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語侖是個表麵柔弱,但心底卻很有主見的女子。比起魯曼文的女王風範,她更有公主脾氣。


    她從小在北州生活,和上官家也極為熟絡。但她知道自己是中州人,爺爺也一心想要她繼承中州守護者的位置。生在這樣的家庭裏若是凡人還好,若是超凡,就要背負太多使命。


    南宮語侖從小到大都是長輩們眼中的公主,她乖巧懂事,模樣更是討人喜歡,但她同樣也有著很多“公主病”。


    最為明顯的一點就是,她有“潔癖”。這潔癖不是怕髒東西,而是不願用“二手貨”。除了子期琴外,但凡是別人彈過的琴她都不會再彈,她也不會和家人共用碗筷水杯之類。


    她十八歲考過駕照後,上官誌曾送她一輛轎車。但就是因為這轎車是上官誌從北州開來中州的,她就不願再開。上官誌沒辦法,隻好又定了一輛,要求經銷商用貨車托運到了中州,南宮語侖這才接受。


    在大家眼裏,南宮語侖是一名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更是一名公主,柔弱與尊貴的氣質並存。上官誌在她麵前既想好好嗬護她,又感到自慚形穢。


    ***


    南宮語侖從禦湖公館又飛迴了望月亭,她內心無比抓狂,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喜愛的貼身之物被別人沾染上了“汙漬”。


    她坐在子期琴前,瘋狂的撫著琴麵,彈奏的毫無章法,而蕭殺的琴音讓整個洛山變得寒涼。琴曲越彈越快,不一會兒,周圍竟有“砰砰”聲傳來。望月亭外的一些樹木平白無故的炸開,就像是有人在樹幹裏裝了炸彈一樣。


    一顆顆大樹倒下,山中已經睡著的鳥獸又像是受到驚嚇般,紛紛向山下逃去。


    ……


    姬天賜醒了,準確的說,是南宮語侖的琴音讓他醒了過來。


    他對望月亭中的琴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這感覺就像是,琴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甚至聽到了琴音,聽到了彈奏者對他的恨意。


    姬天賜的天魂與地魂爭鬥,天魂鬥不過地魂,導致他昏迷了過去。


    而現在姬天賜的地魂在“內鬥”,屬於伏羲的那部分地魂和屬於女媧的地魂鬥爭了起來。


    這樣一來,姬天賜感到清醒了些,地魂內鬥變弱後,天魂就顯得變強了些,他得以恢複了點理智。


    姬天賜知道是南宮語侖在彈琴,他對南宮語侖的感覺起了很大轉變,南宮語侖對他的恨讓他感到內疚,但他心中也莫名的對南宮語侖起了一絲反感。


    姬天賜不知道是,這絲反感是女媧對超凡者的反感。


    從床上站起來,姬天賜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衣服可穿,他清楚的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


    昨晚,他的理智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欲望操控著身體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仍覺得自己這樣做沒什麽不好。他感覺到魯曼文對他濃烈的愛意,他享受這股愛意,他也同樣享受南宮語侖對他的恨意。


    任何因他而起的情感似乎都能滋養著他的地魂,不在乎這情感到底何種情感。就像是一個人既愛喝果汁又愛喝咖啡一樣,甜與苦都能讓自己愉悅。


    姬天賜光著身子走出了臥室。


    還在打掃衛生的魯曼文看到姬天賜後,臉上又升起一陣紅霞。


    “你醒了?”魯曼文像個小女生一樣低頭問了一句。


    姬天賜盯著魯曼文,平靜的反問了一句:“她來過?”


    魯曼文有些驚慌的點了點頭:“是我不好,我不該接你的電話。”


    姬天賜不置可否,他迴頭看了一眼洛山,他發現那琴聲停了下來。


    ***


    望月亭外,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從天而降,這人正是南宮烈。


    “語侖,快停下!你是想把這裏的陣法給毀了嗎?”南宮烈對著南宮語侖大聲叱喝道。


    “鐺鐺”,南宮語侖猛地一撫琴麵,又快速的站了起來。


    “騙子!騙子!他是個騙子!”


