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纖話音落下的時候,坐在一側玩手機的丁向陽沒忍住抬頭,又掃了她一眼。


    “人家都說不參加了,你一個勁兒問有什麽意思?”


    “……”


    夏纖臉上有些掛不住,咬了咬嘴唇,眼前的薑灼並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低頭專注著自己的事情。


    “丁向陽,你這樣有意思嗎?”


    夏纖說話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又帶著一股很明顯的委屈,眼眶紅紅的,偌大的淚珠在眼睛裏打轉。


    引得四周的同學紛紛側目,看這架勢,就好像丁向陽欺負了她一樣。


    “那你有意思嗎?”


    丁向陽絲毫不帶怕地,本來他在班上的名聲就不怎麽好,尤其討厭夏纖這種柔柔弱弱,動不動就掉眼淚地做派。


    他反手在薑灼的課桌上敲了一下,一臉不耐煩的神色:“諾,咱們班長邀請你跟他一起演節目呢,要不要去給句話,省得她說個不聽,煩得要死。”


    要不是夏纖看過來的眼神實在是過於頻繁而且還灼熱,低頭打遊戲的丁向陽被她擾得不厭其煩,他也不想攪和在裏麵。


    話題說到最後集中到了薑灼身上,原本想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他,隻能慢慢抬頭。


    夏纖眼裏殷切期盼,帶著一抹欲言又止的嬌羞意味。


    “我已經說過了。”薑灼說話的語氣十分堅決,還泛著冷,絲毫沒有因為眼前夏纖眼淚有所動搖,“我不參加。”


    “還有。”


    薑灼頓了頓,又繼續說:“別煩我。”


    “……”


    氣氛有瞬間的尷尬,或許是他說的話過於決絕,絲毫沒有想要給夏纖留任何的顏麵。


    原本淚水還隻是在眼眶中打轉,這下子更是直接砸了下來,滴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原本就因為丁向陽剛才和夏纖說話,而導致了班上有許多的人看著他們。


    現如今薑灼更是直接把這話說了出來,幾乎是全班同學都聽見了,大家臉上紛紛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表情。


    要知道,薑灼這顏值已經不僅是在他們班乃至整個初中年級都已經有了不小的轟動,就連帶著隔壁的高中部這幾天也有不少人過來打探消息。


    夏纖同樣長得也不差,算得上是他們班的班花。長相溫溫柔柔笑起來又甜美,加上成績又好,也是不少男孩子心中的女生。


    自然也是有著一股清高勁兒。


    但自從薑灼來到班級過後,夏纖整個眼神就緊緊黏在對方身上。


    大家早有猜測,但今天這麽一鬧,才發現薑灼完全就沒有把夏纖放在眼裏。


    嘖。


    夏纖隻覺得自己的臉都丟盡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砸了下來,或許是覺得太過於羞愧,幹脆趴到自己的桌子上埋頭哭了起來。


    哭聲太大,原先那些還在竊竊私語說話的同學也忍不住停了下來。隻是用著眼神互相交流著。


    然而“罪魁禍首”薑灼,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依舊低頭寫作業,那神情要多專注就有多專注。


    坐在他身邊的丁向陽,看得都不免有些目瞪口呆。


    要知道,他雖然也看不慣夏纖這副做派,但平常也隻是在口頭上懟兩句,無傷大雅,但像今天這樣直接把人家小姑娘氣哭,他也是頭一迴看見。


    丁向陽沒忍住,衝著薑灼豎了一個大拇指。


    “夠狠。”


    “……”


    薑灼默默偏過腦袋,看著丁向陽的目光,視線幽深。


    被他看得一個激靈的丁向陽,迅速將頭別了過去。


    惹不起。


    距離晚會開始隻剩下不到三天的時間,林笙笙排練的民族舞蹈已經爛熟於心。但盡管如此,晚上放學迴家的時候,她還會在舞蹈室裏多待上一個小時。


    薑灼就架著畫架,在旁邊畫風景。


    兩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但卻互不幹擾,可這一幕卻又莫名和諧。


    馮北姝。站在門口打開了門放橋裏悄悄望了一眼,也沒說什麽,就直接關上門從樓上下去。


    林永元此刻正在客廳裏看著電視裏的財經報道,見老婆下來趕緊迎上去,攬著她的腰,將她往沙發上帶。


    “累了一天了,我給你捏捏肩吧。”


    林永元這話說得極有技巧,馮北姝。今天跟小姐妹在外逛了一天街,走路確實走得挺累的。


    馮北姝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任由林永元幫自己捏肩膀,而她卻似乎在想什麽事情,興致不太高。


    “那件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馮北姝突然開口,讓林永元嘴角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起來。


    “現在不是挺好的嗎?非得這樣做?”林永元似乎有些遲疑。


    馮北姝皺著眉打開他的手,然後轉過身,仰頭看著林永元。


    “林永元,你得明白一件事情。我們不是薑灼的親人,他該跟他的親人住在一起。”


    不可否認,馮北姝是非常喜歡薑灼這個孩子的。但終究上次的事情在她心裏有了些微的芥蒂。


    “而且,薑灼現在就一個親人了。薑老前兩天給我們打電話,話裏話外就是想把薑灼給接到國外去住。”


    “也是想著快到期末,所以就暫時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但一直這麽拖著也不是件事,你怎麽著也得跟這個孩子說一下吧。”


    兩天前,馮北姝和林永元快要入睡的時候,薑永年給他們打了電話。


    說是在國外已經找到了一個極其出色的醫生,能夠治愈薑灼的自閉症。再者現在他也隻有薑灼一個孫子,偌大的家業總需要有人繼承和管理。


    林永元心疼這個孩子,想讓他在快樂一段時間,所以並沒有提及。


    可是這麽拖著,根本也不是件事兒。


    “我知道了,等我找到時間就說。”林永元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雖然他覺得自己能夠照顧薑灼,但總歸不是他的親人,給不了他想要的那份溫暖。


    樓下,兩人不再言語。


    晚會那天,白天是不上課。林笙笙因為要表演的原因,所以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去了學校。


    薑灼還在家,他給林笙笙準備了一件禮物,想著等到表演結束就送給她。


    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薑灼背著書包準備出門。不過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林永元給喊住了。


    “薑灼,我有事情跟你說。”


    林永元神情嚴肅,薑灼心裏忽然打起了鼓,有一種不太好的念頭油然而生。


    此刻,晚會已經開始。


    林笙笙作為壓軸出場,時間比較充裕,她坐在後台拿著手機給薑灼發信息,提醒他不要遲到。


    “笙笙,你真的好漂亮啊。”王清月不知何時從後台冒了出來,走到林先生身邊,看著鏡子裏的她,滿眼驚歎。


    為了這次晚會表演,馮北姝特意去給她挑了好幾套裙子。林笙笙選了其中一件純白色的紗裙,頭上戴了一個花環。


    簡單卻又出塵,就像是不小心墜入凡間的小仙子。


    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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