲漆黑得深邃的眸裏,鏡也浮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嗯……我可以試試嗎?”芸夜在一旁猶豫地說。於是,她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她有些臉紅,但並無畏懼。她再一次十指交叉,頌出那冗長的咒語:“銀溪流泉的純露啊,請聆聽彩天之下的召喚——吾以紫月之名喚狐之魂附於流水,召芸夜之靈降。”於是,一隻似幻非幻的水色狐狸出現在大家麵前,皮毛柔順光滑。
芸夜走向狐,蹲下身子,低語幾句,狐狸便踱至僵硬的瑾漪跟前,嗅了嗅,忽地全身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隻見狐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掃了掃他,柔柔地底喚了幾聲,一團銀色的光便籠罩著瑾漪。沒過多久,他便緩緩地醒過來了。
“啊,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小蝶激動地衝向前去,對著瑾漪的肩膀就是一拳。澤雲在一旁雖不說話,但臉上的喜悅,卻說明了一切。
在眾人欣慰瑾漪的蘇醒時,芸夜在一邊淺笑,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本來召喚連用兩次是很不妥、很耗體力的,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反噬進入異次元空間。但是。
——隻為不讓你擔心,不讓悲傷出現在你麵龐。
潛意識裏,蘭茗月是這樣對紫芸夜說的。
馬車(馬也救活了啊)繼續在幻境森林中漫無目的地到處亂晃。忽然,澤雲猛地抬頭:“——前方有人的氣息!”說完奔出車去。有過一次教訓的瑾漪不敢輕視敵人,趕緊把馬嗬斥住。然而,前方一個人也沒有。先跌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們倆身後。等待許久,卻仍是空蕩蕩的。小蝶不禁懷疑道:“澤雲,你肯定有人?”澤雲一臉詭異微笑:“恩,沒錯,而且,——是個有肉體的,不是幻化出來的,真正的人。”
話音剛落,樹林上空立刻傳來此而的笑聲:“哈哈哈……真不愧是妖國第一幻術師呢,竟然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實在是佩服佩服。”原來在眾人不經意間,前方的樹上出現了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那女子妖豔地笑著,眨著眼睛,閃著邪惡的光芒。“真是遺憾呢,那麽好的一個幻術師和好男人。可惜啊,我們的目的碰巧都是神玉啊,那麽,便容不得你們的存在了。”女子悠哉悠哉道。
“可惡,原來僅僅是因為我們也是尋找方之一,就頻頻下毒手,想致我們於死地嗎……”小蝶恨恨道。“嗯哼,這就是弱肉強食的道理咯!那就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玉的主人咯~”女子總是那副欠扁的笑容。她打了個響指,從她身後竄出一架和剛才一樣的,眼神空洞的骷髏,手拿一把鋒利的鐮刀。
小蝶本想衝上去,跟骷髏拚個你死我活,卻被瑾漪攔住了。“你還是別去了,畢竟你不是打硬仗的那種類型。在這呆著。”瑾漪不痛不癢,阻止了小蝶向前衝的步伐。“可是……”小蝶激烈的眼神撞上瑾漪波瀾不驚的瞳。瑾漪仗著身高優勢,微笑拍拍小蝶的頭,說:“呆在這裏,你保護他們。這一次,我上。”瑾漪總是奇跡般地能安撫人心。於是理所當然的,小蝶留下了,瑾漪則像骷髏殺去。
幾次,骷髏的鐮刀都險險擦過瑾漪的發絲,而瑾漪的招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成了風,飛快地圍繞著骷髏旋轉。當骷髏意識到瑾漪對它做了什麽時,為時已晚。瑾漪早已用爪劃過它身上的每一部分,站在它的十米開外,露出勝利的微笑。“客拉客拉”,骷髏散架,碎成了一塊塊的骨頭。
