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v016鬧鬼


    卻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叫喊聲:「老爺,老爺……老爺救命啊!」


    容定遠的手微微一僵,原本已然動情的臉上瞬間便沉了下去,黑如碳底,劍眉也擰成了川字型。


    秦氏尷尬的整好了衣裳,將外頭侍候著的香巧喚了進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香巧一進門,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白晰的臉蛋上竟然有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似是被人剛剛打上去的。


    秦氏心疼的上前捧起香巧的臉,仔細的察看了起來,畢竟還是個孩子,被人這麽打下去,怪疼得,眼中自然就噙了些淚花。


    香巧卻是不敢哭出聲來,隻得委屈的看著秦氏,哽咽著說道:「迴夫人,是三姨娘身邊的肖媽媽……她……」


    香巧的話還沒說完,容定遠便『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秦氏隻覺得心間酸得厲害,今兒個也算是他們重縫後的新婚之夜,容定遠卻隻聽了幾句關於三姨娘的事便急得沖了出去,將她獨獨留在房中。


    香巧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此時已是滿臉的愧疚,伸出手直往自己的嘴巴子上猛打:「都怪奴婢的賤嘴,奴婢應該將那肖媽媽攔住,不讓她在來這裏搗亂的……都怪奴婢不好!」


    秦氏趕緊拉住她的手,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走吧,去瞧瞧發生了什麽事?」


    方才,她也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那肖媽媽可是讓容定遠救命來著,難不成是三姨娘出了什麽事?


    如今她又是個身子重的,若真是有什麽不妥,老夫人也會急壞的。


    剛出到院子裏,隻見肖媽媽渾身狼狽的緊,頭髮散亂如厲鬼一般,身上的衣物也撕得零零落落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當真是慘不忍睹。


    秦氏大驚,忙上前問道:「肖媽媽,怎麽弄成這副模樣?」


    容定遠的一張臉已經完全的陰了下來,聽秦氏這麽一問,他猛的抬頭瞪了秦氏一眼,那眼中卻滿是陰戾之氣,似乎恨不得抬手給秦氏兩巴掌……


    「想不到你竟是這般的心狠手辣……」容定遠冷冷的扣住了秦氏正要去扶肖媽媽的手,狠狠的往旁邊一推。


    秦氏始料不及的踉蹌了一下,撲在了香巧的身上,兩人皆痛唿了一聲……


    雖然她心中確實不好受,但秦氏卻從未允過院子裏的下人隨意的出手打人,她自然明白容定遠的意思。


    想必是那肖媽媽出言告了她的狀去。


    想到這裏,秦氏氣得瞪了雙眼,扶住香巧的手,便直直的站了起來,厲聲喝道:「是誰將肖媽媽打成這樣的?我今兒個非要罰她不可……」


    院子裏的下人都跪了一地,卻是沒有人有膽子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終於弱弱的說了一句:「迴夫人,肖媽媽來的時候便已經是這樣了……」


    那肖媽媽一聽,眼珠子卻是一轉,趴在地上跟拜祖先似的,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哭著,還一邊委屈的大喊:「你們欺負人,明明是你們攔著奴婢,不然,難不成還是奴婢自個兒將自個兒打成這樣的麽?」


    肖媽媽卻也是個會說話的,這天底下沒有人能對自己動這個手吧?


    容定遠眉心一擰,冷冷的瞪向秦氏,似乎在等她給自己一個交待,正位的第一天,她便作威作福了麽?


