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v025賜婚不成,惡女遭殃


    隨著她一塊進去的,還有不知道從哪裏湧進來的侍衛,足足有十幾個人,都是年輕的壯漢子。


    老夫人一看清裏頭的情景,立馬怒斥道:「都給我出去,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那些人原本是得了莫纖纖的吩咐,聽到叫聲便湧進去的,如今,卻見到裏頭的人竟是莫纖纖,個個都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了老夫人的話趕緊退了出去。


    方才,老夫人也是沒想到莫纖纖會在這個荒費的院子裏沐浴,才會情急之下推開門,如今,看到眼前這一幕的人,不僅僅是那些侍衛了,加上好些官員,以及府裏的好些家丁,都生生的看在眼裏了。


    老夫人又急又氣,讓人關了門,替容蕙茹和莫纖纖著好了衣裳。


    在老夫人進來之前,壯子便解了莫纖纖的迷藥和容蕙茹的穴道,因此,她們才會大叫出聲。


    外頭已經有人嚼起了耳根子。


    正在這時,外頭有人來報:「老太君,皇上和慶妃娘娘駕到!」


    老太君麵上一白,趕緊迎了出去,人潮湧動之處,皇上已經行至此處,也不知道是誰將皇上引過來的。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慶妃娘娘!」眾人紛紛跪下行禮。


    皇上和慶妃自然不知道此處發生了什麽事,故問道:「老太君,你們這是在院子裏捉迷藏麽?讓朕好找!」


    說罷,便笑著虛手一扶。


    眾人都誠惶誠恐的站起身來,眾官員隻得隨著皇上嗬嗬的笑著。


    隻有老太君,是如何也笑不出來,若是今兒個這事不弄個清楚,莫纖纖和容蕙茹往後還要如何做人?


    這般想著,她心裏斷定兩人定是遭人陷害,正要請求皇上徹查此事。


    卻聽慶妃嬌柔的嗓音傳來:「老太君,您快快請起,今兒個皇上是來給老太君添喜的!」


    見老太君一直不肯起來,慶妃故向她使了個眼色。


    加重『添喜』兩個字,是想向老太君暗示著什麽,老太君也不傻,立馬便明白過來慶妃的意思。


    馬上又叩了個響頭,揚聲道:「老身謝過陛下!」


    皇上自然還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事,在人群中四下張望了一番,說道:「莫家的丫頭上哪兒去了,朕正打算……」為她賜婚。


    但是,後頭的話,卻被人生生的截住了,九殿下也不知道從哪裏蹦了出來,指著那扇門便叫了起來:「莫家丫頭不穿衣裳,羞羞羞……」


    這話聽在所有人的耳朵裏,都是渾身一僵。


    方才,這裏有一大半人都是瞧見了莫家丫頭和容蕙茹那白花花的身子的,卻沒想到九殿下居然也在其中。


    半大的孩子,自然是童顏無忌,老太君的臉刷的一下全白了。


    原本皇上的話一說出來,即使纖纖今兒個怎麽丟人了,那也是金口禦言,改不得的,但在這節骨眼上,千暮寒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眾人都噤了聲,似乎連唿吸都僵住了。


    隻有千暮寒仍舊眨巴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無比天真的抱住皇上的腿,大肆的描述著他剛剛看到的。


    皇上的臉越來越黑,身後的常公公悄悄將手中的聖指給揣了迴去。


    慶妃急得喝斥了千暮寒一句:「小孩子,不可胡說!「


    千暮寒看了她一眼,突的放聲大哭起來,指著慶妃便瘋追猛打:「你這個老妖婆,連皇祖母都不捨得罵我,你居然罵我,父皇……寒兒不依,寒兒明明說的是實話!「


    說罷,他便往那地上一坐。


    也不知道九殿下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


    他那話說的可言重了,連太後都捧在手心的人,慶妃居然敢出口訓斥,這簡直是逆了天了。


    莫非她連太後都不放在眼裏。


    皇上的臉已經陰沉了下來,不著痕跡的甩開了慶妃的挽扶,眼神冷冷的瞪著她,似乎她的心中真的藏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禍心一般。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沒有……「慶妃不過是情急之下才會忘了分寸,怎知道單單憑著九殿下的一句話,皇上便如此的猜忌自己。


