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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朗,全皇城最昂貴的咖啡廳,一向是皇城裏那些崇尚小資情調的白領最向往的地方。不僅僅因為這裏隨時飄蕩著的優美的現場鋼琴演奏聲,也不僅僅因為這裏提供老板從世界各地淘迴來的最新鮮正宗的咖啡豆,還因為這裏位於王氏名下的大廈頂樓,有著俯瞰皇城最有力的視角。但這裏的位子尤其是靠窗的位子需要至少提前一個月的預定,還需要這裏的專屬會員卡。


    崔美琪手指優雅地捏著白瓷咖啡杯,低頭輕抿了一口咖啡,發出讚美的歎息,“還是這裏的藍山最正宗,酸味恰到好處。”


    她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男人,見對方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輕視的神情,終於安下心來。從見麵開始她的腰板就一直是挺直的,如果讓她的禮儀老師看到她現在這樣的姿態,應該會開心她終於開竅了了吧。崔美琪暗暗想著。她從小就厭煩各種禮儀,是家庭老師們最頭疼的對象,但她今天無比慶幸自己在禮儀老師的百般“折磨”下還是記住了一些所謂淑女的儀態,讓她在這樣的男人麵前不至於太過失禮。


    王重山,王家的長孫,王氏板上釘釘的繼承人,年齡,身高,興趣愛好……這些最基本的信息隨便一個圈子裏的女孩都能如數家珍。才華,容貌,能力樣樣出類拔萃,王重山這個名字一直都是上流圈子裏男孩的奮鬥目標,女孩的傾慕對象。


    當昨天從母親口中得知自己有機會和王重山單獨見麵甚至有可能成為王家長媳時,她興奮得簡直要暈過去了。花了整整一天挑選衣服,配飾,妝容,她現在終於有些許自信坐在王重山麵前,期待得到那份眾人傾羨的愛情。


    王重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渺不可見的遠方。見狀,崔美琪不甘心地咬了一下下唇。這已經是她第n次想挑起一個彼此共同的話題了,但對方要麽三言兩語,冷淡迴應,要麽幹脆就是不說話,一個人唱獨角戲讓崔美琪漸漸感到有心無力。


    不甘心美夢就此破碎,崔美琪抬手做了一個召喚的動作,訓練有素的服務生立刻走到他們的桌前,彎腰低聲問道:“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麽服務嗎?”


    “維也納蛋糕,謝謝。”崔美琪頭也不抬地吩咐,隨後又似乎想起什麽抬頭對王重山略微羞澀地笑了一下,“我對這裏的蛋糕情有獨鍾,但是母親總不讓我多吃,現在終於能偷偷嚐一點了。”


    王重山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蛋糕很快就上來了,黑白兩層厚厚的巧克力構成和諧精致的造型。崔美琪一臉迫不及待地拿起小叉子,像個小女孩一樣吃得滿臉幸福。


    “真的這麽好吃嗎?”


    聽到王重山這麽問,崔美琪心中一喜,還是母親說得對,男人嘛,愛的女人無非兩種,不是溫婉賢淑,溫柔大方的,就是俏皮可愛,天真浪漫的,看來王重山也不能例外。


    “好吃!”崔美琪仰著臉蛋稱讚,嘴角有意無意見沾上的一點奶油,散發著天真爛漫的氣息。


    “這樣啊。”王重山淺淺地笑開,不再去看崔美琪,而是掏出手機,在崔美琪詫異的眼神注視下,撥通了電話,“喂,是我,我現在在沙朗,你馬上過來一趟。”一句話後,王重山掛掉了電話。


    崔美琪差點維持不了臉上的笑容,看著王重山漫不經心的眼神,放在桌下的手攥得發紅,她試探地問道:“怎麽?是有朋友要過來嗎?”


