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瑤瑤,不要離開我,就算絕望,還是請你留在我身邊,不要否定我的愛,我大了你9歲,這麽大的差距,可是直到你出現,我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始知什麽是愛……隻有和你在一起時的那個我,最坦率,最溫和,會按時迴家,關心家人,會想著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讓人愛不釋手的女人,我費盡心思想要得到你,給你一個家,把這世上最好的都捧到你麵前!


    愛上你,我才幡然覺醒,姚尚君也會有如此卑微謙恭的時候……我喜歡這樣的自己,所以,我愛你……


    我答應你,在以後的日子,再不自以為是,像媽說的那樣,一直都聽你的,好不好,好不好,瑤瑤?


    他的自白無聲的從心底流過,方瑤一個字也沒有聽見,他以為,隻要她在身邊,這些話,就總有說出口的機會。她現在這麽難過,身上還這麽痛,她說她累了,他的瑤瑤累了,該讓她好好休息吧!


    他在她床邊坐著,她已經睡著了,睡著時的她,收起了倔強時滿身的刺,那麽安靜的躺著,更符合她柔弱的性子。


    這病房中如此寂靜,姚尚君的悲傷卻不能宣泄。


    比起瑤瑤,他的心痛算得了什麽?


    他的孩子,這一次是真的沒有了,他沒能經曆帥帥和悠悠的出生,可他一直是愛著他們的。


    而這個孩子,從它鑽進媽媽的肚子裏開始,他就不曾愛過它,把它說成是孽種,憎恨著,想要毀滅它。


    就在剛才,他經曆了它的離去,現在他的西服上,襯衣上還沾著它的痕跡……這些斑斑血跡,每一滴都是它!


    瑤瑤好好的為什麽會肚子疼?這當中必有蹊蹺。


    看了眼床上安睡的方瑤,他站起身走出病房,必須要好好查清楚這件事才是,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得給瑤瑤和孩子一個交待。


    啟幸就守在門口,此時見他出來忙迎了上來,看他神色悲戚,猶豫著問道:“尚哥,小姐沒事吧?”


    “醫生呢?我想見見她。”


    啟幸匆匆去聯係了詩涼,詩涼已經在值班房睡下,聽到姚尚君要見自己,立即就起來了。


    她倒是想要聽聽他有什麽要問自己的,心中對方瑤有著特殊的好感,心裏對於姚尚君就已經有了些怨懟。


    姚尚君和詩涼坐在寬大的醫生辦公室,啟幸則站在姚尚君身後。夜間的病房安靜無比,牆上的電子顯示鍾,顯示著淩晨三點三十分。


    兩人相對著沉默了許久,詩涼伸手擋在唇邊,打了個哈欠。


    心裏歎息,這樣冷清的男子,那個嬌滴滴的小女人是怎麽受得了的?


    啟幸看他半天都沒有說話,隻好替他出聲問著詩涼道:“詩醫生,執行官是想要知道,太太是怎麽流產的。”


    太太?詩涼的唇瓣動了動,據她所知,執行官從離婚後一直未再婚,和前妻的複婚也隻是一場蓄謀已久打垮蘇家的戲碼,現在他身邊的人口中的這個太太,就是指的方瑤嗎?


    她略帶疑惑的望向他,他急切渴望從她這裏得到答案,冰冷的眸子轉了轉,說道:“麻煩您了。”


    他這是承認了方瑤的身份?


    可是現在這樣的局麵又是怎麽造成的?


    她是知道方瑤猶豫著要不要這個孩子,可方瑤後來一直沒聯係她,她還以為,方瑤最終還是決定要生下,倒是沒有料到,最後這個弱小的生命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離開尚未來過的人世,方瑤自己是一定不會這麽做的,那麽就隻有他了。


    詩涼頭有些暈,揉了揉太陽穴,神情有些嚴肅:“這件事,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目前我還沒有明確的答案,突然強烈的腹痛,一般來說都會有外力的作用……尊夫人並沒有過流產史,這一點就更加讓人生疑。我和尊夫人也算有緣,關於這件事,我會留心的。”


    姚尚君聽詩涼這麽說,心中的疑惑夾雜著憤怒更甚,不是意外,他們的孩子是被害死的,這個害死他們孩子的人,他想都沒想,腦海裏就竄出這個名字……


    林言,會是他嗎?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麽恨他?可是林言不是和自己一樣並不知道這是他們的孩子嗎?他不是還恬不知恥的說要替秦卓越養孩子嗎?


    他站起身向詩涼道了謝,轉身告辭,往病房走。


    “啟幸,繼續盯著林言,這個人很可疑。”


    如果真是這個人害死了他的孩子,他發誓,絕不會放過他!他曾說過,他姚尚君的孩子豈止是掌上明珠,帥帥和悠悠的弟妹,豈容他人如此卑劣的決定了生死!