    「喲……這不是肖媽媽嗎?怎的弄成這樣?快讓本縣主瞧瞧!」


    一個略顯驚訝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在身後響起。


    肖媽媽渾身一僵,身子沒來由的一顫,不知為何,她每一迴見到容暖心便會打心底的害怕。


    如今,她不僅貴為縣主,還一躍成了容府的大小姐,身份和地位自然更加高貴了。


    真要使起手段來,捏死一個肖媽媽,就等同於捏死一隻爬在腳底的螞蟻一般容易。


    但怕歸怕,這事她已經做了,便隻能硬著頭皮做到底。


    「大小姐,奴婢是來請老爺去看看三姨娘的!」肖媽媽顫顫驚驚的看了容暖心一眼,便低下了頭去。


    容暖心的唇邊勾起了一絲冷冷的笑意,她倒是個不怕疼的,將自己弄成這樣,也算是逼真的很了。


    秦氏的性子,容暖心是十分清楚的,若是三姨娘真有什麽不妥,她是絕不會攔著容定遠的。


    怕隻怕,這肖媽媽便是三姨娘差來陷害秦氏的。


    「哦?三姨娘不舒服麽?可有請大夫過去瞧瞧……」容暖心擔憂的微微蹙起柳眉,上前一步,憂心的看著肖媽媽,那模樣,就好比她真的有多擔心三姨娘肚子裏的那塊肉似的。


    「這……奴婢先來請老爺,沒有老爺的吩咐劉大夫卻也不肯出診啊!」肖媽媽的舌頭已經有些打結了,看著容暖心那張帶著愉悅笑意的臉,不知為何,她卻涼到了心窩子裏。


    「父親,母親,三姨娘既然不舒服了,你們還杵著做什麽?當務之急,便是讓劉大夫好好的替三姨娘看看,暖心還巴著三姨娘今年生個小弟弟呢!」


    說罷,她一揚手,良辰和美景便將跪在地上的肖媽媽給架了起來。


    院子裏的打人事件被她三言兩語便壓了下來,確實,一個奴婢跟三姨娘肚子裏的那塊肉比,究竟是輕太多。


    香巧倒也是個機靈的,立即飛快的竄了出去,跑去請劉大夫了。


    容暖心這才挽起秦氏的胳膊,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側頭看她時,還俏皮的沖秦氏眨了眨眼。


    秦氏的心裏原本酸澀得厲害,見女兒這般模樣,知道她定不會吃虧。


    心間已經安定了不少。


    到了三姨娘的院子,容定遠未等秦氏,便急匆匆的跑了進去,一進門,便著急的喚直敢三姨娘的小名:「倩兒……倩兒……」


    裏屋裏頭隱隱有女子傷心的哭泣聲傳來。


    容定遠更是心急如焚,一腳將攔路的丫頭踢了個老遠,沖了進去,一把抱住正伏在床上滿臉是淚的三姨娘。


    秦氏一進屋子,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


    容定遠小心翼翼的安撫著懷中的美人,而三姨娘柔弱的靠在他的肩頭垂著淚,好一對癡男怨女啊。


    容暖心的雙目終究是冷了下來,握著秦氏的手緊了緊。


    母親為她守活寡十三年,卻從未受到過容定遠如此的關懷,她這個做女兒的都見著心酸,更何況是秦氏了。


    側頭看著秦氏,秦氏卻也正巧望著容暖心,兩人的眼中皆是對彼此的擔心,四目一僵,隨即卻又默契一笑。


    重生之後,容暖心還從未與母親這般的契合過。


    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隻要母親不反對,那麽,她便主動出手了。


    「呀……父親,您怎麽壓著三姨娘的肚子了?這懷孕頭三個月最忌諱的便是肚子了,還不快快讓開,讓香巧丫頭找個軟墊子讓三姨娘靠好了……」


    容暖心放開秦氏的手,一驚一詐的瞪圓了雙眼。


    容定遠卻也真的被她嚇了一跳,原本搭在三姨娘背上的手像觸了電似的鬆了開來,低頭一瞧,三姨娘的肚子確實頂在了自己的膝蓋處,他倒抽了一口氣,順著香巧的手,便急急的將三姨娘放開了……


    三姨娘手上一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又立即委屈的瞧著容定遠,巴巴的指望著他能再次將自己擁入懷。