“喲,好小子,還有點本事。”樹上的女子饒有興趣地挑起一邊眉毛,“不過,你是打不死我的‘不死骷髏軍團’的……”令人驚訝的是,那被打碎的骷髏竟又重新拚合,歪歪扭扭地站起來了。
瑾漪內心不禁一陣慌亂。完了,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被耗盡體力的。不死……嗎。瑾漪拋開一切雜念,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盡量打倒那女子。
然而,不等他向女子出手,那不死骷髏已經向他主動攻擊。於是瑾漪隻好應付那骷髏兇殘的揮鐮。骷髏不停地被擊碎,又不停地重新拚合。不出多久,瑾漪隻感到精疲力竭,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他在硬撐。
小蝶幾次都想衝上去,但心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分清主次,不能感情用事……澤雲至上……澤雲才是我的主人,我保護的對象……”
忽然澤雲在一旁冷笑數聲,笑得小蝶毛骨悚然。澤雲輕聲冷道:“鬼把戲……”說完寬袖一甩,數枚飛刃被他擲出,隻聽細微的“啪啪”幾聲,似乎有看不見的繩子被割斷了。瞬間,骷髏散架,不再動彈。
“不要玩這種陰招。”澤雲冷然道。“哦?”女子輕笑,“陰招?你的關於‘陰招’的定義是什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難道你不是這樣嗎?”小蝶這才注意到,地上有幾根細細的、幾乎看不見的絲線。原來女子是用這絲線像操縱傀儡般操縱這骷髏——或許說這堆骨頭——的每一塊骨骼,隻要女子手指足夠靈活,或用意念控製絲線的活動,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拚合這206塊骨頭。
“嗬嗬,既然你發現了,那麽——”女子飛身下樹,掐住了趁空調整唿吸的瑾漪的喉嚨,酥軟的聲音蘊含著危險:“他的命,我收下了。”
“不——————————!”
小蝶和瑾漪對視一眼,一起向他們走去。走近後,就著火光,小蝶看清了原來多出的那個人是個女子。眉清目秀,明眸皓齒,柔順的淺紫色的頭發在耳邊綰成一束,雖樣式並不複雜,卻是格外恬靜。黑色的眼瞳閃著狡黠的光芒,一襲深紫色曳地長裙,上麵點綴著稀疏的幾點如星般閃耀的色彩,腰間是別致的銀灰色腰帶,腰帶上還垂著一穗流蘇。銀灰腰帶與發繩顏色相同,高貴卻帶著幾分靈動。發帶上流蘇隨著她美麗的頭顱的微微擺動而顫抖,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讓人捉摸不透。
“你別看了,把人家芸夜姑娘看的多不好意思,盯著一個女生看是不禮貌的。”湘影用一根樹枝捅捅火,淡然道。雖然湘影的“你”並不明確,但除芸夜之外,澤雲和瑾漪都知道是針對小蝶的,都識趣地閉上了嘴。“喂,幹嘛老是針對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不好!”小蝶怒。湘影卻仍是悠然自得:“你不是人。”最簡單的陳述句,卻也沒有罵人的意思。確實嘛,小蝶不是人是妖啊,雖然在某蝶聽來很氣憤就是了。就是在小蝶和湘影大眼瞪小眼的時候……
“你們好!小女子姓紫名芸夜,初來咋到,請多多指教了!”芸夜優雅起身,完美鞠躬,當她垂下身子時,表情是那樣溫和善良又無辜。看見小蝶傻盯她時眼裏愈發強烈的狡黠蕩然無存,令人懷疑它是否存在過。那溫柔如水的美瞳裏,之間她輕擺曼妙的腰,款款走向小蝶,特天真地45度仰望小蝶,忽閃著水盈盈的大眼睛,眼底霧氣氤氳。隨後伸出手,伸向……小蝶的胸口,左摸摸,右捏捏,片刻收迴,很認真凝視他的雙眸,問:“閣下男兒乎?女子兮?”
