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


    春來我先不開口,哪個蟬兒敢作聲。


    何叔度眼睛微微一眯,不怒自威,當他默不作聲的時候,而屠飆則隻能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哪怕他們解除了師徒關係,在屠飆心中,對於何叔度也唯有敬畏。


    “好!我答應了。”何叔度淡淡地說道。


    屠飆終於長舒一口氣,剛剛那瞬息的沉悶讓他無法唿吸,喘不過氣來。


    何叔度從紅秀閣離開的時候便已安排好了一切。


    他答應過葉小西,今天一定會安全迴去。


    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否則所謂的海誓山盟就成了空談。


    此時已然是深夜,青王府依然燈火通明,因為何叔度還沒有迴來。


    酒氣熏天,醉生夢死。


    何叔度難得一副潦草不堪的樣子,醉眼惺忪,無憂無愁。


    這個夜晚注定是個不眠的夜晚,唯有一個人雷聲作響,睡的昏天暗地,死氣沉沉。


    葉小西看到何叔度的時候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直接坐在後花園的亭台之上就睡著了。


    他說今晚要把你折磨的睡不著覺,你又驚又喜未曾想到他打了一整夜的唿嚕。


    幸虧何叔度打唿嚕,否則葉小西也不能發現他迴來了。


    喝酒的最高境界便是你還知道他是誰,他已經不知道你是誰。


    何叔度自顧自一個人飲酒作樂,不知道算不算喝酒的至高境界。


    望著昏睡過去的何叔度,葉小西眼中噙著淚水,因為她看到了何叔度漆黑色的毒手。


    相看兩不厭,天涯共此時。


    葉小西就這樣趴在何叔度的身邊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小西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何叔度卻不見了蹤影。


    葉小西連忙起身,循著聲音來到庭院當中。


    此時,小王爺沙天怒正在習武練功,這是十年如一日的習慣了。


    反觀何叔度,他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一動不動。


    “你昨晚怎麽迴來的那麽晚?”沙天怒邊揮出一拳邊好奇地問道。


    “我喝酒了!”何叔度淡淡地說道。


    “你喝酒怎麽不叫我?”沙天怒不滿地嘟囔道:“對了,是在年府喝的嗎?”


    “在紅秀閣。”


    “什麽!?你去紅秀閣喝酒了?”沙天怒一愣,隨即追問道:“你可見到紅秀姑娘了?我可是好幾次都隻可遠觀,不能褻玩吶!”


    “正是紅秀姑娘親自為我斟的酒!”何叔度靜靜地唿吸吐納道。


    “什麽!?”沙天怒一聲尖叫:“你不會是拿著我給你的一千兩銀票去......”


    “沒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何叔度點點頭。


    “你這個瘋子!你知道嗎,那可是我足足攢了一年的私房錢,你就這樣給我花出去了,你可知道我都沒舍得花一千兩請紅秀姑娘陪我喝酒啊!”沙天怒激動地吼道。


    “反正都是喝酒,又何必在意跟誰喝呢?”何叔度無奈地說道。


    沙天怒氣急敗壞地看著何叔度:“當然不一樣了!你快點告訴我,除了喝酒之外,你還與紅秀姑娘做什麽了?”


    何叔度笑了笑:“我喝多了,記不清楚了,應該是什麽都沒做,江湖中人與你們浪蕩公子不同,我們潔身自好,絕不會沾染風塵女子。”


    葉小西在一旁內心一緊,聽到此番迴答這才漸漸鬆懈下來。


    “你竟然什麽都沒做?”


    何叔度一臉懵逼:“那你希望我做什麽呢?”


    沙天怒氣憤道:“你怎麽能什麽都不做呢!那可是紅秀姑娘啊!你難道不是在暴殄天物嗎?”


    “一個男人需要有責任心,有擔當,我有小西了,昨晚單純是為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喝酒而已。”何叔度緩緩地說道。


    “天下沒有比你更傻更直更不解風情的男人了!”沙天怒歎息道。


    “不,還有一個!”何叔度突然較真般說道。


    沙天怒一愣:“誰?”


    何叔度眼睛一眯:“曾經的鬥戰聖佛,當初的齊天大聖在王母娘娘的蟠桃園中將七仙女定住之後便什麽都沒幹,直接跑去吃桃子去了。”


    沙天怒一聲苦笑:“你怎麽知道孫大聖吃的是樹上的桃子而不是別的桃子呢?”


    何叔度一愣,春秋筆法,微言大義。


    桃子有大有小,有尚且青澀的,有已經成熟的。


    誰能想到一隻猴子也能如此輕而易舉呢!


    沙天怒再次重申道:“反正我不管,你得把錢還我!”


    何叔度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擺出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


    “你說我藏點私房錢容易嗎?你知道父王給我的這點活動經費有多緊張啊!你知道為什麽王府派給我的守衛都讓我給趕出去自生自滅了嗎?”沙天怒連珠炮似的質問道。


    “什麽私房錢?”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然後兩道倩影款款而來。


    “沒,沒什麽。”沙天怒連忙搖頭道。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個聲音就把堂堂的青王府小王爺給鎮住了。


    “小王爺說他將府中的守衛趕了出去,從而克扣下王府撥給他的軍餉挪為私用。”何叔度當即說道。


    沙天怒目瞪口呆的看著何叔度,他沒想到人家除了不念他一千兩銀子的好之外,還在第一時間將他出賣了。


    “好你個沙天怒!你竟然敢克扣軍餉,難怪你大言不慚的將眾將士趕出王府,美其名曰不讓他們打擾咱們的二人世界,原來你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看我不去稟報父王,讓父王治你的罪!”紀漣漪一聲冷哼。


    “王妃!我錯了!”沙天怒一個轉身直接跪在了地上。


    何叔度一愣,直接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這一次輪到他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


    堂堂的青王府小王爺,不顧尊嚴,自古男兒膝下有黃金,守著外人在的情況下,說跪就跪,單單憑借這份勇氣,何叔度心中暗自給他讚歎。


    驚訝之後,何叔度臉上漸漸浮現出笑容,他感覺這一次自己沒有選錯人,這小王爺果然不簡單。


    “王妃,我舉報,何叔度昨夜去了紅秀閣,而且花了一千兩請紅秀閣的頭牌紅秀姑娘把酒言歡,至於做沒做其他的事情,無從得知。”沙天怒一本正經地說道。


    何叔度一個踉蹌,他剛要為沙天怒解釋一番,沒想到人家轉頭又把自己的人頭給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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