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柳祭酒一離去,慧安便被琴博士遊子葉逮到。卻見他麵色不愉地瞪慧安一眼,沉聲道。


    “跟我來。”


    接著便邁著大方步向琴學院那邊去,慧安知道馬上又要被審問一遍,而方才應付文景心她們的話卻未必能糊弄地了遊博士,不由就有些惴惴不安。可先生都發了話,她也不敢不跟著啊。


    慧安衝文景心和聶霜霜幾個打了個招唿,便乖乖跟在了遊子葉後麵,亦步亦趨地往琴學院走。


    一路太學生們瞧見她,多數會報以和善的微笑,而慧安也神情落落大方地衝眾人微笑,遇到那平日對她頗有微詞的,也不避諱她們的目光,一視同仁。


    她的善意表示到就好,投之以桃,至於那些人會不會至此對她改觀,少尋她的麻煩,慧安卻是管不了的,隻本著與人交善的心,不希望再立敵人。她想,她和這些人實際上是沒多大利益交涉的,以後應該不會再遭排斥才對。


    行到琴學院門口時,遠遠卻見薑紅玉和一群太學的女學子們聚在不遠處說話,慧安望過去正撞上薑紅玉的目光,不由也衝她笑著點了下頭。


    而薑紅玉遠遠瞧見慧安衝自己笑,就覺著她那笑是在諷刺自己,瞅著慧安那得意洋洋的模樣,登時便氣的銀牙緊咬。她萬沒想到今年的兩學盛會,竟是這個賤丫頭出盡了風頭,把什麽光都給占盡了。


    捏了捏袖中的一紙硬片,薑紅玉眸光一閃。


    “真沒想到這位沈小姐竟有如此好的琴藝,先前她粗野的名聲傳的滿京城誰人不知?看來傳言這東西真不能盡信。”


    恰於此時身旁兩個太學的女子閑聊著,薑紅玉唇角一揚便走了過去,笑道:“傳言自然最信不得了,卓小姐怎能輕信謠言呢。說起來我威欽侯府和鳳陽侯府還有些姻親關係,我那姨母妹妹便時常說起沈小姐。說沈小姐不僅懂琴,還會武,對妹妹也極為關愛。那日端門刺殺時,就是沈小姐出手救了我那表妹的,真是不簡單。”


    那卓小姐聞言點頭,道:“是呢,這事我也聽說了。說起來當時我也在端門,幸而裳音樓的位置滿了,母親便帶著我們姐妹去了福滿樓。不過當日也是嚇得厲害,躲在桌下都不敢出聲。沈小姐真是厲害,我聽說她當時護著妹妹和文家的三小姐從裳音樓一路衝到銘心館呢,真了不起。”


    “嗬嗬,我倒是聽表妹將那日的事說的清楚。說起來,當日真的蠻驚險的,那些東薑死士們衝過去時,大家都是往裳音樓中躲,隻沈小姐反應快,拉著文小姐便向東征軍和禦林軍那邊衝。隻沒想到她們在半道上便被箭雨所阻,當時沈小姐抽出隨身帶著的九節鞭就是一陣急舞,雖說傷了些百姓,但到底護著文小姐和表妹脫了險,真是有勇有謀,反應敏捷呢。”


    她話一落,圍著聽的那些女子麵色便有些不對,半響其中一個才問道:“怎麽沈小姐隨身還帶著九節鞭那樣的……器物啊。”


    薑紅玉登時眼一亮,道:“你不知道的嗎,沈小姐自幼便是學武的,九節鞭使得最好,隨時都帶在身上呢。那日她還用九節鞭殺了一個東薑死士,直穿了那人的咽喉,生生將那東薑人的喉嚨給撕了個血洞呢。要我說,我要有個這樣的姐姐就好了,定然無人敢欺負我。”


    眾女聞言那麵色登時便又僵硬了幾分,方才還一臉興致的那位卓小姐不由幹笑兩聲,道。


    “嗬嗬,沈小姐確實蠻厲害的。”


