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元鶴終於得到了想了幾年的美味,喘息著半響才迴過神來,側目看向惠安,卻間她麵色紅透,眼睛卻緊閉著,眉頭也微蹙著,神情顯得極為難過。


    關元鶴便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下,目光閃動著道:“很疼?方才是我孟浪了。”


    慧安聞聲睜開眼眸,瞧見此刻兩人的模樣,麵色更紅,摸了摸觸到被角,便拽住那百子被扯過來掩在了身上,順了一口氣,這才滿腹委屈地睜開眼睛扭頭嗔了關元鶴一眼。


    見關元鶴一臉饜足後的容光煥發樣兒,慧安想著他方才的毫不憐惜,眼眶就跟著一紅,越發委屈起來。


    關元鶴瞧她目光盈盈點點,櫻紅的唇微微腫著……他便又有些蠢蠢欲動,不敢再瞧,偏了偏視線,這才拉起慧安的一縷長發親吻著,有些心疼的道。


    “我……就是太想了,做夢都想,都睡不安穩……”言罷,他見慧安一聲不吭地嘟著嘴巴,便一手支起身子,伏在她身前輕吻著她的嘴唇,道。


    “疼的厲害?我去叫燕喜嬤嬤給你瞧瞧。”言罷他扯了一條單衣披在身上便欲下床。


    慧安聽他微啞的聲音在耳邊說著,滿含憐惜,心中羞的不行,可她又氣恨他方才的粗野,這會子就閉著眼睛心想著叫他著急著急。誰知關元鶴竟要去喚人,慧安卻被嚇了一跳,忙睜開眼睛拽住他,急聲道:“別!也……也沒太疼……”


    如今正值夏日,屋中經過這麽一場風月,自己又是這般模樣,慧安想著這般被人瞧見就欲死去,哪裏會允他去尋人?


    關元鶴瞧慧安隱忍著,麵頰羞得通紅,卻還是有些擔憂,湊近慧安道:“要不我瞧瞧?”


    他說著掀起慧安身上壓著的被子就要向慧安身下探,慧安大驚,忙拽緊了被子推他一下,又滾了滾便將自己裹的死死的,一臉戒備地盯著關元鶴,堅決地道:“不要!”


    關元鶴見慧安氣鼓鼓地嘟著腮幫子,將自己裹得和個蠶繭一般密不透風,就像個使性子的孩子,不覺好笑。


    “我不瞧便是,你先把這被子散開,會喘不過氣的……”


    慧安迎上他黑沉的目光,聞言非但沒鬆開,反倒將被子又往下巴處拽了拽,這才道:“你幫我叫我丫頭進來,我要春兒和冬兒!”


    關元鶴這會子意猶未盡,卻是一點都不想丫頭進來伺候的,聞言便又俯身在慧安身邊,親吻著她的眼睛,她的麵頰,她挺直的瓊鼻,輕聲哄道:“胡鬧,小丫頭懂什麽,我喚燕喜嬤嬤進來給你先清理一下,再抹些藥,別真傷著了。等嬤嬤看過再叫丫頭們給你備水,一會子好好泡泡,就不疼了。”


    慧安聞言想著身上過分明顯的吻痕,不由就紅了臉。雖說叫下人進來伺候是正經,但是她就是抹不開那個臉,還真不好意思叫冬兒幾個瞧見自己這模樣。她咬著唇半響才道:“你……你先叫丫頭給洗洗吧,我想自己躺會兒。”


    關元鶴聞言一愣,這不應該是慧安伺候他清理嗎,難道她出嫁前嬤嬤沒有和她說清楚?到底還小,什麽都不懂呢,以後慢慢調教吧。


    姑娘出嫁一般都是身邊伺候的管事嬤嬤教導規矩,可慧安出嫁前方嬤嬤想著關元鶴一早就潛入鳳陽侯府中,想著那夜慧安身上的吻痕,隻覺著關元鶴就不是個守禮的人。又想著慧安對這些隻怕已是懂了,這便還真沒特意教過她規矩,隻提點了兩句,出嫁前一夜在慧安的床上壓了一本春宮圖。


    那春宮圖是大輝專門為出嫁女準備的,上頭卻是也寫著洞房規矩之類的條文,慧安壓根就沒看,如今又隻顧著羞了,就巴望著關元鶴趕緊的出去,哪裏還能想著伺候他清洗。她正欲踢關元鶴一腳,叫他趕緊的走,卻聽關元鶴道。


    “要不我去要一盆熱水,你自己先收拾一下?”


