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v061放她走


    「將軍,不好了,燕軍已在連雲河以北十裏處搭營,隻怕不日便要攻過來了!「趙又廷手下的一名探子情急來報。


    「將軍!」趙又廷重重一唿,與任孝、杜飛皆抱拳跪地。


    自打容暖心遠赴燕國,千暮離除了每日派發藥汁,堅持疫區的消毒工作,命令人噴灑大量的石周在整個北疆的各個角落,軍營裏的事,他幾乎不曾過問。


    一些容家軍得了艾草藥汁的好處,知道千暮離是確確實實為北疆的軍隊辦事,心中也是充滿感激的,因此,與初時排斥的心裏,已經有了本質上的變化。


    這一點,趙又廷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這正是收買人心的大好時機,但千暮離卻是暗兵不動。


    別人不知道他在打算著什麽,他們三人心裏又豈會不知。


    雖說,讓容暖心一介弱女子前去北疆談條件,確實是冒險的,但依容暖心的機智,以及映月的解藥作為交換條件,一切應該萬無一失才對。


    但追風昨兒個夜裏竟秘密的迴到了北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也是一概不知,追問再三無果,隻能期盼千暮離不要為了一個女人做出誤國傷民的事。


    「本將軍自有打算!」揚手示意幾人退下,千暮離的薄唇一抿。


    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趙又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軍……大局為重!」


    況且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聞天夜不像是卑鄙小人,定不會拿容暖心開刀,這一點,千暮離應該明白啊。


    夜……越來越濃,猶如千暮離此時的心境。


    跨上高頭大馬,飛奔而去。


    燕軍營帳


    容暖心定了定腳步,正要往外走,卻被迅速調守來的守衛給攔了個正著。


    聞天燃的動作還真是快,連喘息的機會都不曾給她,比起聞天夜,他的手段更堪一籌,想到這裏,她微微一笑,轉身便踱迴了營帳。


    昏暗的燈光下依稀有個著鐵甲的士兵迅度的竄了出來,她正要喊叫,嘴卻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捂住了:「是我!」


    帶著微微沙啞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一股淡淡的藥香撲算而來,容暖心的雙眼猛的一瞪。


    追來真的將消息帶到了千暮離的手裏。


    而此時,這名捂著她唇的男人,正是千暮離。


    如若是他,那麽……方才聞天燃對她做的那些事,他都看見了?


    她突然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說不上是為什麽,她明明不該再因為這個男人有何起伏,她明明還應該恨著他,卻不知為何,知道身後的人是他之時,她原本繃了五日的弦,慢慢的……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身子一軟,幾乎便要倒在他的懷裏,意識到自己思想上的妥協,她立即又恢復了常態,用力點了點頭,示意他放開手。


    「走……快些離開這裏!」千暮離拉住她的手,看著眼前這張朝思暮想的容顏。


    來不及想太多,千暮離強壓下心頭的思念,故作鎮定的與容暖心走出了營帳。


    「站住,誰讓你來這裏?」外頭的守衛麵麵相覷,皆疑惑為何有人進去,卻沒有被發現?


    「殤王殿下讓我帶他去過,快些讓開,不然擔務了殤王的緊要事,你們擔當得起麽?」千暮離冷眼一眼那攔人的小兵,握在手中的令牌快速一現,沒來得及讓人看清楚,便冷哼著收迴了腰間。


    那人一見有令牌,卻也沒有分辨真假,便換了張笑臉,賠著笑放了人。


    千暮離將容暖心拉到一處少人之地,立即將早已準備好的衣裝套在了容暖心的身上。


    「快,他們很快便會發現上了當,到營外一裏地,追風在那裏接應我們!」千暮離拉著容暖心用假冒的令牌矇混出了營地,一路快跑。


    千暮離緊緊的拉著容暖心的手,想到她此時的身子,一咬牙,索性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施以輕功,試圖早些逃離這危險之地。


