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乘坐的航班準時抵達機場,空曠的機場大廳裏,播音員清亮的嗓音陳述著“xx航班已抵達”的消息。


    牧黎川從休閑西服胸口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扒下墨鏡,仔細的又看了照片兩眼。之所以說“又”,是因為,他此前已經盯著這張照片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帶來的人,統一著裝,大抵和他是差不多的裝束,但人本身差距太大,即使手下都穿著和他差不多的衣服,但那氣質……實在差的有點遠。


    “都給我看仔細點!若是沒接到夫人,知道是什麽下場吧?”


    牧黎川取下墨鏡,掛在胸口,隨意的口吻輕輕淺淺,卻讓一眾兄弟戰戰兢兢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熙熙攘攘的人群裏,薑母正和同伴們交談著走出安檢口。


    薑母要比姚老夫人年輕不少,她這輩子就薑箏一個女兒,而她生薑箏時,才是20歲上下的年紀,薑箏今年26歲,她還是四十多歲的年紀。


    年輕時長相是不錯的,即使是現在容顏老去,也不難從她的五官推測出這一點,薑箏在相貌上並沒有承襲母親。


    薑母年輕時獨自撫養女兒,那的確是吃了不少苦。也就是這兩年,方瑤照顧的好,老人家漸漸顯出些貴婦的做派來。


    “黎少!”


    “夫人!”


    “上!”


    牧黎川和兄弟們一眼就瞄到了人群裏的薑母,開玩笑,照片都看了多少遍了,薑母的長相那就跟刻在腦子裏了一樣!就等著這千鈞一發之際派上用場呢!


    隻見國際航班出口,一溜排統一著裝的年輕人朝著一名貴婦蜂擁而上,卻又在距離貴婦一臂遠的距離齊齊停住。


    “給夫人行禮!”


    “你,去把夫人的行禮接過來!速度!”


    牧黎川領著一幫兄弟,朝著薑母整齊劃一的彎下腰身,訓練有素的高聲叫道:“夫人好。”


    “奧喲!”


    眼前突然來了這麽一大幫子人,還朝著自己行這麽大的禮,其中一個還上來“搶”她的行李,著實把薑母嚇了一大跳。


    薑母拍著胸脯直嚷嚷道:“嚇死我了,你們……你們……孩子們這是幹什麽?”


    “夫人,您不用對我們這麽客氣,我們是奉了命來接您的。”


    方瑤和薑箏趕到時,晚了一步,遇上的就是薑母被牧黎川的人團團圍住的情形。方瑤尚未來得及多看牧黎川一眼,就陷入了巨大的困惑中。


    “媽!”


    薑箏才不管什麽亂七八糟的,她才剛“活過”來,見到母親,那自然是要好好撒撒嬌的。她一下子撲進母親懷裏,準備“賣麻油”。


    薑母已經知道了女兒“起死迴生”的消息,於是特意縮短了旅程,提前趕迴來了。她不是嬌弱的性子,這會兒見了女兒,眼眶、鼻子都發酸,卻強忍著笑說:“喲!這誰家醜丫頭?完了完了,以後又有的我煩了!”


    “媽,我是箏箏啊……是你女兒啊!”


    “啊?不對啊,我哪裏有你這麽個毛利毛糙的丫頭,那才是我女兒,我女兒可乖著呢!”


    薑母伸手一指方瑤,方瑤知她是在逗薑箏,抿著嘴直笑,也就隻有薑箏這頭腦簡單的丫頭會看不出母親在逗她。


    “媽……你怎麽了?我是箏箏啊!我屁股上還有胎記呢!你忘記了?”


    “噗!”


    方瑤實在忍不住笑了,大眼睛完成月牙一樣的形狀,纖巧的手指抵在唇邊,玉蘭花一樣清新脫俗。


    牧黎川站在她身側不遠處看著,果然還是方瑤越看越舒服,自從遇見她,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噢,是嗎?那快給媽看看屁股,看看那塊小月牙胎記還在不在?哈哈……”


    薑母掌不住大笑起來,將薑箏抱在懷裏。她高興啊,就這麽一個女兒,本來以為白發人送黑發人,哪裏料到此生還能遇到這樣的奇跡?


    “嗯?媽知道小月牙?媽,你嚇唬我!”


    薑箏大笑著鑽進母親懷裏,所謂含笑落淚,形容的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了。


    看著她大笑的模樣,杜朗也是既高興又難過。


    在這個世上,見過薑箏那個“小月牙”的人,恐怕就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薑箏的母親,另一個,就是他了。


    曾經,他不但見過,還吻過。


    “阿姨。”杜朗朝前垮了兩步,在薑母麵前站定,恭敬的叫道。


    薑母一看是杜朗,眉眼笑的更彎了,她對於杜朗是相當滿意的,當初箏箏躺在醫院裏,全部都是杜朗在照顧。


    杜朗除了上班的時間,全部都耗在薑箏身邊了。要不是箏箏……他們就該順利發展結婚了。


    “杜朗啊,你這孩子,也有一陣子沒來看我了,今天來和箏箏一起接機……”


    “媽,人家專家主任忙著呢,你別自作多情,走吧!”