    王重山一手撐下巴,一手拿著勺子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聽到崔美琪的話,嘴角可疑地彎了一下,解釋道:“不是朋友,隻是公司裏的普通員工。”


    王重山越是這樣輕描淡寫,崔美琪越覺得事情不簡單。誰能讓王重山這樣特地打電話叫過來,王重山對自己的態度……腦子裏的事情亂糟糟地攪在一起,崔美琪心煩意亂,更加坐立不安。


    綏文娜蹬著小高跟匆匆忙忙地跑進來的時候,還沒喘過氣來,就對上了崔美琪帶著審視和敵意的眼神。她一愣,這明明就是正在相親的節奏啊!這樣把她叫過來真的沒問題嗎?綏文娜腹誹,麵對王重山還是完美的職業微笑,“老板,請問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王重山仿佛看不見綏文娜僵硬的嘴角,指了指崔美麵前的那一小碟蛋糕,淡淡道:“據說這塊蛋糕味道不錯,你打包迴去給項目組裏的人,就說是我請他們喝杯下午茶。”王重山說的項目組是為了最近一樁國外合並案成立的,這個案子能夠順利完成的話,王氏下半年的利潤目標就能提前完成。王重山對這個項目格外重視,抽調的也全是王氏各個部門的悍將精英。


    綏文娜能忍住不吐槽她已經很佩服自己了,把特地從王氏叫來就為了給手下送下午茶,雖然她隻是小小秘書,但也不是專職外帶,她也是有職業尊嚴的好不好!


    於是堅持著自己職業尊嚴的綏小姐,親切地對自家老板點點頭,轉身打包蛋糕去了。


    看著綏文娜轉身飄飄而去的背影,崔美琪心裏的疑惑越發深了,這個女人最多算得上六分,王重山再怎麽樣也不會看上眼,那特地叫她過來難道真的隻是想給公司員工送福利?


    王重山好耐性地陪著無比糾結的崔美琪在沙朗坐了一下午,最後仿佛聽不懂崔小姐送自己迴家的暗示,在佳人含羞怨的目光下瀟灑地離開。


    剛坐到車上,手機鈴聲就響了。王重山瞄了一眼來電顯示,露出一個果不其然的表情,接通了電話,“奶奶,是我。是,我知道她是華人商會會長的掌上明珠,人我也見了,不行就是不行。什麽,那就是公司的普通員工,別想太多……”


    好不容易哄好一副為他的終身大事操心不已的奶奶,王重山合上手機,臉色的笑容像掉落的牆皮慢慢一點一點剝落下來,最終隻剩下一片空白。他沉吟著把頭靠在車窗邊,陷入一片寂然的沉思。


    華國的學生最怕的是考試,最不怕的也是考試。不過,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殘酷的期末考之後迎來的是長時間的假期,家在外地的孩子心心念念著迴家。就在這樣帶著焦慮和迫不及待的心情中,顧遠結束了最後一門課的考試,不論考得怎麽樣,走出考場的心情都是愉快而愜意的。


    “顧遠,別走這麽快,我們來對一對最後一道大題,你說我用這個方法來解應該沒問題吧。”周文堔拿著一張草稿紙湊到顧遠身邊,看起來對自己的答案沒太大把握。


    田陽一把收走周文堔的稿紙,丟給他一對大白眼,“考了就過去了,你還對什麽答案啊,放假就要有放假的好心情!”


    周文堔想想也是,撓了撓後腦勺的頭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接著,由顧遠提議,三個人出去在學校附近物美價廉的小飯館裏搓了一頓,周文堔和田陽各自買了第二天的火車票迴家,還要收拾行李,於是吃過飯後,三人也就沒有再安排活動,在小飯館門前揮手作別。


    顧遠在夜晚皇城的街道上慢慢走著,皇城的生活似乎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即使是在夜晚,炫目明亮的街燈,擁擠的人潮,也讓這座城市繁忙得如同白天。顧遠不斷地和行色匆匆的路人擦肩而過,皇城的冬天凍得他放在羽絨服口袋裏的手微微發涼。


    “嘟嘟!”汽車喇叭鳴響,顧遠抬頭看去,一愣,黑色的邁巴赫什麽時候開到他身邊的都不知道。


    車門打開,王重山穿著一身黑色呢子大外套,手上帶著一雙鹿皮手套,冷峻著一張臉朝顧遠走過來,顧遠呆呆地不會說話,王重山走到他跟前,敞開大衣把人整個摟進自己懷裏。


    顧遠感覺到冷得發僵的身體被一層暖意包圍,手掌觸碰到的胸膛更是火熱得嚇人,不知不覺,他的臉頰也開始慢慢發燙。


    “都傻了嗎?這麽冷的天氣,不知道叫司機開車過來接。如果凍病了怎麽辦,還嫌自己麻煩不夠多嗎?”王重山低聲斥責著。看到顧遠一個人傻愣愣地在街上走他心裏的火就一下子竄起來,本來想著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結果人剛摟到懷裏,他的心瞬間就軟化下來,口氣也不知不覺和緩了。