    心中是恨得咬牙切齒,便越加的氣憤起容暖心是如何哄得這小祖宗服服帖帖的,在宮中,慶妃可是使盡了手段,那小祖宗卻是從來都不將她放在眼裏的。


    「下去!「皇上冷冷的一拂手,並不打算多說什麽。


    老太君仍舊跪在那裏,皇上也沒有叫她起來,也沒有讓她不起,一雙眼睛像鷹一般望向千暮寒剛剛指向的那間屋子。


    沒過多久,那屋子的門便被人拉開了,莫纖纖和容蕙茹二人虛弱的由人扶著走了出來,臉色霎白,掛著淚痕。


    想必千暮寒的話並不假。


    這小祖宗非要隨離兒提前來,看見了也不出奇的。


    隻是,他氣的卻是慶妃和老太君,並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事告知他,害他還一心要為莫纖纖賜婚,上一迴有人瞧見莫纖纖從千暮離的寢宮裏跑了出來,據聞是衣裳淩亂,莫老太爺幾次上奏,旁敲側擊讓皇上給莫家丫頭一個交代。


    這倒好,這聖旨他都擬好了,原本想著,與莫家結親,或許對離兒也是好的。


    但今兒個鬧出這一出,他絕不可能讓離兒娶個不貞不潔的女子,將來他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豈不讓人笑話?


    想到這裏,皇上的雙眸眯了眯,冰冷的唇薄淡淡的說道:「老太君,朕今兒個是來賀壽的,見老太君身體安康,朕甚感欣慰,宮有還有要事,朕便不作停留,老太君自當好自為之……「


    說罷,便有宮人將皇上帶來的賀禮一一呈上。


    莫纖纖跪在後頭,自然也知道今兒個她錯過了什麽,眼中的淚更是止不住的流,眼看著就差一步,她便要嫁給那個心心念念的男子了。


    都怪容暖心,是容暖心悔了她的一生。


    她恨得牙關緊咬,臉部激烈的顫抖起來,乍一看上去,真是獰猙可怖的很。


    卻在這時,容景宏突然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見到一眾人等都在,故先向皇上和慶妃請了安,再一一向長輩問過安。


    慶妃見他眼神不對,心道或許有轉機,便嗔怪的問道:「宏兒,你跑得這般急,可是有要事要報?「


    皇上也望了他一眼,如今不知為何是越加的不喜這小子,先前是聽了莫老太君的舉薦才會允他進宮伴讀。


    如今,莫家卻給他下了絆子,想到先前莫纖纖從千暮離寢宮跑出來的事,或許也是莫家想攀離兒這枝高枝,揣磨了他的心思,意圖掌下這半壁江山。


    一想到這裏,皇上的心便沉了下去,望向莫老太君的眼神便越加的冷了。


    今兒個,他不過是央不過太後和慶妃,才會親自走這一趟,也算是給莫家兩老一個天大的臉麵,以報前恩。


    卻沒想到,這會兒站在這裏,麵對這一大家子,倒覺得自己變成了笑話。


    容景宏看了莫纖纖和容蕙茹一眼,故驚訝的問道:「姐姐,表姐,德榮縣主可洗好了,太子側妃還在前頭候著呢。「


    他這話看似無意,卻是狠狠的將了容暖心一軍。


    慶妃立馬問道:「宏兒,你這話什麽意思?德榮縣主怎會在此?「


    容景宏立馬說道:「迴慶妃娘娘,方才小侄路過蓮花池,瞧見德榮縣主不小心滑落池子,表姐便差人為她準備沐浴,這……怎麽不見德榮縣主的人呢?「


    說罷,他故意四下張望了一番,似乎對於眼前的情景很是奇怪。


    莫纖纖見事情有了轉機,亦含著眼淚哭訴道:「臣女原本是好心來給縣主送衣裳的,卻不知怎的,被人從背後打暈了,醒來的時候,便是這樣了……臣女求皇上還臣女一個清白!「


    說罷,拉著容蕙茹重重的叩了個響頭。


    事情一下子似乎變得有些複雜了,若是真如容景宏和莫纖纖所說,那麽,豈不是德榮縣主在陷害她們?