    薑箏一聽母親的話頭不對勁,再下去恐怕就要認女婿了,這可不烏龍了嗎?趕緊的,還不拉著人快閃?


    “哎,你這丫頭……媽還有話和杜朗說……”


    “說說說,說什麽說?我才是你女兒,您先跟我說個夠,我‘死’了一迴,投胎迴來了,你還沒話和我說嗎?”


    薑箏拉著母親直往外走,沒走出兩步,麵前出現一隻長臂,生生將他們攔下了。


    牧黎川偏頭掃過長劉海,擋在兩人麵前,微笑著朝著薑母又是一鞠躬,而後看了看薑箏,點頭笑道:“夫人、小姐,老爺恭候多時了,請您二位跟黎川來!”


    嘿!薑箏一頭霧水,這個人不是牧黎川嗎?搞什麽東東?


    “瑤瑤,把這貨給我挪走!發什麽神經?是不你甩了他,他思念成狂,魔怔了?他、他、他衝誰喊夫人、小姐呢?”


    牧黎川一聽這話,臉色陰沉了幾分,視線掠過薑箏落在後麵的方瑤身上,方瑤也剛好看向他。


    都說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四目相視的瞬間,濺起火花無數。


    方瑤迅速收迴了視線,牧黎川卻是心情大好,不怕女人害羞,就怕沒反應會不好意思,那就是還在乎他!


    兩人都不約而同想到那一夜在晚宴後的酒店客房裏……


    耳鬢廝磨,即使她叫的是尚君,可抱的卻是他牧黎川!


    要得到想要的,而且是世上最好的,當然需要些耐心,牧黎川相信,這是應該的,也是值得的。


    牧黎川勾起一抹淺笑,望著薑母問道:“夫人,請問,夫家貴姓?”


    “什麽?”


    初次見麵的晚輩問這樣的問題,似乎有些唐突失禮,薑母怔愣了會兒,在意的卻不是這一點。


    這年輕人,為什麽要這麽問?她夫家的姓氏?她沒了丈夫都二十多年了,也很久沒人問起這問題了。


    牧黎川又是一笑,“夫人,如果黎川沒說錯,您夫家姓牧,是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所有人,各自有各自的表情和想法。


    薑母臉色大變,錯愕看向牧黎川,他怎麽會知道這個?“牧”這個姓,她已經多少年沒有從嘴巴裏講出來過了?


    不錯,她夫家姓氏的確是“牧”姓,但……她的丈夫早在女兒出生前就已經過世了!


    “夫人,那就沒錯了。


    先自我介紹一下,晚輩牧黎川,是牧子航先生的養子。”


    薑母在聽到“牧子航”三個字時,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去,脖頸一陣發硬、發涼,熱血卻一個勁的往上衝,腳下步子站也站不穩,方瑤和薑箏雙雙伸出手來扶住她,她才不至於當場暈倒。


    “黎川!你……慢點兒說,我媽她……不對勁。”


    方瑤抬起臉,祈求的看向牧黎川,牧黎川心下一軟,隻覺得比吃了蜜糖還要酥心她叫他黎川,不是牧總,是黎川!


    他沒法對方瑤解釋,這事兒沒法慢,再怎麽慢,一個女人,二十六年來以為已經死了丈夫突然有了消息,都會經受不住的。


    “牧黎川!你閉嘴,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看看我媽!”


    薑箏脾氣暴躁,沒方瑤那麽好耐心,這會兒已經跳起來了。而後左右晃著腦袋找人,杜朗就站在她手邊,一把便被她拉住了。


    “杜朗,看看我媽,她怎麽了?”


    杜朗拉過薑箏,摸了摸薑母手腕處和脖頸處的脈搏,又伸到她腦後摸了摸溫度,隨後取出隨身攜帶的便攜式手電筒,照了照薑母的瞳孔。


    “杜朗!”


    薑箏緊拉住杜朗的胳膊,杜朗趁勢反握住她的手,這還是她迴來後頭一次這麽主動的靠近他。


    “沒事,阿姨血壓可能有點高,脈速、脈細,但沒什麽大礙……”


    “年輕人,牧子航呢?”


    緩過來勁的薑母抬頭看向牧黎川,急切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明明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養子?


    “夫人,小姐,黎川就是奉了老爺他老人家的命令來接二維的,請跟黎川上車。車子已經在外恭候多時了。”


    牧黎川長臂在薑母麵前攤開,朝著兩邊的兄弟使了使眼色,兄弟們會意的攔下了杜朗,而他自己則將方瑤抱在了胸前。


    “老爺說了,隻見夫人和小姐,其他人一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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