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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伯光正在興頭去,冷不防被這陰惻惻的聲音驚到了,尋聲望去,四周樹林密布,哪裏有半個人影?他忍不住破口大罵,“哪裏來的無名鼠輩,敢來壞你田爺爺的好事!”


    迴答他的是沙沙的風聲,以及包繞在其中,若有似無的笑聲。這人尚未現身,便可將聲音傳出這麽遠來,足見其內力深厚。


    田伯光心下更是惶恐,大聲叫道,“裝神弄鬼,無恥之極,有本事現身與姓田的一較高下!”


    話音未落,便見眼前人影閃過,再有眨眼,那人已飄至跟前。仔細一看,來人身材高大,氣勢昂揚,負手而立,便有不怒自威的氣勢。


    田伯光被這人的威勢壓迫的矮了幾分,連說話都變得底氣不足,“原來是五嶽劍派左盟主,不知道左盟主大駕光臨,所謂何事?難不成跟姓田的一樣也要尋些風月之事不成?”


    左冷禪根本不屑瞧上一眼,冷哼一聲,“你這惡賊,脅持我五嶽劍派弟子,到底是何居心!”


    田伯光哈哈大笑,“是何居心?左盟主想必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吧。我與平妹兩情相悅,這裏幕天席地的自然是要做些情不自禁的事。左盟主若有情致,大可以在一旁好好觀摩就是。”


    “無恥!”左冷禪懶得跟他廢話,右掌橫出直指田伯光胸前。若不是姓林這小子對自己還有一點用處,才不願意管他死活。


    田伯光眼見今日這美人終是享用不成了,不禁有些後悔。方才若是不顧這人意願強要了他,現在好事已成。他怨恨的看了眼左冷禪,奈何武功相差懸殊,若是與之硬拚,也隻有死路一條,隻可惜到了嘴邊的肥肉生生被人搶走,實在心有不甘。


    他向後縱身一躍,對左冷禪道,“左盟主難道也垂涎平妹的美色,想要據為己有嗎?若真如此,直說便是。姓田的絕不會不知好歹搶奪他人心中所愛。隻是這美人身嬌肉嫩,隻盼左盟主憐香惜玉才好!”話未說完,人已遠遠跑開。


    左冷禪雖然對他的所作所為極之不齒,卻又不得不佩服這人輕功了得。隻是他若是邪魔歪道便罷了,偏偏是下流無恥的采花賊,不知多少女兒的清白毀在他手中,實在讓人鄙視。現在竟然對容貌俊秀的男子下手,這人究竟有多大魅力,一個兩個都為他著迷。


    他蹲下~身打量起躺在地上的林平之。他麵色緋紅,目光迷離,竟如海棠春睡,撩人之極。他全身上下隻被一件鮮紅的肚兜遮住下~身,若非胸前扁平,與美貌女子竟無半點分別。男生女相本就是福薄命淺,這人如今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到是真應那句話。


    左冷禪拍了拍他的臉頰,誰知他的胳膊卻被對方緊緊抓住不放。左冷禪心生不悅,對林平之冷聲叫道,“林平之,快醒醒!”


    林平之揚著頭,眼若春水,溫柔的似乎讓人融化其中。


    左冷禪感覺到他的異樣,大概猜到田伯光的手段,粗魯的將林平之拉起身來。林平之隱約看到眼前有一張男人的臉,他僅有的理智告誡自己不要靠近,嘴裏一遍遍低吟,“走、走開……別過來……別過來……”


    縱使知道這人身中淫藥,卻也不願這般赤身裸~體在自己眼前,左冷禪撿起地上的衣衫,披在他身上。誰知剛接觸到他皮膚,竟如被火燙到一樣。左冷禪的手停在當空,指尖依舊殘留著皮膚細膩的觸感,久久不散。


    左冷禪有些不敢與他對視,那雙眼睛好像有一種神秘的魔力,會把人的魂魄吸進去一樣。他的目光散亂而迷茫,仿佛嵩山山頂終年不散的白霧,虛無縹緲。左冷禪好像看到若幹年前,身穿天青色長袍的少年溫柔的對著自己微笑……


    他強定心神,努力將這些綺念從大腦中驅散,揚起手,以寒冰真氣為他驅毒療傷。


    林平之明明如被火烤一般焦灼難受,突然一股冰冷之氣從胸中擴散到四肢百骸,竟將心頭□生生壓製下去。


    他的神識瞬時恢複清明,抬眼看去,眼前正襟危坐之人竟是左冷禪。若不是他以寒冰真氣壓製,隻怕現在自己早被藥物所製,徹底淪為玩物。他試著想要起身,淤滯的經脈讓他連一個動作也難。


    “林少俠可好些了吧。”左冷禪平靜無波的聲音讓他愈發困窘。他下意識裹緊衣裳,將□的身體遮住,盡管已經被那人瞧在眼裏,卻也堅持守住最後的尊嚴。


    林平之盡量壓抑自己的情緒,“原來是左盟主,多謝相救。”說完,對他施禮答謝。


    盡管他的臉上仍然殘留著情~欲的紅,但表情舉止端正清高,儼然一副冷淡不可侵犯之態,與方才那嬌媚風情相距甚遠。左冷禪不禁暗想,若是這人知道自己方才是怎樣魅惑引誘別人,不知道這樣冷俊的臉上還會裝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嗎?


