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暗將要淹沒最後一絲火紅的時候,吳晴手上緊握的長刀,帶混沌之中傳來一絲涼意,讓吳晴慢慢沉淪的心,頓時清醒過來。

    從跳入解封崖開始,吳晴麵對的就是哀,懼兩層考驗,相信但是凡人都會都到這兩重考驗的困擾。清醒間,吳晴想起了師傅剛剛的話。他調整了一下體內已經亂掉的氣息,在虛空之中轉正身體的位置,雙腿盤坐,長刀平放在雙腿之上,閉上雙眼去觸碰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純淨。

    炎柱四壁的顏色氣息伴隨著吳晴慢慢平靜的唿吸節奏一點一點的慢慢褪去,重新明亮起來。吳晴感覺到四周光線的變化,緩緩睜開眼睛,心中一陣暗喜,臉上笑開了花。

    但此時才是真正的考驗開始,剛剛下降到一般的黑色氣息又迅速上升,此刻吳晴雖然不似最初一般焦急萬分,但仍然有些不之所措。

    在這解封崖內,任何的繁複感情和心理附加的所有情緒都會成為淹沒自己的靈魂。因為這是接觸自己內心深處最初純淨的地方,而從入崖以來,吳晴從最開始的恐懼,到隨後產生的驚慌,直至現在因為一點成功就產生的高興都成為了在解封崖中沉淪吳晴靈魂的根源。

    陷入思考的吳晴或許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放平心境,讓自己的思想和情緒慢慢的與心靈以外的任何東西隔絕,不去想任何事情,也不去考慮到底會不會成功,認真的感受著每個人心中都存在的那份神秘的純淨力量。

    解封崖外

    “師妹。”因為是自己師妹的徒弟,所以白岩今天也來了解封崖。

    “師兄,你來了。”慕容沁現在更關心的是崖下的吳晴,對於剛剛到來的白岩沒有太多的心情去理會。

    “他下去多久了。”白岩看在站在慕容沁身邊的吳晴軀體,輕聲問道。

    慕容沁盯著火紅的炎柱,一言不發。

    “這疾解封崖最恐怖的地方是它能夠自主的去挖掘藏在人們內心的心結,若是不能超脫,便永世不得超生。不知道吳晴內心最大的心結會是什麽。”白岩看著慕容沁臉上的嚴肅表情,不由得擔心起來。

    “我想他最放不下的應該是他的爹娘吧。記得當年自己在這解封崖的時候,因為殺父之仇讓我差點永困解封崖,還好最後時刻釋懷了一切,炎柱之內幻化出一片火海,火海之上一隻巨大的鳳凰遨遊自在,墜落的那一刻我很自然的伸手觸碰,靈魂迴歸的時候發現手上握著一根燃燒的鳳凰翎羽,燃燒進了我的長刀從此得到了‘熾凰’這柄刀,而從此以後殺父之仇也就被擱淺了。”慕容沁看著無底的解封崖迴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經曆。

    “成功都是得來不易的,我相信吳晴在你的調教之下一定能夠成功的解脫自己的一切思想束縛。”白岩看出慕容沁的擔心,安慰道。

    兩人也不再說話,認真的看著解封崖,等待著無法預知的結果。

    解封崖內

    吳晴似乎開始慢慢習慣這種自由落體的環境之中,此刻在他看來,外界的一切都是一篇空洞,唯有內心世界的中心有一個閃亮的東西,那就是心靈。

    四周的牆壁已經一片火紅,純淨的沒有一點雜質,就好像吳晴此刻的心境一般。慢慢放鬆心情睜開眼睛的吳晴,眼看著周圍的環境,仿佛明白了其實這裏就是自己的內心世界,原來自己並沒有掉入山崖,而是在自己的內心中尋找真實的自己。

    慢慢的,吳晴好像看見了山崖的底部,深部不再是無限延伸的火焰柱,而是一片翠綠,夕陽西下,無限溫馨。終於,吳晴身邊滑過了最後一層火紅,掉入一個新的世界。

    成功了嗎?吳晴平靜的問著自己。

    墜落的身體停留在半空之中,抬頭是一片緋紅的天空,環顧四周一切都是那麽熟悉,俯視腳下…。。

    是苗烏寨!

