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和五阿哥的事情,江愉帆當然立刻便讓人去查了,她雖然對這些孩子沒有掏心掏肺,但是生活上的照顧絕對是盡量周到細致。


    而當江愉帆從綠影手裏接過那一疊調查結果仔細一看,頓時覺得無話可說,整個人都囧囧有神。


    原來,這一切都要從八阿哥那個蛀牙說起。


    前段時間江愉帆聽說八阿哥最近生病了,便立刻派了專治小兒的太醫過去,太醫看了以後隻有一句話:甜食吃太多,得了蟲牙了!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江愉帆挺可憐八阿哥那個小孩子的,看他淚汪汪的,便安慰他:“沒關係,小八以後還要換牙呢,隻是以後不能吃那麽多甜食了,不然新長出來的牙也要壞了!”


    小八淚汪汪地點頭,他親哥老四猶豫再三還是和江愉帆開口道:“皇額娘,兒臣覺得,到時候小八一定忍不住想吃甜食,兒臣等人不能時刻在他身邊提醒,身邊的奴才也不敢違背他這個主子,不如讓禦膳房的人直接拒絕送甜點過來,這樣才好杜絕小八這一嗜好。”


    江愉帆聽了覺得挺有道理,便無視小八的哀怨眼神點頭了。


    然後就這麽過了幾天,直到前兩天,也不知道這五阿哥怎麽沒和其他阿哥一樣去上書房,呆在阿哥所和幾個侍衛談天說地,聊著詩詞歌賦。然後,其中一人餓了,五阿哥想要盡“地主之誼”,便派人去禦膳房取點糕點來。很不巧的是,那被派去的奴才偷懶,不願意為了一個小小的守門侍衛肚子餓而特意跑一趟,出了門就隨便指了一個小太監讓他去跑腿。


    那小太監是八阿哥身邊的,五阿哥近兩年像個花孔雀,其他阿哥都不敢得罪他,那小太監當然也不敢得罪五阿哥身邊的奴才,隻好苦著臉去了。


    可想而知,無論那小太監怎麽解釋自己是代替五阿哥來拿糕點的都沒人信。誰讓八阿哥之前就偷偷摸摸幹過這事,結果還被四阿哥給揭發了!禦膳房的人再也不相信八阿哥身邊的奴才了!


    然後,大半天過去了,那餓肚子的侍衛臉色都不好了,那該來的糕點還是沒來。而五阿哥的太監又不能說出自己偷懶的真相,隻含糊地說著是禦膳房不願意送過來,然後腦補能力發達的五阿哥立刻想到了那個年紀不大的皇後,肯定是她看自己受寵就苛待自己!


    覺得在自己“知己”麵前丟了臉的五阿哥立刻去找了額娘愉妃,而知道皇後最近動作的愉妃又加工加工,除了苛待皇子之外,還給皇後扣了一頂在後宮安插人手的帽子!


    這一切,江愉帆隻覺得無語,五阿哥連貼身太監都掌控不了,還不如最小的小八!而愉妃枉有心計,有這麽一個兒子,真是……


    讓江愉帆囧囧有神的,是那個侍衛的名字!福爾康!


    宮裏的守門侍衛和皇帝身邊的禦前侍衛是不一樣的,這些守門侍衛都是包衣,隻負責一宮守衛。書裏皇後的侍衛賽威賽廣會偏向令妃一係,大概和這包衣家族之間的聯係是分不開的。而如今,乾隆將這些侍衛的選拔也弄得十分嚴格,不論出身隻論身手,而且還有定期考核和輪崗,人員安排更是毫無規則。


    這樣子,那個福爾康、福爾泰還能進了宮,還能遇上五阿哥,並且和他成為知己,稱兄道弟,江愉帆隻能感歎一句:真是拆也拆不散的孽緣啊!


    江愉帆在這邊感慨天賜孽緣,乾隆在養心殿忙得焦頭爛額。這全都怪那不省心的“娘家人”!


    烏拉那拉謝浮自從認識了江誠就逐漸交好,然後慢慢地,謝浮的幾個兒子也開始認識江誠,慢慢地和他成了知己好友。那拉福晉多次聽丈夫提起江誠,又聽說他孤身一人,所有親人都在洪水中沒了,便心生憐惜,開始漸漸照顧起他的起居。例如給兒子做衣服時多做一套啊!有什麽節日請他過來吃頓飯啊!