    他似乎可以預見到這人羞不可抑的窘迫神態,不禁起了逗弄之心,“少俠真乃絕代佳人,不過短短一日的時光,引得采花大盜跟少年俠士紛紛為你傾倒。如此風采,就連辟邪劍法也比之不及啊。”


    林平之垂下頭,強忍心中憤懣,低聲道,“依左盟主的說法,令公子跟田伯光豈非一丘之貉!”


    “大膽!”雖然與左飛英之間感情淡薄,但聽他這般詆毀兒子,就好像狠狠打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小子果然是氣量狹小睚眥必報,想從他這裏討些便宜,實在難上加難。


    左冷禪本想給他吃些苦頭,可看到這人眉目之間盈盈笑意流光溢彩,又有些氣餒。心中不禁感歎,美人一笑果真傾國傾城,連自己都不忍心破壞這份美好。左飛英到底年輕,麵對這般誘惑如何把持得住?林平之這人若是不能為己所用,就隻有速速除去,免得夜長夢多。


    林平之見他瞬間表情恢複平和,不禁讚歎這人涵養功夫極深,不負宗師之名。


    隻聽左冷禪問道,“林少俠昨晚與餘家二公子一處,今日怎麽會被田伯光所擒?”


    想起昨夜與餘人彥在山洞中翻雲覆雨胡天胡地,林平之不禁羞赧,“我與青城派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自然不能與姓餘那畜生一起!”


    左冷禪沒有漏掉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羞愧神情,心中已猜出一二。依昨晚的情形,姓餘那小子早對這林平之心生愛慕,美人在旁自然不會學那柳下惠坐懷不亂。


    “這是自然,隻是這荒山野嶺,少俠一人孤身上路,隻怕危險重重。少俠是這辟邪劍譜在世間唯一傳人,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對少俠虎視眈眈,少俠還是小心為妙。”


    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之極,其實不過是威脅自己與他結伴同行。林平之點點頭,“左盟主所言極是。這天底下還有什麽比與左盟主一路同行更為安全自在呢?隻是不知道左盟主今日又為何去而複返?你們嵩山派不是應該增援恆山嗎?”


    左冷禪也不與他隱瞞,直截了當的說,“實不相瞞,左餘迴到此處實在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林平之心中一驚,轉念一想,若不是為了左飛英,左冷禪又怎麽會親自出馬?也難怪,這個兒子是他比照下任掌門親自教養,若是出了什麽差子,他半生心血可就毀了。


    林平之不動聲色問道,“不知左大公子出了什麽事?”


    “昨晚我與飛英中了埋伏,飛英……被人擄走了!”


    林平之心中暗想,以左冷禪的武功,江湖之中能勝過他的人屈指可數,“若非使用陰謀詭計,想在左盟主眼皮之底下打左大公子的主意根本就行不通。”


    左冷禪點點頭,“確實如此,也是我一時輕敵才中了對方奸計。”


    林平之見左冷禪似乎並不緊張,便知他已然猜出對方身份,“看來左盟主已經看出對手的路數。”


    左冷禪成竹在胸,“這是自然,對方雖然刻意隱瞞武功出處,但以左某的看來絕非武林正派,該是魔教中人。”


    林平之笑道,“打雁的人終有一天被雁啄了眼。魔教中人該是不忿左盟主你借他們的旗號為難恆山一派,才會有所行動。不過他們此舉應該隻是威懾,不會傷了左大公子性命。”


    “魔教妖人想要阻我大事,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左冷禪眼中寒光閃過,竟讓人戰栗不已。林平之暗道,這人果然權欲人極重,就連親生骨肉都可以放在一旁不聞不問。


    又聽左冷禪繼續說道,“況且我左冷禪的兒子,豈是他們可以任意捏扁揉圓的!”


    林平之再想說什麽,隻覺得胸中又似被火燒灼一般,這火瞬間燃遍全身,原本瑟瑟發抖的身體再次滾燙。他的腦子被火烤的一片空白,連最後殘留的意識業已灰飛煙滅。


    左冷禪見他麵有異色,連忙搭在他腕上查他脈象,隻覺得內息紊亂,原本所中之毒尚未清除便卷土重來,暗恨田伯光這藥實在霸道。他扶起林平之,想要再次給他運氣驅毒,但這人全身綿軟如脫力一般倒在自己懷裏,渾身上下散發出甜膩清香讓人昏昏欲睡。


    左冷禪想推開這少年,卻怕這人落在旁人手中,隻好暗自念起寒冰真氣口訣,以免被這人蠱惑。正在運功,便聽到這人輕輕喚了聲“左兄”,迴頭一看,這人正揚起臉衝自己嫵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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