嗆……小蝶噎在那裏,半句話說不出來,殊不知芸夜內心瘋狂冷笑:“老娘企是給你看的!”當小蝶終於緩過神來,一本正經道:“我純爺們兒要不要到廁所檢驗一下?”【扇飛我這個不純良的作者】呃,這迴是其他人嗆了。一陣短暫的沉默後,湘影若無其事地捅捅火,劈啪的爆炸聲提醒眾人是晚飯時間。小蝶這才意識到肚子早已咕咕了。
晚餐雖不豐盛,卻有種溫暖的美味。在搶了兩隻兔子腿後,小蝶正準備與湘影和芸夜搶剩下的肥美的兔腿時,瑾漪悄悄將澤雲拉到一旁:“你怎麽能隨隨便便就把紫芸夜加進來呢?”澤雲卻雲淡風輕反駁一句:“為什麽不可以?”瑾漪卻戒備地壓低聲音:“她怎麽來的?會不會是什麽危險人物?”澤雲一個大白眼:“從天上掉下了的唄。”瑾漪愣了一下,天上掉美女?那和掉餡餅的幾率一樣低啊。但還是問:“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就不怕她是別族派來的奸細?我無法相信她。”“不,我相信她,無條件相信她。”澤雲盯著地麵輕輕說。忽然抬起頭,衝瑾漪燦爛一笑:“就像我無條件信任你和小蝶一樣。難道你們有惡意嗎?”說完,轉身就走迴火堆旁。邊走邊迴頭說:“凰,不要太過於緊張了,有時放鬆一點,也是沒有壞處的喲~快走吧,肉都快被他們搶光了,來晚可就隻能吃素了哦~~”隨便應了一聲,瑾漪看著很快就與大家混熟的芸夜的背影,咬緊下唇,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第二天早晨,男生們在馬車裏醒來,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馬車也是可以睡覺的!女的當然是睡在舒適的帳篷了。
“啊————”小蝶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切,馬車睡覺也太不舒服了!為什麽我不是女生!下了車,深唿吸,早晨的感覺真好啊!睡馬車的疲倦被清風一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啊哈,又要開始充滿活力的一天!匆匆吃過早餐幹糧,一行五人又上路了。
接近正午時分,馬車停下了。瑾漪探頭進來(瑾漪不是那啥,車夫嘛):“老大,咱發現了一個問題呐……”正聽著小蝶興奮描述現代科技文明聽得興致勃勃的澤雲根本不放在心上,大手一揮:“講!什麽問題?”“呃,你聽我說,先不要生氣……”瑾漪戰戰兢兢的樣子令人懷疑出了什麽大事。“恩?”澤雲眉毛一挑,令瑾漪和旁觀者小蝶膽戰心驚——能讓老大生氣的事可不是什麽小事啊……瑾漪額上冒出冷汗:“記住,心平氣和,冷靜……你要定……”“呐你快點說,他急了我穩住!倒是快說別吊胃口~”旁邊一直閑著沒事的芸夜好奇心一旦被挑逗起來,就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瑾漪飛快瞥了一眼芸夜,對她的話表示肯定後,開口道:“嗯——地圖上沒有表示我們要穿過森林的對吧……”“你看的地圖我怎麽知道!從來都是車夫帶路的。”澤雲一臉貴公子理所當然的樣子。瑾漪克製住上前揍他一頓的衝動(當然,是不考慮勝算的那一種,畢竟沒有認真比過也不知道嘛)。恢複冷靜,開始淡定闡述現下狀況:“但是呢,我明明順著正道寬廣的草地一直向前的,但是就在我告訴你們出狀況前的某秒,就在我眨眼的一瞬間,突然之間,平坦的草地竟變成了森林!”