    這種惡劣的手段,確實是讓人深惡痛絕的,女子被毀了清白,這一世便難以做人了。


    因此,皇上剛要離去的腳步,也是生生的定住了。


    今兒個,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這裏作遂。


    心中一想,卻也是,怎會這般的巧,自己剛要來宣旨,便出了這檔子事。


    「來人,傳德榮縣主!」一聲令下,立即有人去將容暖心尋了過來。


    不出片刻,容暖心便端著小碎步走了過來,但來的卻不是她一人,還有便是方才容景宏口口聲聲稱尋不到容暖心的太子側妃。


    容暖心的臉上掛著一貫清淺的笑意,不急不緩的與容蕙喬並戶走來,在眾人的眼中,她便似那開在極地的天山雪蓮,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子傲氣,卻又孤高貴氣,渾然天氣一般。


    好些公子哥見到她皆是看直了眼,以往隻曾聽說過德榮縣主的畫技是出神入化,卻萬萬沒想到,人也是有如九天仙女一般美貌,這讓人如何能不心動?但這般好的嬌人兒,定是要賜給那些個皇子的。


    一見二人竟是同時走來,容景宏的臉色一變。


    怎麽會?太子側妃一向是恨極了容暖心,怎麽會與容暖心在一塊?


    很顯然,大家的心思都想到了一塊,慶妃不悅的瞪了容景宏一眼,似乎是怪他辦事不利,若是真揪不出容暖心的錯處,那麽,今兒個,她在皇上麵前是丟足了臉麵。


    迴到宮裏,定是要被皇上冷落好一段時日的。


    想到這裏,慶妃的臉陰了下去。


    「臣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慶妃娘娘……」二人麵麵相覷,似乎還不知道皇上已經過來了。


    今兒個皇上本就是微服來訪,因此,進了府還特意吩咐先不要通報太君,之所以,才沒有人去府外迎接。


    因此,容暖心與太子側妃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上,兒臣罪該萬死,不知聖駕到此,沒有前去迎接,還請皇上恕罪!」容蕙喬倒是個知情識趣的,立馬響響的磕了個頭,麵色凝重的主動認起錯來。


    如今,她已然認了命,這輩子是莫想再與那人有絲毫牽連了。


    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因此,才會在一進府便主動與容暖心身邊的人聯絡起來。


    她身在東宮,自然是聽了些瘋言瘋語的,心中也猜到皇上今兒個是要給千暮離和莫纖纖賜婚。


    這原本也是與她無關,但是,莫家畢竟是兩朝元老,一旦結成了,再加之,千暮離與千暮遙走得十分的近,難保日後莫家不會為千暮遙所用。


    到時候,太子的地位更加不保。


    這婚事,她自然是想盡辦法想攪黃了。


    如今,容暖心正有一計,她便樂於參與其中。


    實則,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太子了,他的想法自然與容蕙喬是一至的,他偷偷沖容蕙喬豎起了大姆指,示意她做的十分好。


    這對夫妻,還真是天作之合!


    「不知者不罪,起來說話!」皇上揚了揚手,卻是允了二人起身。


    順帶著,也允了老太君一塊起身,方才,他是真的氣極,才會對老太君語重的,畢竟是關乎皇家臉麵的事。


    容蕙茹瞧著容蕙喬,隻道,她何時竟與容暖心站成了一線?按理說,她應該恨及容暖心才對。


    「謝皇上!「兩人齊齊謝禮,規矩的退到了一邊。


    慶妃立馬便問了出來:「德榮縣主,有人瞧見你在荷花池裏滑了一下,衣裳被弄濕了,可是進了這個院子來沐浴?「


    這事,府裏好些下人都是瞧見的,因此,隻需差個人上來一問便知。


    容暖心略微驚訝的望了慶妃一眼,沒待她開口,倒是太子側妃接了話:「是啊,方才還是兒媳借的衣裳給縣主的,有何不妥麽?「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蒙了,莫家與太子側妃的話又是天地之別的。


    到底誰真誰假?


