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景逸的顱內有淤血,如果腦出血量少,機體自動迴收淤血,病人度過危險期。


    但是如果出血量比較大的話,出現腦血腫,壓迫周圍的神經組織,影響迴血,顱內壓升高,那哪怕是譚邱許也無力迴天了。


    譚邱許對徐安然說:“現在官景逸的顱內已經停止出血了,但是淤血還在,機體並沒有迴收淤血,不過好在顱內壓也沒升高,官景逸現在還是生死未卜,危險期的過渡階段。”


    徐安然垂著眸,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譚邱許有些焦躁:“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你還想不想官景逸或者,若是想的話,就趕緊給我滾進icu,在他的耳邊說幾句話,好好陪陪他,他現在已經有了一些意識了。”


    徐安然那雙烏突突的大眼睛軲轆軲轆的轉了兩下,毫無焦點的眼睛看著譚邱許:“主任,你覺得官景逸他現在的確是想聽到我的聲音嗎,還是你想讓我進去告訴她,他心愛的女人徐雪旭為了救他,以後就是植物人了,讓他心生欣慰,亦或者是愧疚?”


    徐安然以為自己會流淚,但是沒有,她的雙眼早已經幹涸了,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了。


    她的內心充滿了悲愴和荒涼,沒人能從那樣的悲涼的蠻荒之地將她解救出來,哪怕她想放任自己自生自滅,也是奢望。


    她被那段錄音,和昨天晚上聽到的一切,反複的折磨著。


    “官景逸,你好狠的心!”徐安然捏緊了拳頭這樣說。


    譚邱許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昨天晚上,他見到她哭,無所適從,他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遇到這種事情,除了害怕就是無助,他以為,她會誤會官景逸和徐雪旭的,畢竟兩個人被送過來的時候卻是是說不清楚。就連譚邱許也有些猶豫,但是昨天晚上,徐安然從沒有懷疑過官景逸,哪怕是今天的,她聽了所謂的錄音,還是不願意相信,也要聽官景逸親口說。


    隻是不知道在icu裏他們兩個究竟發生了什麽。徐安然從裏麵出來就徹底變了。


    譚邱許蹲在徐安然麵前,問道:“在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或者你聽到官景逸說了些什麽?”譚邱許問道。


    徐安然像是沒聽到譚邱許的話,什麽話也不說。


    後來還是徐德化找到譚邱許這裏來。


    譚邱許對徐德化說:“她什麽也不吃,一句話也不肯說,我看你們二老帶她出去吧,這都已經一天一夜了,再這麽下去身子遲早會被熬壞的。”


    徐德化看了一眼小女兒,單單是看了一眼,將近六十歲的男人就瞬間紅了眼眶,捂著嘴巴,徐德化看向別處。


    緩和了一會兒,徐德化才走向徐安然。


    牽起小女兒的手,徐德化輕聲的叫了一句:“安安?”


    他的大女兒都已經那副樣子了,他不想自己的小女兒也出事!


    徐安然的眼睛去尋徐德化,爾後唇邊忽而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徐安然仰頭看著徐德化說道:“爸爸,你是來接我迴家的麽?”


    徐德化一愣,隨之張口說道:“是的,爸爸帶你迴去。”徐德化對徐安然張開懷抱。


    之後徐安然也沒開口說話,徐德化帶著母女兩個在醫院的附近找了一個賓館,條件不是很好。


    徐安然坐在床邊,徐德化和茹雪都沒離開小女兒的身邊。


    “爸、媽。”徐安然叫到,老兩口都是很訝異,等著徐安然的下文。


    “我想好了,我會和官景逸離婚……”


    茹雪訝異的剛要說話,對徐安然打斷。


    “一直以來都是我的錯,官景逸和姐姐兩個人是相愛的,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小三的存在。還有,姐姐哪怕是留下命也是植物人了,無論如何,姐姐是你們負擔不起的,但是還好還有官景逸,我想他一點會負責的,哪怕是官景逸發生意外了,阿誠和官家的人也不會對她不管不顧的。


    爸媽我們一家三口就迴石城去吧。”


    茹雪看著徐德化,徐德化也沒說話,悶著頭抽煙。茹雪推了徐德化一把,說道:“他爸,你倒是說句話啊。”


    徐德化這才抬起頭,老眼通紅,隨後將指尖的煙頭狠狠的摁滅在煙灰缸裏。


    “好,明天一大早,爸爸就帶你迴去。”徐德化深感對小女兒的虧欠。


    距離出國還是小半個月的時間,徐安然打算和醫院這邊請假,之後迴家住幾天,到了該離開的時間,她就直接從石城飛到美國去。


    “他爸,可是雪旭怎麽辦,她一個人,在這裏,萬一照顧不到……”茹雪扯著徐德化的袖子。


    徐德化甩開了茹雪的手,恨恨的說道:“你這個老婆子怎麽迴事。安安才是你親生的孩子啊,到了現在你怎麽還是向著老大?”