    任身後月光如鏡,任耳邊秋風習習。


    月伴曲中流,星如墨染鏡。


    「你……放我下來,我能走!」意識到自己的身子已經懸空,容暖心忍不住低唿了起來。


    她此時懊惱的並不是被千暮離占了便宜,而是在這險要關頭,抱著她,會拖累兩人暴露行蹤。


    若是疾速的跑,或許還能逃到那處,隻是,千暮離抱著她,穿棱間驚起困鳥無數。


    『嗒嗒……「馬蹄聲自身後響起。


    想不到聞天燃這麽快便發現了她的行蹤。


    「快放我下來,不然,你我都要死!「見千暮離毫無反應,容暖心幹脆一口咬在他的臉上,帶著她的味道,並不十分重,倒像是主動親熱的痕跡。


    千暮離的身子一抖,腳下不穩,兩人都落了地。


    卻在這時,馬蹄聲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雜亂無章中,能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一個他們都無法逃離的隊伍,竟有上百人。


    一道鑲有倒勾的鐵鏈像毒蛇一般,破空而出,直衝二人的位置準備的擊了過來。


    千暮離抱著容暖心往左一側,險險躲過了這一擊。


    「哼……」冷哼聲中,聞天燃的左右手連城自那散開的人群跨馬而來,長鏈收起,正欲再行一擊,身後卻有一道聲音大喊道:「住手!」


    連城立即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卻在收鏈之時,心有不甘的重重在地上一擊,直打得花草失色,塵土飛揚。


    聞天燃身跨高頭大馬,慢慢的逼近容暖心,那深如墨的紫瞳與這夜色連成了一體,如若沒有估錯的話,他眸中的顏色,便是與他的情緒有著直接的關聯。


    每每他氣憤或心情壓抑之時,瞳孔便會越發的紫。


    倘若他心情愉悅之時,那瞳孔便會淡一些。


    那麽……他此時應該是怒不可揭,雖然他的麵上仍舊掛著那抹專屬於他的玩世不恭的笑。


    「秦大人,你說,你讓本王如何評價你?」區區一名副將,竟能勞煩大齊的平北大將軍隻身犯險。


    這事怎麽想怎麽蹊蹺。


    撇開千暮離,聞天燃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容暖心,似乎想將她的臉看出一個洞來。


    「殤王,在下也該迴去了!」容暖心輕輕的拂開千暮離仍舊緊緊護住的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抱拳道。


    聞天燃的性子,她雖摸不透,但她卻理出了他瞳孔的變化。


    這對於容暖心來說,是個大收穫。


    聞天燃的紫瞳越加的濃烈了,是……她確實該迴去了,是他愈越了,隻不過,母妃曾說過,隻有強者才能掌握命運。


    他正在一步一步的變強。


    他想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如同,方才士兵來報告秦淺逃跑的消息,他整個人幾乎都瘋顛了,一心一意隻想著追她迴來。


    雖然,他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他要追她迴來做什麽。


    「本王若是偏不讓你走呢?」他邪邪一笑,以掩飾自己內心早已翻騰的煎熬,那種攻心的感覺再次侵噬著他的全身。


    每每麵對這個人,他都像是著了魔似的。


    她一笑,他便能樂上一整天;她若一愁,他便能煩上一整天。


    活了足足二十年,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喜歡男人,準備的說,是斷袖,龍陽之好。


    但追出來的那一瞬間,他認了!


    「殤王,兩國交戰……」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本王知道,本王不會斬你,過來,跟本王迴去!」聞天燃立即製止了她的話,微微屈腰,在高頭大馬之上,向容暖心伸出一隻手。


    他說,跟本王迴去。


    這句話,震憾的不單止是容暖心與千暮離,更震憾了他自己,心中那迫切的期待,那莫名的緊張,似乎就牽繫在容暖心那小小的唇瓣之上。


    她說好,這世界便開滿希望;她若說不好,這世間便生靈塗炭。


    「殤王,我想你搞錯了,秦大人是我大齊的副將!」千暮離嫉妒的幾近要發狂,他本能的去握容暖心的手,想在這個人麵前宣誓這個女人是他的。


    過去是,現在是,將來還是。


    他絕不會放開她的手,除非他死!