    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誰的手段更高些。


    「你撒謊,奴婢剛才明明是伺候縣主沐浴的……怎的縣主是貴人多忘事麽?「那翠紅丫頭倒是個機靈的,見自己的主子處了下風,立馬正氣凜然的喊了起來。


    眾人一瞧,皆是皺起了眉頭,一個低等的丫頭便敢在皇上麵前大肆喧譁,更何況她的主子了,可見莫纖纖平日裏的作風是如何的。


    「住嘴,主子說話,哪輪到你插嘴!「莫纖纖立即喝斥了她,卻是為時已晚,皇上的眉心已經擰了起來。


    正在這時,莫老太爺已經尋了方才瞧見容暖心落水的人前來。


    除了府中的下人,還有一些貴家的小姐,倒是可以指證的。


    「沒錯,臣女方才確實瞧見德榮縣主滑下了蓮花池!「說話的是劉尚書之女,劉嫣然,這劉嫣然出了那麽些醜事居然還敢出來拋頭露麵,真真是勇氣可佳。


    眾人看她的眼神都懷著幾分嘲諷,但她本人卻是一絲也不曾察覺,反倒像是以此為榮一般。


    前些日子,也因太後做了主,簡簡單單的辦了些禮節,便送到了千胤常在京城的府上,名份也沒有,按理來說,便是個沒地位的侍妾了。


    平日裏千胤常是不太待見她的,但今兒個,或許是劉尚書主動去求千胤常,因此才得帶出來見見父母。


    「哦?你可瞧見是本縣主一個人滑下去的麽?「容暖心勾唇一笑,望向劉嫣然的眸子越加的不屑一顧了。


    那劉嫣然被她看得心裏有些發毛,卻又極是恨容暖心,她如今可是鎮南王的人,但鎮南王的心裏,便隻有容暖心一人,這一點,她是十分清楚的。


    「不錯,我便瞧見你一人滑下去!「因此,她更是加重了語氣,想要快些落實容暖心的罪名。


    卻在這時,一些與容暖心無怨無仇的小姐卻是看不下去了,三三兩兩的指責道:「明明是縣主與那位容家小姐一塊滑下去的,劉……你怎的這般說!「


    那些個小姐,剛想叫她『劉小姐』卻又乍然想起了什麽,又生生的收了迴去,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稱唿,便是突兀的繞了過去。


    這一來,所有的人都拿異樣的目光瞧著劉嫣然,似乎這事情倒是她主使的一般。


    劉嫣然的臉色一變,知道自己的這張嘴又惹了麻煩,嚇得腿腳發軟,她惶恐的看著皇上的臉色,若是治她一個欺君枉上的罪,豈不是要殺頭?


    更何況,她如今的地位低賤,隨意的殺個侍妾,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劉嫣然卻是清高得很,她斷定自己是千胤常的女人,皇上定然不會將她如何,今兒個千胤常卻是沒來,皇上若是對她下手,便是公然與鎮南王叫板了。


    她定了定心神,咬了牙恨恨的退到了一邊,再也不敢說話了。


    皇上的臉色確實是有些變化,這般不知規矩的女人,也虧得劉尚書能教出來,說罷,便冷冷的掃了劉尚書一眼。


    劉尚書冷不防被皇上瞪了一眼,早已嚇得冷汗直流。


    容暖心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又說道:「蕙茹妹妹,方才姐姐可是與你一塊進的這裏,你可知是誰準備的湯水?「


    她的話似乎並沒有什麽玄機,容蕙茹思索了一下,聽不出什麽別樣的異味來,這才緩緩答道:「是莫表姐準備的。「


    容暖心似乎有些驚訝,欲言又止的模樣。


    倒是太子側妃,見她這副模樣,著急的催道:「我的好姐姐,有什麽話,你便快些與陛下說了,不然,若是被人冤枉了去,這一輩子便要毀了!「


    容暖心這才咬了咬牙,坦然的望向皇上,道:「陛下,方才臣女確實是想進來沐浴,隻是……臣女還沒來得及洗漱,卻聞到了一股異味,故沒有下水,正巧這時,太子側妃來與臣女送衣裳,臣女便匆匆換好走了出去,府裏好些婆子都是有瞧見的!「


