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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前齊刷刷跪著的人抬起頭,表情不一。降卒麵有愧色,多有悲痛者,亂兵多自矜,洋洋乎忘形。


    天陵臉色冷峻,看都不看麵前跪伏的人,而是開口道:“麵前,誰是降卒?”


    這次聲音比起上次大了許多。亂兵們自忖,自己雖然不是被屈降的,但是主動投降也是投降不是?便有人抬起頭,道:“我。我是降卒。麾下一萬餘將士,傾心投靠大帥!”


    天陵拔出手中劍,看都不看一劍揮下。將此人的頭顱斬下。聲音冰寒似鐵,“亂兵襲殺袍澤者,也敢言傾心投靠?”


    至於此人那一萬多的麾下,不服的就掉個腦袋說話,服的乖乖的去一邊等著去。


    天陵幹脆狠辣的手段讓亂兵們心中一震。而天陵方才所說的話更是讓他們心中惴惴不安。“大帥,我等固為亂兵,但若沒有我等大帥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的攻破敵陣,大帥不加詢問就殺傷我等,難以服眾!”


    有人心中不服,開口叫嚷道。


    天陵轉過頭,一臉揶揄的看著說話的人,說話的人被天陵看的心底發寒,避開了天陵的眼神,天陵的眼神從亂兵的身上一一掠過,所有被天陵看到的亂兵都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汝等一介亂兵,隻是趁亂哄搶殺戮,遠不如匪矣!收攏你等在我麾下已是恩典,竟敢向我要個說法?真以為你等兵多我便怕了麽!”


    “來人!”天陵突然一聲高喝。


    “標下在!”


    “宣讀這些人的罪狀,然後明正典刑!死,也讓他們做個明白鬼!”天陵大喝道。


    身後的親衛展開卷軸,大聲朗讀道:“丁維寧,棋布國一方麵軍三師團團長,生性貪婪,好飲兵血,每克扣麾下士卒錢糧,皆沾沾自喜以為功勳。謂人曰:‘君有我之本事乎?’更兼殘殺麾下……”


    “李玉汝,生的麵目俊朗,性淫~邪。常借高大俊朗的外表勾~引郎家婦女肆意淩辱,更是常語左右,問詢何處有美婦人。麾下將士每有親娶輒必往前行,女美則帶迴軍營淫辱三日不休,方始放迴……”


    親衛的聲音高亢洪亮,字字珠璣,可聽在被點名的人的耳中,卻是猶如寒冬臘月肆意唿嘯的寒風。


    “大帥,我知錯了,大帥,我知錯了啊!”丁維寧突然跪下連連磕頭,聲音驚恐欲絕的大唿道。


    “大帥,我什麽都不要了,饒我一命啊,求大帥開恩!”李玉汝也不複往日的豐神俊朗風度翩翩模樣,披頭散發跣足頓地,狼狽不堪。


    天陵卻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等著親衛把這些人的罪狀公布了之後,當著降卒和他們麾下將士的麵,就地斬殺!


    一時間,轅門口血流成河,血氣滾滾!這些人也是武者,也有先天境界的樣子,強大的精血失去了肉身的約束,從脖頸直衝霄漢!血液之中先天之氣四散飛逃,等那些血液從空中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普通人的血液了,再不會對普通士兵產生什麽威壓。


    有一些被剝削的厲害的士兵見狀,痛哭流涕,跪倒在地,嘶聲大吼著死在這些人手中的親人的名字,淚雨滂沱哽咽不能停之際,嘴中猶自高唿:你看見了麽,你看見了麽!


    天陵一身的鐵血氣質也受到了這等場麵的影響,原本生人勿近的氣場為之一斂。天陵見轅門口的麻煩已經被自己解決了,便舉步向著中軍大營走去。


    天陵一動,那些沉冤得雪大仇得報的士兵們從地上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也不顧自己身上的軍容是否嚴整,跟在天陵身後,猶如天底下最強大的熊羆之士。


    進到中軍大營中,天陵為親兵所阻。


    “請卸甲,換履,入營!”


    天陵嘴角微微扯動,身後的親衛便如狼一般衝出,將阻攔的親兵三兩下擊倒。天陵卻並沒有走入營帳,而是在營帳外站立,大聲喝道:“帳內何人,出來麵見本帥!”


    營帳中毫無動靜。天陵又連續吼了三遍,帳內依舊了無生息。


    天陵笑了,“敗軍之將,也敢在我麵前放肆?左右,給我將裏麵的人擒出來!”


    左右親衛一聲吼,如狼狩獵,如虎下山,湧入大帳。


    不多時,大帳中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天陵巍然不動。過了不多時,營帳內傳出了刺鼻的血腥味兒,帳中終於傳出來一個聲音:“夠了!天大元帥,請入帳一見。”


    天陵撇嘴道:“我乃勝者,汝等敗者給我出來見過我再說!”


