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身邊哪一個最為普通的人就可能是某一位大人物的眼線。


    雖然,王慶不敢保證自己的大營之中沒有奸細,但最起碼在重要機構當中,所有的人都是心腹之人。


    王慶有這份自信。


    曹彥就是王慶一手帶起來的。


    副帥這種位置,並非什麽人都能占據的。


    副帥這種位置乃是大帥的副手,其本質除了帶兵打仗之外,還有監察大帥的作用。


    相比較明麵上的監軍,副帥的監察作用要更大一些。


    所以,一般情況下,一座大營,一共會設立三大副帥的位置。


    這些副帥,幾乎都是朝廷各方大人物派遣下來的。


    有些是為了鍍金,更多的還是監察。


    其中一定也有皇帝派遣下來的副帥。


    皇帝不會對一名統帥放心的。


    但是,曹彥此人卻是王慶力排眾議,直接提升為副帥的。


    這也是北大營權力最大的副帥,幾乎在很多時候,他就能直接做主。


    曹彥在北大營的地位,幾乎就是第一副帥的位置。


    王慶在平常不會幹涉太多,畢竟他的心思不在北大營,他更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方之主。


    曹彥帶領大軍直接進發。


    對方幾乎沒有什麽準備,他們似乎認定北大營大軍不敢進犯,卻不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足兩個時辰,蒙城淪陷。


    王慶的臉上充滿嚴肅的神情。


    衝擊這樣一座城池,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但接下來可能麵對的困難會更加艱難。


    幸好,曹彥早有軍令,不得傷害城中百姓。


    可是,當一座城池被攻陷的時候,很多將士都可能在走投無路之下選擇潛伏,進入各方百姓家中隱藏。


    這就跟占領城池的大軍帶來諸多困境。


    若是不進行搜捕,對方很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卷土重來,甚至切斷自己的退路。


    若是進行搜捕,一定會耽擱很長時間,而且也一定會驚動當地的老百姓。


    無疑會讓百姓產生抵觸情緒,從而造成很大一部分負麵影響。


    一旦百姓的情緒暴動,勢必還要進行鎮壓,萬一造成草木皆兵的困境,就會形成僵局,對他們接下來繼續行軍極為不利。


    “斬殺敵軍八百七十六人,俘虜四百六十三人,我方傷亡六百九十二人。”


    曹彥正在聽取手下傳遞而來的傷亡統計數字,臉上也並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地方。


    顯然,至少有五百人潛入城中。


    而且,俘虜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主使者,那些能做主的人在城池被攻破之前就已經逃之夭夭。


    還有個別人也逃到了城池隱藏起來。


    偌大的城池,想要找人也得費些時間。


    “抓住的俘虜全部放掉,不要進行搜捕,也不要燒殺搶掠,直接出發,前往泫城!”曹彥冷酷地說道。


    他未曾請示王慶的情況下直接做主。


    或許,曹彥就是一條王慶肚子裏蛔蟲,他連王慶在想什麽卻又不好做主的事情都能猜到。


    果然,大軍繼續開拔,王慶並未阻止。


    蒙城似乎成了一個插曲,而那些隱藏在城中的大人物似乎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場無端的戰爭似乎打破了大軍進發的寧靜。


    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躁動。


    或許,因為戰爭,激發了將士心中的熱情。


    這種熱情轉化為激情澎湃,在無形之中給了大家很大的動力。


    動力可能造成衝動,而衝動則需要付出代價。


    這種動力同樣也會讓人心情浮躁。


    哪怕王慶都感覺自己內心熱血澎湃。


    或許,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經曆過戰鬥。


    或許,一場戰爭足以令他們熱血沸騰。


    這場戰爭並非一日之功,很可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暗潮洶湧。


    戰鬥不是暫時的,戰鬥依然在延續。


    戰爭能夠激發將士心中嗜血的本性。


    他們在北大營駐守這麽多年,有的人窮極一生都可能經曆不到一次戰爭。


    畢竟,中原王朝從來都是畏戰的。


    並非將士畏戰,而是朝廷畏戰,皇室畏戰。


    當你在軍營多年,毫無建樹,而且體力衰敗的時候,你就要退出你的軍人生涯。


    雖然這聽起來很殘酷,但也是你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你的青春熱血都希望奉獻給疆場,但最終的結果卻並非如你所願。


    戰爭很殘酷,經曆戰爭的人,同樣殘酷。


    那些被戰爭淘汰的人,會更悲慘。


    悲慘比殘酷更令人絕望。


    這種緊張的氣氛還在蔓延,直接影響到整個大軍的氣勢。


    王慶都沒想到,一場戰爭竟然會帶來如此巨大的作用。


    果然,軍人就是為戰爭而生的。


    不顯山不露水,但在關鍵時刻,卻是你永恆的守護者。


    原本擔心的情緒一掃而光,但王慶生性謹慎,他再次下令,各路都統、百夫長嚴格控製手下軍士,以免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要知道,作為一個軍團來說,一個人的錯誤很可能要有數萬人來承擔。


    大軍進發,果不其然,在通過某些城池之內,氣氛詭異。


    雖然城門大開,任由大軍通行,但卻不再是溫和擔心的氣氛,轉而緊張與凝重。


    他們顯然已經做好了隨時開戰的準備。


    如果說以前的城池感覺對方不會傷害自己,但現在的城池,卻隻能是將其視為敵人。


    這種威懾力大打折扣。


    因為當一個人選擇破釜沉舟的時候,他就不會感覺那麽可怕了。


    害怕隻是一種最簡單的情緒。


    這種情緒會牽動你的內心,讓你緊張,讓你無助,讓你痛苦,讓你瘋狂。


    可是,當你徹底瘋狂的時候,你就會從無助變為無所顧忌。


    你連死都不怕了,為什麽還會擔心害怕呢?


    一個人戰勝恐懼的方式有很多種,有的人會妥協,有的人會臣服,有的人或許喪失理智。


    當然,恐懼如同心魔一般會讓你不知所措。


    但同樣也能讓你破後而立,破繭成蝶。


    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


    無論江湖還是戰場,都是如此。


    同樣的道理,造成同樣的結果。


    不同的人,形成同樣的結局。


    王慶原本神采奕奕的情緒頓時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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