    吳晴不知道怎麽會在這裏,而且身體根本無法落地,感覺任然在不停的墜落,而且他似乎能感覺到周圍的一切環境雖然是靜止的,但實質是在與自己的身體同步下落,所以感覺此時的一切都是靜止的一般。

    吳晴對於這一場景非常熟悉,但又記不起來是什麽時候看到的眼前這一些,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

    一個嫩稚的聲音豁然了他的疑問。

    “母親,爹爹怎麽還不迴來啊。”他看著不遠處苗烏寨的寨門口,一位溫柔百媚的女子,牽著一個還算可愛的小男孩,遙望著遠方。

    這不是自己嗎!吳晴想起來了,這是自己小時候母親帶著他在寨口等待父親打獵歸來的一幕。那時候的一切都很幸福,父親有時候還會教吳晴一些簡單的武功動作,而母親經常會拿父親打獵迴來的動物皮毛為吳晴縫製很多好看的衣服。也正是因為從小就看著父親舞刀弄槍,所以也讓吳晴深深地愛上了武學。

    “別著急,爹爹馬上就迴來了,而且還會帶好吃的迴來讓娘親做給吳晴吃。”母親的笑容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溫暖。

    吳晴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他笑的很燦爛,哭的很開心。

    “看,爹爹迴來了。”母親指著不遠處慢慢走進的父親。

    吳晴的父親體格非常的健壯,身後背著一把比那時候高出吳晴很多的大弓,手上拎著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父親看見寨門口的母子兩人,興奮的舉起手中的獵物衝著他們大聲的吆喝著。

    “爹爹……”吳晴抽出被母親牽著的手,邁著小腳高興的朝父親的懷中飛奔而去。

    “爹……”懸在空中的吳晴,再也無法平靜內心的一切,熱淚盈眶的大聲喊了出來。可是眼前的父親和母親都沒有去用眼睛尋找懸在半空的吳晴,因為他們肯本就聽不到這一些。

    “爹……娘……”吳晴盤膝的雙腿盼盼的伸直,想要站立起來想他們走去。可是他無論怎麽掙紮,眼前這段並不算遠的距離就是無法觸及,好似這一些都會跟著吳晴一切前行一樣,隻能看到,卻永遠觸摸不到。

    擺置在無情雙腿的長刀,就在這一刻,滑落了……

    悲傷的吳晴察覺不到這一切,天色也自然的黑起來,即使夕陽任然停留在半山腰……

    眼淚一滴一滴的從吳晴的下顎滑落,在虛空中消失。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放下的雙手慢慢高舉,一聲長嘯,如雷電一般在幻境中迴蕩。

    長長的一聲呐喊,慢慢平息下來。吳晴無力的低下了頭,此時好似觸電一般,終於發現自己的長刀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吳晴下意識的往下看去,隻是一片碧綠的草地。

    認真看去,似乎有一點星光在召喚吳晴一般,一閃一爍。

    那是師傅親手交給他的長刀。吳晴的腦海中頓時閃現出自拜入荒火教以來,每一幕跟師傅相處的畫麵。

    師傅因為自己太笨氣的直跺腳,那一幕才讓吳晴覺得師傅真的是個女子,因為它是女子的專屬動作。

    師傅因為自己太能吃,總是會在下山迴來的時候給自己帶很多好吃的東西,讓吳晴美餐一頓。

    師傅還會因為自己太武學太專注,而陪著吳晴練一宿的武功。

    師傅還會……

    這一幕幕都深刻的告訴著吳晴父母已經離我而去,這是不爭得事實,難道我還要永遠的活在曾經的痛苦之中,不去好好珍惜眼前的疼惜自己的人嘛。

    吳晴猛的擦掉掛在眼梢的淚水,沒有多想,即可運功,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看似草坪的地方。不管它是不是真的草坪,不管它的下麵還會有什麽東西,義無反顧。

    果然,幻境就是幻境,而就在吳晴穿過草坪的那一刻也同樣穿過了幻境。又是一個新的黑暗虛空,不遠處刀光閃爍。

    吳晴一招“暴走”真氣四溢,全速直奔刀光。

    就在觸摸到刀柄的那一刻,吳晴腦海中又閃過了剛剛的那一溫馨畫麵。吳晴釋懷的微笑,在內心道,爹娘,孩兒不會讓你們失望,你們安息吧。

    終於,他重新握住了長刀。無數道光線從握住刀柄的手中放出,放出的光線製造出了另一個幻境。

    藍天白雲,碧草連天。在所有的清新之中,一塊平靜的湖麵格外顯眼,而在湖水的正中間,一朵潔白的蓮花正茂盛的開著,它就好似有生命一般,在微風中搖曳著。

    “是在對我微笑麽?”吳晴笑著說道。

    墜落的身體,直落湖心那朵白蓮,吳晴很自然的伸手去觸摸了那一朵蓮花,火焰四射。

    “師妹,他成功了!”白岩察覺到吳晴的軀體微微一動,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了。

    一直盯著山崖的慕容沁聽到這句話,麵無表情的轉頭看著吳晴。

    隻見吳晴的緊握的左手慢慢伸展開,手心中一朵燃燒的蓮花在騰在空中綻放,它沒有在空中停留,而是直接進入的吳晴右手握著的長刀。

    而同時,緩緩睜開眼睛的吳晴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這句話隻有兩個字:“紅!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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