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廖衣霜擺出了那寒衣陣,白玉堂的神色瞬時就變了。


    展昭在後麵看著,眼底微微含笑。自從很久以前,他似乎就已經很是習慣這樣的狀態了,和白玉堂並肩闖陣的日子,或者是攜手在開封府任職的日子,總歸還是讓人懷念得很。


    而眼下,白玉堂在前麵衝鋒陷陣,他一個人被留在後麵,反而還是有些不適應了。


    “白大俠找到了陣眼……”李慕嵊道。


    展昭微微頷首:“這世上鮮少有他破不了的機關解不開的陣法。”展昭如是說著,卻是驀地想到最後他們失散的地方,那地方名喚襄陽王府,他還記得那座戒備森嚴的古樓,叫做衝霄樓。


    而錦毛鼠,就是為了自己折在了那裏。


    就像是許久以前的夢魘,在這一瞬盡數攀附而上。


    展昭將手中的巨闕默然攥緊,一言未發地看過去。


    很顯然,這裏並不是衝霄樓,而白玉堂也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白玉堂,再次重逢,展昭能夠感受得到白玉堂身上顯而易見的變化,他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他再也不會衝動不會棄自己於不顧,那個桀驁不馴的白玉堂啊,學會了太多,卻也愈發成熟而讓人安心起來。


    此時的白玉堂唇角微微噙著一絲笑,手中輕飄飄地握著那雁翎刀。


    雁翎刀刀刃極其鋒利,從未染血。


    他平地一躍而起,朝著廖衣霜的方向一刀劈去!


    自打廖衣霜從白玉堂口中聽到了寒衣陣的名字,他就再也不敢小覷眼前這個人,然而展昭這名字實在是聞所未聞,以至於無論如何他都想不通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閣下這是……”廖衣霜似乎是試圖說些什麽,可惜下一秒白玉堂的雁翎刀霎時逼近,朝著他的麵門一擊而來!


    不得已之下廖衣霜隻得退避,那一刀力道極大,震得他虎口發麻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兵器。


    而白玉堂一招未老,手上的招式已是換了個模樣,從下往上自在一掃,那雁翎刀擦著廖衣霜的耳朵就過去了。


    廖衣霜被唬得眼睛霎時瞪大,冷汗都要落下:“你……”


    “下一次,就是你的頭。”白玉堂漠然道。


    他的目光平靜而疏冷,不帶任何一點情麵。


    廖衣霜幾乎要將牙關咬碎,他死命地瞪著麵前的白玉堂,揮手道:“收陣。”


    寒衣陣的絕妙之處在於束縛,一旦將這人束在陣中,是決計沒辦法脫身的。


    可惜對於白玉堂而言,這樣的陣法實在堪稱破綻百出,他盯準了旁邊的一個白衣人,朝著他一刀揮去。


    不同於展昭的劍法,展昭的劍法瀟灑而自在,帶著一種溫潤的意味,葉予白的劍法則是大氣開合,他鮮少傷及無辜。


    可是在白玉堂這裏,西羌族的這些人絲毫談不上無辜,他之所以曾經被人論為修羅,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不留情麵。


    看著那人逼近,白玉堂眼底漾出一絲笑,那人心知不好,卻是逃不掉了,白玉堂袖間輕輕一揮,在那人出手之前,碎玉石頭已是將那人的麵門直接擊中,力道之大竟是讓那還沒逼近的人徹底被彈出個老遠,麵上流血倒地不起了。


    白玉堂一招罷了,上前一步拎起那昏迷的曹炎烈一把甩出去。


    他和展昭之間默契十足,眼下根本不需要語言就可以心有靈犀。


    展昭燕子飛拔地而起,朝著曹炎烈的方向輕輕一點,在空中硬生生一個轉身,將曹炎烈往迴一迎就迴到了軍中。


    這一次幾人是當真沒了顧忌,白玉堂卻是不動了。


    白玉堂此時此刻就站在塌陷古城的中心,一根擎天古柱上,麵上疏冷而漠然:“這古城之中有秘密。”


    廖衣霜變色,自打那人的地方被破了,他就知道寒衣陣對付眼前的青年是絲毫沒有半點用處的。


    而現下白玉堂看著他的表情便是微微笑了,眼底含著譏嘲:“如果說你不說,我並不介意將這地方炸平。”


    李慕嵊極為配合,揮揮手示意火炮準備。


    廖衣霜死死盯著麵前宛如修羅的男人,忽地微微笑了,他的笑意帶著一種陰翳詭譎:“展大俠,”他將這三個字念得百轉迴腸:“你以為,我請您來這裏,是因為什麽?”


