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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陷入了一股壓抑的平靜之中。


    對於普通凡人而言還沒什麽,但對於得道之士而言,在那場屠聖之戰以後萬年的時間裏,整個洪荒都充斥著一股難言的壓抑。


    萬年,如果在卓傲前世的世界裏,足以見證兩個華夏文明的崛起,但對如今的他而言,這萬年的時間,似乎並不長。


    佛教、闡教、神武天庭以及……天道,在這萬年的時光裏,幾乎就是這四方博弈的過程中渡過。


    隨著卓傲當年強行截斷佛教氣運,竊取佛教功德,創立西方教,鴻鈞原本是想借聖位分化卓傲與師妃媗之間的關係,但這一招,並沒有用成功,慈航靜齋依舊是神武天庭之下,與截教並列的教派,萬年發展下來,慈航靜齋氣運鼎盛。


    如果說萬年以前,東方慈航靜齋隻能算是佛教的分支的話,那萬年之後,融合了佛道兩家,又另辟蹊徑的慈航靜齋,儼然已經有了與佛道分庭抗禮之勢,自成一家,論及氣運,絲毫不差佛門多少,在這萬年來數次與佛門發生的道統之爭中,幾乎是不相伯仲。


    加上截教也在這萬年中緩緩恢複實力,通天教主更是在五千年前在卓傲的邀請下,重掌截教,而三清關係緩和,闡教與神武天庭的關係也漸漸恢複,甚至在楊戩和哪吒的引薦下,玉鼎真人和太乙真人也成了神武天庭的客卿,神武聖庭的威勢也在這樣的情況下攀升到極致,若非天道相護,西牛賀州絕不可能在這萬年來仍舊能獨立於天庭之外。


    神武天庭之上,經過萬年的發展,如今神武聖庭的氣象已經絲毫下於昔日的玉霄天庭。


    卓傲緩緩地自修煉中清醒過來,抬頭看天,眼中閃過一抹難言的沉默。


    他邁入混元境界已經萬年了,萬年來,他並沒有放鬆過修煉,甚至隱隱已經感覺到,混元並非終點,而是另一個起點,但可惜,他的修為,卻始終被限製在混元,每一次想要突破,都會出現來自整個天地的排斥和壓抑,令自己無法衝破混元,進入那混元之後的層次。


    鴻鈞有沒有達到那個層次,卓傲不知道,但他卻知道,洪荒六聖,絕對沒有達到這個層次,拋開天地業位的話,洪荒六聖也是處在混元境的層次。


    對此,卓傲不太理解,他曾經詢問過通天教主,但得到的答案,卻是通天教主的苦笑,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無論通天教主還是佛教二聖甚至是女媧,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達到混元巔峰的境界,但億萬年下來,卻沒有一個能夠邁向更高的境界。


    世界是有承受極限的!


    卓傲突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的問題。


    每一個世界,都有著自己允許的極限,當你的實力達到這個世界所能容忍的極限,就算你還有潛力,想要突破這個極限,那要突破的,就不單單隻是你的極限,還包括這個世界的極限。


    這種情況,卓傲在以往的世界中,也曾遇到過,隻是從倩女幽魂世界開始,就已經沒有再遇到了。


    洪荒世界,天道聖人可以借助聖位,發揮出超越混元極限的力量,天帝同樣可以借助氣運之力,超脫混元,但在本質上,無論是聖人還是天帝,都沒有真正超脫這個極限,他們隻是擁有了超脫極限的攻擊力。


    聖人萬劫不滅,那是因為他們真靈寄托虛空,並非真的不死,就如當初卓傲誅殺準提,一旦聖位剝奪,聖人不死的依仗反而成了他們的索命符,若無聖位保護,真靈在虛空中隻會被無盡混沌之氣毀滅,這也是為何當初準提寧願血戰到底,也不願意放棄聖位的原因,對聖人來說,放棄聖位,便是死路一條。


    同樣,天帝也並非不死,若國運消散,天帝的力量源泉也會消散,如果此刻神武天庭潰滅,就算手持混沌至寶,卓傲也不是任何一個聖人的對手。


    收迴了目光,卓傲深吸了一口氣,憑借自己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突破天道枷鎖的,不止如此,卓傲這些年來,不止一次衝擊這個天道枷鎖,每一次不但沒有衝破,反而會遭到天道反噬,每一次,都要消耗不少時間來療傷,所以這一次,卓傲並沒有再去衝擊那個枷鎖,而是將自己的力量穩定在最巔峰的境界,因為他已經不想再被動的去等待了。


    這萬年來,隨著神武天庭的氣運不斷壯大,神武群臣受氣運加持之下,修為不斷突破,楊家七將、戚繼光、楊戩、哪吒乃至李靖先後突破大羅金仙,小昭更是在得到鸞鳳之氣之後,在卓傲的幫助下,成功達到準聖的境界,神武聖庭,乃至整個洪荒,隨著這萬年的發展,達到一個鼎盛時期。


    太乙不如狗,大羅滿地走有些誇張,但佛教、闡教在這萬年來,大羅金仙也是不斷湧現,尤其是闡教,如今滿門皆是大羅的盛況。


    但卓傲知道,這樣的空前盛況也說明另一個問題,距離下一次天道清洗不遠了。


    何為天道清洗?