每個人都沉默了。良久,澤雲開口:“你肯定?”小蝶把頭探出窗外,不等瑾漪開口,他就用顫抖的聲音替瑾漪迴答了:“他不肯定我都肯定了!看!”大家都往外看去。窗外是一片森鬱的樹木,遮天蔽日,連中午毒辣的陽光都被徹底隔絕。小蝶走下馬車,落葉地上鋪成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麵軟綿綿的,以至於從馬車上跳下了都是悄無聲息。四周一片靜謐,隻能偶爾聽到某些古怪的動物叫聲或是人踩到隱藏在樹葉地下樹枝的哢啪聲。小蝶緊緊拽著前方環顧森林的瑾漪的袖子,不易察覺地向他靠了靠。嗚,他有森林恐懼症!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奇怪的老虎來追他啊!(詳見第一章)
澤雲跟著小蝶跳下了馬車。再緊接著的就是兩位小姐了。湘影暗暗咒罵又出了什麽禍端耽誤進程,芸夜卻興致勃勃地到處蹦躂:“啊哈哈,王對我真是太好了!多虧他把我弄下來,我才有那麽多樂子呐!”
“不是吧……真的迷路了麽……”瑾漪悲哀地仰天長歎。“不,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澤雲靜立一旁,語氣古怪道。“哦?”小蝶抬起頭,思索片刻,卻對上澤雲了然的眼。“是幻術麽……”小蝶低喃。“沒錯!真不愧是我鳳澤雲的徒弟。”澤雲稱讚道,“而且啊,這是個大型幻術呢……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啊,這可是個擁有強大精神力的對手呢。”說完低下身去,手輕撫地麵,嘴裏喃喃著輕柔空靈的一長串咒語,片刻起身,臉上露出迷惑之色:“奇怪……找不到幻境的支點啊。”見到其他人不解的眼神,解釋道:“要撐起一個幻境或結界,是需要有切入點的,即布幻境的人為中心。但是,這個幻境,卻平滑完美得可怕。這就意味著,——這個人隱藏得很好,或是高深到了可以脫離幻境而布幻境。”澤雲心裏明白,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麽自己一定不是對手,即使高超如澤雲,也無法做到脫離幻境而布幻境。“那麽我們……走不出去了麽?”小蝶空洞的聲音中,隱隱透露著恐懼。瑾漪挫敗地蹲在地上,雙手揪著頭發,痛苦自責道:“都怪我……為什麽當初會駛進這個幻境呢!我真是個白癡啊……”“這不怪你,凰。畢竟這個幻境,已經完美到了我也無法感應它存在的氣息,想必幻境範圍一定很大吧,無論走哪裏,都是無法避開的。”澤雲在一旁淡然道。“我說!你們還算不算是男子漢!這點危險就怕了嗎,就悲觀了嗎!不可以!如果你們沒有抱著為任務而死的想法來就執行它,那麽你們就是失敗的臣,你們的王就是個蠢貨!難道你們以為這個任務是出來度假,毫無危險性的嗎!都給我迴到車上去!”湘影終於看不下去了,指著三人的鼻子插著腰就開罵。哼,神玉的任務,豈止這點危險啊!而當她說完那番話時,也意識到失態了,竟不知不覺講自己的真實想法給喊了出來。眾人沒發現他的異常,都默默地迴到了馬車上。【當然芸夜在想哎什麽任務澤雲不是說就是在度假嗎?】
偌大的森林裏,陰森突兀,靜得之聽得到馬車不時發出的吱呀聲。猛然間,馬狂嘶起來,拚命想掙脫韁繩的束縛,無論瑾漪怎麽噓它,都不管用。幾隻馬同時開始狂奔,載著一車的顫抖的心。“遭了——動物的異常反應,往往預示著不詳的來臨。”小蝶心驚之餘,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果然,片刻之後,馬突然停住了,巨大的慣性使所有人都向前倒去。小蝶坐在最外麵,所以他甩出了馬車,撞在了一個堅硬的物體上。揉著頭,小蝶看向那僵硬的物體,呆住了,那是坐在駕駛座上的瑾漪。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前方,一動不動,手裏還緊緊抓著韁繩。
他被石化了。馬亦是如此。
“怎麽迴……?!”
