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你的病是怎麽好的?既然活下來,為什麽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為什麽要整出你已經離世的假象?當年我守著你的墳墓整整三個月?”


    她當年在病危的時候靜悄悄的離開了,他瘋狂了一樣滿世界地找她。


    直到她哥告訴他,她已經離世並且下葬了,在見到她的墳墓時。


    他才願意接受她已經不在世上這個“事實”,後來他傷心欲絕,沉溺在悲傷裏差點無法自拔……


    失去靈魂的愛侶,那種疼痛不舍的滋味,就好比將剖心割肉。


    縱使那段往事已經成為過眼雲煙,但仍不堪迴首。


    程子默悔歉地閉上眼睛,滿臉都是滄桑的無力感。


    “那個人帶著我,輾轉了很多地方,很多醫院,整整倆年的時間,我體內的癌細胞才被控製住了,好了起來。”


    霍辰燁沉默住。


    他親眼看見過程子默做化療的那段時間,到底有多痛苦。


    倆年對於一般人來說,不長不短,日子過得快樂一些,說不定感覺隻是眨眼間的事情。


    但對於一個癌症病人來說,別說倆年,就算是一天、一小時、甚至一秒鍾都是種煎熬。


    “至於當年騙你我已經離世的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清晰地看見她眼角處,劃落的淚水。


    心疼不已,抬手,輕輕地替她拭掉。


    隻是他的手指觸到她臉上的肌膚時,彼此都怔忡了一下。


    當年一起時種種親密美好的迴憶,破籠而出,湧了上來。


    程子默癡迷地注視著他,握住他凝在自己臉頰邊的手,迫著他與自己十指緊扣。


    “辰燁,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麽事,現在我迴來了,我就在你眼前啊!我們重新在一起吧,忘掉過去,重新在一起!”


    霍辰燁深沉似海的瞳孔裏,映著程子默這張仿佛與過去一樣卻又染上幾分風霜的臉孔。


    他曾經多麽想要她死而複生,如今看著她活生生在他的麵前,他高興、慶幸,不敢置信!


    然而……


    霍辰燁低頭,努力地掙脫她的手:“子默,對不起。”


    他現在已經有了顧汐,有了安安和希希,他沒有辦法跟她再續前緣。


    程子默情緒忽爾激動起來:“可是你不愛她呀!你愛的是我!你愛的是我!”


    霍辰燁悲憫地看著她:“子默,一切都迴不去了……”


    “不,我不相信,你和她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她長得像我對不對?你告訴我真話,你告訴我真話!”


    程子默原本就貧血,剛才失血過多,現在渾身無力。


    但她拖著疲軟的身軀,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欲墜。


    霍辰燁衝過去害怕地抱住她,生怕她會再做傻事。


    “子默,你不要這樣,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你冷靜一點!”


    程子默跌進他的懷抱裏,她眷戀的氣息終於又縈繞在她的鼻間。


    她的臉蛋伏在他的胸腔上,泣不成聲:“辰燁,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氣我現在才迴來找你,但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想快點迴到你的身邊,但我不能夠……”


    “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如果沒有我,我真的沒有勇氣再活下去……”


    ……


    這一夜,漫長而又煎熬。


    清晨,顧汐被島外麵翻滾的浪聲喚醒。


    她睜開惺鬆的眼眸,環視了一圈,見到半躺在對麵沙發上仍在熟睡的小桃。


    昨夜她堅持要留下來等霍辰燁,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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