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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楚孟鑫和郭書豪之間如何你來我往,暗流湧動,這場籌備過程中幾經波折的晚會終於順利拉開帷幕。經過之前幾次的磨合,彩排,能上舞台的演員多是b大有名的高手大能,出來的效果自然也是夠水準。


    台上的男女主持配合默契地宣布晚會開始,台下的顧遠躲在角落裏睜大眼睛四處搜尋,看到觀眾席上的田陽衝他們揮手,趕緊一扯周文堔的衣擺,貓著腰從人群裏穿過,坐到田陽為他倆占的位子上。


    他們兩都被郭書豪抓壯丁成為免費勞力到後台幫忙,開場前搬搬抬抬到處忙活,直到晚會開場,趁著郭書豪沒注意,他們才得以趁機溜迴來。


    “快看,都開始了。”田陽興致勃勃道。


    周文堔一點都不買賬,“看什麽看啊,這兩天都不知道都看了幾遍了,我連節目單都能一字不落地背出來。”


    “那能一樣嗎?舞台,效果,音樂……那和我們彩排時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本質上是一樣的,那個跳舞的女的沒化妝前滿臉的雀斑,估計接吻時都會嚇到自己男朋友,還有那個唱歌的,你也看過他沒上台前在後台搓腳丫子的樣子對吧。對了,還有這個女主持人,現在一本正經,端莊大氣,在後麵嗲聲嗲氣的樣子,哼!”說完,周文堔還故作無奈地一攤手,頓時就給滿懷期待的田陽潑了一盆冷水。


    仿佛連背景都一下暗淡下來,田陽不滿地嘀咕,“你讓我留點美好的幻想會死啊!”


    周文堔大手一拍他的肩,“哥哥是教你透過現象看本質,別被這些表麵的浮華蒙騙。外麵好看,說不定裏麵是什麽髒的臭的呢。”


    田陽撅起嘴,扭過頭,哼著氣,不去理周文堔。周文堔偏偏愛逗田陽,兩個人打打鬧鬧,直到後排的人不滿地丟給他們一人一個大白眼,這才徹底消停下來。


    田陽根本就不是那種安靜得下來的人,動作太大會被抱怨,那拿眼睛眼睛看總可以了吧。他努力伸長脖子往前看,一看到什麽有趣的就和周文堔嘻嘻哈哈地咬一陣耳朵。


    “喂,你快看那個。”田陽突然用手肘捅了捅周文堔,示意他看向前排的嘉賓席,“看著挺眼熟啊,好像是上次給我們開講座的那個吧。到底是什麽來頭啊,居然能和係主任他們坐一塊。”


    周文堔眯起眼睛,思考了好一會兒,不確定道:“好像是吧,都挺年輕的。”


    不確定你迴答什麽?田陽毫不留情的白了一眼周文堔,轉身詢問坐在另一邊的顧遠,“顧遠,你說說,是不是那天給我們開講座的那個?”


    顧遠自從落座之後就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田陽這一問,他難得懶懶地掀開眼皮。


    這幾天王重山不在,少了那個人的夜夜糾纏,本來應該更好入眠的,但該死的,一到晚上他就怎麽也睡不著,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總感覺身別少了點什麽,怎麽睡都睡不踏實。白天也是恍恍惚惚,像少了一縷魂似的。


    “那個,那個,就是那個灰色西裝坐在係主任旁邊的!”


    順著田陽手指的地方望去,不想卻正好對上對方突然投來的目光,要怎麽說這雙眼睛,冷厲而深沉,掃到他身上的一瞬像是冰冷的蛇慢慢纏動自己的身體絞殺心儀的獵物,在皮膚上留下令人驚悸的黏膩。


    顧遠唿吸一滯,匆匆低下頭,閃躲那道攝人的目光,等到他在抬起頭來,那人已經收迴視線,轉過頭去,低頭和係主任私語著什麽,嘴角帶著一抹溫和恭謙的笑。顧遠驚疑不定,剛剛那種感覺,難道隻是他的錯覺?


    “顧遠,顧遠?”田陽在他麵前揮手,喚迴顧遠出走的靈魂,“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顧遠強做鎮定,臉上擠出一個微笑,“就是剛剛走神了。”


    田陽不以為意,把胳膊搭在顧遠肩上,親密地貼著他的耳朵說話,“知道那個是誰嗎?”


    顧遠嘴角一顫,“是誰?”


    “據說是天耀集團的老總,叫王涵江,沒想到那麽年輕吧。天耀啊,是我們學校每年畢業季尖子生搶破頭都擠不進去的天耀啊,是傳說中福利超級好,正妹超級多的天耀啊,是成立不過十年就已經是業界傳奇的天耀啊!”


    田陽一邊說,一邊雙手合十,臉上陶醉不已的表情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說起自己夢中情人一般。顧遠幾乎可以看見他身上散發出的粉紅泡泡,一時被肉麻到無語。


    周文堔不以為意道:“上次他給我們開講座,還說自己是什麽什麽公司的,我連名字都沒聽過,這下居然變成天耀的老總了!”