發覺情況不對勁的澤雲探出頭,刹那間咬住了話頭。小蝶順著瑾漪瞪著的方向,頓時想失聲尖叫,卻因太過恐懼而發不出任何聲音,似乎身體不屬於他,顫抖著,都想要暈過去了。
眼前,赫然立著一直巨大的骷髏,與參天大樹齊肩,在它麵前,小蝶他們連隻螻蟻都不如。而在它身後,是成千上萬、前赴後繼、真人版大小的小骷髏。
那隻最大的骷髏感應到了他們,低下頭來,給他們極大的壓迫感。它的眼裏噴射出威脅的紅光,骨骼碰撞出了“哢噠哢噠”的聲音。小蝶正欲向上看,想要看清楚這骷髏的臉,卻被澤雲在身後強壓住了腦袋:“笨蛋!不要和它的眼睛對視,否則會被石化的啊!瑾漪不就是個例子麽!”小蝶暗暗慶幸澤雲在身後製止了他,可看看爭先恐後向他們重來的小骷髏,小蝶卻又犯愁了:瑾漪被石化,澤雲又不能使用妖術(詳見第二章),那自己豈不是要孤軍奮戰了……勝算會有多大呢?一個冷靜鎮定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我會和你一起戰鬥。鳳澤雲,把那被石化了的家夥搬進去,這裏,我們應付。”是湘影,帶著她的弓。“還有我!”柔和悅耳的聲音也加入了隊伍,芸夜的眼裏閃著興奮的光澤。嘛,本來她還想靜觀其變的,但是鬼知道她為什麽不由自主地支援他們。
臉上浮現出感激的笑容,定定神,小蝶從容不迫,道:“澤雲,保護好自己和瑾漪。兩位小姐,發揮你們擅長的招數吧!那麽,先主攻大的吧,擒賊先擒王!”說完,小蝶率先衝向大骷髏。其實不看它的眼睛很容易,畢竟它太高了。在湘影、芸夜的掩護下,小蝶閃避過重重小骷髏,邊跑邊念叨:“蝕骨漿,化骨粉,七破琉璃散,加上一小杯高濃度鹽酸【變出來的……吧,其實是為了掩蓋作者我白癡不知道可不可以配出來……有錯誤請原諒,咱還小,在咱的架空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哦也】,足夠讓你變成軟骨司令了~”將這些毒藥攪拌在一起,吟道:“無限膨脹,炎·破!”那混合型毒藥便快速增多,當多到足夠將大骷髏從頭到腳嚴嚴實實裹一層時,被小蝶少數會的幾個咒語中,最熟練也最具擴散性的炎·破一炸,鋪天蓋地灑向大骷髏及周圍小骷髏。頓時,大骷髏發出痛苦的嚎叫,慢慢地矮下來,最終溶成了一灘水。小蝶竟一個人幹掉司令大骷髏!湘影與芸夜心中不禁雀躍,也更有幹勁了。然而,湘影發現噬魂弓對骷髏們不起作用,箭無法射穿它們,總會從骨骼間的縫隙穿過去。而且,即使不用弓,赤手空拳也很難打散它們——骨頭太堅硬了。湘影皺皺眉頭,哎,本來不想用法術的說。她抬起手,五指微張,念道:“暗·疾·地獄閻羅,聽候我家族之命!”瞬間,地麵突然凸起許多巨大的手掌,猛地響地麵拍打。“卡拉卡拉!”四周響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是手掌將成群的骷髏拍碎了。骷髏們白森森的骨頭裸露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息。
“以彩天眾神之義喚月下孤影化焰於九天之上,聽吾之應應予天雷——喚·月光靈!”芸夜十指交叉,快速而又平緩地頌道。幾秒種後,憑空出現了一大群迷你的月光靈——就是渾身都灑落著金色粉末的長著透明蟬翼的女孩模樣的精靈【不同於精靈族哦】。她們的出現帶來了金色的迷霧,和銀鈴般的聲音——振翅的聲音,令人頭暈目眩。
月光靈們向小蝶飛去。小蝶想也沒想,好像他本來就打算這麽做似得,將之前合成的藥劑膨脹、增加後給了她們。她們拿到藥劑後紛紛飛到骷髏們的上空,向下麵揮灑毒劑。“嘶——”到處都冒起了白煙。所有的骷髏都化成了水,包括巨手拍碎的大量骷髏的屍體、
終於,最後一具骨架也溶成了水,小蝶立馬奔迴車上,將戰勝的消息及經過都報告給了澤雲,而其餘兩名參與者也時不時補充幾句。當說完時,三人都已口幹舌燥。