    容定遠最是看不得她這副模樣,正要上前去,卻聽容暖心喊道:「父親,快些讓開,劉大夫來了!」


    香巧立即識趣的將簾子放了下來,捏著三姨娘的手腕繫上了紅繩。


    這一下,是真真的將她和容定遠隔開了。


    三姨娘隱在簾子那一頭的臉早已氣得青白一片,她原本是無礙的,故意要攪了今晚的喜事,怎賴容暖心兩母女居然會跟過來。


    看樣子,秦氏還並未受什麽責罰,如此一想,便是容暖心在其中作梗。


    透過那一層薄紗,三姨娘的眼神藏滿了惡毒,瞪向容暖心時,卻見對方正笑盈盈的望著自己。


    心中不知為何竟升起一股子危機感,似乎今夜有什麽事要發生。


    容暖心絕不是心地善良之輩,她才不會相信這丫頭會好心的給她請大夫看肚子。


    「候爺,三姨娘並沒有大礙,許是吃錯了東西,有些胸悶氣虛罷了,待老夫開些健脾的良方,服上幾日便無礙了!」


    說罷,劉大夫便收了線。


    這大宅院的女人爭風吃醋倒也是常事了,因此,對於三姨娘的無事生非,劉大夫也沒有顯得多麽不快。


    香巧忙跟了劉大夫去拿方子,容定遠說了個「賞」字,便快步的走過去撩起了那簾子。


    三姨娘作勢扶著自己的額頭要撲進容定遠的懷裏……


    正在這時,外頭突然一聲雷鳴電閃,屋子裏的燈『唿』的一聲,被一陣怪風吹滅了,容暖心尖叫了一聲,屋子侍候的下人立即亂成了一團,雜亂的腳步聲連成了一片。


    容定遠也不知道被誰絆了一下,一個踉蹌撞在了旁邊的案幾上,額頭上火辣辣的疼。


    正要反口大罵,『啪……』的一聲,原本微敞的窗戶突然大力的合了起來,整個屋子裏真真是暗成了一片,連一絲月光都照不進來。


    透過紙糊的窗戶,有一道披頭散髮的人頭正清晰的印在那裏。


    「啊……」


    「是三小姐……是三小姐……」


    有人尖叫了起來,抱作了一團,容暖心一直握著秦氏的手,示意她不必慌張,這一切,不過是她讓人布下的局。


    但很快,容暖心便察覺了不對勁,那窗紙上的人影越來越近,外頭的月光分外的明亮,似乎印著那人影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向前走……


    她似乎並沒有這般高超的技術,能將這幻影術發揮的淋漓盡致……


    「三小姐……三小姐……是三小姐來索命了!」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叫了起來。


    香巧立即扮作緊張的尖叫道:「三小姐,你若是來索命,你便去找大夫人,大夫人不在這個院子……」


    那人影突然低低的哭了起來,空洞的聲音在這滿屋子的漆黑中顯得越加的陰冷:「我死的好慘啊……娘,我死的好慘啊……娘……我死的好慘啊……」


    一聲聲的慘叫,伴著傷心的低泣,聽在人的耳朵裏隻覺得汗毛豎起,身子直打顫。


    「三姨娘……三姨娘,快讓三姨娘過來跟敏妹妹說說話!」容暖心立馬拔開了人群,一把將縮在床邊發抖的三姨娘扯了出來。


    三姨娘渾身抖得厲害,卻仍舊壯著膽子下了床,裝模作樣的哭喊了幾聲:「敏兒……敏兒,你安心的去吧,姨娘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三姨娘的話一說出來,又是一陣怪風颳起,那披頭散髮的人頭突然化作了獰猙可怖的怪模樣。


    『啪……啪……』兩聲巨響,那紙糊的窗戶卻是被什麽東西打了下來,眾人往外一瞧,一張倒掛著的滿麵是血的臉猛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那鬼伸著長長的舌頭,眼睛裏沒有眼珠,卻都是鮮紅的血……