    詩涼目送姚尚君離開,迴了值班房繼續補覺。


    在她值班房的冰箱裏,存放著一隻無菌罐。她在給方瑤手術前,細心的護士察覺到方瑤腕間的傷口有異樣,便喚她前來查看,她細細看了,覺得這傷口倒是沒什麽,隻是這傷口上敷的藥,藥味有些奇怪,醫生的職業敏感性讓她立即將傷口的敷料收集了,同時采集了方瑤的靜脈血。


    總覺得會有什麽用處,這不,她的化驗還沒開始,姚尚君就帶著疑惑找上門來了,看來她的懷疑不是多餘的,且得好好查驗一番,倒不是為了姚尚君,方瑤這個女孩這麽柔弱,卻又這麽堅強,她是真心同情並憐愛她。


    方瑤自從流產後,情緒一直都很安靜,不吵不鬧。


    姚夫人心疼她,日日來醫院照看她,她也從不抗拒,禮貌溫和,總是麵帶笑容,隻是原本就文靜的她,愈發不愛說話了。


    姚尚君也總是一有時間就來陪著她,而她麵對著他,常常一整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那樣憂傷的神情,充斥著她的眼角眉梢,一舉手一投足,甚至隻是她安靜坐著的背影,都讓他幾度心疼的要落下淚來。


    方瑤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她的身體雖然還是很虛弱,但已經沒有大礙。


    早上查房的時候,詩涼說她可以迴家調養了。


    姚夫人鬆了口氣,這住在醫院裏,要弄個什麽總是不如家裏方便,現在聽醫生這麽說,忙打點開了。


    方瑤要自己收拾東西她也不讓。


    “你還是做過母親的人,連這個也不懂,現在也是小月子,一樣不能忽視,這要是落下什麽病根來,可是會跟你一輩子的。好好歇著,什麽事都有媽在呢。”姚夫人將她哄到床上休息,自己則繼續吩咐下人忙著辦理出院的事。


    東西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才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麽,忙掏出手機給尚君打了個電話。


    “喂……尚君啊,是媽……嗯……今天……好,那我們等你。”姚夫人掛上電話,方瑤猶自安靜的坐在床邊,兩眼望著窗外,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扭轉了頭過來,望著她麵帶微笑。


    這微笑讓姚夫人不忍,這孩子,還是不能釋懷,雖然她理解她作為母親失去孩子的痛,但總是這樣對她的身體總歸不好。


    “瑤瑤啊,好孩子,不要傷心了,你還這麽年輕,以後……你和尚君還會有孩子的……不難過了啊!”她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床邊,將方瑤摟入懷中。


    這個孩子,比自己的女兒尚瑾還小兩歲,已經經曆過這樣多的事,而這一切都是她的兒子造成的。她這樣乖巧文靜,怎麽不叫人心疼。


    姚尚君來的時候,手續已經辦理好,姚夫人正在給方瑤穿衣服。


    “這外麵還是有風,多穿些總是不會有錯的……”姚夫人口裏說著,手上替她扣著衣領的扣子。聽到後麵的腳步聲,迴過頭看見尚君步步走來,便讓開了身子。


    姚尚君朝著母親點點頭,走到床邊,凝望著方瑤。


    方瑤眸光流轉,抬起頭望向他,這些天來她還是第一次這麽和他對望,他知道這很荒唐,可他就是已經緊張的口幹舌燥。


    “我來幫你,好嗎?”


    方瑤笑著對他點點頭,那笑容足以讓他膩死過去。


    他掀開被子,將方瑤移到床邊坐著,她的腳掛在床邊,露出圓圓的腳趾頭。他想也沒想就蹲下了身子,將她的腳放在了自己胸膛,那溫暖熟悉的觸感讓方瑤瞳仁一縮,隨即便笑了。


    姚夫人突然覺得這場景溫馨的讓人心酸,便轉過了身子,帶著等候在一旁的下人出了病房……這是兩個孩子的時間,他們有多久沒有這麽親近了?


    房門關上的聲音讓姚尚君始覺這房中原本還是有其他人的,臉頰就有些發熱。


    他長臂一伸拿起床邊的羊毛襪子捧著她的精致的小腳替她穿上,這樣的事他常為她做,比起她為他做的可又算得了什麽?


    這個比自己小了這麽多的女孩,是他的小妻子,有了他三個孩子……


    “好了……我們穿鞋子。”他看著襪子上的薰衣草圖案,淡淡的紫色,那麽憂傷,眼眶有些潮濕,不敢抬頭看她,怕招惹她傷心。


    topgloria鹿皮平跟小短靴就在他腳邊,他托著她的腳伸入短靴裏,剛剛好。


    方瑤手掌撐在床麵上要下床,姚尚君驟然起身按住她的雙肩,對著她搖搖頭。


    “讓我抱你……”


    帥帥和悠悠出生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不知道你有多辛苦,這一次讓我補償你,我一步都舍不得讓你走……


    他的心口收的那麽緊,將她抱在懷中,她安穩的將腦袋埋在他胸口,他連心跳唿吸都在意起來,不想讓她感覺出有什麽異樣,哪怕是勾起她一絲絲痛苦的情緒,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方瑤整個身子包在厚實的大衣裏,雖然已是春天,但姚夫人怕她受涼還是給她穿了大衣,現在她整個人被姚尚君包裹著,一路走到醫院的停車場,姚夫人看著看著就紅了眼眶。


    她和姚尚君一樣想起了家中兩個孩子出生時,方瑤一個人該是多麽辛苦,還得忍受著他已結婚的事實,那種絕望,和對孩子的期待,該是多麽矛盾的折磨過這個年輕的女孩?


    方瑤被他放入了車後座,可她依舊攀著他的脖頸不願意鬆開。姚尚君心裏一暖……瑤瑤還是他的瑤瑤,這世上唯一不會因任何事而背棄自己的女子,就是他的瑤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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