    南宮語侖宛若瘋狂,聲嘶力竭的叫喊著。


    南宮烈神色一凝,她從未見過孫女這般模樣。


    “你說誰是騙子?”


    南宮語侖停了下來,她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南宮烈:“我想殺了他!”


    南宮烈心中一寒,他看到孫女此時的神情,想到了三年前發生的一件事。


    ……


    那時,九幽國超凡界一位極負盛名的“裁縫”名叫李溪,他送給了南宮語侖一條長裙。


    李溪和南宮烈是多年的棋友,這條長裙也是南宮語侖向他索要了多年才要到。


    李溪這人剪裁衣裳也講究緣分,沒有靈感時他是不會去製衣。


    一日,他與南宮烈亭中下棋,這盤棋從晌午一直下到了晚上。南宮語侖當時還居住在北州,那天她恰好假期在爺爺家居住。


    是夜,她在望月亭中彈奏了起來,琴曲舒緩,如晚風吹落葉。


    李溪聽得此曲,第一次覺得那個天天找他要漂亮衣服的小女孩長大了,長成了一個閉月羞花的美女子。


    那盤棋最終是李溪下贏了,李溪心情大好,在亭中又聽了幾曲才離開洛山。


    一周後,他又找上南宮烈,帶來了一件淡紫色長裙,此裙是送給南宮語侖的。


    南宮語侖得知消息,連忙又從北州趕了過來。


    趕到洛山時已是晚上,她穿上長裙後,激動的想要落淚。這紫裙迎著月光顯出了淡淡的白色花紋,花紋似百種花朵,隻是這些花朵都慚愧的低下了頭,因為衣服的主人比它們都要美麗,它們的存在也隻是陪襯而已。


    李溪給這件衣服命名為“閉月”。言下之意,不僅是花朵,連月亮在她麵前也會顯得黯淡無光。


    南宮語侖對這件衣服愛不肆手,每當出席重要場合時她都會穿上這件“閉月”,她永遠也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九幽國能穿上李溪衣服的人不到一百,而且這些人大多還都是三十歲往上,從未見過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女孩能夠穿上李溪的衣服。


    南宮語侖一時在超凡界名聲大震,人們也都知道了,中州守護者有著一個國色天香的孫女。


    可是,這件“閉月”不到一年就被南宮語侖給燒了。


    那是在夏季,南宮語侖出門遊玩,“閉月”放在了家中。而她的表姐恰巧就在那時去了她家做客。


    表姐對“閉月”同樣“神魂顛倒”,認為這是世間最美麗的衣服。她知道表妹的脾性,但她還是忍不住穿起了“閉月”。偷偷的穿上後,她又用手機照了許多照片才又放迴原位。


    南宮語侖迴家後,很快就發現有人動過“閉月”。母親告訴她表姐來過,南宮語侖果然在網上找著表姐穿“閉月”的照片。


    她心裏又開始抓狂,她仍然喜歡“閉月”,但她每次看到“閉月”就會想到,這衣服被別人穿過,那種抓狂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


    最終,她用烈火把“閉月”給燒了。


    南宮烈問她為何要燒掉衣服。


    南宮語侖當時也是麵無表情的說道:“它已經洗不幹淨了,它的存在隻會讓我每日難受。”


    李溪得知此事也問向南宮語侖:“你為何不成人之美,把’閉月‘送給你表姐。”


    南宮語侖卻迴答道:“屬於我的東西永遠都屬於我,放在別人那隻會讓我時常想起它,不如毀掉。”


    李溪此人也是怪異,他聽完話後哈哈大笑。過了一年,他又做出一件衣服送給南宮語侖,這件衣服叫做“唯一”。


    ***


    姬天賜隻看了眼洛山便又迴過頭來,他心中一陣厭惡,因為他感受到南宮語侖竟起了一絲殺意。


    沒有再多想南宮語侖,姬天賜看向低頭驚慌失措的魯曼文,上前輕輕托起了她的下巴,說了一句讓她感到吃驚的話。


    “我想剪頭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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