    梁紅玉揚眉道:“不光沈小姐厲害,她的婢女也都是武藝高強的,都是在軍營中曆練過的,平日裏侯府中的小人犯了錯,隻那四個丫頭就能將人揍得哭爹叫娘。”


    此刻因是剛剛散場,而薑紅玉等人所站地方正是從雍律廣場往國子監大門去的必經之路,故而不斷有人經過。


    薑紅玉那聲音著實不小,何況慧安如今正是被關注的人物,處在風口浪尖上,故而從一旁過的人不免都會聽上那麽幾句,有的還公然站在遠處側著耳朵聽。


    薑紅玉說罷見目的達到,便不再多言,托詞有事匆匆而去,行了幾步迴頭去看,卻見那些小姐們已經嘰嘰喳喳議論了起來,她不由抿著紅唇揚起一抹笑意,快步離去。


    而慧安終於擺脫遊子葉,一臉大汗地出了琴學院便覺著不時會有奇怪的目光瞧來,待她去捕捉,那些人又都一本正經地收了視線,弄的慧安不明所以,一陣蹙眉。


    最後被瞧的煩心,她就專揀了那人少的路徑走,誰知剛經過悅音齋正準備穿過遊廊從雲章院直插過去,好去尋冬兒幾個,卻聞牆那邊傳來幾個女子的閑聊聲。


    “真的啊?那她也太殘忍了吧。”


    “真沒想到呢,沈小姐能彈出那麽美妙情感豐富的琴音,我總覺著她不會是那麽毒辣的人呢。”


    “當時多少人都瞧著呢,豈能有假?果真是她一鞭子穿透了那東薑死士的脖頸。雖說是敵人,但這手法也太……還有,縱使再事急從權,也不能為了保全自己就傷害無辜的百姓啊,這和那些東薑死士又有何異?”


    “小事見真章,我覺著她既然能對那東薑死士那般殘忍,就能瞧出是個心狠毒辣的。那手段那般刁鑽,豈會是和善之人能做出來的?當時那麽多小姐都在,怎就偏她反應過來往東征軍身邊跑,這說明她根本就不怕那血腥場麵……”


    慧安聽她們嚼舌頭,本欲繞行的,沒承想還沒走開便聽到她們竟是在議論自己,登時便停了腳,隻這一聽卻麵色大變,蹙緊了眉頭。


    她就說方才怎麽那麽多人偷偷瞧她,目光飽含探究,卻和方才在雍律廣場上時又有所不同,原來竟是因為有這樣的風言風語在傳開。


    慧安捏了下手,立馬想到那日在教舍中孫心慈和眾位學子的異狀來,當日她就覺著奇怪,想要細查,隻是恰被兩學比試的事給一打岔,結果就忘記了。


    而今天,她臨出門時就尋思著找個理由阻了孫心慈來學院,便就是怕今兒自己沒工夫看顧她,讓她借機鬧出什麽事來。隻沒想到她還沒出手,那孫心慈就上趕著衝到了槍口上,可是到底還是自己大意了,沒想到孫心慈人沒有來,還是出了事。


    慧安本來想著若不能一擊而中,就先不動府中權柄,以免惹得孫熙祥插手內宅之事,那樣她會很被動。可是如今瞧著縱使動不了大手腳,也得先發作一兩個人敲打下府中那些不長眼的才行,若不然她可真是防不勝防啊。


    慧安想著深吸一口氣,輕緩地邁步進了雲章院,她這一現身,那幾個站在廊下說話的女子已是瞧見,個個麵露尷尬,神情局促了起來。


    慧安目光直視她們,緩步上前,輕盈地福了個身,這才道:“方才幾位的話我都聽到了。”


