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霍家,她不知道怎麽麵對霍老太太和霍霆韻的各種問詢。


    顧汐去了一趟警局,跟進她媽媽黃月蓉的事故進展。


    警方那邊,還是找不出什麽蛛絲螞跡來,也不知道霍霆均那邊查得怎樣。


    顧汐從警察局離開之後,迴到幸福嘉苑。


    每次迴到這裏,她就有一種錯覺,仿佛她媽媽並沒有遠去,仍如以前一樣,在屋裏麵做好了飯菜,等著她迴家一起吃晚飯。


    顧汐正在出神,電梯的門“叮”地一聲開了。


    她一邊伸手從包包裏取鑰匙,一邊走出去。


    腳步忽爾頓住。


    顧汐迷惑地看著獨自站立在自家門口的男人。


    他穿著深色的西服,背影偉岸,這麽看著,約莫五十歲左右。


    “先生,請問您找誰?”顧汐開腔,禮貌地問。


    這男人的背脊一顫,僵在了那裏。


    半晌,他沒作聲。


    顧汐的心裏越發疑惑,試探地問:“您認識這裏麵住著的人嗎?”


    蕭啟明的手,在袖底下微微蜷縮。


    他壓下內心的情緒,轉過身來,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讓顧汐猛地怔愣住。


    蕭啟明深視著麵前的顧汐,眼底下那陣波動,幾乎要掩蓋不了,連帶著雙唇,也在微微發抖。


    四目相對了好幾秒。


    顧汐問道:“這位老先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蕭啟明將激動的情緒壓下,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開口問:“你覺得我似曾相識嗎?”


    顧汐禮貌性地一笑:“我是一名醫生,我的確覺得您很臉熟,會不會是找我看過病……”


    蕭啟明垂下眼瞼,陰影之下看不清他的眸色。


    “老先生,如果我記錯了,您不要見怪,我並沒有詛咒您的意思。”顧汐解釋道。


    蕭啟明再度直視她,目光深深淺淺的:“沒有怪你,我也覺得你有點眼熟,可能以前在哪裏見過吧。”


    “可是我聽您的口音,並不像北城人。”顧汐對這個臉熟的陌生人,無端地多生了一些疑問。


    蕭啟明神情不明:“我的確不是北城人,這次來北城,是想來找故友的,不過,看樣子,她已經搬走了,抑或不在了。”


    顧汐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可以看得出來,這位故友對老先生十分的重要。”


    她在他的眼裏看見了失落和傷懷。


    蕭啟明眼波湧動,抑製不住,聲音有點咽更:“對,很重要。”


    倆人之間又沉默了幾秒。


    顧汐說道:“老先生,實不相瞞,您站著這房門裏,是我的租住的地方,您故友以前就是住在這裏麵的嗎?”


    “嗯,她就住在這裏麵。”


    他凝望著這個家門,腦海裏映現出黃月蓉的身影,想象著她在這裏麵進進出出。


    半晌,他意識到自己堵在了這外麵,於是挪開腳步:“對不起,是我防礙你了。”


    顧汐上前,把屋門打開。


    進去之前,她猶豫了一下,又迴頭看著他:“老先生,我雖然不知道,這房子以前租住的房客或主人是誰,不過,既然同住過這個屋子,也算是一種緣份,您作為她的故友,從外地跑過來一趟更是不容易,就請進去一坐吧,就算是賭物思人,也可以慰藉一下您的思念之情吧。”


    顧汐一番話,說得蕭啟明心情顫動,情緒波濤洶湧。


    他撇過臉去,悄然地抹了一把老淚。


    “顧……”他幾乎喊出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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