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v069驗血


    舒貴人冷冷一笑:「本宮倒是忘了傳達皇上的遺言,太子聞天夜勾結外敵企圖謀權篡位,廢黜!」


    眾官員紛紛斂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如今,聞天夜的人都被舒貴人換了下來,這些擺在門麵上的朝臣都是舒貴人的人,因此,沒有人站出來替聞天夜說句公道話。


    他冷冷的瞪著舒貴人,好似在看一樣形狀噁心的生物一般。


    許久,勾了勾唇,冷笑道:「賤婦,你假傳聖旨,父皇的親筆遺詔你可有?」


    方才,太監總管宣讀的不過是代筆遺詔,而聞天夜手中卻藏著皇上親筆遺詔,兩樣東西若是拿出來,自然是他手中的東西更加有說服力。


    雖然如此,但如今朝堂之上卻已經沒有了他的人。


    由此,也沒有人敢對舒貴人提出疑問。


    掃了一遍仍舊閉聲斂聲跪於雪地之中的朝臣,舒貴人仰頭大笑,似乎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眼角艷紅的梅花隨著她的笑意而往上挑起,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是更加的囂張和殘酷。


    「來人,將聞天夜拿下,待新皇登基再作處置!」


    寬袖一拂,埋伏在幹坤宮周圍的禁衛軍便嚴嚴實實的將聞天夜圍了起來。


    似乎連辨別的話都懶得多說,舒貴人已是勝券在握,一切水道渠成,枉她謀劃了這麽些年,如今,一切都被她捏在手中了。


    「慢」正在這時,映月雙手捧著精緻的小瓷碗一步一步的從階梯而上,每行一步,便跪拜一次,在她的身後,是舒貴人與聞天燃早已關押起來,甚至在前日便下令不留活口的前朝眾大臣。


    其中包括手握燕國兵權的隋將軍。


    年過半百的隋將軍自先皇登基以來,便直掌燕國近半兵權,叱吒戰場數四十年,因此,他在燕國享有德高望重的地位。


    指派將士,單憑他的一紙親涵,猶見兵符。


    可見,先帝是極為器重和信任他的,也正因為如此,眾朝臣亦奉他為神,更有燕國戰神之名號。


    除了隋將軍,後頭還跟著被廢黜的宰相、兵部、吏部等等重臣。


    這些人不是早該亡命了麽,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舒貴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詫異,但很快便鎮定下來了,畢竟,她有本事將人關起來,聞天夜自然有本事將人救出來。


    如今,這謀權篡位的罪,就算是前朝重臣也難保他周全。


    禁衛軍在舒貴人的指示下讓出了一條道,映月領著眾人一步一步的跪上了幹坤宮,在宮門前,整齊的行下了哀戚之禮。


    跟隨了先皇一世,這些老臣子們的心早已和先皇係在了一起,因此,今兒個才會毫不猶豫的隨聞天夜來剷除這些亂臣賊子。


    與此同時,映月高舉手中的雪白瓷碗,充滿哀戚的眸子緊緊的望向太監總管,凍得早已青紫的唇瓣倔強的張了張:「請公公取龍血,驗明新帝身份!「


    誰也沒有料到,映月會有這樣的舉動,連同聞天夜在內,也沒有想到,映月竟會脫離了他原先設計好的軌道,讓人措手不及。


    舒貴人愣了愣,隨即臉色猛的一變,寬厚的袖擺在獵獵風聲中甩得撲撲作響,似乎憤怒到了極至。


    待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之時,也都參透了映月這話中之意。


    她要驗血……那麽,便證明,聞天燃有可能不是先帝之子,試問,一名沒有正宗皇室血統的人如何登基稱帝,即使他有詔書,那也是逆天之行,將來登基了也屬於謀權篡位。


    連同舒貴人的人都詫異的很,紛紛抬頭將目光放在聞天燃的身上來迴的掃視。


    這謀逆之罪,天地不容,他們雖然是舒貴人的人,但總歸來說,還是效忠於燕國的皇帝,若是聞天燃壓根不是皇子,那麽……他們今兒個的行為,便顯得可笑了。


    「混漲,你居然敢汙辱本宮,來人,將公主拿下,與聞天夜一同關押起來!「尖銳而憤怒的聲音在幹坤宮門口喝喝響起,舒貴人柳媚緊擰,眉色戾氣。


    而聞天燃卻與她恰恰相反,似乎被電擊了一般,久久迴不過神來。


    禁衛軍統領思量了一下此時的行勢,一揮手,上百名禁衛軍便執槍而前,想要將聞天夜和映月拿下。


    卻在這時,身後幹坤宮的大門,不知被哪裏來的陰風猛的一吹,『啪』的一聲,合得絲毫不留縫隙。


    緊接著,天空飛來一隻雄鷹,雄鷹的嘴裏雕著一卷明黃的東西,眾人皆舉目注視,心間卻又惶惶不安。


    這隻鷹他們都認得,平日裏誰都近不得半分,隻是長隨燕帝左右,海東青壽命極長,跟隨燕帝已經有些年了,如今,燕帝亡,這隻海東青,也到了年老力衰的時候了,一道俯衝,海東青落在聞天夜的麵前,將嘴裏的東西放下,含著哀傷的眸子便緊緊的閉了起來……