    慧安聞言忙點頭,關元鶴便起身而去,慧安聽到他腳步聲出去,忙散開被子瞧了眼。借著微光,卻見渾身上下都是吻痕,像是在提醒她方才的淫靡。慧安心中一直拿冬兒幾個當親人看,如此模樣便是自己瞧著都羞的不行,她更加堅定不叫冬兒幾個進來的決心。


    聽到關元鶴進來的腳步聲,慧安忙又將被子拉上,卻見他右手捧著一個木盆,左手拿著一瓶藥大步進來。慧安這才咬著牙,掀開被子,扯了一件衣裳就往身上披,卻也不好意思對著關元鶴,略側了側身子,背對著床外係起帶子來。心裏想著端了那水自己去淨房才清洗一下,也好叫丫頭進來。


    誰知她心急之下那係著係帶的手就顫抖個不停,兩下都沒有係住,偏身後有一道炙熱的目光盯著,慧安隻覺抓著帶子的手都有些發軟。


    她正著急,關元鶴已是將木盆放在床榻上,自己也上了床,一把抓住慧安的手便將她又推倒在了床上,目光灼熱地瞧著她。


    慧安身上那件外套是銀紅色的,繡著銀色的玉蘭花枝,花燭閃爍著那銀絲也一閃一閃,映著慧安的冰肌玉膚……關元鶴瞧著兩眼發直。


    慧安被他盯著渾身就冒起了雞皮疙瘩,抓心抓肺的難受,忙掙脫開來,一手捂住他的眼睛,羞惱地道:“你別看!”


    關元鶴雖心癢,但是她是自己的妻,是他要捧在手心護著的人兒,到底不能亂來!


    慧安正膽怯,以為關元鶴又要亂來的時候,他卻妥協地點了點頭,道:“你乖乖的,我保證不再動你,嗯?”說著將惠安放迴床上,接著慧安便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她詫異地抬頭正瞧見關元鶴從木盆中擰了帕子出來。


    慧安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一驚之下忙欲攏了衣裳起身,誰知剛抬起身子肩頭便被關元鶴抓住,接著便被他一手按住又壓迴了床上,然後他便伏在了身側,輕聲道:“乖,別動,我給你清洗……”


    慧安的臉當即就紅了,想要掙脫他,偏他又道:“乖乖的,我給你抹了藥,保證不動你,不乖的話,哼哼……”


    慧安聽他話語中滿是警告,登時不敢再動了。


    關元鶴這才笑著起身,盤腿坐在了慧安的身側,撩開了她衣裳,隻瞧了一眼便目光黑沉了起來。


    他見慧安身下的白綾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心一觸,壓了壓心火,這才道:“這東西可害慘了爺!”


    慧安聞言想到上次在雁州的那夜,想到他那夜的隱忍,心中就軟了幾分,埋在枕頭裏的麵上掛了甜蜜的笑。


    關元鶴卻已用熱帕子輕輕為慧安擦拭起來,期間自然不乏又一場耳鬢廝磨,到底疼惜她,未再過火,收拾一番,關元鶴才提聲喚了丫鬟。


    外頭丫頭聽到喊聲,忙將熱水提進去,春兒和冬兒今日守在外頭,她們一直沒聽到慧安叫人,心裏就有些擔憂,如今也跟著進了屋。


    春兒瞧了眼那垂落的幔帳,見那床下慧安的紅色繡花鞋和關元鶴的大方皂靴胡亂地扔著,床沿兒上還掛著一件撕裂的衣裳,被垂下的帳幔擋住,半掉在那裏,叫人瞧著隻覺無限旖旎,而透過帳幔卻響起男人溫柔的說話聲和隱約的調笑聲。


    春兒臉一紅,也不敢再瞧了,拽著冬兒一溜煙兒地便進了淨房。待水備好,關元鶴才不再逗弄慧安,替她將衣裳拉好,慧安這才跳下床逃命一般進了淨房。


    關元鶴聽到屋中響起水聲,又躺在床上舒了兩口氣,這才笑著從另一邊也進了淨房,揮退要上前伺候的丫頭,自行解了衣裳泡進水中,閉著眼睛迴味著,道。


    “方才什麽事?”