    茹雪抹著眼淚說:“從她五歲到咱們家,到現在,三十年了,我早就拿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了。你難道就沒有那麽想過麽?”


    徐德化也對著茹雪吼:“我怎麽沒那麽想過。我現在隻恨,我醒悟的太晚了,三十年,我養了一個白眼狼。


    我和你都拿她當作親女兒看,安安這麽多年因為她受了多少委屈,也還是拿她當作親姐姐看。可是你看她都背著咱麽做了什麽,嗯?她和官景逸在車上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考慮過安安的感受麽,有考慮過我們兩個的感受麽?”


    徐德化和茹雪對視,兩個年近六十的老人,那鬆弛的老臉上都掛滿了淚水。


    徐安然聽著父親的話,隻感覺自己的心被紮的很痛的感覺。


    “爸媽,你們都別說了。”徐安然嚷了這麽一句,隨後就站起身來把父母推出了房門。


    關門前,徐安然看著母親的臉龐,狠下心來說道:“已經很晚了,你們快點去休息,我也累了。”


    砰的一聲,徐安然將門關上,將父母阻隔在房門之外,徐安然的背貼著的門,慢慢的滑了下去。


    徐安然哪裏睡的著覺,坐在床頭不過是徹夜未眠。


    徐安然看著母親哭泣的臉龐,在去機場的路上終究還是心軟了,她知道母親放心不下姐姐,就像她也做不到那麽幹脆的對官景逸不管不顧一樣。


    “算了,不走了,我找個地方把你安頓好了。”徐安然說。


    就這樣過去了十幾天,徐安然每天都會去icu病房裏去探望官景逸,隻不過不說話,也不碰官景逸一下,徐安然坐在一直旁邊,看著官景逸,斂著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十幾天如一日。隻不過她在icu裏麵呆的時間越來越短。


    從一開始在裏麵呆一個小時,到現在她呆十分鍾就出來了。


    而這些日子,她沒去看過徐雪旭一眼。


    她恨徐雪旭,更恨官景逸。


    但是她就是拿自己那顆心沒有一點辦法,哪怕是被官景逸傷的傷痕累累,卻還是不能輕易忘卻。


    現在那個位置,時不時的總是會痛。


    徐安然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不斷的硬化。


    真是可怕的發現。


    譚邱許告訴徐安然,官景逸的求生意誌很強,所以他的情況越來越好,目前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徐雪旭也度過了危險期,隻不過是植物人了。


    徐安然臨行前的一天,她照例到了icu的門前,譚邱許問道:“今天不打算進去了?”


    徐安然看著透過玻璃窗裏麵躺著的人,搖了搖頭說道:“不了。”


    官景逸對於徐安然而言更像是毒/品,需要徐安然這個吸食上癮人去戒除。


    就像是徐安然每天都在縮短和官景逸見麵的時間一樣,這也是徐安然戒除官景逸的一種方法。


    到最後一天,她已經能夠承受隔著玻璃罩子遠遠的看上他一眼了。那明天呢,或許她就能承受看不到他,或者隻看他的照片一眼了吧。


    “下定決定和他分開了?你不打算等他醒過來,兩個人好好聊聊再走麽?”譚邱許問道。


    徐安然笑著搖頭:“不必了,我想我已經快要把他戒了。這樣不是很好麽?”


    譚邱許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徐安然現在根本就聽不進任何人的話。譚邱許歎了一口氣,說道:“隨便你吧。”


    徐安然晚上要會主宅收拾臨行前的衣物,自從官景逸出了事之後徐安然就再也沒迴去過,期間張管家打過幾個電話來,徐安然都掛斷了,根本沒接。


    徐安然迴去,剛進了院子,張管家就迎了出來。


    “太太,你可算是迴來了,先生他……”張管家欲言又止,心疼的看著徐安然消瘦的小臉,十幾天不見,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衣服露出來的手腕瘦的都皮包骨頭了。


    “怎麽瘦成這個樣子?”張管家心疼的說道。


    徐安然低頭往屋子走著,說道:“張管家,我這次迴來是來拿我的行李的,我要出國去了。”


    張管家擰眉:“出國麽?這麽快?您不等先生醒過來……”


    “張管家!”徐安然打斷了張管家的問話,想到徐安然以後會和官景逸離婚,這個房子,包括房子裏的所有惹以後大概都不會再見到了,徐安然心生起一股不舍來,又放緩了語氣。“單位裏要人要的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走以後,您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保重。”徐安然拉過張管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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