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禾弋離開以後,別墅裏了無生氣,就像是死寂了很久的幽冥古堡。


    處處都散發著陰森的氣息。


    端坐了很久,董正楠又重新拿起外套和車鑰匙,驅車往醫院駛去。


    既然決定要把這出戲演下去,那這趟醫院是必須要去的了,畢竟曲柔也“收到”了那枚帶血的刀片。


    聽見外麵傳來沉穩急促的腳步聲,曲柔和向翊兩人對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董正楠推門進來的時候,病床上的曲柔眼圈還有些紅腫,像是剛止了眼淚沒多久。


    要不是知道了她的真麵目,或許他還可能會心疼她,甚至迫不及待的抱住她,低聲安慰。


    向翊低聲說道,“董總,您來了。”


    曲柔聞聲,抬頭望去。


    董正楠沉著嗓音問,“那封恐嚇信呢?”


    “在我這裏,不過董總,您還是不要當著曲小姐的麵看比較好。”


    他略略頓了一下,抿了抿唇。


    曲柔的眼眶發紅,神色也是可憐兮兮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身體也忍不住顫動著。


    董正楠放鬆的神經,很自然的走過去,“小柔,沒事,有我在。”


    “我……我……正楠,我好害怕。”


    “沒事,沒事……”


    他淡聲說著,示意向翊跟他出去,他要看一看那封恐嚇信。


    曲柔見他要走,忙拽著他的衣角,“正楠……你要走嗎?”


    “我先出去一下,等處理好,我就會進來陪你的。”


    “不要,你不要走……”她小聲囁嚅著,“你不在,我真的好害怕。”


    董正楠看她一眼,又轉過身來,走到她的身邊,“好,我不走。”


    向翊卻在這個時候發聲了,“信封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枚……帶血的刀片。”


    提到帶血的刀片時,曲柔的肩膀又忍不住顫了顫。


    董正楠僵了僵原本要伸出去的手,輕輕的摟了摟她。


    曲柔則順勢倒在他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不肯鬆手,“正楠,你說……會不會有人想要害我?”


    “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


    她氣憤的說著,“我都失憶了,記不得以前的事了,那些壞人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


    談及失憶,董正楠的心尖像是被人插進一把刀子,疼的他無以複加。


    向翊還想再說什麽,他卻把手一揮,“你出去吧,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把恐嚇信拿去燒了,不許在任何人麵前再提起這件事。”


    “是,董總。”


    向翊走了,病房裏隻剩下董正楠跟曲柔兩個人了。


    “正楠,”她靠著他的心口,眼珠飛快的轉著,“你別走,我好害怕……你說那些人給我寄來恐嚇信,是不是想要對我下手啊?”


    “不會有這個可能的,你隻要好好的呆在我的身邊,就不會有事的。”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信裏沒有署名,但是我想,你可能會有一點線索。”


    董正楠真的很想大喝一聲,讓曲柔不要再跟他演戲了,可是他又怕禾弋會因為他這一時的衝動而遭受什麽迫害。


    他沉默兩秒,“你不要擔心,我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


    “可是我擔心你啊,正楠,”曲柔半支著身子,仰頭看著他,“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別讓別有用心的人,有傷害你的機會。”


    他點了點頭。


    曲柔見他沒有說話,臉色也有些沉,就沒有出聲,隻是又往他的懷裏靠了靠。


    這麽一來,她也不知道董正楠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現在隻要一想到那枚帶血的刀片,我就覺得那上麵的血……像是我的一樣,我一直不想給你增添太多的麻煩,隻是沒想到……還是給你添了麻煩。”


    董正楠陷入沉思,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隻是把目光落到了窗外,像是在想念著什麽人。


    這邊曲柔盡可能裝出柔弱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是氣若遊絲的,說什麽都不肯讓他離開。


    夜晚十點,董正楠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熟睡了的曲柔,薄唇緊抿,目光沉沉。


    明明還是這樣一副恬靜的容顏,為什麽皮囊之下卻藏著這麽一刻惡毒的心呢?


    向翊推門走了進來,“董總……”


    “小點聲,小柔才剛睡著,要是把她驚醒我又沒辦法離開了。”


    他示意性的點點頭,同時也壓低了聲音,“那董總,您現在是要走了嗎?”


    “嗯,她睡下了,我也該走了。”董正楠不帶一絲留戀的走到門口,清了清嗓,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有什麽異常的地方,“最近……我可能不常來醫院,你照顧好她,現在的局勢很不太平,我不想她出什麽意外。”


    “好的,董總,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曲小姐的。”


    董正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拿起車鑰匙,轉身出了病房。


    向翊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疑惑。


    明明禾弋掌握了曲小姐陷害她的證據,為什麽她不把錄音交給董總呢?而且看董總的樣子,好像對這些事都不知情的樣子。


    難道說,董總太愛曲小姐,以至於禾弋交給他的這個證據,他根本連聽都沒有聽。


    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把這段錄音拿給董總聽。


    董總走了,那麽今晚,就由他來守護曲小姐吧。


    可能是他拿來那枚帶血的刀片真的嚇壞了她,所以她今晚才會哭的那麽淒慘兮兮的。


    董正楠大步走出了醫院,夜深露重,他隻著一件單薄的襯衫,獨自走著。


    上了車,他調轉車頭,迅速離開。


    他並沒有往別墅的方向駛去,而是開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十點三十分,他將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了酒店門口。


    車子還沒泊穩,酒店的門童就已經匆匆忙忙的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側。


    董正楠打開車門下了車,隨手把鑰匙甩給了門童,大步流星的走進酒店,神色肅然。


    他走進自動旋轉門,在大廳站定,酒店經理還算有點眼力勁兒,放下手裏正在忙的事情,小跑著走到他的麵前,“董總,您好,我是酒店的經理,請問您這次,是來視察工作還是……”


    董正楠瞥了他一眼,“昨天是不是有人拿著我名下的房卡住進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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