    「救命啊,救命啊……」一直侍候在三姨娘身側的肖媽媽突然發了瘋似的尖叫了起來,四處亂竄。


    容定遠一向不信鬼神之說,上一迴在老夫人的院子也曾有過一迴,這一次,他仍舊不信,大掌一拍,身前的案幾已經被他砸了個粉碎。


    「來人,給我將這些裝神弄鬼的人揪出來,本候要親自殺了他們!」說罷,他一把拔開眾人,大步的推門而出。


    容暖心知道三姨娘定也不信,隻不過是心虛的厲害罷了。


    便差了香巧強拉著她一塊往屋外走去。


    「都去瞧瞧,到底是誰搞的鬼!」她一聲厲喝,原本嚇得不輕的下人,此時卻是安定了下來,大小姐都發了話,有什麽大小姐自然會頂著。


    便哆嗦著,三三兩兩的推著往外走。


    方才還懸掛九天的月光不知何時又隱進了烏雲裏,外頭越加的黑得厲害。


    『轟』的一聲,從院子的各個角落突然飛出來數道綠水,直衝著人群裏撞。


    「啊……鬼啊!」那些下人再也淡定不了了,抱頭鼠竄,在院子裏到處亂撞。


    容定遠也愣在了當場,如果說他剛才還堅信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那麽,此時的他卻是信了三分了,心裏一股發怵的感覺讓他的身子抖了一抖。


    家丁已經四下搜索過了,並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再說了,那些綠火卻也不懼人,偏偏還揀著人多的地方撞過來,顯然不是常人能控製的,莫非真的有鬼?


    容定遠一咬牙,抽出別在腰間的配劍,『刷』的一聲,便向那綠火刺了過去,那綠火卻像是有靈性一般,側身一躲,竟神奇的躲過了容定遠的一劍!


    『哐當……』一聲,容定遠握著劍的手嚇得一抖,那寶劍便應聲落地。


    他的臉上早已是慘白一片。


    卻在此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四腳懸空,眾人這一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鬼披頭散髮,舌頭長至胸口,雙眼裏沒有眼珠子,卻是在不停的滴著血,那血卻也不是紅色,而是如這夜的顏色,黑漆漆的一片,滴不到地上,卻又消失不見了!


    真真是鬼詭的很……


    即使是活了大半世的老人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有些人已經嚇得暈了過去。


    「蕙敏妹妹,你有何仇恨?到底是誰人殺了你?你快快說來,姐姐一定替你報仇!」


    容暖心倒抽了一口氣,說實話,她也被嚇了一跳,這絕不是壯子和美景他們所為,卻也大著膽子喊了起來。


    果然,聽到容暖心的聲音,那鬼影又低聲哭泣了起來,似真似幻的聲音空洞的傳了過來:「娘……我死的好慘啊,娘……我死的好慘啊……」


    三姨娘再也堅持不住了,一個激靈跌坐在地上,額頭已是冷汗連連,嘴唇顫抖的說不出半個字來……


    「三姨娘,你倒是與敏妹妹說說話啊,也好讓她安心上路才是!」


    容暖心推了三姨娘一把,示意眾人都往後退去。


    這樣一來,隻餘三姨娘與那白衣勵鬼在前頭對視著。


    「啊……」一聲尖叫聲劃破長空,三姨娘突然捂著肚子,在地上瘋狂的打起滾來,容定遠這才從嚇傻的境界中走出來,又慌又懼的去扶三姨娘。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勵鬼冷冷的哼笑了一聲:「殺人償命,我必歸來!」


    說罷,一個轉身,竟憑空消失了去,那些個圍在院子裏的鬼火也隨著她的消失而沒了蹤影……


    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殘留在院子裏的風依舊陰冷的可怕。


    所有的人似乎都沒有從那場鬧鬼事件中迴過神來,三姨娘捧著肚子痛苦的尖叫著,嘴唇蒼白,冷汗直流。


    這一迴,看得出來,她確實不是裝的。


    容暖心倒抽了一口氣,迴頭細聲的安慰秦氏道:「母親,敏妹妹是來索命的,我們並沒有害過她,她不會來找我們的!」


    她這話說的並不大聲,卻聽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


    那一頭,卻有人大叫了起來:「來人啊,肖媽媽瘋了……」


    眾人看了過去,隻見原本就狼狽不堪的肖媽媽,此時正拿自己的頭去撞柱子,嘴裏還不停的喊叫著:「敏小姐,老奴沒有殺你……敏小姐,不要找我……」


    其餘人都定下了心來,唯獨隻有這個肖媽媽,仍舊不太正常。


    家丁將她製住,卻見她又哭又笑,嘴裏瘋言瘋語,顯然,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容定遠卻也聽清楚了她嘴裏說的那些糊話,遂雙眸一眯,喝道:「敏小姐是你這個賤奴害死的?」


