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燕嫿就一直待在房間裏陪著林笙笙,許是怕她悶,就在屋裏陪她聊天。


    燕嫿說了不少關於祁隨小時候的事情,雖然她心智不足,但是對於祁隨的事情,每一件都如數家珍。


    “綏兒小時候羨慕別人娘親會給自己孩子做衣服,就扯著我的衣服問:娘親能不能也給我做呀?”


    “我當時心都化了,就暗暗發誓,以後每一年綏兒的衣服,我都要替他縫製好。”


    “我都想好啦,以後你跟綏兒大婚的時候,我就親自為你們縫製喜袍。你說好不好呀?”


    燕嫿眼裏亮晶晶的,帶著滿滿的期盼。


    林笙笙倚在床上,在她希冀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燕嫿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又開始絮絮叨叨說起其他關於祁隨的事。


    “綏兒小時候,其實特別愛哭鼻子,晚上睡不著就哭著要娘親抱。我就抱著他呀,一點一點將他哄睡。”


    “將軍也很愛綏兒,隻是邊疆不穩,幾乎沒有多少時間能夠待在歸闕城。但每次將軍凱旋歸來,都會帶邊疆各種小玩意兒給綏兒。”


    “綏兒他……”


    絮絮叨叨,如數家珍,林笙笙聽著她說話並不覺得膩煩,反而更多的是那種埋藏在心底的羨慕。


    原來有娘親的掛念,竟是這般溫暖。


    林笙笙一開始來到這個位麵世界的時候,就和原主的娘親林媚見過。


    但完全沒有這般愛子心切,反而帶了一絲算計。


    仿佛林笙笙在她眼中,不止是女兒,但更多的是個能夠牽製住林漫兒的工具人。


    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像上下級。


    “將軍肯定也很愛您吧。”


    雖然說燕嫿如今的心智隻有五六歲,但是對大將軍和祁隨的感情,卻從未消減半分。


    聽著燕嫿如數家珍的說著這些小事,眼底是藏不住的滿足,林笙笙就愈發心疼眼前這人。


    燕國長公主,本該是千嬌萬寵著長大,有著愛她的丈夫和兒子。可最後,丈夫在沙場上被人暗算,唯一的兒子也被迫離開皇宮,投入佛門。


    而她自己,卻被她所謂的皇弟囚於長秋殿。


    這一囚,便是數十載。


    聞言,燕嫿重重地點了點頭,嘴角倒是難得地帶了抹羞澀的笑意。


    “將軍是這個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


    說完,燕嫿忍不住垂下眼眸,將臉別過一處。但是燒紅的耳尖卻還是出賣了她。


    “阿娘,你有想過離開這裏嗎?”


    林笙笙坐在床上,穿著燕嫿的淺紫色宮裙,一頭青絲隻用了根白玉簪挽住,莫名與燕嫿有些神似。


    燕嫿正在做一件新衣裳,月牙色的錦袍,燙金花紋典雅精致,隱隱透露出一股出塵的氣息。


    林笙笙隻瞧了一眼,就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貌似第一次跟祁隨見麵的時候,他就穿了一件相同布料的僧袍,如今再看,大抵就是燕嫿縫製的。


    “離開這裏嗎?”


    燕嫿垂著腦袋,手下正在縫製衣服上的那朵燙金雲朵圖案。


    聽到林笙笙的話,手下一頓,似乎在思考。


    “我離不開這裏的。”


    思考許久後,燕嫿臉上出現了抹挫敗,然後輕輕地搖了搖腦袋。


    如果她能夠離開這裏,早在綏兒來找她的那一刻,她就會和綏兒一起逃出宮去,去找她的將軍。


    即使將軍已經成了一捧黃沙,燕嫿卻也想著要守著他。


    可惜,身上的毒,讓她根本無法離開長秋殿。


    每月十五月圓之夜,若是沒有燕鈺送過來的解藥,燕嫿大抵是撐不過去的。


    燕嫿身子骨一向就弱,上次十五月圓夜,燕鈺送解藥來時,晚了半刻鍾,燕嫿便疼得痛不欲生。


    若非是她的綏兒還在,燕嫿恐怕早已就追隨她的將軍而去了。


    “我會幫你離開這裏的。”


    林笙笙深唿吸,然後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臉上表情格外認真。


    她鮮少許諾。


    可一旦許了,便會不計代價地完成。


    “我中了毒,綏兒在幫我找解藥。”燕嫿抬眸看了眼林笙笙,許是因為將她真心地當成了自己兒媳,說話並沒有所顧忌。


    “綏兒說,我中了蠱殺,必須要找到解藥才能跟他離開皇宮。”


