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沒有再給他開口的機會,全程就坐在車上閉眼休息。


    等到了小區外,林笙笙直接解開安全帶下車,許硯之依舊有些欲言又止,可是轉念一想,來日方長,如今她簽在自己的公司裏,就算真的有什麽事情,想見麵也很容易。


    打定了主意後,許硯之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結。


    隻是嘴角上殘留的那抹酥麻觸感,讓他內心有些止不住的悸動起來。


    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隻是有些舍不得她離開。


    忍不住從車窗探出腦袋,看著林笙笙的背影喊了一句:“迴家的時候小心點,有事請給我打電話。”


    林笙笙聽到他說話並沒有停頓,徑直往前走,但是右手舉了起來,朝著天空揮了兩下。


    許硯之看著林笙笙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拐彎處,直到最後再也看不見,這才把視線收了迴來。


    坐迴了車裏後,許硯之嘴角勾起的笑意,正在一點點壓下,眼裏帶了點兒漫不經心的色彩,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看著已成功發出去的幾個字,許硯之這才滿意地將手機放下。


    接著又發動車子,往自己別墅開去。


    車子行駛到一半,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許硯之抽空瞅了一眼,本就不算好看的表情,此刻愈發冷漠。


    還帶著一絲不耐。


    好看的眉眼忍不住皺了起來,許硯之緊接著把車子停到路邊,看著一直不斷響起的電話,煩躁地伸手將它拿起,然後按下接聽鍵。


    “有事?”


    許硯之語氣格外不善,像是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電話那頭的人,冷笑一聲後,聲音雖帶了一絲蒼老之態,但卻依舊渾厚有力。


    “現在,你立刻給我迴一趟老宅!”


    說完,對方直接把電話掛掉。


    不容置喙的語氣,絲毫沒有給許硯之拒絕的機會。


    似乎也不會覺得,他敢拒絕。


    許硯之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忍不住嗤笑一聲。


    手機被他隨意地丟在副駕駛的座椅上,許硯之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忽而一拳頭砸在方向盤上。


    發出了“砰”的一聲。


    許硯之此刻的心情格外煩躁,伸手往懷裏去掏,卻掏了個空。


    以往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抽點煙,但是這些天事情還比較順利,所以身上也就沒有再帶任何雪茄。


    煩躁地把檔掛了起來,許硯之抿著嘴一臉不耐煩地開車掉頭,然後往著另一個方向行駛過去。


    與此同時,林笙笙剛到了自家的小公寓裏,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來休息一下。


    就聽到了250係統略顯機械的嗓音響起。


    [叮咚,男主黑化值達到70%。]


    林笙笙放包的動作一頓,對於許硯之以及他的黑化值增長,她現在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隻要不是什麽太大的事情,幾乎都是2%的增長速度。


    不過剛才都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增長了呢?


    [許家老爺子給他打電話讓他迴家。許澤被打過後直接迴了老宅告狀,許硯之現在正往老宅趕迴去。]


    250係統十分“貼心”地為自家宿主答疑解惑。


    “他搞得定嗎?”


    林笙笙點了點頭,然後坐在沙發上,忽然間想起了什麽,眉眼之間隱含著一抹擔憂,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那肯定的,作為男主,他可是有光環在的耶。這點小事處理起來soeasy。]


    250係統迴答得信誓旦旦的,林笙笙也沒有再繼續糾結,直接起身往浴室裏走去。


    忙了一天,她現在需要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後放鬆一下。


    明天還有正式的簽約儀式,依舊需要打起精神。


    一個小時後,許硯之在一棟略顯古典的別墅前停下了車,大門前有兩個人看著車後,連忙把門打開,許硯之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衝了進來。


    直接停在別墅大門口,才下車。


    許硯之抿著嘴,麵色不悅,那雙漂亮的瞳孔裏,此刻含著格外明顯的不耐。


    尤其見到別墅裏的那幾個人後,周身的寒氣更添了三分。


    “好大的架子啊。”


    坐在一側的沙發上喝咖啡的許硯單,慢慢悠悠地抬起頭,盯著自家弟弟。


    笑的那叫一個陰測測。


    許硯單看似溫潤斯文,隻消坐在那裏,便能夠迷倒一眾少女。


    單手扶了一下金絲鑲邊的眼鏡,緩緩站起身。


    手裏的咖啡還冒著熱氣,許硯單往前走,一直走到許硯之身邊。


    “你怎麽不直接開車撞進來?”


    許硯之斜斜地瞟了他一眼,直接掠過許硯單走到許棱鴻身邊。


    許棱鴻前麵的桌子上放了一盆並蒂蓮,兩朵花開得格外好,緊挨在一塊兒。


    隻不過旁邊放了把剪子。


    許硯之視線暗了又暗,似乎是在猜測他究竟打了什麽主意。


    “找我有什麽事?”


    許棱鴻有些許的白發,穿著一身西裝端坐在主位上,常年的上位者,讓他周身氣場變得格外強大。


    一雙鷹眼犀利敏銳,直勾勾地盯著許硯之,似乎含著極大的怒意。


    “你就是這麽跟你老子講話的?”