    白玉堂還沒說話,就見展昭已是衝了進來,展昭的燕子飛最適合空中借力,他在空中一轉身已是朝著白玉堂的方向俯衝而來:“玉堂!”


    迎著展昭的低唿,白玉堂一伸手覆過去……


    可惜已經晚了。


    隨著廖衣霜的動作,古城幾乎是在瞬間沒入地下,展昭隻見到白玉堂所在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墜落。


    隻那麽一瞬間,他臉色倏地蒼白,手瞬間握緊了白玉堂的手,沒有給他半點掙脫的可能。


    李慕嵊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閃身就衝了進去,他的動作太快,廖衣霜站的地方塌陷又是極慢,以至於廖衣霜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拎著甩了出來。


    一陣眩暈過後,他發覺自己正躺在大明大軍當前,廖衣霜的臉色當即就變了:“你們居然敢抓我……居然……”


    “底下有西羌族大軍。”李慕嵊神色宛如浴血修羅,他默然道。


    廖衣霜微微笑了:“老三告訴你們了。”


    李慕嵊得了答複也不再言語,隻淡淡頷首道:“很好,”迎上廖衣霜不解的目光,他微微笑了:“之前他說,如果將他丟進去,也沒有多大用處隻能抵一次機關,現在可以抵兩次了。”


    廖衣霜這才意識到自己將要麵對怎樣的命運,他臉色慘白,看著那早被沙土重新覆蓋起來的古城,下意識看向了已經打算把他壓下去的習子淵:“將軍!”


    李慕嵊沒有停下腳步。


    廖衣霜恨聲道:“我可以將機關打開。”


    “大軍一旦攻入,我們可以給西羌皇族俘虜待遇,”李慕嵊淡淡道,聽不出太多喜怒:“你也一樣。”


    廖衣霜的神色有些涼寒:“我要求個官位。”


    “如果皇上允了,自然可以。”李慕嵊蹙眉,冷聲道:“但如若你再說下去,我就在這裏宰了你,以平民憤。”


    廖衣霜不說話了,他知道李慕嵊這人說到做到。


    廖衣霜將機關打開,古城慢慢在眾人的目光之中重又浮了上來。


    隻有在這種時候,人們才會愈發佩服起古人的鬼斧神工,這樣的技術想必放在眼下,都是絕對的精妙絕倫,更罔論許久以前的宋朝。


    李慕嵊卻是沒心思感慨,因為他們的麵前開始一批批地湧上來軍隊。


    那些人目光呆滯,卻是和葉予白曾經在地宮中看過的——


    “我們叫他們陰兵。”廖衣霜道。


    習子淵忍不住將拳頭握緊:“這不是陰兵。”


    廖衣霜有些不解,習子淵已是一拳頭打了過去:“他們喝了藥,就都是活生生的人,你們用我們的人打仗,你們還將他們弄成這樣渾渾噩噩的樣子……你們他媽的不是人啊!”


    李慕嵊待得習子淵打了好幾圈,廖衣霜已是鼻青臉腫方才淡淡道:“子淵停手,”他將目光移向那些手中執著兵器毫無反應的人們:“畢竟是大皇子,不好太難看。”


    習子淵和李慕嵊一唱一和演了一出雙簧,道了聲是就退到了旁邊。


    隻留下廖衣霜一個在下頭叫苦不迭,李慕嵊問道:“這些人的弱點在哪裏?”


    “一擊必殺的方法,放火。”廖衣霜淡漠道。


    李慕嵊蹙起眉頭,這些人和他們的兵士一樣,同樣有妻兒,同樣有人在家中殷切地盼著,倘若在這裏下了格殺勿論的軍令,就算是眼下過得去一時,總歸也是給自己留了個包袱。


    然而自己的兵士卻也不是江湖高手,倘若要求他們隻可將人製住不能傷人,卻也有些強人所難,最後死傷慘重也沒能攻進去。


    習子淵明白李慕嵊的兩難全,他猶豫片刻便低聲道:“將軍。”


    李慕嵊淡淡道:“你是說折生。”


    習子淵有些猶豫,自打前些時日看過李慕嵊的狠絕脾氣,他就不知道還要如何說起折生的事情。


    倒是李慕嵊蹙了蹙眉:“去吧。”


    折生曾經給過軍中一大批迷藥,可以無聲無息地將人迷倒,是異花教的獨門絕技。


    眼下這東西卻是最重要的。


    “這一戰罷,”李慕嵊睜開了眼,目光中是平靜與堅持:“你負責審問折生,務必要問清他來軍中的目的。”