    方才兩人在床上,慧安許是緊張,怕是沒聽到,但關元鶴卻聽到了外頭的動靜。院子裏有一陣的喧囂,過了好一會兒才安寧下來。


    當時他正扯下慧安的肚兜,心中雖不悅,卻也沒功夫搭理和計較,如今問起此事目光便銳利了起來。瞪向那淨房邊上站著的丫頭,麵色黑沉的嚇人。


    伺候在淨房的正是綠蕊和紅鸞,紅鸞察覺到關元鶴盯來的目光,不覺嚇得身子一抖,忙噗通一聲跪下,半響也沒能說出話來。


    那綠蕊見狀,卻咬了咬唇,握了握手,跪下道:“是梅院雲姑娘身邊伺候的大丫頭翠煙來了,說是雲姑娘不知怎地突然吐的不行,暈了過去,很是不好,下人們都慌了,想……想請爺過去看看……”


    綠蕊的聲音隨著關元鶴盯過去的目光顫抖起來,關元鶴聽了她的話,嘴角卻掠過一絲冷意來,沉著臉沒做聲。


    那綠蕊不聽他說話,心中也不知他所想,兩手握了握,心思快速轉動著。


    爺對雲姑娘那般好,平日生怕府中人委屈了一絲半點……每次迴來都先問過雲姑娘好不好,還常令關興往梅園送東西,那迴三姑娘的貓抓傷了雲姑娘,爺當即就捏死了那貓,嚇得三姑娘大病了一場,爺對別人卻沒這份心,也沒這般耐性……


    她想著便又道:“後來奶奶的陪房方嬤嬤迴了院子,說今兒是奶奶和爺的洞房夜,便是有天大的事兒也不能擾了主子,洞房更是耽誤不得,這便叫奴婢們送走了翠煙。”


    關元鶴聞言卻挑著眉瞧了綠蕊兩眼,問道:“你不是侯府的陪房丫頭?”


    關元鶴性子古怪,平日裏甚少叫她們這些丫頭近身,都是小廝和長隨伺候著,綠蕊雖是棋風院的大丫頭,但是也隻是擔著虛名,別說是關元鶴的臥室,便是書房都是沒進來過的。如今府中有了女眷,小廝們自是不能再用了,綠蕊這才得以在跟前伺候,所以今兒便有些興奮和激動。


    隻她沒想著自己在棋風院中伺候了一年,關元鶴竟還不認得她,她的心就有些苦澀,聞言一愣,這才道:“奴婢……奴婢不是。”


    關元鶴聞言又盯著綠蕊瞧了一眼,認出是方才進屋伺候的那個丫頭,他的目光便瞬間如刀子般凜冽了起來。


    他方才便覺這丫頭沒規矩的很,不經喚就自行進了屋,本想著是慧安的陪房,而今日又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怕惹的慧安不高興,這才壓住了火氣,如今聽聞是自己府上的丫頭,心中便閃過一絲了然來,瞧著那丫頭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刻骨的厭惡和鄙夷來。


    隻如今這院子中多了主母,他若越過慧安直接發作了這丫頭,卻是對慧安不敬了,再者這事也不是他能代勞的,若這次他幫她料理了,那些有心思的丫頭還會不將她看在眼中,立威總是是要自己方成……


    故而他勉強壓下火氣,卻冷聲喝道:“滾出去!”


    綠蕊不知關元鶴怎就突然惱了,聽他那聲音如刀子一般,直嚇的兩腿發顫,可關元鶴的性子她卻是知道的,聞聲也不敢多做思考,連滾帶爬地便奔了出去,那紅鸞瞧著也爬起來彎著腰退了出去。


    淨房另一邊,春兒見慧安閉著眼睛,睫毛顫抖著浸在水中,神情恬靜又安寧,不由握了握手,猶豫一下,終究覺著該叫慧安知道的事是不能瞞著的,上前一步道:“姑娘,方才……有個什麽梅院的大丫頭過來,說是梅院裏住著的雲姑娘生了病,吐得暈死了過去,想請姑爺過去瞧瞧,被方嬤嬤給擋了迴去。”


    慧安聞言有些反應不過來,隻道這關府中哪裏來的什麽姓雲的姑娘,再來一個姑娘病了,不去找大夫,來尋關元鶴做什麽?她迷迷糊糊想著,接著腦子才猛然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睛瞧向了春兒。


    春兒的神情有些擔憂,見慧安目光清冽的瞧過來,忙道:“姑娘別急,興許沒什麽事的。”


    慧安也覺著自己太過緊張了,這才慢慢又浸在了水中,問道:“可知道這姑娘是誰?”


    冬兒便瞪了春兒一眼,這才道:“今兒方嬤嬤一進府便使我們府上的丫頭們四處去逛,倒是聽了不少事兒,這雲姑娘……是姑爺四年前親自從邊關送迴來的,說是袍澤的妹妹,家中沒了人……如今已經十五了,隻比姑娘小了半個月。”


    慧安聞言目光便閃了閃,覺著有些喘不過起來,方才泡在水中還感覺滿身的舒服,如今卻是憋悶的不行。她嘩的一聲起了身,麵色就有些發冷。


    好啊,丫頭們不省心,如今還冒出一個大姑娘來!這才第一日呢,這日子還叫不叫人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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