    由莫府裏的人來作證明,便是無人能說什麽了。


    果真,方才路過的婆子便被人尋了過來,一見到容暖心與側妃娘娘,忙說道:「陛下,奴婢方才確實是見過縣主與太子側妃從這裏出來!「


    「你撒謊,明明是你將莫表姐迷昏,又挾持了我,還拿大蜘蛛來咬我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容蕙茹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平白被那麽多人看了去,她這心裏就像是長了根毒刺一般,恨不得立即將容暖心撕成碎片。


    但她又不能說是個男子點了她的穴道,隻能誣限說是容暖心挾持了她。


    聽了這話,容暖心隻是淡淡的挑了眉,而後緩緩的向容蕙茹走來,容蕙茹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嚇得花容失色大叫道:「容暖心,你要做什麽,快走開……「


    說罷,手腳並用的想要推開她。


    這一舞,倒是將容暖心的衣裳抓破了幾次。


    容暖心卻沖她一笑,好似百花綻放,天地間似乎隻有她一人說了算的自負藏在那對瀲灩的杏花眸中,直直是勾人心魂。


    一轉身,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她卻是委屈的往聖上麵前一跪:「皇上,若是臣女真的劫持了蕙茹妹妹,她會不反抗麽?方才,臣女隻是想靠近她,她便大喊大叫了起來,更何況是被人挾持住?那些什麽蜘蛛,臣女也從未見過,不知道蕙茹妹妹是從哪裏瞧見的?更何況,翠紅丫頭口口聲聲說守在門外,她可有聽見?臣女求皇上還臣女一個清白!「


    一連串的話直將容蕙茹和莫纖纖擊得潰不成軍。容蕙茹總不能說,是看見一個男人放大蜘珠進來的吧?更何況她們毫髮無損。


    莫纖纖慘白了一張臉,眼角流出淚珠來,她是敗了。


    卻在這時,禦醫卻是驗了那沐浴的水出來,身為大夫,自然是醫德為先,他也不怕得罪莫府的人,鐵錚錚的說道:「皇上,那水中滲有迷藥!「


    「什麽?你會不會搞錯了?「慶妃花容失色,忍不住喝斥起來。


    方才,容蕙茹可是口口聲聲說那沐浴水是莫纖纖為容暖心準備的,難不成她是想害容暖心,結果卻不小心將自己給迷昏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幾乎所有人的心理都得出了同樣的定論,再看向眼角掛淚的容暖心,那便是帶著幾分同情了。


    眾人都直嘆,還好太子側妃來得及時,不然,指不定這孩子要遭什麽罪去。


    「慶妃娘娘,老夫行醫多年,定不會錯!「禦醫很是不悅,慶妃這麽說是懷疑他的醫術。


    老太君也終是忍不住了,手上的龍頭仗在地麵上敲得『咚咚』作響,指著莫纖纖的腦門便喝道:「你說說,這到底是如何迴事?「


    她自然不是老糊塗了,這間院子廢棄了多年,莫纖纖怎會在這裏招待容暖心,自然是打了什麽鬼心思。


    再瞧瞧那容蕙茹,定也是不甘心的,母親又死了,如今在容府更是沒有地位,心中肯定是恨極了容暖心母女了。


    這二人,真是糊啊。


    老太君在心裏直嘆,卻又不忍心將她們二人送官查辦,若是鬧了起來,隻怕這兩丫頭的前程就全毀了,如今本就吃了虧,他們莫家也丟了這麽大的人了。


    「祖母,我……「莫纖纖話還沒說,眼淚便是先沒命的往下掉,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來人,將小姐押送祠堂,麵壁思過,沒有我的應允不許放出來!「