“唔……”當澤雲聽完後,既沒有表示喜悅之情,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在低頭思索。小蝶正欲開口埋怨他過於冷靜的反應,他卻又說話了:“不是我打擊你們……你們現在再出去看看,骨水還在不在了?地是濕的嗎?即使是被泥土吸收了,那麽在陰暗的地方,也不可能幹得那麽快。”
小蝶聽了,衝出去檢查,卻奇怪地發現,現場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連地麵的落葉,也都又脆又硬,似乎不曾被踩踏過。明明剛才那麽多骷髏踩著落葉發出“擦擦”聲的!小蝶心裏一陣寒意——又是幻術!
“怎麽樣,我說的沒有錯吧。這又是一個恐怖的幻術。用幻術製造的生物,攻擊力也那麽強,這個製造者,到底何方神聖……”澤雲出現在他身後,說到後麵,已近乎耳語。
“喂,好歹要把凰瑾漪弄醒吧,要不誰來駕車?”湘影終於想起了瑾漪,雖語氣不善很友善,但已是她最大程度的關心。
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小蝶。而小蝶搖搖頭:“石化的解藥不是那麽容易配的。首先,材料不全,在這幻術森林裏,連配藥的主要成分水都找不到,其他材料就更不用想了。其次,配這服藥,最快也要15天,到那時恐怕我們都會餓得吃毒藥充饑吧。”“真沒辦法麽?”澤雲漆黑得深邃的眸裏,鏡也浮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嗯……我可以試試嗎?”芸夜在一旁猶豫地說。於是,她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她有些臉紅,但並無畏懼。她再一次十指交叉,頌出那冗長的咒語:“銀溪流泉的純露啊,請聆聽彩天之下的召喚——吾以紫月之名喚狐之魂附於流水,召芸夜之靈降。”於是,一隻似幻非幻的水色狐狸出現在大家麵前,皮毛柔順光滑。
芸夜走向狐,蹲下身子,低語幾句,狐狸便踱至僵硬的瑾漪跟前,嗅了嗅,忽地全身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隻見狐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掃了掃他,柔柔地底喚了幾聲,一團銀色的光便籠罩著瑾漪。沒過多久,他便緩緩地醒過來了。
“啊,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小蝶激動地衝向前去,對著瑾漪的肩膀就是一拳。澤雲在一旁雖不說話,但臉上的喜悅,卻說明了一切。
在眾人欣慰瑾漪的蘇醒時,芸夜在一邊淺笑,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本來召喚連用兩次是很不妥、很耗體力的,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反噬進入異次元空間。但是。
——隻為不讓你擔心,不讓悲傷出現在你麵龐。
潛意識裏,蘭茗月是這樣對紫芸夜說的。
馬車(馬也救活了啊)繼續在幻境森林中漫無目的地到處亂晃。忽然,澤雲猛地抬頭:“——前方有人的氣息!”說完奔出車去。有過一次教訓的瑾漪不敢輕視敵人,趕緊把馬嗬斥住。然而,前方一個人也沒有。先跌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們倆身後。等待許久,卻仍是空蕩蕩的。小蝶不禁懷疑道:“澤雲,你肯定有人?”澤雲一臉詭異微笑:“恩,沒錯,而且,——是個有肉體的,不是幻化出來的,真正的人。”
