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在地板上蔓延,那美麗的容顏消失了,替而代之的,是一張空洞的廢墟。


    我哽咽了一下,看著邵軍,我不懂他是什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有什麽諾言與交易,但是我知道,現在的一切,都翻轉了,現在的一切,都變得跟之前的計劃一樣。


    邵軍坐下來,聽著警笛的聲音,警察還是來了,畢竟,在附近就是警察局。


    我看著邵軍,我問:“你的內心,到底是什麽樣的。”


    邵軍將長發解開,笑了一下,然後說:“如果告訴你,就不是我的內心了。”


    我微笑著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邵軍說:“當然是真的,你都看到了。”


    我哽咽了一下,笑了起來,我說:“你說的那三個兄弟,是我們嗎?”


    邵軍說:“當然不是。”


    我笑了,我說:“你總是讓我猜。”


    邵軍也哈哈大笑起來,但是很快就笑不出來了,他看著桑姐,說:“那時候,段九來找我了,告訴我,要我去殺了豁牙,然後才能娶他女兒,當時我就知道,牙哥跟你可能都有危險,所以,我才打電話讓阿峰去保護你。”


    桑姐冷冰冰的說:“你以為我會信嗎?”


    邵軍點了點頭,說:“你信不信都好,反正現在都結束了,阿峰,好好混,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我聽到邵軍的話,就皺起了眉頭,我說:“什麽意思?都是我的了?”


    邵軍說:“是的,牙哥是我們大哥,他死了,仇我來報,我是你大哥,我得替你背這個鍋,總得有人要來收拾殘局。”


    我聽著就很窩心,這個時候光頭走進來,臉上都是血,他看著我,說:“快走吧,趁著警察沒有把這裏包圍的時候,走吧。”


    我聽著就看著邵軍,我剛要說什麽,邵軍立馬說:“殺了這麽多人,死罪,你扛不起的,你阿媽我早就接走了,但是可惜,你女朋友不在,沒能找到她。”


    我聽著就很感動,我說:“我們一起走吧,逃到緬甸去。”


    邵軍搖頭,說:“總得有人背鍋,你女朋友很愛你,而且,有了孩子,我,獨善其身……”


    我咬著牙,握緊了拳頭,桑姐深吸一口氣,說:“你們都走吧,我幫我丈夫報仇,殺了段九全家,我還懷孕著呢,不會被判死刑的。”


    桑姐說完就要去拿槍,但是我立馬把槍拿過來,我想要說什麽,但是光頭立馬說:“難道你們都想死嗎?這個混蛋值得你們這麽多人陪葬?趕緊都給我走,快點。”


    光頭說著,就把我往外麵推,我看著邵軍,現在都爭著要背鍋,我恨不得自己能承擔這一切,但是……


    慧姐看著我們,說:“娘的,老娘都快被你們弄哭了。”


    這個時候孟軻立馬站出來,說:“你們都別爭了,我幫你們抗,你們隻要放出來話就行了。”


    我看著孟軻,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孟軻說:“段九跟我老大有仇,因為賭石的關係,分錢不均,兩個人起了殺心,段九殺了我大哥,我就殺了段九給我大哥報仇,你們要放出話,是我給我大哥報仇的。”


    我聽到孟軻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麽,我們所有人都看著邵軍,都在等著他的答案。


    邵軍笑了起來,說:“既然如此,我們就照做好了,但是,警察會信嗎?”


    周德龍站起來,看著邵軍,說:“我挺佩服你的,你們兄弟之間的情義,讓我很感動,我會作證的,走吧。”


    我看著周德龍,他臉色蒼白,我很感謝他,我沒有多說什麽,拉著慧姐就走,我們沒有走電梯,而是走了安全通道,這裏我比較熟,有很多路可以出去,隻要到了一樓,從窗戶翻出去,翻過鐵絲網,就到了緬甸了,隻要過去,這一切都結束了。


    我們快速的朝著外麵走,外麵的警笛聲越來越響,我們來到了外麵,從窗戶跳出去,我在下麵,看著桑姐跳下來,然後抱著她,一個個的,都離開了圍牆,到了協會大樓的背後,就是中緬邊境的鐵絲網,很破爛的鐵絲網。


    我們快的跑到緬甸邊境,桑姐捂著自己的肚子,我看著就很擔心,我問桑姐,怎麽樣?


