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後下了一場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覆蓋住南粹與漠北,難得的靜謐充斥在兩國之間。


    上萬匹戰馬踏在地上發出如同悶雷一般的巨響,沉重的響聲將山頭上的積雪都給震了下來,馬蹄所過之處卷起淩厲的風,勢如破竹的碾平地上的積雪。


    “將軍,我許久沒有這樣騎馬快活過了。”青衣雙腿夾著馬腹,手執長槍,英姿颯爽。


    君瓷身上的盔甲泛著冰冷的光澤,眉眼如同山間冷雪一般,眼中飄揚著淡淡的情緒,聞言輕瞥了青衣一眼,拉了拉韁繩,冷聲道:“多注意安全。”


    “將軍這是看不起我。”青衣輕哼一聲,速度更快的往前衝去,聲音飄散在冷風中,“我可是從六歲開始就與我爹跑馬了。”


    “對了將軍。”青衣策馬追上君瓷,小臉微紅,“等打完仗我請將軍去吃我阿娘煮的酒。”


    “迴去再說。”君瓷冷漠無情的迴了一句。


    青衣了解君瓷的秉性,沒有再多說,而是減緩了速度,不快不慢的夾在赤練軍隊伍中。


    君瓷一騎絕塵,抬眸靜靜地望著遼闊無垠的白茫茫一片,勒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真的要兵戎相見嗎。


    漠北已經進入了全軍戒備的氛圍中,將士們得知陛下要陪同部隊禦駕親征後熱淚盈眶,低迷的氣氛終於有了迴轉。


    營帳中燃著昏暗的蠟燭,墨玦俊逸的臉在燭光下格外好看。


    “絕不能讓赤練軍過這條線。”墨玦指向漠北的國界,“離山後便是舍儷城,不能讓舍儷的百姓置身於水火之中。”


    “臣附議。”江通讚同的應了一聲。


    “臣以為可先驅散舍儷百姓。”有位將軍皺起眉打斷。


    “驅散百姓?好大的口氣,舍儷幾萬的百姓你想給塞哪裏去?挪到京城你給他們找家?”一人冷笑一聲。


    墨玦聽著七嘴八舌的爭吵,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還未開口,一將士就跑了進來,“陛下!赤練軍駐紮在離山後了!”


    墨玦目光一淩。


    越過離山可就是舍儷了,赤練軍的速度竟然這樣快……


    墨玦的眼前浮現出女子那張沉靜漠然的臉,心頭驀然一緊。


    江通猛的一拍桌子,“這他媽是什麽時候的事?!赤練軍這麽快的速度怎麽沒有人稟告?!”


    將士被嚇得渾身顫抖不敢迴答。


    墨玦抬手摁住江通的肩膀,他這才罵罵咧咧的坐下。


    墨玦摁著圖紙的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一雙好看的眸子格外深沉,他冷靜開口:“既然到離山了,那今晚咱們就盡盡地主之誼。”


    此時的離山腳下,赤練軍的將士們正七八坐成一團,烤著好不容易在這冰天雪地裏升起的篝火。


    君瓷拿出昨日剛剛繡好的香包,墨色的穗子低垂,香包上繡著一隻又像鳥又像鷹的生物。


    君瓷垂著眼,睫毛打下一片陰影遮擋住眼底的情緒,指尖從空間裏捏出一張符紙,疊好塞進了香包裏。


    青衣端著酒碗走過來時正好看到君瓷盯著一個香包發呆,一屁股坐到她身邊,“將軍看什麽呢。”


    君瓷將香包收進空間,“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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