    眾女聞言,有兩個已是紅了麵龐,慧安但見那穿著最為華貴的女子神情一赧,接著便冷了麵容,大概覺著她是來挑事的,麵色不善地就要開口。


    慧安忙又道:“我無意打擾各位閑談,隻是想申明兩點,其一當日在端門我確有欠妥之處,傷了一些百姓,但性命攸關,私心作祟,我當時隻想拚力一搏保全性命,護地自己和妹妹朋友,這是我的不對。但翌日我便吩咐乳娘去打探被我傷到的百姓,並送去了藥物和銀兩,乳娘迴報說當日我雖傷及了四個百姓,但他們並無生命危險,隻一人不治而亡,卻也並非因九節鞭所致,而是他後背中箭失血過多。你們若是不信,可派人到馬尿胡同去尋劉三多,一問便知。再來,當日事有危急,我瞧見那東薑死士要對秦王殿下不利,這便揮出了那一鞭,因當日我也嚇的不輕,故而準頭上實非我所能掌握,造成那殘忍的一幕,我亦連日夢魘難眠,備受折磨。再來,我隻想問你們一句。若當日我的所作所為皆出自一名男子之手,你們也會覺得是他殘忍惡毒嗎?戰場之上又豈容你心慈手軟?同是女子,立世艱難,女子又何苦為難女子,隻望各位姐姐多多思量,且莫被有心人利用了才好。”


    她說罷便再不多做停留,轉身而去。倒是那幾名方才還指罵不停的女子神色都有了變化,她們似未想到慧安會如此平靜,舉至有度,竟不與她們爭執,雖說了一番話,但多是闡述當時的情景,倒讓她們覺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慧安那般坦誠地承認當日之過,但也說明了事後對百姓做了彌補,這倒令她們覺著當日之事確乃不得已而為。


    是啊,若當日那般做的是男子,休說是刺那東薑人一個血洞,便是生生將那人的腦袋割下來,也不會有人去質疑這男子是否過於殘忍,是否是心機歹毒之人,卻反倒會讚其英勇無畏吧。這麽說來,這其實和歹毒不歹毒無關的啊。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慧安這話聽在眾女耳中還是令她們震了一下的。


    她們誰也不是笨人,今日這事分明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方才議論那是湊熱鬧的心性作祟,如今已然被慧安發覺,人家的態度還那般平和,誰又願意做那被人使的槍呢。


    故而不論眾女聞言心中作何想,但都未再就此時多言,匆匆散去。


    而雲章院的另一邊牆下,關元鶴與顧妤馨、關禮珍卻也將院中的對話聽了個真切,聽聞院中人皆散去,關禮珍才歎道。


    “方才我就遠遠瞧見明霞郡主在和禮部員外郎卓家的小姐們站在琴學館門口念叨這事,這不沒一會子就傳遍了。說起來我都替那沈小姐氣堵,救了那庶母妹妹,反倒要被指摘惡毒,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我就不信,若非薑紅玉那表妹對她說了什麽,薑紅玉會這麽上趕著造謠生事?真是良心都讓狗叼去了!”


    顧妤馨也點頭道:“聞琴聲而知其人,沈小姐的琴音淒婉動人,她當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又怎會是那等惡毒之人?性情歹毒的,又豈會有至純至孝之心?沈小姐那話說的極好,若是我被人如此詆毀,怕是要氣哭鼻子了,卻萬不能做到如沈小姐這般從容坦然的,她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風範,倒真叫人刮目相看。隻是她那話雖是將才堵得那些女子無言以對,但流言已然擴散,世人對女子不公,便是覺著她那話頗有道理,能夠理解她當日所為,但心中也還是會存著一絲忌憚的。她那妹妹太過心狠,一個歹毒的名聲卻是要比粗野可怕的多啊……”


    顧妤馨言罷,輕歎了一聲,接著不由扭頭瞧向一言不發的關元鶴,眨著眼睛問道:“若是有人這般詆毀珍妹妹和我,大哥哥覺得我們當如何化解此劫?”


