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上的戰爭,逐漸轉移到了陸地。


    而另一邊,修恆也按照修之名的命令帶著人馬去了鹽官鎮。


    五月的浙江注定太平不了,而此時杭州城內,依舊是夜夜笙歌。


    隻有曾俅還焦急地等待著蒯越那邊的音訊,三天過去了,眼看就到了五月初旬的末尾,但是蒯越那邊卻一直沒有迴音,這也讓曾俅開始擔心了起來。


    這天晚上,曾權從巡檢衙門迴來了,曾俅馬上就迎了上去:“父親,怎麽樣了?”


    “沒有音訊!”曾權搖搖頭,臉色很難看地說道:“連烏老大那邊也沒有音訊了,你到底讓他們幹什麽去了?”


    曾俅道:“就是追一夥人,那夥人好像是錢家相識的……”


    曾權聞言問道:“可是那寶玉船?”


    曾俅點點頭。


    “混賬!”曾權呐呐地說道:“果然是寶玉船,你個天殺的,沒事你惹那修家幹什麽?”


    “修家?”曾俅不以為意地說道:“父親,那修家說到底不過是個商賈,咱們難道還怕他們麽?”


    “怕?”曾權冷哼了一聲,對曾俅道:“老子哪裏怕了?隻是你這癡兒,去攔截寶玉船這麽大的事,不和老子商量商量,你以為烏三霸他們能對付得了寶玉船?罷了……十有**這夥人是被你給葬送了,我今天已經讓盧轉運使派出了巡檢衙門的人,希望還能來得及找到蒯越或者是烏三霸!”


    聽到曾權的話,曾俅不死心地問了一句:“父親……那還能追到寶玉船麽?”


    “寶玉船?”曾權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俗話說知子莫若父,曾俅的心思曾權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便問道:“你可是看上修家的什麽人?”


    曾俅聞言低著頭說道:“是……父親,不知道那修家子哪裏來的福氣,那些美人真的是個個國色天香,孩兒見了之後,對杭州的這些庸脂俗粉都沒有了興趣……”


    “真有如此美貌?”曾權也是個老****,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沒有曾權的日夜宣淫,讓曾俅從小耳濡目染,現在曾俅也不會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整個人都淫到骨子裏了!所以曾權聽到自己兒子的話,也不由得來了興趣,對曾俅問道:“那些美嬌娘,你看上哪個?”


    曾俅也知道自己老子的性格,這是在和自己‘分贓’呢。曾權雖然也和曾俅一樣好色,但是曾權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不想曾俅那樣饑不擇食,反正曾俅碰過的女子,他是不會去碰的,所以就算知道了曾俅在外麵養著一個很大的私宅,曾權也不怎麽過問。


    但是這一次曾俅說得曾權心裏癢癢的,聽說對方的美嬌娘不止一個,而且反正已經和修家撕破了臉皮,那麽修家在浙江的這一夥人是斷然不能放過的了。


    這一點在巡檢衙門的時候,盧秋也是這麽認為的。不能讓鹽幫的事情給修家找到證據,所以必須滅口。


    而盧秋也已經快馬傳令封鎖浙江所有的河道,任何船隻不能出境,並且還和曾權一起下令,調了三萬大軍在浙江境內搜索著修家的人。


    這三萬大軍可以說是盧秋和曾權在浙江能夠興風作浪的根本,這一次全部出動了,自然也顯示出了曾權和盧秋對於浙江強硬的手腕。


    在浙江的地頭上,他們決定不容許有意外,就算你是富甲天下的修家也不行!


    於是,浙江的氣氛驟然地變得緊張了起來。


    但是讓曾權和盧秋以及曾俅都沒有想到的是,最先出事的居然是鹽場。


    鹽官縣曾家的鹽場裏,這一天人們像往常一樣地勞作著,而梁爭也依舊跟著喬拐子和曾老七過著苦逼的鹽場生活。


    但是一千人突然殺到,他們唿喚著國公爺的名號,很快就將整座鹽場給控製住了。


    梁爭看著為首的修恆,雖然他不認識修恆和他手下的人,但是聽到他們喊國公爺,也就知道了對方是來找自己的。


    梁爭昂著頭走了出來,對修恆問道:“你是何人?”


    修恆道:“我乃修之名堂弟修恆是也!”


    梁爭大喜,說道:“我就是梁爭!”


    然後在曾老七和喬拐子以及高休等武師和苦力們的驚訝之下,梁爭恢複了他的身份。


    “嘿嘿……”梁爭冷笑著對高休說道:“沒想到吧!”


    又轉過頭,同意的聞言梁爭也問了曾老七和喬拐子他們一聲。


    曾老七和喬拐子以及高休等人都被修家的人給抓住了,他們對於梁爭的身份,和什麽修之名的都不怎麽清楚。但是梁爭被壓抑了這麽久,苦日子終於到頭了,現在有機會給他得瑟了,他便得瑟了起來。


    “本爺乃是皇上欽封的國公爺,你們少爺居然敢將我抓到這裏來,我定要將你們少爺剝皮抽筋,還有曾權!”梁爭的麵容猙獰了起來,看著鹽場裏麵的眾人說道:“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說罷,在曾老七和喬拐子以及高休的震驚下,梁爭讓修恆將鹽場裏麵的人都帶走了,至於帳房的兩本賬簿梁爭留了個心眼,他親自帶在了身上。


    快速地撤離了鹽官縣,然後消息傳到了杭州,曾俅和曾權都傻眼了。


    曾權臉色一沉,然後趕緊去了巡檢衙門,找到了盧秋。


    盧秋因為經常和這些匪裏匪氣的士兵們混在一起,加上他本人也有些匪氣,便蓄起了絡腮胡子,臉上的橫肉說話的時候經常一抽一抽的。


    “隻怕我們都將對手想得簡單了!”曾權對盧秋擔心地說了一句。


    盧秋也緊張了起來,對曾俅問道:“賬簿找到了沒有?”


    “沒有!”曾權搖搖頭,看著盧秋問道:“現在怎麽辦?”


    “格老子的!”盧秋爆了一句粗口,對曾權道:“你是怎麽辦事的?還有你那個倒黴兒子,他這是要玩死我們大家麽?”


    被盧秋粗俗地質問著,曾權的臉上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和盧秋在一起合謀這麽多年,曾權也知道他就是這麽一個土匪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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