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明星,最害怕的是什麽呢?


    毫無疑問,打官司絕對是其中的一個答案。


    明星的賣點就在於公眾形象,而打官司,通常會損害公眾形象,所以對明星來說,一般都很不喜歡打官司,哪怕是他們被媒體各種嘲諷、各種造謠,你也很少看到明星會主動去找人打官司。


    向南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地來找黃以達。


    因為在水藍星,沒有演員這種說法,所以電影師們就代替了演員,成為影視圈的“明星”,而身為一個明星,黃以達肯定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法庭上的。


    所以麵對向南的威脅,黃以達顯得很憤怒,卻又很無奈。


    “你,你這個無賴!”黃以達不知道向南為什麽突然變聰明了,學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威脅他,不過他也隻能從言語上反擊一下向南,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向南卻一下子從黃以達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虛弱。


    趁你病,要你命,這是向南在有限的混混生涯中學會的最重要的一點,混混嘛,就是要講究“痛打落水狗”,沽名學霸王這種事,絕對不是混混們行事的準則。


    因此麵對黃以達軟弱無力的反擊,向南笑得更開心了,揮起手裏的鋼筋在牆上敲了兩下,得意洋洋地說到:“嘖嘖,你都把我打成這樣了,我去法院討個公道,怎麽就成無賴了?莫非你黃老爺才是主角,整個世界全都要圍著你轉,你說什麽都是對的,連打人都是對的?”


    黃以達鼻子裏連噴了兩口惡氣,恨恨地問到:“你到底想怎麽樣,直說吧!”


    向南又摸了摸頭上的那個包,冷笑到:“我想怎麽樣,你難道猜不出來嗎?你把我臉都打花了,總得配點兒醫藥費吧?”


    “哼,你想敲詐我?”黃以達怒火衝天地反問。


    向南翹起嘴角,不屑地說到:“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麽能叫敲詐呢?”


    黃以達鬱悶地咬碎了牙齒,他沒想到,向南竟然會突然變得這麽無恥,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年輕氣盛、易怒易躁的小家夥嗎?


    這簡直就跟社會上的無賴一樣可惡啊!


    可是他的把柄已經被向南抓在手裏,而且他很清楚,無論這場官司打不打得過,隻要事情被鬧上法庭,他的名聲絕對會受到重創,所以他根本沒得選擇!


    “那你想要多少?”黃以達氣得胸腔都快炸開了,不過最後還是隻能選擇妥協,不甘不願地對向南問了一句。


    向南心頭大喜,知道這老東西已經服軟了,於是眉開眼笑地說到:“多少都無所謂,其實我主要就是想討個公道,所以你自己看著給吧,百八十萬我也不嫌多,十萬八萬我也不嫌少。”


    “百八十萬,你瘋了!”黃以達聽到他的話,氣得差點兒沒跳起腳來:“你那身皮肉都是金子做的嗎,老子隨便叫人打了兩下,就要賠你百八十萬?你,你這是勒索,這是犯罪!”


    他已經完全無法保持冷靜了,指天畫地的衝著向南大罵起來。


    向南冷哼一聲,隨後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鋼筋,不緊不慢地說到:“我不是說了嗎,百八十萬我也不嫌多,十萬八萬我也不會嫌少,怎麽,你覺得我這顆腦袋還不值個十萬八萬的?”


    “你腦袋怎麽了,被打傻了嗎?”黃以達憤憤不平地問到。


    向南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包,氣勢洶洶地罵到:“你看見沒有,這就是你叫人打的!別看我現在沒事,可萬一要是內出血,老子說不定隨時變植物人,你說說,這還不值十萬八萬的嗎?”


    黃以達憤慨的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向南是在敲詐,可是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於是他隻能強忍住心中的一口氣,怒火中燒地說到:“那好,我給你十萬,這件事就此抹平,你同不同意?”


    “十萬?”向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原本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剛才一開口叫百八十萬,不過是習慣性的漫天要價、落地還錢而已,哪知道黃以達這頭白眼兒狼居然這麽有錢,眉頭都不皺一下開口就是十萬。


    虧了虧了,早知道該再叫多一點兒的!


    向南一邊在心裏腹誹,一邊卻裝作十分鎮定的樣子對黃義達說到:“這還差不多,你怎麽說也是個大導演,要是兄弟……小侄我要的太少,豈不是落了你的麵子?行了,咱們就這麽說定了,十萬,你什麽時候把錢給我?”


    黃以達怒容滿麵,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伸手對旁邊的助理吼到:“支票簿給我!”


    助理掏出一疊支票簿,黃以達隨手在上麵寫下個數字,直接撕下來揉成一團,丟到向南麵前。


    “這是十萬,你拿著趕快給我滾蛋,以後再也不要來找我了!”大概是心裏已經快要被氣爆了,黃以達最後還要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向南一把。


    不過向南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隻要有錢,別說是丟我腳下,就是直接砸到臉上我都笑顏以對!


