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葉宛月讓他殺人的,而且葉宛月的也已經將話說的那麽明白了。


    其言語之中的每一層含義,都是讓他殺了紅燭,以證忠心。


    甚至剛過的態度都已經是那樣的了,嚴文商也實在是沒辦法啊。


    總不能既暴露了大皇子那邊,又得罪了葉宛月這邊吧。


    這樣的話,他將來的路還能怎麽走呢?


    又能走去哪裏呢?


    他寒窗苦讀那麽多年,要的便是功成名就,要的便是能平步青雲萬人之上啊。


    明明這一切都已經快要實現了,明明一切的美好就在他的麵前,他伸手就能觸及到的地方啊。


    但是嚴文商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完美的一切,為什麽就會發生了這樣猝不及防的轉變呢?


    他想要的未來和美好,就真的這樣錯過了嗎?


    葉宛月!


    他既然不能除掉葉宛月,那至少可以投奔葉宛月的吧。


    為什麽除掉沒做到,現在就算這樣的投奔示好,全都無濟於事呢?


    甚至,甚至為什麽葉宛月居然打斷了他?


    這是為什麽呢?


    嚴文商將萬分不解的目光轉移到了葉宛月的身上:“宛月公主,您這是?我分明是按著您的要求來的啊。”


    “你是不是還想說,你分明是為了表現對我的忠心?無奈之下才選擇殺掉對你那麽好的心上人的?嚴文商,你是個聰明人,現在你明白怎麽迴事了吧。”


    葉宛月清冷的聲音訴說著。


    自然也是在這個過程中,葉宛月讓人將被綁起來的紅燭放了下來。


    紅燭驚魂未定,還有些搞不懂這一切的發生到底是因為什麽。


    但同樣覺得驚魂未定的,還要嚴文商。


    嚴文商聽葉宛月的話,再去看著紅燭的驚恐失望,再去看著其餘人對待紅燭的態度,以及葉宛月看他時候那冷厲的眼眸。


    嚴文商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他頓時冷笑起來,眼底盡是失望的心酸:“好,我懂了,葉宛月,你剛剛是在試探我對不對?嗬嗬,你是在試探我。”


    試探他是不是個薄情的人、


    其實他一開始也是想到了的,但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嚴文商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在胡思亂想,以為葉宛月會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可是現在看來……


    嗬嗬。


    到底是嚴文商將葉宛月想的太複雜了,她身為西川的堂堂公主,居然是個重情重義的女人?


    這讓嚴文商有些不能接受這一切的發生。


    “嚴文商,紅燭那麽愛你,也那麽相信你,甚至居然付出自己的全部來成全你,你就是這樣迴報她的?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麽?”


    葉宛月質問著嚴文商。


    嚴文商閉上眼睛,不想去解釋。


    良久之後,他才淡淡迴答:“宛月公主,我這麽做可都是為了您啊。”


    “是啊,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為了我今天你可以殺掉你心愛的女人,明天就可以為了更強悍的權勢殺了我,不是嗎?”


    “我……”嚴文商想要解釋,但是到了嘴邊的話,到底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出口了。


    因為葉宛月的確將話說在了他的心上,他的確就是這樣的人。


    “你為了達到你的目的,從而不擇手段,嚴文商,像是你這種人,就算這次是為了我,那下次呢?我能保證我的安全嗎?我能對你委以重任麽?”


    嚴文商冷笑了笑:“事情既然成了現在這樣的,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宛月公主想要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吧。”


    “首飾鋪子裏的店小二,是你殺的嗎?”葉宛月再問。


    嚴文商本是想要說不是的,但既然都已經如此了,他也沒有說不是的借口。


    甚至嚴文商也知道,即便自己真的能找到借口,即便真的能說不是,以葉宛月的聰明智慧,那也是不會相信的。


    於是廢話,不如直白一些。


    “是,是我。”嚴文商承認。


    “那張公子呢,也是你?”


    “對,都是我。”嚴文商承認了,但他話鋒一轉,言語之中盡是哀涼,“但是宛月公主,雖然那些人是我殺掉的,但是您不覺得,您才是那個導致了此事的劊子手嗎!”


    “放肆!”夜天灝聽著嚴文商如此說,眸底盡是冰寒的戾氣。


    薑黎也極力維護著葉宛月:“宛月姐姐什麽都沒做,她甚至都不知道你們的這些邪惡計劃,怎麽可能她算是罪魁禍首呢?”


    嚴文商似乎遇見了自己的絕望境地,自然也是明白這個時候就算自己再怎麽求饒也是不管用的,所以幹脆也便無所畏懼起來:


    “葉宛月如果不來西川的話,西川一切的平衡都不會被打破,自然大皇子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更加不用讓我用盡一切辦法去接近葉宛月。”


    “這樣的話,自然便不會發生綁架薑家人,更加不會發生因為綁架從而導致的一係列事情,所以,總之這整件事,都是因為葉宛月而起。”


    “明明是你們人心不足蛇吞象,才會做了這些事兒的,現在居然怪罪宛月,你真的是可惡!”墨長祁低聲嗬斥著。


    “是啊,我是很可惡,我甚至剛剛都要殺了紅燭了,我如果不可惡的話,還有誰是可惡的呢?”嚴文商冷笑著。


    但話鋒一轉,嚴文商又道:“但是如果我不可惡的話又能有什麽辦法呢?紅燭當初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我我承認,但是即便是為了我的,那也是肮髒了的女人,我總不能真的把將這樣的女人娶迴家為畢生目標吧。”


    “既然我的人生已經不可能會有真愛了,那我可以追求的,也便隻剩下了權勢,為了權勢我隻能聽從大皇子的安排,我有什麽錯!”


    “即便是現在,我想要的也是在失去了大皇子的庇護之後,還能有你宛月公主的庇護罷了。”


    說著說著,嚴文商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眼底藏著淚痕,是能讓人一眼便看穿的淚痕。


    他萬分絕望的道:“隻是沒想到啊,在宛月公主你的眼裏,權勢和忠心並不重要,那我賭輸了,我無話可說!”


    現在迴去大皇子那邊,他肯定也會不相信我了,我已經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了,我未來也隻有死路一條!


    “既然如此,那我自行了斷便是了。”嚴文商說罷,扒出利劍,直接飲劍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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