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曉婉淡淡的迴答:“哦,那是今天早晨托人買的羊蹄子,隻是此刻還沒燉好。幾位還是先用點別的吧。”


    穆曉婉衝著廚房的方向喊,“洪丹,五份客飯。”


    幾個公子對視一眼,“姑娘這裏,有固定的客飯啊。”


    “我這裏做些小生意,人來人往,總有顧不上吃飯的。所以,我們就索性定了個固定標準,沒吃飯的,都可以先墊墊肚子。”


    幾位公子聞著鍋裏的香氣,有些心猿意馬。


    這村裏,能有什麽好吃的東西呢?還是鍋裏肉讓人垂涎。


    可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幾人就被穆曉婉口中“隨便墊墊肚子”的東西,驚訝到了。


    穆曉婉這裏的固定客飯就是炸醬麵配一小碟鹵肉,一塊腐乳,一碟涼拌菜。


    四個公子一嚐味道,都不自覺的點頭。


    “真不錯,城裏的館子我都吃了個遍。怕是沒有哪家能比得上這。”


    “姑娘這裏的客飯,標準不低啊。”


    穆曉婉給他們沏了茶,“九峰村比較偏僻,能來的人,也比較辛苦。將來可能都是合作夥伴。一頓飯菜,不算什麽。也沒人會專門跑來這麽遠的地方,就為了蹭我一頓飯不是。都是誠心想做生意的。”


    幾人都麵露驚訝之色。


    穆曉婉有些不解,“怎麽了?我說的不對?”


    那活躍些的公子笑道:“不是,隻是覺得,你同我們聽過的故事裏的人,相差甚遠。”


    穆曉婉想了想,“你們是不是在鎮上聽見棺材板的事情了?”


    幾人笑了起來。


    穆曉婉歎氣,“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居然還有人說。”


    穆曉婉自顧自的喝了口茶,“不怕你們笑話。村裏生活艱難,若是不兇悍些,難免被欺負。說句不怕你們生氣的話。我若是個男子,你們聽了這故事,定然會覺得我勇氣可嘉。可我是個女人,你們來之前,多半覺得我是個潑婦吧。”


    幾人被說中了,有些汗顏。


    “姑娘見笑了。”


    穆曉婉笑了笑,“沒關係。你們對我已經算很有禮貌了。我做生意,什麽人都見過,什麽說法都聽過,不奇怪。”


    等他們吃飽喝足,穆曉婉才問:“幾位這次來,是為了腐乳吧。”


    “是啊。家裏老人非常喜歡。我們正好閑來無事,就過來買一點。”


    穆曉婉道:“哦,自家吃啊。那倒是可以。我這裏存貨不多,若是做生意,怕是不夠。”


    “我們一人要十壇。有個四五十壇也就夠了。”


    穆曉婉衝屋裏喚道:“秋林。”


    任秋林聽到聲音,飛奔出來,“姑娘。”


    “你去點五十壇腐乳,給幾位公子裝車。”


    “好。”任秋林一邊點頭,一邊問道,“贈品怎麽算?”


    穆曉婉看了看幾個人,“裝幾塊棗糕,給幾位公子路上吃。”


    穆曉婉這裏的棗糕都是真材實料,用的是打發的雞蛋白。味道香甜可口,蓬鬆度也是別的糕點比不了的。


    這糕點在飄香樓賣的可不便宜。


    村裏人是吃不起的,家裏也做的不多,都是留著給客人。


    幾個公子吃了穆曉婉的飯菜,對棗糕也好奇得很。


    穆曉婉瞧著他們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衝秋林道:“你先切幾快來,給幾位公子嚐嚐。”


    “好。”秋林一邊應聲,一邊朝著廚房去了。


    棗糕剛端上來,還沒吃上幾口,那騎著風火輪的少年就來還車了。


    幾個公子異常興奮,“穆姑娘,這車,我們能試試麽?”


    “可以啊。”穆曉婉道,“隻是剛開始學的時候不太容易,你們小心些。”


    棗糕味道不錯,那個活潑的,直接將剩下的一塊全塞進嘴裏,就先一步朝著風火輪衝過去了。


    其他幾人見趕不上,也就不著急了。


    “文濤這人,就沒個穩重的時候。”


    萍水相逢,隻是來買點東西就走,穆曉婉不是很在乎這幾個人的名字。


    不過,一個瞧著最穩重的,還是介紹了一下。


    “穆姑娘見笑,我們都是扶江城的。我叫司徒鶴。這位是夏宇軒,他叫顏舒望。那個騎車的猴兒,叫蔣榮,字文濤。”


    穆曉婉聽他這麽認真,自己也認真介紹,“在下穆曉婉。”


    司徒鶴看了看身邊的人,“既然好奇,都別在這裝著了,去看看吧。”


    那兩人一聽這話,也都跑去了院子裏。


    穆曉婉問:“公子不去麽?”


    “不急,先讓他們玩會。”


    司徒鶴道:“這車倒是個新鮮物件,賣麽?”


    穆曉婉搖頭,“這是個樣品,有很多缺點。不能賣給別人。”


    “有缺點也可以打折出售嘛。”


    “成熟的商品當然可以。可這輛車是第一個,若是個殘次品,以後的東西,我還怎麽賣高價呢?”


    司徒鶴笑起來,“你這個商人倒是有趣。賣高價這種話也能直接說出來啊。”


    “這有什麽,做生意的人,不都是希望自己的貨物能賣高價麽。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必藏著掖著。”


    司徒鶴道:“旁人我不管。不過,第一批,我要一輛。”


    “好啊。”


    “可以送貨上門麽?”


    “可以。”穆曉婉道,“我在扶江城有個貨運站,我給你開個單子,你去提貨就行。”


    “現在就可以開單子麽?”


    “嗯。”穆曉婉道,“我等會就給你開單子。半個月之後可以提貨。我可以保證,你是第一批。”


    “不知道,你這車,價值幾何?”


    “五兩銀子。”


    “五兩!”


    “怎麽,覺得貴?”


    “不。奇貨可居,五兩的價格,是不是低了點。”


    “嗯,有道理啊。”穆曉婉若有所思,隨即正色道,“那十兩吧。”


    司徒鶴一愣,嘴裏的茶水險些噴出來。


    穆曉婉失笑,“開個玩笑而已。公子這個買貨的,倒嫌貨便宜?”


    司徒鶴沒做聲。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很奇妙。初印象可以決定很多東西。雖然片麵,但是卻客官存在。


    司徒鶴對穆曉婉的第一印象就很好,所以,說話就會向著她。


    穆曉婉道:“公子還是先去試試車吧。這東西,學起來也要費點時間的。”


    穆曉婉小時候學單車的時候,用了一個星期時間,手磨起來了兩個泡。


    她有同學,一直也沒學會騎單車。


    不過,她小時候學起來費勁,也是因為個頭矮。這幾個男人都個高,腿長,至少不會輕易摔倒。所以學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比如那個蔣榮,很快就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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