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熱,我不想穿。”魯曼文眼中霧氣更甚。


    姬天賜一陣語塞,他身上酒氣漸漸散去,又恢複了清明,此時更是不敢看向魯曼文。他心中尷尬,想趕緊離開這裏,但又想起了來此的目的,他連忙轉移話題道:“我給你畫一張辟邪符,你貼在臥室裏,鬼靈就不敢靠近了。”


    這辟邪符也是他在《茅山術》裏看到的,雷克鬼靈,這辟邪符也稱雷符,姬天賜想以雷靈力附於紙上,若鬼靈靠近必遭雷擊。


    他想咬破手指以血畫符,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紙張,正在尷尬之際,魯曼文卻開口了。


    “我家裏的男鬼不是別人,就是你!你每天都在我身邊‘陰魂不散’,讓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魯曼文幾乎是吼出來的,一臉哀怨。


    姬天賜一呆,想了一會兒就明白過來。他心中暗歎一口氣,緩緩說道:“今日是在下失禮了,來日定向學姐賠罪。”


    說完,姬天賜瞬間就“飄”到了房間門口處,竟像是一步跨過去的。


    魯曼文反應過來時,姬天賜已經走出房間。


    “不要走。”


    魯曼文聲音淒楚,連忙追了出去,剛走出房間門,卻聽見了客廳裏傳來關門的聲音。


    她一下癱坐在了地上,口中卻還不停的念叨著“不要走”。


    ***


    姬天賜走出高樓,心中不斷暗罵自己,他深刻的理解到了“酒後亂性”是什麽意思。


    站在魯曼文家樓下,姬天賜並未馬上離去,他抬頭看了一眼樓頂,猜想著魯曼文此時的狀態,心中莫名有一點點擔憂。


    隨後,姬天賜又拿出手機,他看見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南宮語侖發來的,也正是這條短信驚醒了自己。


    短信內容很簡單,隻有四個字加一個標點符號“你愛我嗎?”。


    姬天賜不知道南宮語侖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也不知道她是在何種情緒下問的這個問題。雖然是個問句,但姬天賜感受到南宮語侖對他的情意。


    想到剛剛和魯曼文發生的一切,姬天賜又覺得自己“背叛”了南宮語侖。


    他心裏有些亂,但還是很快的迴複了短信,他不知道到何種程度才算是愛,但他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南宮語侖,他想過,若能整日與南宮語侖吹簫彈琴,此生也足矣。


    姬天賜隻迴複了一個字,“愛”。


    他和南宮語侖極少發信息,兩人一直保持著一種朦朧的愛。而南宮語侖的這條短信似要揭開隔在兩人之間的那層紗。


    南宮語侖很快也迴複了,同樣也隻有一個字“好”。


    姬天賜更加不明白這個“好”字是何意,他沒有再迴複,也不知道該如何迴複,他已經被魯曼文弄得心亂如麻。抬頭向前看去,北湖夜景清幽,他又看到了洛山,往常這個時候自己也正在洛山之上。


    洛山旁邊是武陽大學,姬天賜心中生出一個念頭,此時夜黑,他想踏著北湖的湖水迴到學校。


    這一晚,因為魯曼文,他的思緒變得混亂,他想不明白魯曼文的心思,也想不明白自己和南宮語侖的關係。或許是酒力還沒完全散去,姬天賜想要奔跑,想要發泄,隻有這樣才會讓自己不再思考這些複雜問題。


    武俠小說中經常會寫到一些高手能夠“水上漂”,此時他也想試試。


    很早他就想過,按照經書中描述,變體大成,肉身將化作靈體,完全由靈力組成。以此說來,自己想要平底飛起也並非什麽難事,無非是驅使靈體擺脫地球引力。


    而現在,自己變體小成還未到,體內隻經絡貫通,蘊含些許靈氣,最多隻能做到提氣讓自己身子更輕一些。


    開府與變體最大的區別就是,開府隻是在體內打開通道,可以吐納天地靈氣。而變體是將肉身化作全由靈氣組成的靈體,從此壽命不再受限製,凡俗難以傷害其身。


    姬天賜可以控製體內靈氣,若自己真能到達變體期,那麽自己也就能像控製靈氣一樣控製自己的身體。


    人們飛不起來是因為沒有一個持續的力“提”著自己對抗地心引力。姬天賜現在能做到的也隻是讓靈氣向下噴出,抵抗地心引力,但這種做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除非周圍靈氣濃鬱,能形成一個穩定的循環。


    但這樣的做法實在得不償失,靈氣對於姬天賜來說就是能量的源泉,這種把能量“扔出去”而使自己起飛的做法實在太傻,就像是不斷向地麵噴“汽油”使自己飛起來,而不是將“汽油”燃燒產生能量讓自己起飛。