    習子淵眼底掠過一絲訝然,終究還是應了。


    迷藥往外一放,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大軍浩浩蕩蕩入城。


    那麽多的將士都跟在了李慕嵊身後,他們的目光是篤定與堅持。


    在西域這麽久,經受了那麽多苦楚的訓練,他們早已是蓄勢待發。


    隻是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當大軍浩浩蕩蕩開進去的時候,竟然當真沒有半點阻力。


    而那西羌王就坐在正中的古椅上,麵上含笑道:“李將軍遠道而來,請罷。”


    李慕嵊神色肅穆,他就那樣冷冷地看向眼前的西羌王,一言未發。


    西羌王卻也是好脾氣地任人打量,半晌方才搖搖頭笑道:“李將軍似乎是不太愉快。”


    他說話的樣子帶著一種勘破世事的味道,卻是沒來由地讓人厭煩。


    李慕嵊淡漠道:“西羌王沒有逃走,卻是讓我有些意外。”


    西羌王搖搖頭:“未曾遠迎,卻是本王失敬了。”


    “西羌王在此勾結邪教黨羽,擾我大明邊境,”李慕嵊咄咄逼人:“此時此刻又在此擺出和睦相處的姿態,不知是何用意。”


    西羌王默然笑了,他的指間輕輕撚著一串佛珠,半晌方才沉吟道:“此番西羌族內亂,實非我的本意。”


    李慕嵊抬起頭來看過去,就聽西羌王一字一頓道:“西羌族皇子內亂,是本王無能啊。”


    他神色盡然都是歎息,卻是分分明明地演戲,就像是在戲耍麵前的眾人一般。


    李慕嵊眉眼之間盡數都是譏嘲,隻想徑自將他們一網打盡,大軍在此壓境良久,隻盼望此時此刻一朝直搗黃龍!


    怒氣壓抑地太久,隻願一鼓作氣。


    李慕嵊正待說些什麽,就見上麵驟然蹦下來一個人,那人一身黃衣微微染塵,眉眼之間卻是分明地昂揚堅毅,他手中依舊挽著一柄重劍,目光清清朗朗:“慕嵊!”


    李慕嵊一腔的忿然瞬時就化為烏有,他看著橫衝直撞跳下來的葉予白,下意識往旁邊一閃……


    習子淵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大危機,徑自眨眨眼站在原地,眼底都是期許:“葉……”


    撲通一聲,張開的雙臂差點直接被壓折。


    習子淵被撲倒在地,上麵壓著葉予白還有兩把劍,旁邊是一張黑臉的李慕嵊。


    不多時,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從旁邊穩穩落地,兩個小的絲毫沒有任何壓力,手拉手站得穩當。


    李慕嵊隻想默默扶額,總覺得有一種莫名顛倒的感覺是鬧哪樣。


    “抱歉抱歉。”葉予白十分愧疚地站起來,記得有一次他從樹上撲下來,李慕嵊好像說過差點將他的腰壓折,此時此刻壓到了習子淵身上,葉予白除了道歉好像也當真沒什麽辦法了。


    有些時候吧藏劍山莊其實教學側重點也不太對勁,這種背著兩柄重劍的門派很明顯就應該重視輕功啊!


    不重視輕功就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比如從空中落地完全把握不好方向什麽的……


    可惜在葉予白和葉英師父提出這一點時,葉英師父給出了一個完全不靠譜的訓練方法,那就是帶著重劍跳高。


    在撲街無數次以及撲倒李慕嵊無數次以後,葉予白放棄了這項娛樂活動。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重點在於——


    “咦?展兄白兄呐?”


    李慕嵊麵色不太好看,一伸手將葉予白拉穩:“在他那裏。”


    他的目光直指西羌王,是顯而易見的不善。


    “那二位大俠,”西羌王麵色淒楚:“本王卻是當真不知在何處,想必是觸動了什麽機關,眼下在大漠中迷失了方向。”


    “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李慕嵊冷聲道:“從那把破椅子上下來。”


    西羌王抬起了頭,他的眉眼之間掠過一絲詭譎,微微搖了搖頭,他在椅子上頭摩挲片刻,那古城的模樣竟是霎時變了。


    這一次,西羌的軍隊終究現身了……


    那並不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軍隊,他們屬於江湖人與西羌族人的聚合體,也不知西羌王是用了什麽詭譎招數將他們聚集在這裏,八成靠的就是前些時日說的毒藥,而這些烏合之眾此時此刻就在這座圍城之中,西羌王低笑了一聲:“李將軍,”他緩緩道:“這下才真的是,不死不休。”


    沒有看到的是,李慕嵊身後的將士眼底盡是大戰一場的祈盼。


    他們等這一仗,實在是等了太久太久。


    葉予白掰著手指算:“如果這樣的話,陸兄花兄豈不是趕不迴來了?”