    燕嫿絲毫沒有在意身上的毒,又或許不太明白這個意思,隻是大抵知道,毒發時自己身上會疼。


    可隻是一提起祁隨,就覺得這個疼也算不了什麽,隻要能夠見到她的綏兒。


    再疼,也能夠堅持。


    說完後,燕嫿又繼續開始縫製手裏的衣服,手腕微微抬起,寬大的袖口順著手腕往下滑了一寸。


    林笙笙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裏落了幾道疤痕。


    肌膚白嫩,愈發襯得那幾道蜿蜒的疤很醜陋。


    林笙笙張了張嘴,似乎想問這幾道疤痕的由來,可是看著如今燕嫿眼底的清澈,又怕勾起她的傷心事,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其實如今這樣也挺好的,雖說燕嫿心智尚且稚嫩,可這樣無憂無慮,隻念著她的將軍和兒子,大抵生活也是有意義的吧。


    而到這個時候,林笙笙也才清楚,祁隨上次在密道裏跟別人提過的蠱殺解藥,竟然是想給燕嫿解毒。


    而那天晚上,她路過長秋殿時,聽到細碎的痛唿聲,竟也是燕嫿。


    不能解毒,祁隨就無法將燕嫿帶出皇宮。


    燕嫿就要在這座囚禁了她半生的皇宮裏,毫無希望地活下去。


    林笙笙心底莫名有些悲涼,許是她的遭遇太可憐,又或是自己喊的那句“娘親”,讓她心裏有一絲的觸動。


    燕嫿哪裏知道此刻林笙笙的心理活動,專注著手上的針線活,還想著下一次要給自己的兒媳婦縫製一件漂亮的嫁衣。


    綏兒當了和尚,可戚家不能沒有後。


    她的將軍征戰沙場,應該是為世人所歌頌的,而不是如今這般,是書上寥寥一筆帶過。


    已然沒落的祁家,得由她的綏兒,一點點地振興起來。


    兩人默默無言,就這麽坐到了黃昏時分。


    長秋殿空曠,整個宮殿內隻有林笙笙跟燕嫿兩人。不說話時,隻覺得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似的。


    宮殿外時不時地傳來腳步,略顯急促。來來迴迴,半盞茶的功夫,就貌似換了好幾批守衛。


    “兒媳婦,你不要擔心哦,壞人是找不到你的。”


    燕嫿看著手裏已經縫製了一半的衣衫,臉上露出了格外溫柔的笑,微微歪了歪腦袋,看著林笙笙的視線往門口出瞟去,這才開口。


    “壞人不會來長秋殿的,你好好養傷就行。”


    這話說得十分肯定,燕嫿將手裏那件衣衫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床前。


    “阿娘怎麽確定,外麵的人不會來長秋殿呢?”


    林笙笙看著像自己走過來的燕嫿,臉上帶著同樣明媚的笑。


    “因為壞人每個月隻會在十五的時候來長秋殿,其他時間都不會來的。”


    燕嫿笑著搖搖頭,說話的語氣十分堅定。


    然後將目光放在林笙笙的肩膀處,除去早上有些撕裂外,如今正在慢慢恢複,再休養半月就能恢複如初了。


    林笙笙沒有再問,心裏卻是更堅定了要拿到蠱殺解藥的想法。


    傍晚,燕嫿在陪著林笙笙用完晚膳後,就迴了自己房間休息。


    林笙笙靠在床上,右手時不時地從一側果盤裏抓出一把瓜子,無精打采地嗑著瓜子。


    “統子,你有沒有什麽藥可以醫治燕嫿?”


    250係統也在它的空間裏嗑瓜子看小說。


    一人一係統,“行事作風”極其相似。


    [積分商城裏有宿主你想要的所有藥,但若非是為了任務,即使你積分再多,也是不能賣的。]


    就像現在,為了救燕嫿,隻會讓祁隨的黑化值降低,係統判定無法使用積分。


    “你的意思是,我隻能自己迴合歡宗找解藥?”


    林笙笙對於250係統的拒絕,倒還真的不意外。


    要是每件事情它都能幫自己辦的,那麽攻略的事情又何需自己參與。


    夜漸深,林笙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去睡。


    林笙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忽而又想到了顧清川,又或者是那人。


    三人之間總有股莫名的相似,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眼角的那顆淚痣,都在無時無刻地提醒著林笙笙,不能忘記當初那件事。


    林笙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心底忽而有了個主意,想要驗證心底的猜測。


    【作者有話說】


    謝謝小可愛[何九華的正宮]給文文的能量飲料和催更符哦


    還有[三十三樓的月亮]給阿酒的兩朵小花,[三瓣橘子][風情月思][南海]的花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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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獎競猜:笙笙想幹嘛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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