    自知理虧,顧遠仰頭討好地對王重山笑了笑,冰涼的雙手直接摟住他勁瘦的腰,拽著裏頭那層保暖的羊毛衫就不放手。


    王重山對他這股無賴勁真是愛恨不得,最後隻能無可奈何地歎著氣,揉亂他的頭發。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麵容冷峻,氣質不凡的男人摟著一個纖細的少年,眼裏滿是寵溺。路過的行人多多少少都要看上一眼。


    不想在被眾人矚目,王重山摟著顧遠上車,一到車上,滿身的寒氣很快就被車裏的溫暖消除,王重山褪去手套,握住顧遠帶著涼意的手指揉搓著,顧遠愜意地伸了伸懶腰,臉貼在王重山結實的小腹上半躺著,很快就一副將睡將醒的模樣。


    迴到家後,顧遠才被搖醒。他揉著眼睛被王重山推進浴室裏,在溫暖的熱水裏泡著,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顧遠套著件白色的浴袍,帶著一身水汽在書房裏找到了王重山。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最性感,顧遠現在才體會到這話真的一點都不假。他盯著王重山認真的眼神和英俊的側臉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還是王重山無意間抬頭才發現了他。


    “怎麽了?”王重山第一時間發現了顧遠的異常,衝他招了招手,顧遠慢騰騰地走過去,和王重山擠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怎麽了?”王重山把頭枕在顧遠的肩窩上,抱著他又一次問道。


    顧遠眼神遊移,吞吞吐吐半天,才囁嚅道:“我媽要我飛夏市去,說要在一起過個年。”說著還憂慮地看了一眼王重山。他隱隱知道王重山和家裏人的感情不太好,平時他們住在一起很少提及他的家裏人,更不要說迴去看一眼。他怕自己飛到夏市,王重山一個人孤孤單單不好過。


    王重山明了,一瞬間隻覺得心都要暖化了。心裏真是愛死了顧遠這個憂心忡忡,放不下心的小眼神,隻想著把人揉進自己懷裏,和自己心貼心住在一起才好。


    他是有點舍不得顧遠,不過攔著人家迴去見爸媽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再說,這一年的年關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把小東西放在身邊他還真擔心給對手可乘之機,他迴夏市有父母看著,他也能少操點心。


    不過這話王重山是不會明著對顧遠說的。顧遠隻看到王重山聽完他的話後眉頭飛快地皺了一下,眉宇間聚集起一團愁雲,對上自己的眼神後還是勉強笑笑,柔聲道:“沒關係,你迴去陪父母是應該的事,我能理解。”


    真的能理解就不要擺出一臉我很憂傷,我很孤獨,我很寂寞的表情好嗎?王重山憂傷的眼神簡直就是犯規的大殺器,顧遠看後更是心虛加心疼,攀上王重山的肩膀,和他著臉貼臉說話,“我會很快迴來的,寒假很短的,一下子就過去了。”


    “嗯嗯。”王重山點頭,可是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好一點,垂下的眉角依舊顯露出此時主人不豫的心情。


    顧遠一看,咬咬牙,伸出爪子扳過王重山的臉來,對著那雙薄唇幹脆地親了下去。王重山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往顧遠腰上一摟,把人打橫抱起來。對上顧遠眼中的差異,他眼疾手快地堵住顧遠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他狠狠在顧遠的眉心上親了一口,狀似苦惱地說:


    “為了接下來一個月不能見麵,我們今晚就好好……”


    作者有話要說:小歸的嘮嘮叨叨:讓小遠和王同學分開一段時間是為了讓王重山更好地處理對手和敵人哦!還有感謝給我投了霸王票的童鞋,大手筆到我嚇了一跳。評論一下子刷出來好多新的,原來一直是被吞了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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