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振振有詞,一把將小桃推開,快步闖進去。


    房間裏。


    霍霆均將懷裏一直打著哆嗦的女人,輕放到了床上。


    以為進來的人是小桃,他低沉著聲吩咐:“立馬給她拿套衣服過來。”


    邊說著,邊抬手,去解開她領口的紐扣。


    白色的紗裙濕得可以擰出水來,布料緊貼在肌膚上,若隱若現地透出裏麵粉色bra……


    顧夢衝上去,抓住他的手:“霆均,你們家那麽多傭人,這種活需要你做嗎?”


    “還是,你已經愛上了她,忘記對你對我的承諾了?”顧夢滿眼委屈地問。


    霍霆均抬眼,用一種之前沒有過的陌生眼神,打量著她。


    她認為,男人應該愧疚,應該反省。


    然而,他眸光悠涼悠涼的,劃過失望:“顧夢,她是你妹妹,你真的對她沒有半丁點的關懷之心?”


    顧夢神情一顫,仿佛虛偽的麵具,被麵前自己心係的男人狠狠的撕扯下來。


    被他看了個透徹。


    她臉色漲紅:“霆均,我不是這個意思……”


    霍霆均不想聽她的解釋,他冷吼:“小桃!快拿衣服來。”


    小桃連忙應聲去了。


    “冷……好冷……”顧汐喃喃地喊。


    霍霆均擰了眉,繼續替她脫衣服。


    床上的這個女人在狂風暴雨中蹲了幾個小時。


    她懷著孩子,身體虛弱至極。


    或許,不能再經受一點點的冰寒。


    隻是,裙子被脫下,胸前那一片連綿的雪白坦露在他麵前時。


    霍霆均俊臉一紅,連忙扭過頭去。


    小心地把裙子扯下,摸到了被子的一角,掀過來,替她蓋上。


    傭人進進出出、醫生來了又去,霍老太太、霍辰燁,都進來看過她。


    顧夢就像個多餘的人似的,杵在一邊,良久都沒有人想起。


    她一時盯住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床邊的霍霆均,一時又盯住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說胡話的顧汐。


    傷心、失望、憤怒、妒忌、怨恨。


    種種的情緒,不斷地交替。


    霍霆均做到了這個份上,要說他說顧汐無情,鬼都不信!


    顧夢咬牙,轉身衝了出去。


    落地窗外,風停了,雨過了,夜色也降臨了。


    霍家上上下下忙活了半天。


    現在,房間內,隻剩下他和她。


    霍霆均坐在床前,目光注在這個女人青白青白的臉上。


    暖氣,開得很足。


    但床上的人兒,仍時不時打冷顫。


    “冷……我好冷……”她不停地囈語。


    顧汐意識很沉。


    她感覺自己被扔進了一個冰窖裏,一陣一陣的寒意將她包裹著,深入骨髓。


    她是不是,已經下了陰曹地府呢?


    否則,怎麽連一點人間的暖色都感受不到了呢?


    霍霆均拿過搖控一看,溫度已經調到最高,她怎麽還冷?


    “四少奶奶原本就身體虛弱,這麽折騰了一遭,大動胎氣,她這幾天不能再下床,更不能再受半點風寒了,要不然……別說孩子保不住,大人都會落下一通病根。”


    趙醫生瞞著霍老太靜悄悄叮囑他的話,迴響在耳邊。


    “媽媽……抱抱我,小汐好冷……”她將身體像熟蝦一樣,蜷了起來。


    她看起來那麽卑微而弱小。


    眼角,滑落一滴淚。


    仍在呢喃:“媽媽……我好難受。”


    霍霆均緊捏手裏的搖控,猶豫了倆秒,把它扔到一邊。


    起來,坐到床邊,拖鞋。


    將被子輕輕地掀開。


    女人的小手緊緊地攥住被角,害怕失去唯一能給她溫暖的東西似的。


    霍霆均明知道她聽不見,還是俯下身,低聲在她的耳邊解釋道:“你不是冷嗎?我給你取暖。”


    沒有什麽被襖能比人的體溫更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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