    關元鶴聞言瞧向顧妤馨和關禮珍,目光沉了沉。


    他隻覺這兩個花樣女子卻是有個共同的特別的,二人皆是身份望族世家的嫡女,下有兄弟依持,上有父母疼愛,往上更有祖父母的憐惜,這樣的她們又豈會被人如是詆毀?那些小姐們並非傻子,隻會尋那軟柿子沒依靠的捏。


    關元鶴想著,不由瞧著關妤馨道:“你們都不會被如此詆毀的。”


    顧妤馨問那話卻是想知道關元鶴會不會允許她們對自己如此不公,隻是心中羞澀繞了個彎子,想從他的話中推敲出一兩分他的心思來。


    這些本是女子間小雞肚腸的紛爭算計,她本也沒想著關元鶴會多做迴答,沒想到竟有如此意外之喜,見關元鶴瞧著自己說的認真,顧妤馨不由麵頰唰的一紅,隻覺這便是他的承諾,登時便掩不住唇角笑意,睫羽輕閃著低了頭。


    而顧妤馨所言,慧安何嚐會不知,她很清楚這個流言已經傳出,便是她再有理,隻因了世道對女子的不公,隻因了世人以良善賢德溫婉來規範女子的言行舉止,任何反叛任何有違此點的,不管出於何種因由都不會被世人包容。故而便是她再辯白,也會有一根刺紮在了別人心中,在他日應景時,不斷冒出來。


    既然已經如此,就得想個法子,杜絕流言再傳,別人的心她管不了,但起碼要讓她們有個忌憚,堵住她們的嘴,叫她們因這忌憚來日也不敢輕易拿這事辱她。


    慧安一麵想著一麵往前走,正出神卻忽而聽到後麵一聲暴喝。


    “沈慧安!你給爺站住!”


    慧安想的出神,直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迴頭,馬鳴遠就帶著他那幾個狐朋狗友風風火火地到了近前,怒道。


    “沈慧安,你耍爺呢?”


    慧安一愣,滿臉茫然。馬鳴遠見此更加火冒三丈,指著她的鼻子暴走道:“前些日是哪個哄爺說年終考評後要和爺比馬術,規矩都由爺定,輸了就任憑處置的?”


    慧安聞言,這才想起此事,她沒想到馬鳴遠竟還記得這事,不由無奈點頭,道:“我們改日再比如何?今日勞累了一天,相信馬公子也累了吧?”


    “爺不累!”馬鳴遠見慧安推脫,登時一蹦三跳。


    “馬公子不累,我卻是累了的,馬公子就算是贏也贏的不光彩不是?”


    “爺管你累不累,少囉嗦,爺在雍律廣場上已經擺開了架勢,現在你就跟我走,今兒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慧安見此,不由歎氣,隻能隨著馬鳴遠往雍律廣場走。這會子國子監的學子多已散去,路上偶有學子經過都不由好奇地看上兩眼。


    重新迴到雍律廣場時,方才還喧囂不斷的廣場已然空空如也,隻廣場東麵立著幾位公子哥,個個衣衫鮮亮,另有一名穿月白棉布小襖,藍花下裳的姑娘被那幾人圍在中間,竟是被慧安賜名青月的沙雲娘。


    而幾人麵前的地麵上赫然倒插短刃,間隔分成幾級,猶如房椽,短刃在落日的餘暉下發著寒光,老遠便見亮光閃動,寒氣逼人。


    慧安不由一驚,扭頭仔細地瞧了瞧馬鳴遠,這才發現他的右臉頰到脖頸下麵竟有一條長長的抓痕。慧安料想大概是沙雲娘幹的,登時有些頭疼起來。


    馬鳴遠見慧安瞧來,冷聲道:“瞧什麽瞧!快走。”


    到了近前,馬鳴遠便指著那插滿利刃的地麵道:“爺今兒要和你比過這透劍門戲,要是爺贏了,你便將沙雲娘的賣身契拿予爺,如何?”


    所謂的透劍門戲,就是要人騎馬奔入劍陣,從劍尖叢中飛速越過,因劍陣寒刃密布,錯落交雜,需要騎馬的人一有膽量,再來更要有極好的駕馭能力,這樣才能使馬匹在劍門中輾轉騰挪,避開劍鋒,因難度極高,危險很大,故而號稱是天下第一雜戲。


    但也因為刺激,透劍門戲很受男人們喜歡,在軍中更是兵士們尋常會玩的娛樂。但這麽危險的遊戲,公子哥們自是不會親身涉險的,一般都是由手下奴才比試,他們在一旁觀賞設局贏彩頭罷了。