    “嘖。”


    許硯之冷笑一聲,緊接著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這個已經將近60歲,卻還如此老謀深算的許棱鴻。


    “你要不說,我還真就忘記了。”


    沒有絲毫懼色,也絲毫感受不出來身為父子之間的親情,兩人一見麵就像是火藥桶撞上炸彈似的,一觸即燃。


    許硯之又將視線挪到別處,許澤此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家庭醫生正在幫他處理臉上的傷。


    “疼嗎?”


    許硯之忽然開口,倒是讓許澤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嘶……”


    許澤側過腦袋,結果剛好拉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直皺眉。


    “疼就對了,不然不長記性。”


    許硯之慢慢將視線收了迴來,要繼續看著許棱鴻,眼裏的不耐煩已經徹底翻騰。


    煩躁得伸手將領帶扯了扯,在這個家裏,他真的是一秒鍾都待不下去。


    “要是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許硯之!”許棱鴻站了起來,麵容格外嚴肅,似乎想要教訓他。


    可是對上許硯之那張臉時,卻又有些忍不住,語氣放軟了些。


    “怎麽說我也是你老子,現在搞個什麽公司,天天跟許氏集團競爭,我也就不說你了。至少逢年過節該迴來看看我吧。”


    語氣軟化起來後,許澤和許硯單臉色愈發難看。


    要知道,許澤本意是想讓爺爺把許硯之喊迴來,然後狠狠教訓他一頓,最好徹底剝奪他的繼承權,這樣子整個許家和許氏集團都是他們父子的囊中之物了。


    然而許棱鴻並沒有這麽做,一如既往的偏袒。


    “爺爺,你怎麽能……”


    “閉嘴!”


    許澤剛準備開口抗議,怎麽說作為這個家的第一個孫字輩孩子,許澤從小還是享受了不少特權和寵愛。


    可偏偏對上許硯之的事,那就是日常挨罵。


    許棱鴻打斷了他的話,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那些好事!要是下次再不把事情給我做幹淨,我扒了你的皮!”


    寵溺的時候是真的寵溺,但是嚴肅起來時,渾身散發出來的震懾感,也著實讓徐澤忍不住一縮。


    自己這個爺爺,一向生性薄涼。即使是對待親人,利用起來也毫不手軟。


    許澤默默閉上了嘴,然後將視線對這個自家老爸,企圖讓他為自己說話。


    許硯單麵容不悅,那張還算溫潤的臉龐,微微有些扭曲,看著許硯之時,含著的那股算計,徹底破壞了美感。


    “爸,今天把我跟許硯之喊迴來,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對於老爺子突然間喊自己迴來,許硯單原本以為他是打算給許澤做主,好好教訓許硯之一頓。


    但是看著目前這個樣子,估計又是跟上幾次一樣不了了之,但是大半夜喊自己跟他迴來,肯定是有什麽事情交代。


    “確實是有事情和你們說。”


    許棱鴻視線一直在許硯之的臉上流連,奈何這個兒子就是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許棱鴻又恢複了那副精明的模樣。


    “我現在老了,公司我一個人也管不過來。想著讓你們兄弟倆一起幫忙管理。”


    許棱鴻垂下眸,讓人瞧不清他眼裏的神色。


    “不過一個公司隻能有一個做主的人,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懂嗎?


    許硯之冷笑一聲,對於自己這個父親,還真是從來沒有看走眼過。


    慫恿兄弟相爭。


    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爸,您的意思是?”


    許硯單雙手緊緊握拳,掌心微微冒汗。作為嫡出的兒子,他一直認為許氏集團就是自己的掌中之物。


    可偏偏多了一個許硯之。


    許硯之也不由將視線抬起,看著許棱鴻,似乎是想知道他究竟打什麽主意。


    “你們手裏的產業裏,兩家娛樂公司,如今算是快壟斷了整個帝都娛樂產業。”


    許棱鴻一早就有打量,慢慢地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聲音低沉。


    “那就看看這段時間,你們會讓哪家公司成為獨一無二的王。”


    許棱鴻又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那盆並蒂蓮,拿起旁邊的剪刀,哢嚓一剪子,將其中一朵開的勢頭正好的花剪了下來。


    “一枝獨秀,我覺得更好一點。你們說呢?”


    所以……


    開始爭了?


    許硯之和許硯單互相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盡的火光與仇恨。


    許家兩兄弟,年歲相差甚大。


    幾乎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而這次,他們的親生父親,算是徹底將他們的戰爭給提到了明麵上來。


    出了許家老宅後,許硯之徑直往自己車上走。


    “許硯之,祝你好運。”


    許硯單站在門口喊住他,一身西裝顯得格外挺拔,金絲框邊的眼鏡,讓他整個人愈發溫潤斯文。


    可隻有許硯之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有多狠。


    許硯之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嘴角含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容格外肆意張揚。


    卻又喊了一抹諷刺。


    “那就承你吉言了。”


    說完,直接上了車,揚長而去。


    似乎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他都會窒息。


    【作者有話說】


    周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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