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枝放下手中的筆,小心翼翼的將寫滿字的宣紙遞給君瓷,有些不安的攏了攏披在肩膀上的單薄外衫。


    君瓷將目光放在宣紙上,眉頭微微的皺起。


    當地的花樓來了許多素未謀麵的戲子,氣度不似平常人,城中的客人被這些人吸引了目光,逐漸將小人冷漠,現在小人已經被知府便宜買到府邸,若是這樣迴去,怕是會被逐出城去。


    “你說城中來了一批不似平常戲子的人……”君瓷微微皺眉,思考片刻後直接將宣紙放在蠟燭上點燃燒成灰燼,“我知道了,既然你有你的難處,那今夜你就去榻上休息吧。”


    秦枝連忙點點頭,看向君瓷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情。


    君瓷當然不會委屈自己,看到秦枝乖乖地本靠在榻上之後直接躺在床上給自己蓋好被子開始閉目養神。


    “瓷妹兒,你就不好奇城中為什麽會出現那些奇怪的戲子嗎?”饅頭在空間裏小聲的問道。


    “我為什麽要好奇。”她沒事幹好奇這個幹什麽,到時候又給自己添麻煩。


    饅頭在空間裏撓撓腦袋,試圖引起君瓷的好奇心,“瓷妹兒你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哪怕隻有一點點呢?”


    “沒有興趣,謝謝,請不要打擾我睡覺了。”君瓷麵無表情地切斷了和饅頭所有的聯係。


    饅頭在空間中陷入了好久的沉默,然後給自己打氣,沒關係,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係統了,已經不會再強迫自己的宿主去做什麽事情了,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一定要用愛感化宿主!


    第二日,已經日上三竿。


    “大人怎麽現在還沒有起來?”薛平寧看了看已經快升到頭頂的太陽,“大人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月十七站在他的身邊,懷中抱著長劍,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許久,昨天君瓷給他上藥的一幕還映在眼前。


    “要不然我們去……”看看。


    月十七後麵的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房門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秦枝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出來,看到石化的薛平寧和臉色驟然暗沉的月十七彎了彎腰,然後抱著懷中的古琴快步走了出去。


    “我靠,我說昨天那個知府怎麽笑的這麽賊兮兮的,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呢!”薛平寧義憤填膺,“這不就是故意耽誤我家大人嗎?”


    薛平寧在這裏抱怨,聽在月十七的耳朵中隻覺得十分可笑。


    他竟然還覺得那個人對自己有什麽感情,卻忘了對方本來就是一個濫情至極的人。


    他竟然還因為那人隨便的一個施舍而感動的要死,甚至還擔心她的安危,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不過一刻鍾,君瓷也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不知為何,她的臉色也沒有太好。


    君瓷的臉色當然不好了。


    今天早晨天還沒亮,饅頭就在空間裏發布的任務。


    讓她去查明什麽戲子的陰謀。


    媽的她查什麽查,這是她的本職工作嗎?


    氣的君瓷直接不起床,要不是係統強製執行,她還能再躺一個時辰。


    “帶上幾個人,去雲水閣看看。”


    君瓷麵無表情的下令。


    雲水閣,聽起來就不是正經地方。


    薛平寧有些為難,“大人,昨天就留在你房裏一個了,怎麽大白天的還要去啊?”


    君瓷聽的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恨不得一把寒劍叉死這貨。


    “我在你這裏就這形象?”


    薛平寧陷入了沉默。


    但是他的沉默振聾發聵。


    月十七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臉上的表情十分冰冷。


    君瓷雖然發現了異樣,但是也沒有想要立刻過去詢問的意思。


    半個時辰後,君瓷帶著幾個穿著便衣的錦衣衛站在雲水閣的門口。


    白日裏的人並不多,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人煙稀少,門口還倒著幾個酒鬼,顯然是昨夜喝大了的。


    老鴇看到君瓷這樣穿金戴銀的主就眼睛一亮,女人來這裏找小倌已經不新奇了,她搖晃著手絹走過來。


    君瓷看都沒有看一眼笑的花枝招展的老鴇,月十七直接攔住了她。


    “客官,你這是……”


    話音未落,老鴇就看到了月十七拿出來的令牌,眼睛瞪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了。


    本以為老鴇是被嚇到了,沒想到一個轉頭的功夫,原本跪在地上的老鴇忽然拔下頭上的簪子,不顧一切的朝君瓷衝過來。


    下一秒就被一劍砍斷了手臂。


    老鴇痛苦的嘶吼一聲,瞬間疼的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月十七淡定的收迴劍,一動不動的站迴了君瓷身邊。


    “你忘了我昨日對你說的。”


    君瓷冷悠悠的聲音傳了過來。


    月十七反應過來君瓷這是在對他說話。


    她昨日說過,這幾日不許讓他再用這隻手臂拿劍。


    月十七垂下頭,嘴角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裝的對他那麽關心做什麽。


    他又不會感動。


    君瓷倒沒有想那麽多,派人迅速封死了雲水閣,然後把裏麵的所有人都押了迴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秦枝口中那些與眾不同的戲子已經服毒自盡,隻留下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而在這些戲子的後脖處,全都發現了印有千鋒堂的特殊印記。


    千鋒堂,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一個組織,亦正亦邪,曾經向皇帝獻過幾次說是可以長生不老的靈藥,可惜並沒有一點用處。


    這個組織對於朝廷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利之處,在江湖中不過是招搖撞騙的組織而已。


    俗稱賣假藥的。


    可是這組織的人為什麽要假扮成戲子混在這青樓之中?


    君瓷想了一圈也沒有想出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寫了一封信給遠在京城的老皇帝送了過去。


    畢竟事有蹊蹺,還是讓平日裏閑的沒事的老皇帝還有那幫事精大臣們去商量去吧。


    可讓君瓷沒有想到的是,知府的府邸,此時已經血流成河了。


    君瓷站在院子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她的臉色看不出喜怒哀樂。


    月十七站在她的身邊,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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