    那肖媽媽渾得發抖,一聽到敏小姐的名字,更是嚇得失了禁,一股難聞的氣味從她身上傳了出來,明月丫頭跑過去一瞧,竟是尿了褲子,真真是噁心死人了。


    「敏小姐饒命,老奴也是奉命行事……敏小姐饒命啊……不要找我,不要找我……」那肖媽媽全然不顧自己一身的臭味,掙開製住她的家丁的手,便在院子裏胡亂的瘋跑。


    容定遠狐疑的瞪著三姨娘,想問什麽,卻見她已經疼得暈了過去。


    好在劉大夫並沒有走遠,便又差人喚了迴來。


    容定遠這一迴並沒有守在三姨娘的身邊,喚了身邊的親信,吩咐道:「去給我查查三小姐死的那天,都做了些什麽?與什麽人接觸過?」


    容暖心扶著秦氏迴了院子。


    經過這一晚上,三姨娘隻怕也嚇得不輕吧。


    待安頓了秦氏,容暖心便急急的喚了壯子過來。


    「壯子,你老實交待,這到底是如何迴事?」她原本是讓人嚇嚇三姨娘,以她的力量絕辦不到這般的逼真,真相隻有一個,便是有人也想除去三姨娘……


    這人到底是誰?大夫人?


    但如今來說,大夫人的事外界並不知情,莫家也沒有理由找上門來,再說,大夫人若是真想害三姨娘又何須裝神弄鬼,尋幾個殺手,直接了結了三姨娘不得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個謎團一般,在容暖心的腦海中不斷的迴放。


    先是被莫子鴻輕薄,而後是容蕙敏的死,再者是大夫人的瘋……一切的一切,都似乎罩在一個看不見的大陰謀裏。


    容暖心有一種被人玩弄於手掌心的錯覺。


    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迴大小姐,方才,我帶過去的人正準備動手,卻是被人打暈了,丟在了後院的草叢裏,來人手法極快,我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便暈了過去!方才良辰喚我的時候,我才剛剛醒了過來!」


    壯子麵色疑重的往前一跪,辦砸了小姐交待的事,他自然無顏麵對,故不敢抬頭。


    容暖心驚訝的挑了挑眉:「哦?你的身手已經不錯了,居然有人能在你毫無防備的情形下將你打暈了,想必不是府上的人!」


    她隱隱覺得壯子有什麽事在瞞著她,但一時之間卻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故看了他幾眼,便揚手遣了他下去。


    壯子剛走出去,美景便忍不住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小姐,這事太蹊蹺了!」


    容暖心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伸出食指輕輕的按摸著太陽穴,良辰和美景卻是覺悟了不少,比起當初的莽撞是進步了很多。


    春……最終掩去了冬季的寒冷,暖暖的陽光照在臉上,讓人也有種復甦的錯覺。


    轉眼間,正月已然過去,此時已是春暖花開,氣溫也略微升高了一些。


    脫去了厚重的大氅,換上春季適中的的衣裳,卻也是好不愜意。


    那場鬧鬼風波,終究是過去了,容定遠自那迴起,已經好些日子沒有過去三姨娘的院子了,最近倒是常去秦氏的院子。


    原本以為三姨娘是要吃醋的,卻不知,她竟低調了起來,深入淺出,似乎是一心養起胎來。


    這一日,容定遠一下朝迴來,便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那便是皇上已經允了容蕙喬與太子的婚事,以她的身份,自然是做不了正妃,但如今鬧得滿城風雨的,做了側妃已經是給足了容家的麵子了。