    田陽現在已經完全淪為王涵江的腦殘粉了,一聽周文堔的話,順勢就給了他一拐子,“人家那叫低調你懂不懂?現在有錢的人,你看那個做房地產圈錢的那誰,還有石油起家的那誰,都恨不得把人民幣貼臉上,告訴人家我有的是錢。像這樣低調的已經很少見了好不好?”


    天耀集團,王涵江,姓王……顧遠腦海裏迅速閃過什麽,卻怎麽也抓不住。


    天耀集團確實是近幾年來崛起的大企業,顧遠不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都有所耳聞,傳說天耀集團的創始人是總小公司起家,一步步發展到今天的規模。雖然和王家,聞家這些涉獵範圍廣,根底深厚的世家們相比,但也算是後起之秀中大有希望的。


    顧遠努力迴想上一世所了解的天耀,那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到底是在哪裏?又是誰在他耳邊提到過?此刻顧遠恨不得把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拎出來抖一抖,把那細枝末節的迴憶從角落裏扒拉出來。


    “涵江啊,還是要感謝你對我們係裏活動的支持啊,當年你們畢業出去的那批裏,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錢長富臉上的笑容客氣又不失殷勤。在係主任的位置上待了這麽多年,他當然懂得要要用什麽態度來對待這些昔日的學生,今朝的大金主,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打開錢包換一個好名聲。


    王涵江不著痕跡地收迴自己放肆的目光,嘴上迴答得滴水不漏,“哪裏,學校,係裏當年對我都很照顧,現在我有能力能迴報學校和係裏,我當然要做出力所能及的貢獻。”


    天知道當年他在b大的時候是多麽的默默無聞,係裏所有的資源都向那些有身家背景的學生傾斜,作為一個一窮二白,來曆不明的窮學生,要說係裏對他的照顧,那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的。不過現在就不一樣的,王涵江眼中的冷嘲一閃而逝,望向依舊喋喋不休的主任——


    “你也知道,我們係的那棟樓是以前留下來的老建築,雖然說曆史底蘊濃厚,但是現在老師教授越來越多,很多設施都跟不上了。學校是會給我們撥一些經費,但那都是用在學術研究上的,想要翻修係辦好更新設備,資金還是要靠係裏自己籌集……”


    “為係裏的發展做貢獻,每個學生都應該責無旁貸,更何況如果沒有係裏的培養,哪裏有我的今天。”


    錢長富麵上一滯,怎麽琢磨都覺得王涵江這話是在諷刺,但看王涵江表情如常,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一下子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願意為係裏的工作貢獻出一筆資金……”


    苦惱中的錢長富聽到王涵江這麽一句話,大喜過望,剛剛的苦惱立即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早就想往上麵挪挪位子了,可苦於他本人的學術水平不夠,又沒有什麽大的建樹,往上走實在不足以服眾。所以他才想盡辦法為係裏拉攏資金。他邀請了王涵江來觀看係裏的晚會,還不是覺得王涵江年紀輕,好說話,比那些名聲占盡,還一毛不拔的老家夥們好說話嘛!現在王涵江一鬆口,他的錦繡前程就不再隻是空想了。


    王涵江一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姿態自然的躲過錢長富殷切地想要握過來的雙手,提醒忘乎說以到有些失態的錢長富,“錢主任,我看這件事我們還是之後再細說吧,現在還是看表演,總不好辜負辛苦彩排的學生們。”


    錢長富立即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這麽多學生在場,難保沒有一個眼尖的。他嘿嘿一笑,“那我們稍後再談,稍後再談。”摸摸油光水滑的中分頭,眉宇間還是泄露心中的得意。


    “對了,還有一件事。”


    “涵江不用客氣,盡管說。”錢長富生怕事情有變,連忙道。


    王涵江微微搖頭,“隻是件小事。算起來我也離校多年,這裏是栽培我,教育我的地方,多年未見,我想再看一看,參觀參觀學生們上課。”


    “這樣啊。”錢長富的心一下放迴到肚子裏,這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小事一樁,“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來,我們隨時歡迎。學生們也希望能有你這樣的學長來和他們交流經驗啊。”


    “那就這樣吧。”王涵江頜首,把目光重新放迴舞台上。年輕時他眼看著錢長富對著那些他眼中的潛力股親切關愛有加,而他這樣的普通學生從來就不會得到一絲注目。誰知道如今風水輪流轉,錢長富會有扒著他,求著他的那一天。


    看著錢長富對自己露出討好的笑容,看著他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又驚又慌。而他,當初需要仰望的高度,現在似乎輕易就可以碾壓。王涵江心中一陣陣暢快,從頭發到腳趾沒有一處不妥帖舒暢。


    這就是權利和金錢的力量,沒有人不對這兩件事物俯首稱臣。隻要擁有這些,人生就會站在可以俯視他人的角度。


    身邊的秘書附身在他耳邊輕聲耳語了兩句,王涵江放在膝上的手交織握在了一起,低聲吩咐道:“告訴她,隻要能把那件事辦妥,那麽什麽都好說。”


    秘書點頭而去,王涵江對著舞台上剛剛表演結束的女生微笑,報以掌聲。還不夠,現在的一切遠遠還不夠,他可以擁有的還會更多。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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