    隋將軍上前拾起那券折,竟是先帝親筆遺詔,令太子聞天夜即日登基,並將舒貴人等人的罪行,一一列好。


    想來,燕帝早已料到會有這一日。


    「先帝遺詔在此,眾卿聽令!」隋將軍氣氛的瞪著舒貴人,將那遺詔雙手高舉,洪亮的聲音在整個燕國皇宮上頭盤旋著,久久不曾散去。


    眾臣紛紛跪下,獨獨舒貴人母子不為所動,在她看來,這些人不久之後,都將成為死人,而後世的史書上自然也不會記載這一筆。


    「哈哈……笑話!皇上臨終前才立下遺詔將皇位傳給殤王,區區一隻鷹能說明什麽?指不定是有心人刻意安排的一場戲罷了,你們還當真了……真是可笑!」


    舒貴人尖況的言語迴響在眾人的耳邊。


    眼神微微一收,埋伏在附近的另一批人便湧了出來,團團將聞天夜的人圍了起來,刀劍出鞘,已是兇光畢露了。


    有老臣子不禁哭喊起來:「先帝啊,您睜開眼看看,這些人是如何謀害忠良,覷覦燕國的江山啊……」


    這一聲吶聲,立即激起了共鳴,老臣子們都紛紛唿喝起來,哀聲遍地。


    一些禁衛軍都似乎猶豫了。


    「父皇,血脈不可亂,您站起來,給燕國一個交代,父皇!」


    映月高聲哭喊了起來,卻獨獨咬住這血脈的問題,像是知道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般。


    舒貴人的臉色再次變得鐵青,眾人的反對她不怕,唯獨隻有這個,她微微動容了,而聞天夜卻又機智的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慌。


    看了看被自己保護了十四年的妹妹,一時之間,隻覺得她似乎長大了。


    故,舉刀出鞘,一刀砍下太監總管的頭顱,便要衝了進去,而正在這時,聞天燃亦抽劍阻攔。


    視如仇敵的二人在刀鋒相向之時,皆怒目以對,恨不得喝下對方的血肉。


    禁衛軍統領一聲大喝,將人團團包圍,正人一個一個拿下,卻見不遠處,燕國的旗笙在獵獵風中翩翩起舞,明黃鐵甲,火紅的獅子聰,一人高跨馬背,飛揚的劍眉帶著讓人不寒而顫的冷笑,手中畫戟威武如狂獅。


    「是先帝……」


    有人驚唿起來。


    與此同時,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跪了下去,舒貴人的唇瓣微微發顫,她不可置信的望著那馬背上的人,臉上一瞬間便失去了血色。


    不可能,先帝明明在她懷裏咽了氣……如何會?


    轉身,正欲去幹坤宮裏頭一瞧究竟,隻見原本擺在床上的屍首,居然奇蹟般的坐了起來,舒貴人嚇得尖叫了起來,連連退了三大步,直到後背撞上了一旁的燭台,無處可退,她才軟了手腳,穩住了心神。


    「不,不可能!」


    床上麵如死灰的人已經慢慢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朝著舒貴人靠近,那對瞪得滾圓的眸子,仍舊藏著他臨終前的那抹不甘。


    或許是因為太過害怕,她竟沒有注意到,殿內早已寂靜如斯,空無一人。


    殿外,有人又喊了起來:「不是燕帝,緊接著,所有的人,連同禁軍統領在內,都驚魂未定的闖進了幹坤宮,想要證明方才那詭異的一幕,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因為,那跨馬而來的人,行至七十二級階梯下,竟憑空消失了,就好似鬼魂一般。


    「不……「舒貴人全身顫抖著想要拿身後的尖銳燭台去刺燕帝。


    正在這時,眾人蜂擁的湧了進來,看到的便是舒貴人拿著尖銳之物,對沖燕帝的屍首。


    「他……有鬼!「舒貴人驚慌失措的一把扔掉手中之物,手指指向前方。


    見眾人不語,她迴過頭一瞧,方才還立在她麵前的燕帝,竟不知何時,又安然的躺在了龍榻之上。


    眾臣跪地之際,瞧見那燭台之上已有血跡,隋將軍氣氛的跪爬上前,卻見燕帝的胸口竟破了一個大洞,滲紅了龍袍。


    映月咬著牙,狠著心接下龍血,強忍住了眼中的淚珠,一轉身,再次高唿。


    「請殤王驗血,如今連舒貴人都同意了,殤王還有什麽理由反對?「


    她立即抓住了舒貴人的痛處,方才那一幕,就好似舒貴人取血以證明清白,而大家的心裏自然全都知道,這一切,都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聞天燃想也沒想,一抽出匕首,割破了手指,便將血滴進了那碗中。


    在他看來,他是燕國的皇子,名正言順。


    卻是,所有的人都幾乎瞪圓了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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