    慧安瞧著那地上插的劍倒是未曾開刃的,但隻如此,若從馬上跌落也是不死必傷的。慧安萬沒想到馬鳴遠竟要和自己比試這個,登時便看向沙雲娘。見她滿臉淚痕,衣衫也有些不整,哭紅的眼睛中寫的滿是歉意,就皺了皺眉。


    馬鳴遠卻不容慧安分說,一個揮手那一直牽著馬匹的小廝便將馬兒帶到了慧安麵前。


    “是爺先來,還是你先?”馬鳴遠瞪著慧安道。


    他見慧安猶豫,不由一把扯過沙雲娘,用手囂張地摸了摸她的臉,一臉痞樣,嘿嘿笑道:“若你不想比,將這賤人賣給爺也成,多少銀子爺都出的。從此後這事咱們一筆勾銷,如何?”


    慧安當初救下那沙雲娘時萬沒想到馬鳴遠竟這般難纏,如今事趕事走到了這一步,卻是再也不能甩手不管。怎麽說沙雲娘現在都是她鳳陽侯府的人,豈容馬鳴遠如此欺辱?


    “你先。”


    “這可是你要比的,一會子出了什麽差池,休要算到爺頭上。”


    見慧安開了口,馬鳴遠倒也爽快,丟下一句便翻身上了馬。


    比試的馬顯然是馬鳴遠特意尋來的,體型非常矮小,眼神卻是炯亮,倒是極適合過這透劍門戲。


    要說這馬鳴遠雖是不學無術,但許是擅長縱馬過街,馬術卻非常了得。慧安見他大吼一聲便策馬衝入了劍陣,本還擔心這人要是有個好歹,自己怕沒法對馬府交代,沒想到馬鳴遠竟在陣中駕著馬騰挪轉移,雖幾次驚險卻還是平安地過了劍陣,瞧他那樣子隻怕以前也曾玩過。


    慧安卻是從未闖過這透劍門的,但她對自己的騎術卻向來有信心,自認應該會比馬鳴遠過的輕鬆一些,便就翻身上了馬,在那幾個公子哥的哄叫聲中策馬往後跑了十多米,這才勒馬,接著她掉轉馬頭,仔細瞅了瞅那地上根根豎立的寒刃,目光一凝,一抖馬鞭便衝了過去。


    這透劍門戲馬匹雖都是特意訓練過的,不會畏懼寒光而不前,但若是闖陣之人心存畏懼,不能一蹴而就,致使馬兒一直停駐在寒刃之中,那馬兒也會驚慌,卻是更容易出事的。


    故而慧安一鼓作氣衝入陣中,她隻專注四周劍鋒,忽而扯韁,忽而提拉,那馬本就矮小輕便,在她高超的馬術下,一人一馬似融為了一體,在劍陣中忽起忽落,比之方才馬鳴遠倒是多了一份從容優雅。寒光閃爍,反射在慧安麵上,更叫人覺著有種冷豔的美態。


    但顯然這種美馬鳴遠是沒法欣賞的,他見慧安從容地便到了終段,登時便氣的麵色鐵青一片,隻覺這對主仆餒是可惡,一個處處與他作對,事事落他臉麵,一個身為賤民,居然也敢瞧不起他,竟還敢對他動手!


    如此想著,一股怒火衝頭,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便發狠地砸向慧安身下馬臀。


    過這透劍門陣,馬兒本就會存畏懼,精神尤為集中,容不得半點驚擾,那銀子倒在馬身上,小馬立刻便受了驚嚇,一步踏錯便踩在了寒刃之上,嘶鳴一聲開始亂踢亂躥起來。


    ------題外話------


    本文的長評沒有單獨摘出來,但都加了精,親親們想看的話點評論區那個精華評論就能看到了啊。謝謝給俺寫長評的每一位親,尤其謝下寫了六個長評的小荷。


    謝謝親親們的鑽鑽,鮮花,還有這兩日好給力的票票,嗚嗚,你們太可愛了。今天更的不多,明天爭取多更,汗,蹲牆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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