    好好的一個壽宴,竟搞成這樣,真真是叫人寒了心,莫纖纖自知老太君這是護著她,自然是乖乖的任下人將她押了下去。


    容定遠見莫纖纖都遭了罰,也不好意思再旁觀了,隻得站了出來,往皇上麵前一跪:「陛下,臣教女無方,自罰一年奉祿!「


    皇上眯了眯眼,並沒有說話,似乎對這個征罰並不滿意。


    容定遠抱拳跪了半天,也沒聽到皇上的恩準,心中直往下沉。


    良久,皇上這才緩緩說道:「容愛卿言重了,朕見容愛卿家事煩憂,也甚感不安,便讓趙權之子趙又廷,接管邊疆副統領一職,領兵十萬,也好替容愛卿分憂!「


    皇上的話重重的砸在容定遠的耳中,他隻覺得頭頂烏雲盤旋,那九五之尊,不知是試探他,還是察覺了什麽?


    若是他執意不肯交出兵權,那麽,隻會顯得他有謀逆之心。


    由因,容定遠隻得磕頭謝恩。


    皇上這才展露了笑顏,一手扶起容定遠,像是自家兄弟一般,與他並肩而行:「愛卿啊,這些年也苦了你們兩兄弟了!「


    容定遠心中一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何用意,隻得謙卑的說道:「不苦,為國獻身,乃臣等的榮耀!「


    「好,好,朕十分慶幸,我大齊有你們這樣的好男兒啊!「說罷,便揚了手,示意容定遠不要再跟上來。


    待皇上和慶妃一走,容蕙茹便在老太君的腿邊跪了下來:「老太君,求您讓蕙茹在莫府住下吧,蕙茹害怕……「


    她若是迴容府,指不定容定遠又會將她關進那暗天日的祠堂裏,整日與那些靈牌相伴,日子長了,就算清醒的人也要被整瘋了。


    她可不想再被關一次。


    再說了,如今容府裏冷冷清清的,母親不在了,祖母不待見了,連比她小一些的容蕙喬都進了東宮。


    原本女子都要待及竿才能嫁的,但容蕙喬和太子的事鬧得滿城皆知,也就不講究那些了。


    想到這裏,容蕙茹恨不得立即找個人將自己嫁了算了,她甚至有些羨慕起容蕙喬了,太子也好,三皇子也罷,隻要是個有權有勢的,她都認了。


    但偏偏,她又遭遇了這種事,被那麽多男人看光了身子去,莫說是皇家了,就連普通人家,隻怕也不會肯娶她的。


    老太君嘆了一口氣,隻道這孩子太沉不住了,容暖心那是什麽人,她能從一個鄉野丫頭爬到如今的三品縣主之位,那七巧玲瓏心,又豈是她們幾個小丫頭片子能比擬的。


    她若是早些知道這兩個丫頭要做什麽,便不會由著她們胡來了。


    再說了,上一迴關於莫子鴻的事,老太君也曾栽在容暖心的手上,連她這個滄桑了一世的人都鬥不過她,就憑容蕙喬和莫纖纖兩個黃毛丫頭,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想到這裏,老太君的臉上一冷,並不是她不肯留她,而是如今這形勢已經轉了個頭了。


    就因為容蕙茹犯下的錯,皇上生生在容定遠的手上要了十萬精兵,這可是在切容定遠的肉啊。


    莫家也不比當年了,老太君自然不想與容家為敵,隻得放開了容蕙茹的手,硬梆梆的說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便由下人挽著走開了。


    容蕙茹跌坐在地上,隻覺得天地玄轉,沒一會兒,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那一頭。


    「噴……殿下,你真是不仁道!「趙又廷正喝著茶,猛然聽到自己被封了統領的職位,嚇得一口茶直數噴在了對麵的杜飛的臉上。


    杜飛毫無防備被人噴了一頭一臉,無奈的沖千暮離說道:「殿下,您瞧瞧,您的好意,人家還不領呢!「


    趙又廷白了杜飛一眼,在案台腿下直踩杜飛的腳,什麽叫『好意?』有本事,你去試試,那可是戰場殺敵,隨時有生命危險的。


    這種活,能叫好事?