    遠在邊關的容定南也得了消息,正擇日迴京,準備參加女兒的婚宴。


    太子更是隔三差五便送些珍稀物品來府上,看來是真對容蕙喬上了心了。


    一切都看似和美的得,老夫人的心間總算寬慰了一些,便擇了個好日子帶著府上的女眷準備去靜安寺上香求個平安,秦氏和三姨娘在府中照看。


    這一日,春意怏然,又是個良辰吉日,一家子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容家女眷上香,倒也是排場十足的,滿城的百姓都前來圍觀不說,更有人爭相想一睹陛下親賜的這位德榮縣主的芳容。


    容暖心倒也沒想,她的名氣居然如此之大。


    「小姐,您如今可是京城中的名人了!」良辰打趣著說道。


    美景一邊沏著茶,一邊掩著嘴低低的笑著。


    「就你是個會說的!」容暖心白了良辰一眼,便靠在軟榻上漫不經心的磕著瓜子,難得出來,她倒是憋壞了。


    到了靜安寺,正巧趕上寺中做佛禮,一眾人便誠心的跪拜,跟著了緣大師和一眾尼姑念了一個早上的經。


    待佛禮結束時,卻已是中午了。


    用了些齋菜,老夫人便與了緣大師去了後院的禪房參禪理,小尼領著容府的女眷去了專為上賓準備的廂房,稍作休息。


    這理佛,足足要理三日,因此,這三日亦要住在寺裏,以表誠心。


    「小姐,奴婢方才瞧了下,這靜安寺的後頭全是山,真是漂亮的緊!」良辰一邊整理著床榻一邊與容暖心說著話。


    「倒是個機靈的!」


    容暖心噗哧一笑,將屋子的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瞧了一遍,倒算是幹淨的。


    「大小姐,睡了嗎?」兩主僕正說著話,便聽門外幾聲敲門聲響起,二夫人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良辰開了門,隻見二夫人母女和惜玉丫頭都立在門外,一時之間有些驚訝,眼中『騰』的便升起一絲警惕來。


    「倒是沒什麽事,隻是怕大小姐會吃不習慣這寺裏的齋菜,故讓人做了一些給大小姐送過來!」


    二夫人笑著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了良辰,沒有容暖心的應允倒也不敢冒然進去。


    「是啊,母親偷偷帶了些府裏的東西,怕大小姐吃不慣便送了過來!」容蕙喬也甜甜的笑著,臉上早已洗去了之前的傲曼,倒顯得有些成熟了。


    「那便進來吧!」容暖心揚了揚手。


    幾人立即便走了進來,朱惜玉倒是不客氣,在屋子裏左左右右的察看了一遍,一雙手是這裏摸摸那裏動動,嘴裏直嘆:「比我那間好多了!」


    也確實,這間是寺裏最好的廂房了。


    「別動,那可是小姐的東西,弄壞了,你怎麽賠?」良辰見她的手一直在四處摸索著什麽,心道,這人不知道又在耍什麽花樣,便厲聲製止了去。


    那朱惜玉撇了撇嘴,臉上有些不悅,卻也不敢再得罪容暖心了,隻得跚跚的縮迴了手,嘟噥著:「不動就不動,兇什麽兇啊!」


    說罷,肥臀一扭,便走了出去。


    二夫人坐下說了幾句話,見朱惜玉走了出去,她雙眼一眼,也立馬起身告辭:「二嬸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吧!」


    容暖心笑著將幾人送了出去,關起門來,卻是忍不住噗哧一笑。


    「小姐,虧你還笑得出來,這些人定又是在整什麽麽蛾子!」良辰一邊說著,一邊將方才朱惜玉摸過的地方都細細的盤查了一遍,卻又找不出什麽東西來,隻得作罷。


    「傻丫頭,有時候找東西不一定要用眼睛看,還要用鼻子去聞……」


    投票還有一天,大家動動手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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