話音剛落,樹林上空立刻傳來此而的笑聲:“哈哈哈……真不愧是妖國第一幻術師呢,竟然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實在是佩服佩服。”原來在眾人不經意間,前方的樹上出現了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那女子妖豔地笑著,眨著眼睛,閃著邪惡的光芒。“真是遺憾呢,那麽好的一個幻術師和好男人。可惜啊,我們的目的碰巧都是神玉啊,那麽,便容不得你們的存在了。”女子悠哉悠哉道。
“可惡,原來僅僅是因為我們也是尋找方之一,就頻頻下毒手,想致我們於死地嗎……”小蝶恨恨道。“嗯哼,這就是弱肉強食的道理咯!那就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玉的主人咯~”女子總是那副欠扁的笑容。她打了個響指,從她身後竄出一架和剛才一樣的,眼神空洞的骷髏,手拿一把鋒利的鐮刀。
小蝶本想衝上去,跟骷髏拚個你死我活,卻被瑾漪攔住了。“你還是別去了,畢竟你不是打硬仗的那種類型。在這呆著。”瑾漪不痛不癢,阻止了小蝶向前衝的步伐。“可是……”小蝶激烈的眼神撞上瑾漪波瀾不驚的瞳。瑾漪仗著身高優勢,微笑拍拍小蝶的頭,說:“呆在這裏,你保護他們。這一次,我上。”瑾漪總是奇跡般地能安撫人心。於是理所當然的,小蝶留下了,瑾漪則像骷髏殺去。
幾次,骷髏的鐮刀都險險擦過瑾漪的發絲,而瑾漪的招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成了風,飛快地圍繞著骷髏旋轉。當骷髏意識到瑾漪對它做了什麽時,為時已晚。瑾漪早已用爪劃過它身上的每一部分,站在它的十米開外,露出勝利的微笑。“客拉客拉”,骷髏散架,碎成了一塊塊的骨頭。
“喲,好小子,還有點本事。”樹上的女子饒有興趣地挑起一邊眉毛,“不過,你是打不死我的‘不死骷髏軍團’的……”令人驚訝的是,那被打碎的骷髏竟又重新拚合,歪歪扭扭地站起來了。
瑾漪內心不禁一陣慌亂。完了,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被耗盡體力的。不死……嗎。瑾漪拋開一切雜念,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盡量打倒那女子。
然而,不等他向女子出手,那不死骷髏已經向他主動攻擊。於是瑾漪隻好應付那骷髏兇殘的揮鐮。骷髏不停地被擊碎,又不停地重新拚合。不出多久,瑾漪隻感到精疲力竭,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他在硬撐。
小蝶幾次都想衝上去,但心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分清主次,不能感情用事……澤雲至上……澤雲才是我的主人,我保護的對象……”
忽然澤雲在一旁冷笑數聲,笑得小蝶毛骨悚然。澤雲輕聲冷道:“鬼把戲……”說完寬袖一甩,數枚飛刃被他擲出,隻聽細微的“啪啪”幾聲,似乎有看不見的繩子被割斷了。瞬間,骷髏散架,不再動彈。
“不要玩這種陰招。”澤雲冷然道。“哦?”女子輕笑,“陰招?你的關於‘陰招’的定義是什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難道你不是這樣嗎?”小蝶這才注意到,地上有幾根細細的、幾乎看不見的絲線。原來女子是用這絲線像操縱傀儡般操縱這骷髏——或許說這堆骨頭——的每一塊骨骼,隻要女子手指足夠靈活,或用意念控製絲線的活動,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拚合這206塊骨頭。
“嗬嗬,既然你發現了,那麽——”女子飛身下樹,掐住了趁空調整唿吸的瑾漪的喉嚨,酥軟的聲音蘊含著危險:“他的命,我收下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