    其實,姬天賜還知道兩種可以讓自己起飛的方案。第一種就是像直升機起飛的原理,雙手在自己頭頂上高速旋轉一支螺旋槳,利用空氣的反作用力起飛。第二種是結合噴氣式飛機與鳥兒起飛原理,穿上一身符合空氣動力學的“蝙蝠衣”,奔跑,彈跳,拍打“翅膀”。這兩種做法都是利用空氣動力起飛,靈氣成為姬天賜的“燃油”,讓姬天賜擁有異於常人的能量,再通過機械式做功讓自己飛起來。


    可惜,姬天賜連試都不想試,他計算過自己可以做到,但找不到合適的“螺旋槳”或“蝙蝠衣”,自己也不願去製作,因為想著那造型就覺得挺傻,也太驚世駭俗。


    月光下,風吹動著湖麵,泛起陣陣粼光。


    姬天賜動了,如獵豹般向湖麵衝去。禦湖公館臨湖而建,湖與樓房之間沒有護欄,隻有一大片綠化帶。


    姬天賜越跑越快,但腳步卻越來越輕盈,跑了一會兒,腳步聲都已聽不明顯。


    快步躍到湖邊,姬天賜又向前跨出一大步,他體內靈氣開始從足底手掌噴出,身體輕了一大截。


    腳與水麵隻輕輕一點,一道波紋擴散,姬天賜向前飄出一大步,然後換一隻腳再次輕點水麵。如此反複,姬天賜竟真在水麵上跑了起來。


    姬天賜身姿瀟灑,就像冰上芭蕾,每一步都能飄出很遠。但是,這也隻是看著瀟灑,姬天賜卻感到自己很狼狽。


    他體內的靈氣循環是由天魂控製,凡人每日鍛煉身體是肌肉發達,而姬天賜每日修煉則是讓天魂強大。


    天魂強大,人也就更理性,而今晚姬天賜因為喝了些酒,天魂地魂就變得有些混亂,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


    此時水上行走,他的天魂更感到疲憊,但又不得不堅持下去,此時已在湖中央,進退兩難,總不能落到水裏遊泳遊迴去。


    禦湖公館到學校的直線距離隻有四公裏左右,而這個直線距離就是需要穿過北湖。


    姬天賜在水麵上已經有些搖晃,他咬咬牙,體內靈氣循環更盛一分,開始向著岸邊衝刺起來。


    好在北湖靈氣相對濃鬱,姬天賜堅持下來沒有問題。他心中默默想到,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傻事了。他覺得古時一定有什麽能夠起飛的法術,隻是自己還不知道。像自己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做法實在太蠢了,就像是給了你一輛汽車,你不點火發動車子,而是掛空擋推著車子跑。


    ***


    不到十分鍾,姬天賜就已經上岸,他的著陸點離學校北門很近,踩在地麵的感覺讓他心中十分踏實。


    迴到寢室,何小龍果然已經睡著,姬天賜也躺在了床上,他想運功修煉,但怎麽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魯曼文的“身姿”和南宮語侖的短信。


    姬天賜心想,一定是剛剛踏水行走讓自己天魂疲憊,此時難以再集中精力運轉功法。


    索性自己就好好思考下這兩個女人,自己是喜歡南宮語侖的,也確定對方對自己有意。那麽魯曼文又是怎麽迴事,之前還是“仇人”,為何今天又表現的像“情人”?


    姬天賜不由的又迴想起那冰涼柔軟的感覺,還有那溫暖的“葡萄汁”,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臉上又起了一抹紅暈。


    ***


    天色再次亮起,何小龍的鬧鈴響了,但是並沒有將他鬧醒,連續兩天高強度工作,何小龍已經疲憊不堪。


    姬天賜看了看時間,讓何小龍又睡了半個小時才將他叫醒。


    “你什麽時候迴來的?”何小龍看見姬天賜後一陣驚奇,他邊下床邊問道。


    “昨晚忙完就迴來了。”姬天賜裝作一副平淡的樣子。


    “你都忙什麽了?”何小龍緊盯著姬天賜,想從姬天賜臉上看出一些破綻。


    剛問完話,何小龍又像一隻警犬樣在宿舍嗅來嗅去。


    “有酒味!”何小龍大叫一聲。


    姬天賜臉色一變,他昨日換下的衣服還未清洗,原本是想洗的,但又怕弄醒何小龍,就放在了洗臉池下的桶裏,準備今天再洗。


    聽到何小龍的驚唿,姬天賜“做賊心虛”的瞟了一眼髒衣桶。


    何小龍很快捕捉到了姬天賜這個眼神,他連忙跑到桶邊,拿起姬天賜的衣服就聞了起來。


    “好濃的酒味啊,你們昨天一起喝酒了的?”何小龍的語調高了很多。


    姬天賜本想攔住何小龍,但又想到,自己攔住他豈不顯得自己心虛。


    “嗯,是喝了一點兒。龍哥,我們快走吧,就要遲到了。”


    姬天賜說完就朝門外走去,想要蒙混過關。


    “唉,等等我啊,我還沒洗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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