    桑姐看著我,說:“我能堅持。”


    我拉著桑姐走,周圍很多緬甸人在圍觀,中緬邊境就一條鐵絲網,每天都有很多老緬從邊境過來,我們離開了鐵絲網之後,聽到了槍聲。


    我們都停住了腳步,我看著是孟軻,他在朝著警察放空槍,打完了空槍之後,他就朝著緬甸人群跑,邊境很多人,槍聲響了之後,就亂了,而警察也沒有過境抓人,這是很嚴重的事情。


    他們隻能看著孟軻逃離現場。


    我們就這麽站著看著,風吹著滾燙的熱浪,吹在我們的臉上。


    我就這麽站著,不敢相信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邵軍說:“殺豬匠的一切,都會被孟軻接手。”


    我說:“值得,這一切都值得。”


    慧姐摟著我,說:“娘的,這世界,都是貪婪的人多,但是,這貪婪也沒什麽大錯,如果不是孟軻幫我們脫身,哼,咱們都得吃官司。”


    聽到慧姐的話,我就笑了一下,這就是人,這就是緣分與因果,我舔著嘴唇,我看著邵軍,我說:“你有什麽打算?”


    邵軍說:“內地,我是不準備呆了,我要去緬甸,永遠都不迴來了,內地,交給你了,九叔的一切,我的一切,牙哥的一切,都交給你了,你仁義,我相信,以後你絕對比我混的成功。”


    我看著邵軍,我說:“我們可以一起留下的。”


    邵軍看著我,說:“經曆這麽多事,我明白一個道理,兄弟之間,不能被利益汙染,否則,手足一定相殘。”


    “你真沒文化,這叫一山不容二虎,緬甸我有路子,跟我走,保證你安全,可惜了那塊料子,我他媽得損失多少錢。”慧姐無奈的說著。


    我聽著就皺起了眉頭,看著遠處警燈狂閃,我知道,那塊原石,我們可能拿不到了,我真的感歎,每一塊翡翠,都是帶血的,真的。


    我看著邵軍,他跟慧姐一起走,他走的很爽快,也很灑脫,我眼睛有些濕潤。


    桑姐看著我,問我:“你真的相信邵軍嗎?”


    我反問:“你信嗎?”


    桑姐看著我,說:“不信,但是我信牙哥,他說邵軍是個夠義氣的兄弟,那姑且就算是吧。”


    我聽著就笑了一下,這一切,都結束了,或許這個結局是最令人滿意的。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看著是短信,蕭紅發來的短信。


    “我在民政局等你,不見不散……”


    我看著短信,內心很溫暖,果然,她去了民政局,我看到這幾個字,我都快要哭了,她沒事就好,蕭紅永遠都不知道我做了多大的犧牲,我很抱歉,我決定要用一生去彌補。


    我帶著桑姐離開了邊境,又從邊境找了車,朝著民政局趕,時間很緊,我很著急。


    我在去民政局的路上,老酒的電話打過來了,我接了電話,老酒嚎啕大哭。


    “對不起峰哥,我對不起你。”


    我聽到老酒嚎啕大哭的聲音就笑了起來,我說:“你怎麽了?”


    “我沒找到嫂子,我不知道他們把嫂子怎麽樣了,我對不起你,我把那個王八蛋大卸八塊了,但是就是找不到,我對不起你……”


    老酒很單純,我聽到他的哭聲,我就說:“來接桑姐吧,一切都結束了,如果你覺得對比起我的話,那麽就用一輩子來補償我吧。”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桑姐看著我,說:“你欺負老酒?”


    我笑了一下,我說:“沒有,就是逗逗他,我們的苦悶結束了,需要一些調劑,我希望我的孩子跟牙哥的孩子,以後不用活在那種壓抑的氣氛裏。”


    桑姐摸著自己的肚子,微笑了一下,說:“牙哥,沒有交錯你這個兄弟。”


    我笑了起來,我也很慶幸能有牙哥這個大哥,如果不是牙哥,我就不會有這一切,或許我早就死了。


    牙哥,我們的願望,我會一並完成的。


    車子停在了民政局門口,我看著桑姐,她對著我笑,說:“去吧。”


    我點了點頭,直接下車,然後朝著民政局狂奔,當我來到大廳之後,我四處搜尋著,我看著大廳裏空無一人,我內心很沮喪,我立馬拿著手機給蕭紅打電話。


    很快我就在大廳裏聽到手機鈴聲,我轉身去搜尋,看到了蕭紅站在門口,她拿著電話要接電話,我立馬跑過去,從後麵將蕭紅抱著。


    蕭紅迴頭看著我,哭了起來,一行眼淚流下來,她哽咽著說:“我,我以為你不會來了,我好害怕你不來……”


    我摟著蕭紅,她的身體都在顫抖,她害怕,害怕我不來,我差點就來不了了,真的。


    我很慶幸,我摟著蕭紅,我說:“我來了,但是,好像人家下班了。”


    “嗯,下班了,但是你來就好,來了就好,我終於可以嫁給你了。”蕭紅哭著說。


    她緊緊的摟著,我也緊緊的摟著蕭紅,我們本來就是一對普通的戀人,但是卻因為彩禮,經曆了那麽多事。


    現在,我們終於可以結婚了。


    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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