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抱怨我瞧不起他的實力,他說了什麽要證明給我看之類的,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心裏就已經埋下了學習黑魔法的種子。”


    艾莉亞斯說完以後,神色突然有些恐懼,“再後來,好長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沒給我寫信,我看信末尾的日期,大概過了兩年,他又開始給我寫信。”


    看著艾莉亞斯臉上突然閃現出的恐懼,蘇格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他不會是被黑魔法侵蝕了神誌吧?就像我之前說得,他開始墮落,愛上了一種另外的變態美學?”


    艾莉亞斯點頭,“總共有三封信。第一封信,他找我吐露心聲,說什麽他接觸到了黑魔法,並且越陷越深,希望我能救救他,隻要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他就會徹底放棄黑魔法,否則黑魔法會徹底改變他的性格。”


    那就不得不說,艾莉亞斯在這之前都是沒讀過這些信的。想必艾利但是也處在一個崩潰和正常的邊緣,苦苦煎熬,等待著艾莉亞斯救贖他。可惜,艾莉亞斯沒讀那些信,就算是艾莉亞斯讀了這封信,她恐怕也會被嚇到,然後不敢迴信吧?


    蘇格很理解艾莉亞斯,他同情地拍了拍艾莉亞斯的肩膀,對艾莉亞斯表示安慰。


    “然後就是第二封信,艾利和我說,他已經徹底被黑魔法侵蝕,他現在連他自己到底是誰都不認識。但我相信艾利這個時候,心神中還有一絲光明,他依舊還有被救贖的機會,隻是這個時候找到他,可能要徹底廢了他的魔法本源。”艾莉亞斯神情有些沒落,她感覺自己的確有些對不起艾利。


    蘇格一下就猜透了艾利的舉動,艾利這個人很悲哀,可很多悲哀的人會刻意露出悲哀的樣子,希望能得到別人的救贖。顯然,艾莉亞斯在艾利心中,就是這個可以救贖他的角色,很可惜,艾莉亞斯沒看信,就算是看了,年紀那麽小的她不被嚇哭出來就算不錯,還去救贖別人?


    在這種時候,艾利心中的確還有一絲被救贖的希望。可救贖這件事,怎麽能交給別人呢?自己都不願意救贖自己,誰都救贖不了!


    因為艾莉亞斯依舊沒迴信,這一絲絲光明被徹底打破,蘇格明白,艾利因為艾莉亞斯的“高冷”,心識徹底被黑魔法侵蝕,變成了一個邪惡的黑魔法師。


    他有點急迫地想知道最後一封信的內容,於是他直愣愣看著艾莉亞斯的眼睛。


    艾莉亞斯現在表情很奇怪,她當然知道蘇格正在催促她說最後一封信的內容。隻是這封信裏的內容,尺度有些大,讓她都不敢迴想。


    一陣肉腐爛的氣息突然變得濃鬱無比。之前空氣中的確一直存在這種味道,剛剛進入黑魔法範圍的時候,蘇格心裏也覺得這股味道挺惡心。可和艾莉亞斯順著路走了那麽久,也就習慣了這股臭味,現在這氣味的濃度突然變得極為濃鬱,讓他感覺喉嚨哽咽著什麽,就像胃酸反上來一樣,不對,是膽汁都要順著喉嚨噴出來。


    周圍的黑魔法氣息無處不在,比之前更勝。


    “滴滴滴滴……”的聲音由遠至近。


    這是八音盒的聲音,顯得空靈縹緲,是有些嚇人的空靈縹緲,仿佛置身於恐怖片當中。


    慘白色的月光出現在頭頂,照耀在那麵破敗的牆上。


    黑壓壓的叢林布滿荊棘,迷霧籠罩著周圍的森林。一支烏鴉飛到了腐敗的牆上,眼睛中滿是嘲弄的意味。牆壁周圍出現螢火蟲,它們圍著牆壁轉悠,時而飛到畫像麵前,時而又飛走。黑蜘蛛從土地中爬了出來,它們有拳頭那麽大,爬到了油畫旁邊。


    剛剛還是一片死寂,現在一切仿佛都活了過來。


    月亮的光芒縮成了一小個圈,套住了蘇格和艾莉亞斯,在這個圈外,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危機。胖子好似看見,周圍的叢林中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不對,應該是,四麵八方都有一雙雙眼睛注視著自己。


    “千萬不要迴頭,千萬不要動。”艾莉亞斯提醒道。


    艾莉亞斯之前受到了艾利的驚嚇,研讀過幾本破解黑魔法的書籍,她猜測現在自己和蘇格被困在一個特別的魔法當中,兩個人必須遵從遊戲規則,否則會被黑魔法吞沒。


    簡而言之,就是要跟著劇情走。


    進入了這個黑魔法的範圍,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什麽,除非你的實力比黑魔法師強。而正如艾莉亞斯所言,艾利成為黑魔法師以後,已經晉升成為了聖階強者!


    蘇格苦著臉,他當然不敢動,隻能這般定定看著艾莉亞斯的眼睛,兩個人雙目對視……兩個人眼神碰撞的瞬間,都發現對方心底裏有一絲恐懼,反正兩人現在也算是相互傳遞不好的情緒。


    “我想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舌頭上,這樣我就能一直親吻著你。我想把你的嘴唇割下來,這樣就隻有我能看見你的笑容。我想把你的耳朵割下來,這樣我就能一直和你說話,而你從此也隻能聽我一個人說話。”


    那隻飛到破敗牆上的烏鴉,又開始口吐人言,陰沉地嚇人。


    蘇格聽著這種病態的言辭,心裏一陣惡心,一陣恐慌。冷汗瞬間打濕了兩個人的背脊。別說,就這一幕,比那些黑暗童話故事裏麵都要可怕許多。


    艾莉亞斯知道烏鴉的話是對自己說的,她眼神中充滿了驚慌,看著蘇格,希望蘇格能幫幫她。


    “好難受啊,我想你想得好難受,你卻對我不聞不理。我要把你的身體揉成碎片融入我的軀殼當中,我要穿著你的紅色裙擺,從此以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再也不分開。隻有這樣!隻有這樣我才能得到解脫,這該死的魔法已經要把我逼瘋,我的摯愛啊,救救我。”


    “咻!”艾莉亞斯再也無法忍受,從虛空中抽出一把鐮刀,把鐮刀擲出,將烏鴉砍成了兩截。


    總算沒有這種詭異的聲音再度出現,隻是周圍的八音盒聲音,也不知道到底從何處傳來。


    “會不會再跑出一隻烏鴉?”胖子現在頭很大。


    “不……會……了……”


    沙啞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聽在耳朵裏,就像是用指甲刮“黑板”的聲音。


    蘇格和艾莉亞斯同時看向聲音的來源。


    畫像中的艾利,帶著紳士般的笑容,從畫像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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