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淮還在地上跪著,足足跪了小半個多小時,膝蓋已經徹底麻木。


    不過一想到林笙笙就要被王爺處死,自己則極有可能會因為告發有功,而被王爺收房。


    一想到這裏,溫淮心裏止不住的雀躍。


    所以,不怕死的又添了一句。


    “王爺你看,林笙笙她根本就是不懷好心,這樣一個人,死了最好!”


    聽著聲音,君川熄神色陰沉,視線慢慢放到溫淮臉上。


    這是他第一次,那麽認真地打量著溫淮。


    眼底,帶著殺意。


    良久,君川熄低頭玩著手上的扳指,似漫不經心般,開口。


    “來人。”


    應聲而出,兩個黑衣人站在門口。


    “把她關進暗室裏,別讓她死了。”


    君川熄聲音很輕,卻沒帶絲毫感情,冰涼得讓人心裏發顫。


    溫淮眼裏的期待褪下,轉而變成驚恐,似乎不太理解君川熄這行為。


    明明自己幫他抓住了四王府安排過來的探子,為什麽不立馬將林笙笙抓迴來,卻還要把自己關起來?


    “王爺。她才是背叛你的那個人啊!你為什麽要為了她,如此對我?”


    溫淮眼裏帶著不解,同時也帶著一抹憤恨:“林笙笙才該死,她才該死!”


    “立馬把她給我帶下去!”君川熄似乎不想再多聽她說一句話,兩個黑衣人趕緊打暈溫淮,帶她離開了書房。


    書房裏瞬間清靜下來,君川熄又看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參湯,眼裏意味不明。


    端起來,低頭嗅了嗅。


    一如往日的味道,沒有任何差別。


    有毒嗎?


    君川熄不知道。


    他輕歎了口氣,眉頭微擰,然後仰口灌了一大口。


    看著碗裏殘留湯汁,君川熄將視線放在門口站著的夏彥身上,說:“去請易招昀。”


    “是。”


    不到片刻工夫,還窩在房間裏看醫書的易招昀,就被夏彥帶了過來。


    “怎麽?身上又不舒服了?”易招昀一進書房,就趕緊為君川熄把脈。


    “你這脈象……”易招昀嘀咕了一聲,臉色似有糾結。


    君川熄靜靜觀察著他臉上表情,伸手將旁邊瓷碗推到他麵前。


    “你看看這裏麵,有什麽。”


    易招昀點點頭,然後開始查看起來。


    原先還算鬆散的神情,一點點嚴肅。


    “這裏麵被下了毒。”易招昀眼瞳猛然收縮,然後緊緊抓著君川熄的胳膊,“這你沒喝吧?這毒喝多了,你會悄無聲息地暴斃。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的。”


    “沒有。”


    君川熄搖搖頭,眼眸又涼了三分。


    然後推著輪椅轉身,不再去看易招昀。


    “你迴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易招昀看了一眼外麵天色,夜色才深,怎麽就要睡了呢?


    但也沒多問,易招昀又囑咐了幾句後,就直接轉身迴房。


    等迴到房間,易招昀坐在椅子上查看醫術,腦裏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兒。


    那毒,倘若單服的話。確實是慢性毒藥。


    可若是配著梗葉,藥效就不同了。


    易招昀猛地一拍腦門,倒也想不起那碗藥裏到底有沒有加梗葉。


    “不過王爺竟然說沒有喝,那應該就沒事。”


    易招昀喃喃自語,站起身來,準備去找君川熄說清楚。但想到他說要休息,就打算明天再同王爺說這件事。


    書房內。


    君川熄房門緊閉,看著瓷碗裏殘留的參湯。他忽而冷笑一聲,還帶著些許不可置信。


    可他已經找了易招昀,找了她的師兄啊。


    參湯裏有毒。


    她想毒死自己嗎?


    君川熄伸手捂著胸口,忽然間覺得體內血氣翻騰,而今也開始滲出汗珠,深入骨髓的疼痛又在隱隱傳來。


    “林笙笙,不要背叛我,絕對不要!”


    聲音落下,伴隨著瓷器摔牆的刺耳聲。


    與此同時,林笙笙又買了一些藥,然後迴了王府。


    一如既往,王府裏靜悄悄的,沒什麽聲音。


    林笙笙迴到房間,身子鬆散下來。


    “溫淮去找君川熄了沒?”


    [去了,如你所料,她去告密了。不過卻被君川熄給關進了密室裏,並且送去的那碗參湯,君川熄還是喝了。]


    剛把茶碗捧到嘴邊的林笙笙,忍不住頓了一下。


    “他都喝了?”


    林笙笙似乎有些驚訝,眼眸微垂,然後慢慢抿了一口茶水。


    [嗯,喝了。然後他又找了易招昀驗參湯。]


    林笙笙點點頭,沒有絲毫疑問,便說:“我猜,易招昀絕對沒立馬想起來那參湯的功效。”


    [宿主,你這都算到了?]