    著書立說,是所有讀書人的夢想。在熟悉之後,江誠想著皇帝的話,便暗暗對謝浮透露了一點自己手頭的任務。然後謝浮激動了,一口就答應和他一起研究《論語》,對聖人之說新解其意。


    這謝浮的加入帶動了同樣飽讀詩書的江愉帆的大哥清鈺,幾個興奮的人徹底忘了乾隆囑咐的“循序漸進”“慢慢來”,有了不小的成就以後,一激動,露底了!這下子乾隆悲劇了。每天上朝,一堆人吵吵嚷嚷,支持的人還是不少,畢竟這些新解也是有理有據,而且多是年輕人。反對的更不少,覺得江誠等人歪解聖人之說,是對聖人的大不敬。更有人直指他們沽名釣譽,為了出名什麽事都幹的出來!是所有讀書人的恥辱!


    上朝吵,下了朝,乾隆一翻開奏折,還是為這事吵,整個人都怒了!自己的計劃好好的,現在卻亂成一團,他說了不可貪功冒進,結果呢!心裏怨上了謝浮、江誠等人。尤其是江誠,簡直新仇加舊恨啊!


    正在這時,吳書來突然過來說:“儲秀宮的容嬤嬤求見。”


    乾隆煩躁得很,也沒細想那是誰,滿腦子對江誠等人的惱怒,想著要如何處理這些事,一聽到是後宮的人,立刻語氣不好地道:“皇後不在那嗎?什麽事都找朕,要皇後幹什麽!”話出口,突然意識到似乎有對帆兒不滿的嫌疑,緩了一口氣,“問她什麽事,問完你再交給皇後去辦!”即便如此,胸口怒氣不散,說出來也依舊生硬得很。


    吳書來暗自詫異,不明白對皇後百依百順的皇上今日怎麽突然對皇後不滿了,一直對皇後很有好感的吳書來為皇後偷偷擔心了一下,便去見了容嬤嬤。


    容嬤嬤在外麵聽說皇帝心情十分不好,暗想那消息果然不錯,此時皇帝必然是對皇後生氣了,她選的時機的確很好!隻要將手裏的東西一遞,皇上一定會看到娘娘的真心,進而寵愛娘娘。


    吳書來端著那張永不變的笑臉到了門外,說了一句:“皇上事忙,不知嬤嬤有何要事?”


    容嬤嬤臉上失望一閃,心裏猶豫了一下,到底不願意錯失這個機會,端起笑臉將緊緊握著的一個信封遞給了吳書來,再三囑咐一定要交給皇上。


    吳書來口中連聲答應,心裏想的是,皇上和皇後好得都跟一人一樣了,既然皇上說了交給皇後,咱家也幫不了你,反正皇後度量大,估計皇上最後還是會知道的,這也和答應你沒什麽區別了。


    望著容嬤嬤帶著喜意地離開,吳書來便立刻轉頭去了翊坤宮。


    翊坤宮,江愉帆看完五阿哥的報告,正和綠影邊吃東西邊聊天。綠影這丫頭好啊!不但做的一手好菜,還能提供源源不斷的八卦,吃著她做的美食,聽著她說的小道消息,這單調的日子就再也不無聊了!反而是享受啊!


    見到吳書來來了,江愉帆還意外了一下:“喲!吳公公難得這時候過來呀!既然來了就來嚐嚐我們綠影的手藝吧!”江愉帆以前做阿飄的時候發現吳書來暗地裏表情十分豐富,絕對是個很好玩的人,所以,對著他,江愉帆十分親切。


    吳書來雖然習慣了皇後對他的好,但每次碰上還是要感動一番。像他這樣的,巴結的人太多了,反而像江愉帆這樣如同朋友一般說話對待的一個也沒有,更何況,對方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後!


    “不了不了!奴才得了皇上的吩咐,辦完差事就得迴去呢!”


    江愉帆擦了擦手,好奇道:“什麽事啊?”


    吳書來拿出那信封:“剛才儲秀宮的容嬤嬤去了養心殿,遞上了這個,皇上讓奴才交給娘娘處理。”隨著信封遞上,吳書來又透露了一句,“皇上今日心情很不好,摔了好幾迴折子了!”


    江愉帆接過信,暗想:難道嫻貴妃都被逼的會寫情書了?不過再好奇她也沒有立刻拆開,反而看向吳書來:“既然皇上心情不好,那你快些迴去吧!不然找不到你,恐怕又要生氣了。對了,綠影,把你剛做的點心裝兩份過去。一份給皇上,還有一份,吳公公你就和大家一起嚐一嚐吧!”


    吳書來笑得呀,那個眼睛都沒有了,隻覺得這樣的主子怎麽不早點來呢?太貼心了有木有?剛才那容嬤嬤,叮囑的話倒是一大堆,對他卻是連句好都懶得問,什麽人啊!不都是奴才?