    千暮離任他們二人吵夠了,這才不急不緩的說道:「三日後啟程吧,本殿下看好你,別給本殿下丟臉!」


    趙又廷哭喪著臉,就差沒給千暮離跪下了:「我的七殿下,您就不能發發善心,或者派追風去,他武功比我好多了,或者派杜飛去,好歹也是個神醫啊!」


    千暮離溫和一笑,手掌拍在他的肩頭:「本殿下便是看好你是文武全才,隻有你去,本殿下才是最放心的!」


    趙又廷真是哭笑不得,直咬自己的袖口,早知道他自廢武功得了。


    因著莫纖纖和容蕙如搞出來的小插曲,原本安排的戲曲也沒能演成,隻得早早的開了膳,老太君的臉上也沒有了笑意,想必也是悶著頭吃這一頓飯的吧。


    容暖心剛動起筷子,隻覺得後頭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望了過來。


    迴頭一瞧,竟瞧見千暮遙正怔怔的盯著她瞧,千暮遙似乎沒有料到容暖心會迴過頭來,臉上一紅,又尷尬的埋頭吃菜。


    待晚膳結束,各路官員已是迫不及待的向老太君辭行了,似乎在這裏多呆上一刻,自己便會染了汙氣一般。


    容暖心出到府外,卻見容府的馬車早已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容定遠早早便逮了容蕙茹迴府了,卻是將她忘在了這裏。


    「小姐,奴婢去雇一輛馬車來!」良辰說著,便要跑到前方的鬧市去。


    卻在這時,一輛頗為寬敞的馬車停在了容暖心的麵前,車簾子撩了起來,千暮遙那邊帶著陽剛氣的臉便呈現在了眼前。


    「縣主若是不介意,便讓本王送送你吧!」他說的十分的謙卑,似乎還帶著幾分企求的味道。


    卻在這時,後頭的馬車因千暮遙的停滯,而不得已停了下來,一雙大手亦撩起了車簾,竟是千暮離。


    她原本是要拒絕千暮遙的,但卻是故意想證明什麽,微微一笑,便由良辰侍候著上了千暮遙的馬車。


    後頭的人失望的放下簾子,嘴角微微有些苦澀。


    究竟還是三哥搶了先,她心裏中意的人隻怕是千暮遙吧。


    馬車倒是寬敞得很,兩人對麵而坐,還餘有兩名下人泡茶侍候的地方。


    「說來,今兒個還是要多謝三殿下!」容暖心微微一笑,十分客氣的沖對麵的千暮遙點了點頭,這話倒是有些意味不明了。


    千暮遙怔了一下,之後便立即明白起來:「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容暖心原本隻是試探他,卻沒想到千暮遙真會接了下來,這麽說來……那個在幕後幫她的人便是千暮遙了。


    追查到去年的莫子鴻之死,再到今兒個的毒蜘珠事件,容暖心自然猜到壯子的身後是有一個人在指使的。


    這個人對她百般維護,思來想去,她隻與千暮遙交得深些,一直懷疑著,卻是得不到證實。


    「真是你?」真是你一直在背後幫我?


    容暖心仍舊覺得哪些地方不妥,卻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再度問了一迴。


    千暮遙嗬嗬一笑,不堪在意:「縣主,我們早已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能幫縣主,自然是我的榮耀!」


    沒錯,今兒個是他主動挑唆太子側妃去找容暖心的,卻沒想到,真幫了她的忙。


    在千暮遙看來,容暖心指的是這件事,這個女子果真是七巧玲瓏的心,連自己的這點小動作,她也第一時間便察覺了。


    越是這般想,千暮遙,便越是覺得容暖心真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女子。


    他日,若是能娶她為妻,真是一大幸事。


    容暖心點了點頭,果真是他……


    迴到容府,剛進了大門,本想繞過大廳,走小道迴院子,卻是那聲音,她不想聽也不行。


    就跟殺豬似的。


    容暖心從來不知道容蕙茹也會發出這般可怖的聲音。


    走進去一瞧,隻見她滿麵淚痕的跪在那裏,容定遠已經氣青了一張臉,許是對她也沒有留手,臉上都腫得老高。


    十萬兵權,便因為容蕙茹犯的一個錯,被陛下揪住了痛處,生生的叫他讓了出來。


    他本是打算再忍忍,等到那邊準備妥當,便能唿風喚雨,隻是……如今卻是將他的羽翼上砍了一刀,怎叫他不痛?