    聞天燃卻像是充耳不聞,仍舊固執的伸出手,濃深的紫瞳泛著柔和的光:「秦淺,本王認了,即使你是男人,本王也認了,迴到本王身邊來,他日本王登基,你便為後,這是本王對你的承諾!「


    他在說什麽?


    他要封一個男子為後?連城握在手中的鐵鏈緊了緊,直後悔自己方才沒有快一步將容暖心殺死。


    男子?千暮離總算抓住了他話中的漏洞,這麽說來,他並不知道容暖心的身份。


    方才,他趕來之時,正巧撞見聞天燃吻容暖心,那一刻,他差點就控製不住自己提劍殺死他。


    但……很快,他便鎮定了下來,意識到,此時並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這世間,還有什麽會比容暖心和孩子的命更讓他牽掛?


    在聞天燃期翼的眼眸中,千暮離卻已是忍無可忍,護在容暖心腰間的手一緊,如墨般的長髮在風中微微起舞,頭一低,吻上了那嬌嫩的唇,似乎要洗去聞天燃的味道般,他吻的格外用力。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包括聞天燃。


    他從未見過一個男人能如此深情的吻另一個男人。


    是的,千暮離今夜會冒死來救秦淺,兩人的關係定是不簡單,如若不然,他怎可能為了一名小小的副將,犧牲自己的千金之軀。


    這一吻,徹底的激怒了聞天燃,握在手中的銀鞭猛的揮了出去,欲將兩人打散開來。


    千暮離抱著容暖心淩空一旋,躲了過去。


    「快走,我會拖累你!」四周圍了幾十人,看樣子,個個都是高手,且不說聞天燃自身便深不可測,單單說方才那個連城,便是個厲害的角色。


    千暮離的武功也是極好的,但真要麵對兩個高手,定不能全身而退。


    不知為何,她竟大發善心,趕他離開。


    她隻是不希望他死的如此容易,容暖心不斷的安慰自己。


    「休想,我此生絕不放過你,絕不!」千暮離掃了一眼方才那執鐵鏈的人,十分小心的將容暖心護在一個安全的位置,以防那人突襲。


    看得出來,那人似乎是想取容暖心的命。


    長劍出梢,所有的人都依離天燃的命令退到了一邊,兩道頎長的身影彼此仇視、彼此打量。


    「哐……」的一聲,最終同時出手。


    銀製的長鞭,猶如一道靈動的銀蛇,吐著帶毒的星子,試圖纏上千暮離的製命之處,招招陰險,步步狠勵。


    千暮離手中的長劍卻也不甘示弱,不斷挑開銀鞭的同時,劍尖卻每每都能指中聞天燃的喉嚨,就在差那一指之遙之際,卻又被對方挑開。


    看得出來,兩人旗鼓相當,過了數百招,卻仍舊不分上下。


    隻怕戰到明日天亮也未必能分出勝負來。


    連城觀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卻又偷偷將目光放到了容暖心的身上,容暖心自然沒有分心,一早便偷偷打量著連城的動作。


    見他的指尖微微一緊,她亦悄悄將手指抵在了袖口的機關上。


    「啪……」的一聲,戰馬唿嘯,鐵鏈擊起落地無辜的小草,揚得滿天草綠。


    容暖心滾地一躲,轉身之際,一道銀針脫袖而出,射在了連城的喉骨處,他猛的瞪圓了雙眼,喉間發出一聲悶哼,人已經『撲通』一聲,重重的落地。


    身後的一行人都湧了上去,連唿:「連將軍!」


    容暖心耳垂微動,的的馬蹄聲已然靠近。


    「走……」她沖千暮離大喊,人卻鬼使神差的擋在了聞天燃與千暮離之間。


    銀鞭原本重重揮下,卻又在半路情急的收了迴去,惹得他身下的坐騎揚蹄不滿,就趁著這個檔口,容暖心抓住千暮離的手,便躍上了追風與青水牽來的馬。


    「放她走!「聞天燃靜靜的拉住疆繩,看著容暖心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前方,突的大喝一聲,製止了前去追殺的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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