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不痛快,就是煩,很煩很煩,”蔚夢瑤雙頰緋紅,眼裏卻一點醉意也沒有,“可是我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煩。”


    “因為顧謹之。”


    “一半。”


    禾弋有些驚訝了,“那另外一半的原因是什麽?工作?還是家庭?”


    “都不是,是因為時宇。”


    “他怎麽了?”


    看到蔚夢瑤是真的很煩,一向優雅的她,竟然忍不住伸手狂躁的去抓著自己的頭發,“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了,我覺得是我的問題,可是……”


    禾弋越聽越糊塗。


    最後蔚夢瑤糾結了老半天才說,“我總覺得不對勁,顧謹之也好,時宇也罷,他們兩個都好像怪怪的,從富士山迴來以後,我的這種感覺就越發的強烈。”


    “時宇有什麽奇怪的?對你好,而且各個方麵都無可挑剔啊。”


    “就是……就是……”蔚夢瑤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就是很奇怪,按道理他不應該這樣的。”


    禾弋伸手幫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也不問為什麽了,“那你就繼續糾結吧。”


    蔚夢瑤卻突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雙手握了握,看著禾弋,“其實……其實禾弋,我有一件事,隱瞞了你。”


    “什麽?”


    禾弋被她這樣的認真嚇了一跳,看這個架勢,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


    蔚夢瑤咬了咬牙,“其實我跟時宇……”


    女人詫異的捂著嘴揣測道,“分手了?”


    後者搖了搖頭。


    “訂婚了?”


    蔚夢瑤還是搖頭。


    “難道你也懷孕了?”


    蔚夢瑤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禾弋,你的腦迴路能不能正常一點啊?”


    “那你跟他能有什麽啊?”


    “我跟他……”女人低下頭,“從一開始,我們倆就不是真的在一起,我騙了爸爸,也騙了你,我跟他一起騙了所有的人。”


    禾弋愣了。


    “我跟他最初是因為相親認識的,這些你都知道,可是禾弋,後麵他跟我說,我們可以……可以假裝在一起的。”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會相親也是被薑阿姨和蔚夢雪逼來的,他相親,也是被家裏人逼的,我們為了擺脫這種困擾,就成了假的男女朋友,好給家裏一個交代。”


    “蔚夢瑤,你可是蔚夢瑤誒!”禾弋簡直就要崩潰了,“追你的男人可以從這裏排到中心廣場,你居然……你居然跟時宇你……”


    “可是我真的不想跟別的人在一起,”蔚夢瑤吸了吸鼻子說,“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會單身這麽多年,你或許不明白,我跟顧謹之雖然迴不去了,可也沒有別的心思再去愛別的人了。”


    “那……那你難道就不會覺得,時宇是帶著其他的目的接近你的呢?或許他是故意的也說不定,畢竟人心隔肚皮。”


    蔚夢瑤愣了一下,然後搖頭,“我有自己的判斷力,他說,他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朋友,隻是現在生死未卜,他還說,他會等他的女朋友迴來,這是他承諾過她的。”


    禾弋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那,那……那你現在煩時宇的什麽?”


    “他很奇怪,我覺得……我覺得他好像對我動了真感情了。”


    女人瞪大了眼睛。


    蔚夢瑤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也很驚訝是不是?”


    女人點點頭,“可是他不是一直在等他以前的女朋友嗎?”


    蔚夢瑤托腮,打了個酒嗝,“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自作多情了?”


    禾弋咽了咽口水,“這個不太好說,也許是,也許不是。”


    “我不會判斷錯的,”蔚夢瑤雖然已經喝的迷迷糊糊了,但頭腦還是很清醒,“我已經跨過了二十五歲這道坎兒了,已經不是年輕的小姑娘了。”


    “這跟年齡有半毛錢關係?”


    蔚夢瑤笑了笑,“當然有關係,現在我看身邊的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誰對自己有了感情,這些我心裏都有數,也都看的明白,時宇又常常跟我在一起……”


    禾弋想了想,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我身邊的人沒幾個,也不需要費心思去猜。”


    不過,穆嶼的事,還是給了她很大的打擊。


    蔚夢瑤歎了口氣,“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是越相處得久,這種感覺就……”


    禾弋心裏癢癢的,也很想去喝一杯,可是又顧念到孩子,還是生生的忍了下來。


    “那夢瑤……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既不能挑明,又不能躲避,他沒有說破,那我也就沒必要主動去捅破這層窗戶紙,你說是嗎?”


    “那你就繼續跟他這樣處著嗎?”禾弋頓了頓,“可是這樣也不長久啊。”


    “但這已經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一旦我跟時宇鬧掰,我就又會陷入無限被催去相親的死路上。”


    禾弋被蔚夢瑤這麽一說,也禁不住頭疼了,“她們為什麽要逼著你結婚呢?”


    女人大概是覺得酒杯喝的不過癮,直接拿起酒瓶幹起來了,在職場混跡那麽多年,這點小酒量還是有的。


    隻是以前,總會有人站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談笑風生間,不動聲色的替她擋去所有敬過來的酒。


    沒錯,那個人就是顧謹之。


    以前北城人哪個不知道,蔚家二小姐,長的漂亮脾氣卻差,幾句話就跟人翻臉,惹不得逗不得,這壞毛病,可全是顧總給寵出來的。


    那個時候多快樂啊,多少人羨慕她嫉妒她,顧謹之又那麽的愛她,愛的遭人眼紅。


    他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難過的時候,他總是抱著她,親吻她的臉,永遠都是那副輕聲細語的模樣,送她最漂亮的衣服,最貴重的珠寶,帶她去最浪漫的地方。


    他也會在夜深時將她壓在身下,把她欺負的泣不成聲,不斷的求饒。


    顧謹之拿著手機,撥通了蔚夢瑤的電話。


    禾弋見女人哭的稀裏嘩啦,忙按下接聽鍵也沒細看來電顯示,就抽出紙巾幫蔚夢瑤擦著眼淚,“好了好了,夢瑤,我們不哭了,是是是,顧謹之是壞人,不哭了,你看你一個大美女,眼睛要是哭腫了得有多難看啊。”


    男人看了看來電顯示,又將聽筒貼迴到耳邊,緊抿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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