    送走了樂顛顛的吳書來,江愉帆有些好笑。這吳書來挺容易滿足,人也挺有趣,就是他的主子貌似比較容易遷怒,不太好混啊!


    “娘娘,這信您現在就看嗎?”抱香遞上一杯茶,有些擔憂地問。


    江愉帆拿過信封,顛倒了幾遍,也看不出這封信有什麽特別,可是容嬤嬤竟然求到了養心殿,必然不會隻是普通的信。


    抱香在邊上黑線,娘娘啊,那不過是個信封,您好奇裏麵的東西,總應該拆開來才能看到吧?這信封怎麽看當然都是平凡的了!


    江愉帆似乎感受到了抱香無語的眼神,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立刻撕開了封口。


    封口撕開的刹那,江愉帆心裏就咯噔一下,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隨著封口大開,信封裏的氣味飄散出來,抱香也聞到了,立刻臉色一變,失聲道:“娘娘!”


    江愉帆的手有些抖,看向邊上的抱香:“抱香……你幫我拿出來吧!”


    抱香神情一肅,毫不猶豫地接過了信封,退後了一步,果斷地抽出裏麵的東西。是一張白帛,上麵有著暗紅的痕跡,抱香鎮定了一下,緩緩打開,竟然是一張血書!


    濃鬱的血腥味飄散開來,江愉帆看著上麵的“皇上”“赤誠”“天地可鑒”等字,腦子一空,完全想不到嫻貴妃會寫出一封血書表白真心!


    抱香見皇後的臉色發白,立刻收起東西,攙住她的身子:“娘娘,您沒事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愉帆覺得抱香一靠近她,那血腥味就立刻濃鬱起來,引得她胃裏翻江倒海一般,一陣惡心欲吐。


    裏麵的動靜引來了其他三個宮女,溪緣眼疾手快地端來痰盂,下一刻,江愉帆就吐得天昏地暗。


    當殿裏的西洋自鳴鍾敲響兩點的鍾聲時,乾隆緩了緩氣,讓小太監收拾好待批改的奏折,準備去翊坤宮和江愉帆一起吃晚膳了。


    未出門,就看到吳書來一張老臉皺成了菊花,猶豫不決地在門口徘徊。


    “做什麽!沒頭蒼蠅一樣,規矩呢!”乾隆走過去,口氣不善地訓斥道。


    吳書來見到乾隆準備去翊坤宮的架勢,眼睛一亮,立刻說道:“皇上,剛才翊坤宮裏來了消息,皇後娘娘身體不適,請了太醫了!”


    乾隆心一緊,急急地問道:“什麽時候的事?狗奴才,怎麽不立刻來迴稟!”


    說著,也不等他的迴答,眨眼就跑了出去,吳書來揮手讓後麵的人跟上,心裏倒是真心為皇後娘娘高興,皇上這麽著急,看來還是很關心娘娘。


    乾隆一路疾走,連轎子都忘記了,等到了翊坤宮的時候,額上已經有了一層薄汗,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痛苦的幹嘔聲。


    “帆兒!你怎麽了?”乾隆一掀簾子大步走了進去,隻見三個宮女圍在江愉帆的床邊,拍背的、端茶的、端盂盆的。而江愉帆半個身子撲出了床沿,臉朝著下,不停地嘔著。


    “帆兒!”乾隆心裏好像被刺了一下,推開連雲,坐到床邊一把抱住了她,見她平複了一點,想要扶她起來看她的臉色,不想,才直起身子,江愉帆就立刻大力推開他,自己又趴下去大吐特吐。


    乾隆仔細看了看,發現她隻是幹嘔酸水,就差吐苦膽水了也不見吐出來什麽,可見早就把胃裏的東西吐光了!


    鼻尖急得冒出了汗,嚴厲的目光射下邊上的三人:“怎麽迴事?太醫呢?你們怎麽照顧主子的!”


    三人立刻跪了下去,手裏的東西還不敢放下,想解釋,又早就得了叮囑娘娘要親自說的。


    江愉帆舒服了一些,對著乾隆使勁擺手。


    乾隆立刻迴過神,接過溪緣遞過來的毛巾,仔細地替她擦了臉,又將她安置到床頭,看清她蒼白的臉色,頓時無比心疼。


    “這是怎麽了?是吃壞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人命鬧出來鳥~~~~阿彌陀佛,功德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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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 盈盈 的地雷~~原諒我的滯後,每次都是先發文再查看別的-_-,昨晚更了文才看到又有親耐滴地雷落下來了,頓時恨不得手一伸把發出去的文截迴來補上一句!


    熊抱之,親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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