    通俗來講,就是所謂的量劫。


    修行者,其實都算是逆天而行,奪天地造化,成就長生不老,日積月累之下,就如同地球的科技時代,各種資源被開采,不斷加重著地球的負荷,隻是地球沒有天道約束,但在這裏,每一次當天道認為負荷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會發動殺機,神仙殺劫降臨,大量金仙隕落來減輕世界的負荷。


    冥冥中,卓傲已經感覺到量劫將臨,天道之下,便是聖人,也是螻蟻。


    不隻是卓傲,如今洪荒剩下的五聖,也同樣感受到天道發出的殺機,聖人、天帝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過是天道為了完成殺劫的棋子。


    天道!


    卓傲輕輕歎了口氣,這恐怕才是自己在洪荒世界真正的敵人,沒有之一,雖然無奈,但卓傲心中卻隱隱燃燒著一股火焰,他要打破這個束縛,就算是天道,也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嗡~”


    忽然間,一股磅礴浩瀚卻帶著一股慈悲的氣息頃刻間漫布洪荒,洪荒天帝,無盡樹木、鳥獸、人類盡數朝著神武天庭的方向拜下,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和敬畏在每一位洪荒生靈心中升起。


    整個洪荒世界,天空中更是風雲變色,銳氣萬千,一道光柱從天而降,落在神武聖庭某處。


    “這是聖人的氣息,有人成聖了!?”


    神武天庭之中,不少天兵驚駭無比,但一些老一輩強者卻知道,這是有人成聖才會出現的異象。


    洪荒天下,聖位早定,隻是萬年前準提隕落,空出一尊聖位,那代表著成聖契機的鴻蒙紫氣,當年被鴻鈞送給了師妃媗。


    一時間,神武聖庭中,無數強者心中激動起來,這豈不是代表著,神武聖庭之中,將出現一位聖人。


    至於是何人成聖,自然便是師妃媗。


    所有人在激動之餘,也不禁鬆了一口氣。


    獲得成聖契機雖然代表著你有成聖的潛力,但並不代表你就能真的成聖,當年紫霄宮中鴻鈞講道,那紅雲也曾獲得過一道鴻蒙紫氣,然而紅雲的結果卻是悲慘無比。


    這些年,也不是沒有人機覬覦師妃媗身上的鴻蒙紫氣,隻可惜,師妃媗的背後,是整個神武天庭這個龐然大物,有天庭這個龐然大物,還有當年鯤鵬的前車之鑒,又有幾個人,敢來神武天庭撒野?


    這可不同於玉皇大帝那個幾乎被架空的天庭,這是真正的天庭,兇威蓋世,別忘了當年連前任準提聖人,都被生生的從聖位之上拉下來,灰飛煙滅,魂魄無存,若非如此,當年以接引的心境和央企功夫,也不會過來找卓傲拚命。


    師妃媗在許多洪荒老怪物眼中或許不算強,但她背後可是站著一座能夠生屠聖人的人物,誰敢不知死活的跑來神武聖庭找事?


    碧遊宮中,正在打坐的通天教主突然自八卦台上醒來,目光透過大殿,看向天空,冷俊的雙目中,閃爍著一抹難言的光芒。


    要開始了嗎?


    與此同時,八景宮上,正在對弈的太上聖人和元始天尊在感受到天地異變的同時,也是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聖人稱臣!千古未有之事,沒想到在一個出生不過萬年的人類身上實現了。”台上聖人歎口氣道。


    “師兄,你是說?”元始天尊聞言不禁皺了皺眉眉頭,顯然,對於卓傲的感官並不好。


    太上聖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或許師尊還有什麽算計在裏麵吧?”


    對於天道鴻鈞的行事風格,他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兩人沒有再說,天的話題,便是聖人也有些忌諱。


    最終,兩人達成了靜觀其變的共識。


    西方,靈山。


    作為當年洪荒最後一批成聖之人,對於這份氣息,卻是再熟悉不過了,看向東方的方向,最終臉上愁苦的神色淡了幾分,但仇恨的神色卻更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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