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之,你在哪裏?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你該不是又在忙工作吧?你答應我今天帶我出去玩的。”蔚夢雪膩人的聲音迴蕩在車裏,後座的蔚夢瑤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蔚夢瑤眉眼一動,不太明白他開免提的意思,難不成他認為她稀罕聽他和蔚夢雪的膩歪情話嗎?


    “嗯,公司臨時有事,所以我今天又沒辦法陪你了,你找幾個朋友陪你一起逛逛吧。”


    “啊?”蔚夢雪這聲音聽上去有些失落,但依舊不肯罷休,“謹之,你答應過今天要陪我的……”


    “乖,別任性,”顧謹之低聲說著,“晚上我再給你打電話,好啦,就這樣吧,我要去忙了。”


    蔚夢瑤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聽他說“乖,別任性”的時候,她忍不住喉間一嘔,感覺早上吃的東西都要悉數盡吐。


    她想,顧謹之絕對是一種沒有解藥的毒藥,不然為什麽他跟蔚夢雪在一起都那麽久了,她還是會為這些莫名的小事而感覺到悲傷。


    顧謹之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往副駕駛座上一扔,握著方向盤,安靜的看著前方。


    車裏邊簡直安靜的不像話。


    過了沒多久,顧謹之猛的一記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盤上,震耳欲聾的聲響嚇了蔚夢瑤一跳。


    見他下了車,蔚夢瑤斜了他一眼,咕噥了一聲,“神經病,想抽風迴家去抽。”


    她還沒反應過來,後座車門已經被打開,就看見顧謹之彎腰上車,擠坐在她的身邊。


    他扳過她的身體,緊緊箍著她的腰。


    蔚夢瑤看見這架勢,立馬就要掙脫,“啊!顧謹之,你幹嘛?放開我,想抱去抱你的蔚夢雪!”


    顧謹之也沒在意她說的是什麽,扣著她腰的手越發用力,臉色黑沉,像是被人觸及到了底線,“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姓時的男人?”


    “他不是什麽姓時的男人,他叫時宇,是我男朋友,顧謹之,請你說話客氣點!”


    她的話尾音才落,顧謹之的眼底再次蒙上一層怒意,“你們還沒有結婚,你就開始替他說話了!”


    “是,我們的確沒有結婚,但我們對彼此的印象都非常好,不排除有結婚的可能,”蔚夢瑤不甘示弱的辯駁道,“顧謹之,這些事你管得著的嗎?”


    “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他!”顧謹之揮起拳頭就想打人,但在關鍵時候還是停止了動作,“迴答我!”


    “我就是喜歡他怎麽了?”他吼,她也吼,在氣勢上兩人不相上下,“你管得著嗎?”


    又是這句你管得著嗎。


    顧謹之身子一僵。


    是啊,他管不著,他已經不再是她最愛的人了,所以連管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但是他忍不了了,而且是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蔚夢瑤跟別的男人結婚。


    不能!


    “我不許你喜歡他!”顧謹之歇斯底裏的吼著,“蔚夢瑤,你聽見沒有?我不許你喜歡任何人!”


    她漂亮的眸子裏寫滿了不可思議,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他的嘴裏被說出來的,“顧謹之,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以前,他三不五時插手管她的事情,她睜一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但是今天,他竟然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種話,他怎麽可以那麽自私?


    他怎麽可以自私到讓她一個人承受,看著他和蔚夢雪相親相愛的辛苦,卻不允許她的身邊有別人。


    “我是什麽樣的人你現在才知道嗎?但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就是不許你喜歡上別人。”


    “憑什麽?!”蔚夢瑤暴吼出聲。


    “沒有憑什麽。”顧謹之用力扯過她的身體,將她攬進懷裏,“我拜托你,在……我跟蔚夢雪結婚之前,你不要喜歡上別人,也不能對誰動心,好嗎?”


    “顧謹之,”她被迫靠在他的懷裏,下巴抵著他的肩膀,以前熟悉的擁抱和臂彎讓她酸了鼻子,“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他擲地有聲的開口,“蔚夢瑤,我不管現在的我在你心裏是什麽樣的為人,總之,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我認真想過的。”


    她要恨也好,怨也罷,隻要不是忘了他,什麽都好,如果不是怕薑氏和蔚夢雪兩個毒刺的存在會威脅到她,他不會做那麽大的犧牲。


    要知道,她掉一滴眼淚,他的心口就像是被萬般的疼痛折磨著,他顧謹之不怕死不怕苦,卻唯獨怕兩個東西,第一是蔚夢瑤的眼淚,第二便是蔚夢瑤的心裏再也找不見他顧謹之的位置了。


    “你混蛋!”蔚夢瑤伸出手使勁錘他,踢他,打他,咬他,隻要是能使出來的解數她通通都用上了,“顧謹之,你就是個混蛋!”


    她的苦,她的難受,她的怨恨,他一一承受,隨便她怎麽懲罰自己,他就無動於衷。


    “你前腳跟我分手,後腳就牽著蔚夢雪的手進了我家的門, 現在你們訂婚了,再過不久她就是你的顧太太了,而我不過是跟時宇相親見麵,你卻不允許我對任何人動心,顧謹之,你就是個自私的混蛋!”


    在後來的相處裏,她越來越看不懂他的心了,他總是隔三差五的對她示好,總讓她覺得,他還愛著她,就好像,在電梯裏被強吻的那一次。


    可一轉眼,他又換了一副冰冷的麵孔,告訴她剛才那些溫情的場麵都是他裝出來的,他愛的人是她的姐姐蔚夢雪,提醒她不要再自作多情。


    她就陷入這樣極端的猜測裏,左右為難。


    “無論你罵我,或者是打我,都隨便你,但是我告訴你,你就是不能喜歡別人。”


    蔚夢瑤緊緊咬著唇瓣,唇和牙齒的縫隙很明顯可以看見一條淺淺的血痕,“看來禾弋說的一點沒錯,你們男人果真都是一個樣!”


    他已經有蔚夢雪了,是他親自任命的顧太太,而他卻要求她這個前女友,隻能喜歡他一個人。


    多諷刺的笑話啊。


    顧謹之抱緊了她,“夢瑤。”


    她像是個沒了生氣的傀儡娃娃,任由他這樣抱著,麵無表情的說道,“所以那天,你會以讓我陪你睡一晚,當作是你告訴我關於曲柔事情的條件,顧謹之,你想沒想過如果我答應了你,你會怎麽辦?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對得起蔚夢雪嗎?”


    “我可以對不起任何人,但獨獨不能對不起自己。”他擁著她的力氣是那樣大,就像是要把她刻進骨血那樣,但這個擁抱,卻壓的蔚夢瑤透不過氣。


    “噢,”她嘲諷似的笑笑,“別人都無所謂,而你顧謹之就要過的逍遙快活是嗎?”


    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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