    250係統眨著眼,一臉懵圈。


    “不是算到了,而是這用法過於特殊。藥王穀裏,原主倒是經常使用,易招昀隻是看過一兩次,沒有那麽好的記憶的。”


    林笙笙把一切都算得挺好,但對於君川熄,在這樣情況下還是將參湯全部喝掉,著實感到意外。


    她以為,今晚自己一迴來。


    他一定會逼問自己。


    卻沒想,這一夜過得如此平靜。


    隔天大早,伺候洗漱的小丫鬟進來通傳。


    “王爺說,今天的參湯,還勞煩林姑娘你親自送過去,並且有事與你相商。”


    此刻正在梳頭打扮的林笙笙,聽到這話心裏也猜了個大半。


    點點頭,林笙笙放下了那枚略微樸素的簪子,帶了一個鑲金嵌玉的步搖。


    不說好不好看,但看這重量,肯定就很貴重。


    戴著,指不定還能派上用場呢。


    林笙笙穿戴好衣服後,就去後院的小廚房,給他弄參湯。


    熬了一個多時辰,林笙笙這才捧著熱氣騰騰的參湯,慢慢踏進了軒逸閣的書房。


    “王爺,我來給你送參湯了。”


    林笙笙臉色不太好看,嘴角略顯蒼白。隻不過臉上鋪著粉,倒也看不出什麽。


    “嗯。”君川熄在她進來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裏的兵書,視線緊緊粘在她身上。


    林笙笙故意裝作未曾察覺,然後將參湯端到他麵前。


    “這參湯還得趁熱喝,嗯?”


    林笙笙眼裏亮晶晶的,一片坦誠。那雙明媚清澈的眼眸裏,含著點點笑意。


    完全沒法讓人覺得他有什麽壞心思。


    君川熄忽而嗤笑一聲,伸手碰了碰她眼角,撲閃修長的眼睫毛,在他腹指上掃動著。


    帶了些許癢意。


    “最近你消瘦了,這參湯既然是大補之物,要不你喝了吧。”


    君川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一件極度平常的話。


    但是在這話說完後,肉眼可見,林笙笙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搖搖頭,又恢複如初明媚笑容。


    “這是為王爺特意準備的,我怎麽會喝呢?”


    這笑,原本該是自己最愛的。


    可如今。


    溫柔刀,真的要刀刀割人性命嗎?


    林笙笙再次裝作沒有看見似的,直接將參湯遞在他麵前,就差沒有直接喂他喝下去了。


    “你那麽希望我喝了它?”


    君川熄眼裏幽深,戾氣逐漸濃鬱,又仿佛自嘲似的,伸手接過了那碗參湯。


    “對。”


    林笙笙點頭,眼裏十分坦蕩。


    [叮咚,男主黑化值達到72%,宿主再接再厲哦。]


    幾乎是在林笙笙把這句話說完的那一刻,君川熄黑化值突然間就漲了起來。


    林笙笙知道,他以為自己真的想要害他。


    定了定心神,林笙笙故意以開玩笑的方式,帶著些許笑意說道:“難不成王爺還以為我在中間投了毒?”


    “……”


    君川熄沒有同她開這個玩笑,眼神隻是定定地盯著她。


    參湯橫在兩人中間,還冒著熱氣。夾雜著些許苦味,是君川熄一貫都聞慣的。


    林笙笙嘴角笑意逐漸凝住,似乎現在才明白眼前的君川熄,是真的以為自己在參湯中間投了毒。


    她又帶著些許慌張,身子止不住地往後退,連帶著那碗參湯,都差點兒打翻。


    君川熄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參湯被她捧在手心,隻是晃出了幾滴湯汁,濺到了君川熄手背。


    參湯滾熱,很快灼紅一片。


    林笙笙扯著嘴角笑容,有些譏諷,連帶著看向君川熄的眼神,都含著莫名的失望。


    “你真的,不相信我?”


    “相信你?”君川熄重複著她的話,隻覺得心口處疼得緊。


    他也想相信啊。


    可是府內的探子情報,從來都不會出錯。


    連帶著驗出這參湯有毒的人,也是她的師兄。


    倘若易招昀說裏麵無毒,君川熄便會十成十的相信。


    可是,易招昀是她的師兄。


    他也說,有毒啊。


    君川熄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感覺,他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憤怒,可當他望著眼前的林笙笙時,卻又下不了狠心。


    林笙笙眼角微紅,眼裏逐漸蓄滿了淚。還含著失望,像是被所有人拋棄似的可憐。


    有那麽一瞬,君川熄很想搶過她手裏的參湯,一飲而盡。


    這樣,這一切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了。


    可這不行啊。


    他的活著。


    還要報仇呢。


    “笙笙,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想讓我死?”


    君川熄這話說得格外纏綿,手指慢慢覆上她的臉頰,帶起陣陣癢意,又似乎格外不舍,眼裏無限眷戀。


    “我沒有。”


    林笙笙神色也冷了下來,把臉別過去,讓君川熄的手落了空。


    這個迴答,讓他的心口有些痛。


    君川熄閉了閉眼,伸手朝著門口揮了一下,不出片刻,就有一個黑衣人帶了溫淮過來。


    林笙笙看著被丟在地上的溫淮,還昏迷不醒,蜷縮在一塊兒,一時之間都很難讓人認出是誰。


    雖然,她知道。


    卻要來明知故問一遭。


    “她是?”林笙笙微擰著眉,說話時仿佛沒有帶底氣,有些虛。


    “故人。”君川熄隻說了兩個字,然後又將視線放在一側的黑衣人臉上。


    黑衣人接受到自家主子的視線後,把她翻了過來,又伸手撥開擋在臉上的頭發。


    露出一張髒兮兮的小臉。


    “溫淮?”


    林笙笙無意識地喊出這個名字,眼裏含著詫異,緊緊盯著君川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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