    帳內傳來一道哼聲,天陵不以為然。


    營帳的帳簾卷開,眾人才看清楚帳內的情形。雖不似轅門處血流成河,但也倒下了許多的人,這些人的身下不斷的滲出鮮豔的血色。高處,幾個麵目威嚴的人肅然而坐,也在打量著天陵。


    天陵的親衛見到天陵,將手頭上束縛著的人輕鬆扭死,朝著天陵走了過來。天陵微微一頓,也舉步走了進去。


    “天元帥,你麾下人馬太不識趣,見麵便對我的人大打出手,看看將這帳子打成了什麽模樣!”棋布國國主開口道。


    天陵撇撇嘴,“和一群俘虜識什麽趣?若不是留著你們有點用處,我帳下記功薄上早就多了十幾人了。”


    棋布國國主被天陵如此說辭噎的喉頭一梗。芒善國國主這時趁機開口道:“天元帥,此戰是我等輸了,你要做些什麽,劃下道來,隻要我等可為,便傾力促成!”


    天陵道:“我要北大陸,看樣子你們是力有不足了。”


    碭善國國主怒聲道:“汝欺人太甚!孰不知我等也是有後手的!”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不過你們放心,你們的後手在我的眼中並不是什麽厲害的手段。所以不要太寄希望。”天陵不鹹不淡的模樣氣的這些人隻感覺胸腹要炸開了。


    穆國國主開口道:“天陵,你娶我穆國女子,本身也是北大陸中人,為何要如此煎迫?”


    天陵撇嘴,“正是因為是北大陸中人我才會迴來北大陸打天下,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啊!至於娶個老婆,那算的了什麽?你們難道不也是彼此通婚但是又互為寇敵麽?再說了,我要做的事情,告訴你們你們也不理解,還不如不說。”


    說了幾句,天陵實在是覺得無趣,站起身整整衣衫,道:“原本覺得折辱你們應該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現在看來,無趣,無趣的緊呐!不和你們多說了,現在乖乖的把自己的能交代的都交代了,還能做個富家翁,若是拒不交代或者是有所欺瞞,抄家滅族指日可待!天一,你看著他們,動作快點。”


    說完,天陵走出了營帳。留下那些在背後或咬牙切齒或茫然若失或若有所得的人,天一兇神惡煞的看著這些尊貴的國主,惡狠狠地道:“能交代的趕快交代了,我們保證你們可以帶走所有的錢財,頑抗到底的,就不要怪我們滅了你的宗廟社稷再滅了你們的香火傳承!”


    北大陸既定,兄弟們選在嗓子眼兒的心也可以落地了。北大陸平定下來,再拿幾個猶豫不決的國主做做娃樣子,北大陸很快就可以被整合出來,成為兄弟們手中的重量級底牌。現在的關鍵是,王祺去了哪裏?


    這小子在戰爭快到決戰的時候離開,到了現在都還沒有迴來,他離開不久大陸上就傳出來他投降魔族的消息,這其中有沒有關聯?很微妙啊!


    唐寅對漫雪鬆道:“雪鬆,你去大陸上打探一下消息,我總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王祺遲遲不出現,會不會是真的被魔族捉住了?流言也越傳越猛了,我們也是該做出些應對了。”


    蒙真卻是道:“唐寅,王祺的修為冠絕兄弟,而且,他的肉身在大陸上也是少有敵手,若是他都能出事,那雪鬆出去也是送啊!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唐寅搖頭,“不好說啊,這事情太過詭異了,主要是時間上麵無懈可擊,我心中也是如你那麽想的,但是時間怎麽解釋?知道王祺臨陣離去的就我們幾個,就算是後來被有心人察覺,他們想要反應反應,做出應對時間也不可能那麽早才是。”


    漫雪鬆站出來道:“這麽的吧,我出去看看,也不去找王祺了,重點調查流言的傳播源頭,我們對症分析一下,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


    “不用。王祺被捕應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且抓到王祺的應該就是魔族,或者說,就是秦羽墨!”正在漫雪鬆準備出去的時候,有人推門而入,一邊走進來,一邊開口道。


    “天陵何出此言?你是知道的,以王祺的本事,就算是打不過但是不會逃都逃不出來,就算是逃不出來,亞特不應該連個信兒都傳不出來才是。”唐寅看清來人後,問出了在心中憋了許久的問題。


    “王祺有個生死契約的神獸,這個想來你們也是知道的。嘟嘟從戰爭開始後不久就出現在我們的之中,幫我們接來將士們的家人。但是你們發現沒有,王祺消失之後,嘟嘟也沒有再出現過。嘟嘟可是天狼,真要是論到傳信嘟嘟應該是我們之中的第一,它都不見了,王祺出事應該是妥妥的了。我現在倒是懷疑,王祺應該是知道嘟嘟出事才衝出去的,隻不過沒有預料到連他都被陷在裏麵了。”天陵坐下,抿了一口茶,開口道。


    “雪鬆該出去的出去,無論王祺被捕與否,我們總是要應對流言的。至於其他人,現在應該一門心思的把北大陸這塊處~女地開發出來。萬一流言已經傳遍大陸還被絕大部分人族接受,到時候我們就算是拿下整個北大陸也沒有什麽卵用了!所以,從現在開始,無論你用什麽手段,快速擴增隊伍才是第一要義,哪怕你是搶,拉壯丁,都可以,我們要快速擴大!快速,快速!!!”


    天陵的聲音中充滿了擊破。兄弟們也是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一個個從凳子上竄起來,水都沒有喝就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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