    但好在,派去的人似乎是個生手,白麵書生的模樣,隻怕身手也沒幾下子,那些精兵,個個都是好手,姓趙的小子,隻怕是有心無力。


    想到這裏,容定遠雙目一眯,模樣十分的陰森可怖,容蕙茹嚇得縮到了牆角邊,她實在不想再受罪了,若是現在有人肯娶她,隻要給頓飯給她吃,她都認了。


    「暖心,你說爹爹是殺了這個逆女好,還是將她逐出我們容家好?」容定遠見容暖心走了進來,心思一轉,似乎想要拉攏她。


    容暖心淡淡的看著容定遠,虎毒尚且不食子,這話也虧他說的出來。


    心中雖是這般想,但容暖心麵上卻是微微一笑:「如今,她的命已經不值錢了,殺了又如何?逐出去又如何?父親向來懂得算計,怎麽不放在身邊好生利用?」


    容暖心反倒不想殺容蕙茹了,她落得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人會在乎她那條賤命。


    容定遠勾唇一笑,他的女兒,果然是夠狠!


    揚了揚手,便有婢女將容蕙茹扶了起來。


    「送迴院子,好生看著!」


    許是沒想到容定遠會這般容易放過自己,容蕙茹竟激動的哭了起來。


    容暖心走在迴院子的路上,隻覺得這初夏的風打在身上竟比寒冬還要涼薄,容家是越來越冷清了。


    連帶著府裏的下人,也都是戰戰兢兢,走在路上,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響,似乎什麽都聽不見。


    她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尋著秦氏的院子正要走過去,卻聞前頭一陣響動,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誰?」容暖心喝了一聲,壯子立即奮身追了過去。


    怎賴那人輕功了得,沒幾下便消失在了這夜色當中。


    「去瞧瞧朱惜玉!」容暖心本能的想到,那人與朱惜玉有關,故帶著人去了朱惜玉的院子,卻見那朱惜玉仍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躺在床上,並沒有什麽變化。


    「縣主……」朱惜玉院子裏的人想必是沒想到容暖心會過來,都不知所措的跪地行禮。


    誰也不敢攔著她。


    容暖心上前一步,正要拋開朱惜玉蓋在身上的被子,卻聞身後一聲嬌斥傳來:「呀……大小姐真兒個怎的想起可憐的表小姐了?」


    一迴頭,隻見三姨娘正捧了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這個女人倒是不簡單,接連死了兩個孩子,倒像是沒事人一樣。


    「三姨娘這是做什麽?」容暖心定定的望向她,總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著太多讓人起疑的東西。


    三姨娘嘆了一口氣,放下藥碗向容暖心福了一福,這才緩緩走向床邊,捏高原本蓋住朱惜玉的被角,將她的腦袋輕輕的擱在自己的大腿處,丫環遞上藥碗,三姨娘用勺子攪了攪,又連吹了幾口氣,似乎是怕燙著朱惜玉,待到自己試過了,那藥汁確實不燙了,這才送到朱惜玉的嘴邊,慢慢的幫忙她飲下去。


    「哎……賤妾的孩子沒了,總覺得身邊空落落的,便自請來照顧表小姐,也算是有個依靠吧!」


    她說的倒也沒什麽疑處,看三姨娘的模樣,著實是將朱惜玉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容暖心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原本閉著眼睛任三姨娘餵藥的朱惜玉突然睜開了雙眼,那眼中哪有半絲睡意?


    「走了沒有?」她低聲問道。


    三姨娘看了門口一眼,守在外頭的丫頭沖她打了個手勢,她這才放下心來,將那藥碗一放,直拍胸口:「真是嚇死我了,你往後做事小心些,別再露了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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