    李慕嵊似乎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西羌王的挑釁,他隻是垂首認真地問道:“他們在何處?”


    “之前說是查到了讓古城永沉地下的辦法,再有半日就會趕來。”葉予白歎息一聲,認認真真地看向那邊的西羌王:“你們的家就要沒了,難過嗎?”


    對於葉予白而言,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可惜對於西羌王而言,這絕對就是挑釁,赤果果的挑釁。


    西羌王冷笑一聲,揮起手中的手杖示意道:“不死不休!”


    葉予白微微笑了,眼底眉心盡數都是自信而張揚的笑:“我衝鋒,你殿後!”


    李慕嵊含笑,搖搖頭沒說話,示意眾人各司其職。


    他帶的兵,從來都不曾有過雜亂無章的時候,不管在什麽時候,他們都是沉默而認真,每個人都迸發著絕對意義上的鬥誌。


    這一戰是期待已久的決戰,西羌族就算有再多鬼蜮伎倆複又如何?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招式罷了。


    而他們有的,是堂堂正正的兵法,是一個優秀而勇猛的統帥,還有一眾真心實意的朋友。


    更多的,是父老鄉親的期待,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要守住家國的囑托!


    古城適才被西羌王那麽一折騰,已經徹底封鎖了,眼下卻也當真如西羌王所言——


    不死不休。


    “慕嵊,等下我要直接去拿西羌王。”葉予白認真笑道。


    “你……”李慕嵊本想說你倦了,還是不要太過勞累,想到葉予白的性子隻好歎了口氣:“我掩護你。”


    大軍已是蓄勢待發,李慕嵊一聲令下,先鋒隊率先衝了出去。


    他們是整個部隊的先遣軍,每個人都懷著一腔熱血,隻願拋頭顱灑熱血,守住我大明的安康。


    而李慕嵊和葉予白待得時機成熟,對望一眼便徑自衝向了王座上的西羌王!


    變故陡升,西羌王王座之下竟是霎時被人掀動了!


    在衝鋒的巍巍號角聲中,兩軍已經糾纏在一起,而西羌王的王座卻是被掀了個底朝天!


    毫無防備的西羌王直接被一柄寒光四濺的劍摁在了地上,再往上是展昭含笑的臉:“西羌王,看來真是命中注定,你不能贏。”


    白玉堂在旁邊將雁翎刀輕輕鬆鬆地一挑,撂倒了西羌王身旁的侍衛。


    王座重又落穩,露出剛剛被觸動的機關。


    李慕嵊一眼沒看住,葉予白見這邊沒了仗打已經衝到了最前頭,和那些邪教中人糾纏在一起。


    沒人照看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對視一眼,葉孤城默然問道:“去?”


    西門吹雪看了片刻微微頷首:“不過是些烏合之眾,饒是異花教的教主亦是不在場。”


    “嗬……小兒大意。”一道滿是邪氣貫滿內力的聲線響起,李慕嵊赫然迴過頭去,一個黑衣人卻是正正站在西門吹雪的身前,他含笑垂眸道:“你就是那玉教主之子?真真是不像啊。”


    展昭劍下,西羌王含笑出聲:“南宮教主,你終是到了。”


    “若是我取了這玉教主獨子的性命,豈不是有趣得很?”被稱作南宮教主的人站直了身,眼底掠過一絲冷霾。


    葉予白一個返身折迴來,輕功已經用到了極致,他將重劍往前一橫,麵色是難得地認真與肅穆:“那麽,你會死。”


    “……哦?”南宮微微一笑,手心把玩著一個小紙包,不言不語地打量著眼前的人:“你以為,你們殺得了我?”


    李慕嵊在那邊指揮那邊兩軍交戰如火如荼分不開身,而此處卻亦是氣氛沉凝。


    南宮教主滿麵陰翳地笑了:“本教主要做的事,當真沒人敢攔!”


    他將那藥包輕輕鬆手往前一送,人已是朝著葉予白直撲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阿芮的地雷╭(╯3╰)╮蹭住考試加油親愛的!


    多謝蕭梓,三觀,燕子,小船,紫狐,睡在第三床位的妹子,阿咩,藍螟,修羅,阿芮的評論支持╭(╯3╰)╮


    今天更新晚了tut抱歉,實在是有事沒迴來tut,以後會盡量減少這種事情的!祝所有期末考的妹紙們一切順利高分通過\(^o^)/~


    然後這文嗯……按照計劃的話大概是20w-25w字啦,以這貨的一貫更新速度,大概是20多天就可以完結捂臉,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愛你們(^o^)/~


    今天放的圖片來源於劍三官方,迷仙引的圖片啦,這貨直到a了也沒進去的地方啊——


    爪機黨酷愛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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