    於是他笑嘻嘻的彎腰撿起地上的支票,一點兒也沒有因為黃以達的無禮而有任何動怒。


    黃以達見這家夥果然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連這樣子的侮辱都能承受,頓時覺得自己再跟他鬥下去也討不了好,於是氣唿唿地轉身就想走。


    哪知向南卻再次叫住了他:“等一下,你這張支票,確定能兌現嗎?”


    黃以達轉過身,睚眥俱裂地怒吼到:“你以為我是誰,憑我的身份,還需要騙你嗎?”


    向南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到:“那誰知道呢?你這麽大個導演,還不是人走茶涼,說翻臉就翻臉,我對你的人品可沒什麽信心。”


    黃以達一個趔趄,差點兒沒直接摔倒地上。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這家夥不但變得沒臉沒皮,還學會了牙尖嘴利,再跟他說下去,老子說不定心髒病都要被氣出來!


    黃以達不敢再跟向南鬥嘴了,揚起頭咬牙切齒地說到:“我保證這張支票一定能兌現,要是兌不了,你隨時可以再來找我!”


    說完他轉身就走,隻覺得在這裏再多呆一秒,都隨時有可能被向南活活氣死。


    好在向南這次沒有再說話了,目送著黃以達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樓道裏,他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斂起來,衝著黃以達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瑪德,什麽玩意兒!”向南不屑地對黃以達的人品報以十二萬分的鄙視,對於敲詐這種人,他真是連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不過一迴頭,他突然想起了什麽,頓時嘴角一翹,數十道身影又緩緩從樓梯口的方向浮現出來。


    看著那群手持鋼管、鐵鏈的家夥,向南臉上浮現出一抹由衷的笑容,忍不住招唿到:“謝了啊,南哥,雞哥,還有包皮哥……”


    那群年輕人衝他微微一笑,仿佛真的能聽到他的聲音一般,竟然還衝他揮了揮手。


    然後他們再次悄無聲息地消散在了空氣中。


    拿到一筆“巨款”,向南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心想這次終於不用再為溫飽發愁了,於是他立刻到銀行兌現了那張支票,然後提著一大袋子錢屁顛屁顛地跑迴了家裏。


    原本想把這個好消息跟向小西一起分享,可哪知迴到家裏,卻根本沒看到向小西的身影。


    “小西,小西!”向南著急了,向小西在父母去世之後,一直表現得非常乖巧,平時都是乖乖的在家裏等他迴來,怎麽今天突然就不見了?


    不過好在他剛大喊了幾聲,門外就傳來向小西的迴應,隻見小丫頭臉蛋兒紅撲撲地跑進來,對向南開心地問到:“哥哥,你終於迴來了!”


    “你跑哪兒去了?”向南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順手把那袋錢放到了桌子上。


    向小西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紅著臉說到:“我剛剛在胡嬸嬸那邊吃完飯,順便看會兒電視,對了哥哥,你吃飯了沒有,胡嬸嬸說如果你還沒吃飯的話,就到她們家去吃,她特地給你留了菜!”


    向南心裏一陣感動,那胡嬸雖說嘴上不饒人,不過卻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的這番恩情,自己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


    但今天這頓飯,他卻不準備在胡嬸家吃了。


    “小西。”向南笑嘻嘻地指著桌上那一袋子錢說到:“哥哥今天賺了一大筆錢,所以我等會兒帶你出去吃一頓大餐,好不好?”


    “哥哥找到工作了?”向小西驚喜地問到。


    “呃……”向南猶豫了一下,含糊其辭地說到:“工作還沒有,不過哥哥已經賺到錢了,我一會兒帶你去大排檔吃夜宵,好不好?”


    對於向南來說,吃一頓好的,就=去大排檔吃夜宵,因為他以前一直都是個小混混,身上也不會有太多錢,能吃一頓大排檔的夜宵,對他來說已經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而向小西也成功被他糊弄過去,再也沒有詢問工作的事,反而對向南口中的“大排檔”產生了興趣。


    “大排檔,就是胡嬸嬸她們賣鹵肉的地方嗎?”她好奇地問到。


    胡嬸和她的丈夫王叔,兩人平時就以擺鹵肉攤子為生,她們還有個十來歲的兒子,正在讀初中,平時都是寄宿在學校,向南還從來沒見過。


    不過胡嬸她們賣鹵肉的地方,卻不是在大排檔,所以向南拍了拍向小西的頭迴答到:“不是哦,胡嬸她們賣鹵肉的地方是在菜市場,大排檔是平時晚上吃夜宵的地方。”


    也不怪向小西分不清大排檔和菜市場的區別,因為他們家以前雖然不是什麽大富人家,但向南的父母自己開公司,多少也算有點兒錢,因此向小西以前一直都像公主一樣被養在家裏,父母嫌大排檔的環境不衛生,所以從來也沒帶她去過那種地方吃東西。


    一想到以前的生活,向南忍不住又是一陣黯然,小西這麽可愛的妹妹,去突然一下子從白雪公主變成了灰姑娘,都怪自己,沒本事給她更好的生活。


    或許是應該想想什麽辦法,多賺點兒錢來養我們家的小公主了!向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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